按当时的规矩,别说是刘贵妃,就连皇后也没有权力随意处决统兵将领。可是在场将士都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可是刘备最宠爱的妃子,刘备和她出则并肩,坐则叠股,饮则交杯,食则共器,言听计从,不敢有半句违拗。她虽然不是皇后,却胜是皇后,朝中那个孙皇后,有名无实,所享受的排场待遇,还不及她的一半。得罪了她,就等于得罪刘备,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负责看守夏侯渊的中郎将玩忽职守,致使朝廷钦犯出逃,冒犯贵妃,这本就是一条十恶不赦的大罪,杀他一百次也不为过。刘贵妃不下令,刘备来了一样也会下令的,早杀晚杀又有什么区别?当下在旁护卫的那中郎将,大声答应,差了一百御林军前往干事。

    只听刘贵妃在车内问道:“甄夫人呢?怎么没听见她说话?出了什么事了?”

    那中郎将答道:“启禀娘娘,甄夫人只是受了惊吓,晕了过去,没什么大碍。”

    刘贵妃道:“甄姐姐在危难之时,挺身护我,真和我的亲姐姐一般,你们不可怠慢,快传太医。”

    那中郎将应道:“是。”

    只听甄宓说道:“不用了,我没事。”心道:“好险,好险。刚才真是险到极处,倘若那将军没接住我,我可就一命呜呼了。不过这样倒也好了,若非如此,我必受人污辱,这样还怎么有脸见人,又如何对得起仁禄?”

    刘贵妃道:“刚才真是多亏了姐姐了。姐姐快上来,让我看看你可有受伤?”

    甄宓道:“我真的没事。刚才我行事乱七八糟,反而连累了娘娘,当真罪该万死。”一面说一面走上马车。

    刘贵妃扶她坐在自己身旁,仔细端详一番,道:“还好,只是手腕上蹭破点皮。”从怀中掏出一只小木盒,挑了些白色的膏药轻轻的抹在患处。甄宓只觉火辣辣之感顿失,患处凉冰冰的,说不出的舒服。

    刘贵妃将药膏均匀的抹于患处,盖好盒盖,将木盒塞在她手里,道:“这是皇上御赐的金创灵药,对治疗刀伤跌伤极有效验,姐姐就留着吧。”

    甄宓给她左一声姐姐,右一声姐姐叫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暗道:“我要是有你这么一个妹妹,当真是生不如死。”说道:“此药既是皇上所赐,妾身又怎敢领受?”

    刘贵妃道:“皇上见我会些三脚猫的功夫,怕我练功时受伤,这才赐此药给我。可我自生下永儿之后,便再也不抡刀使棒了,这东西我是用不着了。你经常随着贾将军出征,没有这个可是不便。你别跟我客气了,拿着吧,不然我可要生气了。”说着板起了脸。

    甄宓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小心翼翼的收于袖中。

    那中郎将道:“请问娘娘,犯驾逆贼夏侯渊该如何处置?”

    夏侯渊被点之后,人事不省,这时才幽幽醒转,骂道:“刘备这小贼忒也没种。还有贾福、诸葛亮这两个王八蛋也和他是一丘之貉,就会行奸使诈,暗地里害人,不敢光明正大的同人较量!靠下流手段夺取花花江山算什么本事,总有一日,要把你们这帮贼子贼孙杀得干干净净!”

    刘贵妃蹙起眉头,道:“先把他的嘴堵上。”

    侍卫取过一团破布,将他的嘴结堵严实了。夏侯渊仍在那喋喋不休,不过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呜呜啊啊之声,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刘贵妃问甄宓道:“姐姐,你比我明白事理,你说这夏侯渊该如何处置?”

    甄宓笑道:“妾身何等样人,能和娘娘同乘一车,已是三生之幸,姐姐之称,如何敢当?妾身自幼深居闺阁,只知绣花织布,连字也不识几个,又哪会处置什么国家大事?当今圣上英明有道,勤政爱民,治国有方。娘娘在他身边,耳濡目染,处分这些大事,自然是得心应手,就不要妾身出丑了。”

    刘贵妃笑道:“瞧你说的。我是个妇道人家,只知侍候皇上,让他开心,其他事情嘛,也是不会的。你方才说我常在皇上身边,耳濡目染,自然会应对大事。你常在贾将军身边,难道没学到他的几分本事?”

    甄宓撅起小嘴,道:“不提仁禄也就罢了,一提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你别看这家伙攻城略地,像是本事大的不得了。其实那都是其他将领在后面帮衬,替他出主意,不然他连一个山寨都打不下来。你没到过军中,不了解情况,我上过前线,亲眼见他在军中胡作妄为,乱神经,气得恨不得当场就给他两耳刮子。他根本就是一个草包,别的本事没有,就会油腔滑调,讨女孩子欢心。唉,这次他去了邺城,又不知要领几房小妾回来。”

    刘贵妃道:“你太谦虚了,贾将军可是大汉的栋梁之材,有你说的这么不堪么,呵呵。男人嘛,三妻四妾那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就拿我来说吧,皇上三宫六院,再加上宫女,这女人还能少得了了?别看我现在风风光光的,平时里想见皇上一面都难。”说着眼泪盈盈欲滴,道:“说来说去,都是我们这些女人命苦。”哭了一会,道:“哎呀,只顾伤感了,把正事都给忘了,这夏侯渊该如何处置,他敢冒犯你冒犯我,罪大恶极,总不能就这么算了,不如将他杀了吧。”

    甄宓道:“我人本来就笨,刚才又把胆给吓破了,脑里的混混沌沌,真不知该怎么办。娘娘说该杀,那准是错不了的。”

    刘贵妃向她瞧了一眼,笑道:“既然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办,不如先将他关押起来,等皇上来了,再作区处。”

    甄宓道:“娘娘说什么就是什么。”

    刘贵妃似笑非笑,道:“姐姐真得很了不起啊。”

    甄宓笑道:“哪里,娘娘才了不起,我要及娘娘万分之一,便十分开心了。”

    刘贵妃道:“好姐姐,咱们也别客气了。”转头对车外说道:“先将夏侯渊押回原处,严加看管。若再让他逃了,所有看守一齐处死!”

    那中郎将心中一凛,道:“是。”命人押着夏侯渊去了。

    刘贵妃问道:“姐姐,我们现在该去哪?”

    甄宓听她叫自己姐姐,浑身不舒服,却又不敢叫她别叫,道:“也不知郝将军那边怎么样了,我们还是去看看吧。”

    刘贵妃点了点头,一行人来到战事最惨烈的西门,上得城楼,望将下去,只见一队队鲜卑骑兵扛着临时准备的云梯冲将上来。城上守军居高临下,投石放箭,化解了一波又一波的进攻。

    晋阳城是并州治所,又是汉军的屯粮之所,刘备在此驻有精兵数万,除此之外,尚有有十余万百姓,人人知道此城一破,无人得以幸存,因此丁壮之夫固然奋起执戈守城。便是妇孺老弱,也是担土运石,共抗强敌。

    城上守军没想到刘贵妃和甄宓这两个娇滴滴的美人竟也会冒着生死危险亲临前敌,在惊为天人的同时,一股保护她们不受外敌欺负的使命感油然而生。突然间一名兵士像大灰狼一般仰天长啸,蓦地里也不知哪里来的力道举起一块三百来斤的大石头对准一名魏兵的脑门砸将下去。那魏兵爬得正欢,忽听耳畔风声,抬着一看,大失惊色,叫道:“我的……”砰地一声大响,大石无情的砸在他脑门上。那魏兵脑浆迸裂,立时避命。尸体骨碌碌的滚了下去,他身后十来个兵士正奋勇攀上,被尸体一撞,立足不牢,也跟着滚了下去,“哎哟”、“妈啊”之声响成一团。

    本来那块巨石,那个帅小伙子无论如何也举不动的,可他见到刘贵妃之后,不知怎地竟然做到了,事后回想此事,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纳闷。不单单他一个人如此,城上兵士百姓见到刘贵妃、甄宓到来,群狼乱吼,士气如虹,大呼酣斗。在美人面前,谁也不肯示弱,谁也不愿装孬,个个拿出吃奶的力气,玩了命的狠杀。魏兵仰攻本就不占便宜,士气又大大不如,如何是汉军的对手?斗不片刻,便败下阵来,如潮水般的向后退却。二女什么话也没有说,就往那一站,便达到了激励士气的效果,这也是她们始料不及的。

    郝昭正在指挥兵士抗敌,瞥眼间见刘贵妃和甄宓上了城楼,吃了一惊,跪地请罪:“臣听说娘娘来时遭逆贼夏侯渊所袭,天幸娘娘神功无敌,化险为夷。臣保护不周,使娘娘受到惊吓,罪该万死。”

    刘贵妃忙将他扶起,道:“郝将军快别这样,可折煞我了。这事又和你有何干系?”

    郝昭道:“多谢娘娘开恩。”站起身来,道:“矢石无眼,万一伤着了娘娘夫人,如何是好?还请两位离险地。”

    刘贵妃指着一名小男孩,道:“他能来,我为什么就不能来?”向那男孩招了招手,那男孩放下石块,走了过来,刘贵妃问道:“多大了?”

    那男孩道:“十二。”

    刘贵妃将他揽在怀里,想起往事,哭了起来,喃喃地道:“十二,十二。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曾和鲜卑人打过一战,只可惜……”说到这里声音哽咽,再也说不下去了。

    甄宓也知道那一场战一定是匈奴败了,其实这样的战争根本没有悬念,没落的匈奴人又如何是如日方中的鲜卑人的对手,说道:“鲜卑人也不可怕,只要我们上下一心,拼命狠打,鲜卑人根本打不进来的。”

    郝昭对二女说道:“请借一步说话。”

    三人来到僻静角落,郝昭道:“这伙敌人不是鲜卑人。”

    刘贵妃吃了一惊,道:“不是鲜卑人?”

    郝昭道:“他们的汉话说的十分流利,作战习惯也与鲜卑人完全不同,臣就出生在太原郡,熟知匈奴鲜卑等族人的作战方法,绝不会看错,这些不是鲜卑人,倒像是魏人假扮的。”

    刘贵妃只谈鲜卑人色变,至于魏国人那是一点倒不怕的,长长的吁了口气,道:“原来不是鲜卑人,怪不得我总觉得这伙敌人怪怪的,一点也不像骁勇善战的鲜卑人。”

    甄宓蹙眉道:“魏国和太原郡不挨着,如何能到得了这里?”

    郝昭道:“如果我没猜错,这伙人应该是曹仁所领的幽州骑兵,他们扮着鲜卑人的样子,假道鲜卑,绕过雁门,经西河而到太原。”

    刘贵妃点点头,道:“实情当是如此。曹仁所部假道鲜卑,绕到此间,道路迂回,天寒地冻,兵士疲劳不堪,只利战,不利于持久。只要城中军民同心协力,挡上三五日一点问题也没有,到那时曹仁军疲不能兴,要是再不走的话必被我们生擒。”

    郝昭道:“娘娘高瞻远瞩,一眼就看到了事情的关键所在,微臣万万不及。百姓仇视鲜卑人,咱们只要善加利用,当可收到奇效。娘娘方才所说的方针微臣已铭记在心,一定会严格照此执行,不劳娘娘费心,请娘娘回行宫,等待捷报。”

    刘贵妃向甄宓瞧了一眼,笑道:“说来说去,伯道还是不想让我们呆在这里,你怎么看?”

    但听得飕飕飕之声不绝,羽箭如雨点一般向城上射来,魏兵新一轮进攻又开始了。守城兵士训练有素,各举盾牌,将箭挡开。突然间,几支羽箭透围而入,城上百姓一声喊,四散走避。那男孩第一次经历这样大场面,吓得呆了,躲避不及,右臂中箭。他哇地一声,放声大哭,大叫:“妈妈,妈妈。”

    那男孩的母亲恰在城头,离他约有三十余丈,大叫一声:“儿啊!”扑了上去。她救子心切,却不顾自身安危,门户大开,一支羽箭突然飞到,自左颈刺入,从右边穿出。她一时未死,兀自向男孩爬去。男孩父亲早在半个时辰前便已阵亡,如今他的母亲也离他而去,他彻彻底底的成了一个孤儿。

    甄宓正要回答刘贵妃的问题,却见到这触目惊心的一幕,不由得肝肠寸断,失声痛哭。刘贵妃从小流浪,最见不得小孩落单。一箭步窜上,右袖一挥,一阵劲风吹过,射向男孩的羽箭,纷纷倒飞下城,但听得城下惨叫连连,险是不少兵士吃了大亏。

    刘贵妃抱起那男孩子足不点地的奔了回来,向甄宓望了一眼,甄宓读懂她的意思,点了点头,对郝昭说道:“将军好意我们心领了。全城军民共抗强敌,誓与晋阳共存亡,我和娘娘既在晋阳,也是城中的一份子,自也要为守城尽一份力,岂能躲在行宫等消息?”

    刘贵妃道:“甄姐姐说的好极了,我也是这个意思。”

    郝昭道:“刚才的情景,两位也看到了,羽箭可是不长眼睛的。两位千金之躯,若有伤损,微臣便是有一百个脑袋也是不够砍的,两位还请回行宫,别让微臣难做。”

    那男孩吓得呆了,这时才回过神来,见母亲倒在地上,哇哇大哭,当时便要扑上。刘贵妃紧紧将他抱住,对郝昭说道:“今天我说什么也不下城,我说的话,你敢不听么?”

    郝昭道:“微臣不敢。”

    刘贵妃问那男孩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男孩道:“石苞。”

    刘贵妃道:“家里还有什么人?”

    石苞泣道:“没了。”

    刘贵妃道:“那你家住哪?可还有什么亲戚?我带你去投靠。”

    石苞道:“我们是从南皮迁过来的,在这没有亲戚。”

    刘贵妃道:“现在南皮已是大汉疆域,等哪天姐姐有空一定领你去南皮投靠亲戚。”

    石苞道:“当年袁谭忘恩负义,背反曹操。曹操大怒,率兵攻打南皮。城中大乱,百姓争相逃离,爹爹妈妈还有我在道上和亲戚们失散了,我们一家三口逃到了晋阳,替人养牛糊口,从此再也没亲戚取得联系,也不知他们是不是还活着。前些日子南皮传来消息,说汉军入主南皮,轻徭薄赋,乡亲们的日子好过多了,爹爹听了怦然心动,凑了点盘缠打算回归乡里耕田务农,已决定明日起行,没想到今晚……没想到今晚……”说到这里,声音哽咽,泣不成声。

    甄宓哽咽道:“真是可怜的孩子。”

    刘贵妃见石苞面如傅粉,眉清目秀,虽在伤心之际,说话仍甚有条理,见到达官贵人,也不犯怵,心里很是喜欢。可她生活在宫里,不方便领养孩子,尤其不方便领养小白脸,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便对甄宓说道:“这孩子怪可怜的,不如由姐姐收养了吧。”

    甄宓点了点头,摸了摸他的头,说道:“乖孩子,既然你暂时没有亲戚可以投靠,就先到我家去吧。”

    石苞年纪虽小,却对美人甚有好感,听甄宓软语相求,自然求之不得,点了点头。回头看了看母亲,又忍不住哭了起来。甄宓听他哭声,心为之碎,命人好生安葬他的父母。从此之后这个被后人称为:“石仲容,姣无双”的当世第一美男子便扎根贾家,艰苦奋斗。

    曹仁军正如刘贵妃所说远来劳苦,饥寒交迫,只利战,不利持久。这一点连刘贵妃都看出来了,曹仁自然心知肚明,他原本打算乘守军不备欺上城去,砍开城门,占了城池。哪知郝昭竟有时不时查哨的坏习惯,计划了几个月的如意算盘,事到临头却全然打不响,真可为是为山九仞,功亏一篑。晋阳现在对他来说,就像一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这山好不容易堆到这么高,眼见胜利在望,就这么走了,实在太可惜了。何况他们此番前来已是破釜沉舟,只准备了来的粮食,没准备去的粮食,这会就算撤退,不出四五十里,大军非哗变不可。既然逼到这个份上,形势已不容他回头,只有硬着头皮上。

    他立马于小丘之上,亲自督战,身旁数十面大皮鼓打得咚咚声响,震耳欲聋,什么说话的声音都给淹没了。但见偏将军、裨将军一个个或死或伤、血染征袍,从阵前抬了下来。曹仁身经百战,当年随曹操东征西讨,打下千万里锦秀江山,此刻见这一番厮杀,也不由得暗暗心惊:“城上的指挥是谁?如此厉害,令人好生佩服。”他可不知道历史上郝昭曾凭数千军马在陈仓硬生生的阻挡诸葛亮十数万大军长达二十日之久,为友军来援赢得了宝贵的时间。此时郝昭兵精粮足,士气高昂,所有条件都比曹仁要优劣,守起城来,自然是得心应手,游刃有余。

    曹仁远道而来,仓促之间攻城器械准备不足,云梯不足百架,且都是临时赶造,作工粗糙,质量当然不甚过关,小半个时辰后,便已坏了二十余架,郝昭乘势放起火箭,云梯尽着,梯上兵士不死带伤,乱喊乱叫撤了下来。

    曹仁叹了一口气,收军回营,连夜赶造冲车、云梯。郝昭、梁习知道敌军没了退路,必不会善罢,不久还会再来,不及解甲休息,巡视四门,慰抚将士。刘贵妃、甄宓弱质女流,扛不动石头,便为伤兵包扎伤口,端汤送药,间或来段歌舞,鼓舞士气。那些伤兵技不如人,光荣挂彩,心中本就惭愧万分,沮丧之余,竟蒙国内屈一指的两大美人亲自包扎伤口,均恍然如在梦中,恨不得这伤口能再长上几寸。石苞在他父母坟上痛哭一阵,便即收泪,上得城来,扛石运土,相助守城。他年纪虽小,却也没叫一声苦,喊一声累。

    午时时分,曹仁军赶造了百架云梯,三十余辆冲车,四面列成阵势,鼓躁而进。郝昭早已安排下器械,将冲车全部打折。两军攻拒恶战,打了半日,魏军损折惨重,两千余人战死,一千余人饿死,其余人实在没力气再打了,不待曹仁鸣金,便撤回阵中。

    曹仁气得哇哇乱叫,苦思良久,思得一计。当晚他令五千军马暗劫地道,妄图潜得城中。这法子可是当年贾仁禄玩剩下的,郝昭自然知道如何应对,令人在城中掘重壕横截。曹仁军无法攻入,废然而退。

    如此昼夜相攻,到了第五日上,曹仁军已不堪重荷,纷纷开小差跑路,曹仁亲自弹压,可越弹压跑得人越多,到后来整建制整建制的官兵同时失踪。曹仁知道若再不走,不出三日所谓大军便会只剩下自己这个光杆司令了。可是走的情况更糟,以现在的形势,他走不上三十里,便会被敌军擒获。他进不能进,退不能退,急得向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这日整整一个白天他都没想出一点主意,晚上也不解甲,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三更时分,夜阑人静。突然间远处有人大声喧哗。这些天来每天都有人逃跑,这样的喧哗声时常响起,他早已见怪不怪了。他刚要披衣起身,出去弹压,忽见亲兵急匆匆进帐,一指帐外,道:“不好了,不好了。汉军不知如何欺到我军寨后,破寨而入,高呼酣战,我军抵敌不住,四散奔逃,将军赶紧去看一看吧,迟了可就一败途地了。”

    曹仁吃了一惊道:“什么,我军逼城立寨,四面围定,敌人是如何绕到我军背后的,难道是援军到了?”一面说,一面循着喊声走去。

    其时天寒地冻,魏兵肚子又饿,半夜三更,谁还有心戒备,纷纷睡懒觉已补充休力。怎料汉军从天而降,从寨后杀到,砍开寨门,见人便砍,见帐便烧。魏军久梦乍回,大呼小叫,乱作一团。

    曹仁虽然及时赶到,但局面已成,便是孙吴复生,也无力挽回,何况是他?他且战且走,过不多时,便撞上郝昭。曹仁勃然大怒,纵马迎上,两马相交,战了三十余合,郝昭气力不济,看看要败。就在这时曹仁麾下的亲兵逃得逃,死得死,汉军大喊:“活捉曹仁!”围了上来。曹仁回头一看,身后数千军士挺矛追来,前面更是千军万马,实已陷入了绝境。

    这当儿情急拼命,蓦地里一声大吼,着着抢攻,郝昭不愿和他拼命,让出去路。曹仁杀出一条血路,向西逃去,郝昭留梁习收拾残兵,略定大营,自己领着五千军马随后赶来。

    曹仁催马疾奔,行至悬瓮山,回头望去,追兵尚未追到,心下稍宽。正行间,忽地马失前蹄,跪倒在地。曹仁一声惊呼,跌在地上。只听山脚下有人大叫:“得手了!”跟着一个破锣般的嗓音喊道:“快点起火把,看看逮着了什么?”

    话音刚落,四下里火把齐明,强光耀眼,曹仁眨了眨眼睛,火光下只见贾仁禄从山坳里转了出来,道:“原来是曹子孝,好久不见。我今天闲着没事干,出来打猎玩。我原以为这次和前几次一样,逮到的不是狐狸就是免子,没想到竟是一只老虎,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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