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大吃一惊,道:“信中多是图谋刘备之语,若是让仁禄看到岂不大事不妙。”

    曹操笑道:“他是我女婿,难道我不该对他推心置腹么?”

    张辽迟疑道:“话虽如此,可这……”

    曹操摆手道:“不妨事,不妨事,哈哈!”

    徐晃道:“可这是奉孝临终遗,怎能轻易送人?”

    曹操走上两步,望向院外,喃喃道:“他的话我均已牢记心中,岂不胜遗书十倍。”

    十余日后,那份莫明其妙的遗书便交到了曹静手中。自她嫁入贾府之后,曹操便不再来以之往来,从未写过一封信。如今突然之间收到家书,颇觉奇怪,打开一看内中除了一封郭嘉写给曹操的遗书之外,竟然空无别物,更感莫明,拿着那封帛书。来到贾仁禄房中,道:“仁禄,今天父亲寄给我一封家书,你还是看看吧。”说着将遗书递上。

    贾仁禄正在看春宫图,见曹静到来,猛地收起,不过脸上欲火却未退尽,仍是红通通一片,像只熟透了的苹果,尴尬地道:“不用了吧,岳父大人写信给你,必有些悄悄话要说,我看不太好吧。个人**是受法律保护的,老子虽是流氓,这点常识还是知道的。再说你绝对不会吃里扒外,里通外国的,这点老子也是深信不疑的。这信我就不看了,你的回信我也不看,哈哈!”

    曹静见贾仁禄十分信任她,心中感激,道:“不是的,这信颇为古怪,你还是看看吧。”

    贾仁禄道:“哦,我看看。”伸手接过,匆匆览罢,长眉挑起,道:“这汉朝邮差也太不会办事了吧,这明明是郭嘉写给曹操的遗书,怎么递到老子府上来了?这玩笑也开得太大了吧。”

    曹静蹙眉道:“送信的差人指名道姓是要给我的,应该不会送错。”

    贾仁禄迟疑道:“哦……”隔了半晌,叫道:“好鬼,这家伙……”

    曹静面色一沉,道:“嗯?”

    贾仁禄忙改口道:“岳父大人八成是想施反间计,离间我和主公之间那亲密无间的关系,这可是老子辛苦多年,溜须拍马,装疯卖傻,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岂能容他搞破坏?”他之所以会说这话,是因为想到历史上曹操曾施过的一条著名的离间计“抹书间韩遂”,曹操故意将一封信涂沫得面目全非,寄给韩遂,马便是看了这封信对韩遂心生疑忌,最终反目成仇。

    曹静白了他一眼,嗔道:“你老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爹爹哪有这么坏?”

    贾仁禄道:“老子本来就是小人,有点小人之心很正常,你爹爹倒未必是君子,哈哈!”

    曹静扭过头去,道:“哼,不理你了。”

    贾仁禄低次又看了看那信,长眉一轩,道:“这封遗书很古怪,特别是最后那句话和上文的意思完全两样,简直是牛头不对马嘴。遗书中竟然提到祭天,郭大大是什么智商,居然也会信鬼神这类无聊的事情,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曹静道:“对的,这信我也看过,最后那句话简直莫名其妙。想来爹爹也不明白,所以想请你帮忙想想。”

    贾仁禄向她瞧了一眼,道:“岳父大人可能真是这个意思,不过这忙老子怎么可能帮……”

    曹静面色不悦,道:“嗯?”伸手向他的右臂捏去,作势欲拧。

    贾仁禄打了一个寒襟,后退一步,忙道:“帮,帮,一定帮!”

    曹静转嗔为喜,收回手去,道:“这才像话。我总觉得奉孝好象是想提醒父亲什么,不然他也不会用到‘我恐’两字,他到死也没将要说的话表达出来,一定很难过。奉孝也是你的好朋友,这忙你应该帮吧。”

    贾仁禄喃喃念道:“我恐祭天……我恐祭天什么啊!”站着身来,来回走着,又道:“叫上其余三位夫人,一起到密室里去,这事万一让主公知道了,这里通外国的罪过是肯定逃不掉了,老子一定会被喀嚓的。”

    曹静点了点头,不多时四人来到密室之中,贾仁禄那份遗书给其余三人看了。三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云。

    贾仁禄抱着膀子,团团乱转道:“这好像跟图谶之言很像,汉末流行一句:‘代汉者当涂高。’为了这句话,不知死了多少人。隋末曾有一句十八子当得天下,这‘十八子’合在一起就是个‘李’字,为了这句话,隋文帝和隋炀帝也不知杀了多少个姓李的,可杀来杀去就是让李渊这条大鱼溜出网去了,结果让他当了皇帝。郭大大临死之前难道想到了什么谶言?这祭天之时难道会生什么大事?还是该在什么地点,什么时辰祭天才能逢凶化吉,化汉而有天下?”隋唐演义他也曾和四位夫人讲过,是以她们都不觉得稀奇。

    甄宓柳眉微蹙,道:“图谶之言纯属子虚乌有,荒涎不经。奉孝不像是笃信鬼神之人,如何会信?”

    贾仁禄笑道:“虽说谶言子虚乌有?你还不是因为一句:‘鬼在边,委相连’才跟的老子?老子说你跟一个长得像鬼一样的人有关系,这话不假吧?嘿嘿。”

    甄宓双颊晕红,横了他一眼,嗔道:“不要脸!”

    贾仁禄嘿嘿一笑,道:“脸皮值多少钱一斤?要来做甚?哈哈!”

    四女对望一眼,一齐摇头。

    贾仁禄又看向那封遗书,道:“以奉孝的性格,根本不可能相信图谶之事,估计是死之前性情大变。这在中国倒很少见,不过外国就很多了,世界头号物理学家牛顿,晚年也笃信天主教。看来不管多出名的人,到老了都怕死,便相信鬼神妄图得到永生。奉孝不会是在临死之前,也往这方面想吧。”

    貂婵道:“一人临死前,总会神智不清,这应该是奉孝昏迷之后的胡言吧。”

    贾仁禄低头沉思半晌,道:“头大,到底是祭天什么啊。”仰面朝天,道:“郭大大,你到底想说什么?求求你告诉我吧!”

    祝融道:“奉孝都死了,哪还能告诉你?”

    贾仁禄道:“那就晚上托梦给我吧,记住样子一定不要太难看,老子第二天还想吃饭。若是实在太难看,先托梦给祝融,让她来告诉我吧,哈哈!”

    祝融小嘴一撅,右手便往腰间伸去。贾仁禄忙道:“别动不动就玩刀子啊!算我说错了还不成。”

    祝融格格娇笑,道:“你老是不长记性,我要提醒提醒你。”

    贾仁禄抵头认错,道:“别提醒了,下次一定不敢了。”

    甄宓一直盯着那封遗书,道:“真想不出来,这祭天到底会生什么事情。”

    贾仁禄道:“决定三国命运的谶言就三个,一个是:‘代汉者当涂高。’一个是:‘鬼在边,委相连当代汉无可言。’还一个便是咱那岳父大人曾两次做过的一个梦,可这些都和祭天没关系。”

    曹静从未听他提过此事,一听事关她父亲,颇为关心,问道:“我父亲曾做过两次的梦那是什么?”

    贾仁禄道:“他曾两次梦到三马同槽而食。这念起来便是‘三马食曹’第一次曹操做这梦时马腾还在,他便将怀疑是马腾父子要食曹,这还了得?于是他便假传圣旨,将马腾诓进京城杀死了,结果引起了马大暴走,曹操险些丧了性命。第二次他做这个梦时,乃是病重之时,其时马腾早已成为一堆朽骨,哪还能在食曹?是以他感到大惑不解,便问贾诩,也就是咱大哥。咱大哥也是个马屁大王,他显然也是不知道该梦到底指什么,不过就那个梦拍了一个大大马屁,听得曹操屁颠屁颠,甚为舒服,病也好了几分。”

    甄宓问道:“这三马食曹难道真有所指?”

    贾仁禄道:“天下稀奇古怪的梦多了去了,哪能都是真的?老子就见天的做梦当皇帝,可到现在还是个军师将军,再说这皇帝叫老子做,老子也是不做的。哈哈!这梦我看八成是曹操胡乱做的,然后就疑心生暗鬼,不过这三马食曹倒是确有其事。三马指的就是最近才窜将出来的司马懿和他的两个宝贝儿子司马师和司马昭。这三人日后叠施权谋篡了曹魏,建立了晋朝。”

    曹静愤愤地道:“当初我要杀司马懿的时候,你偏偏拦着。如今可倒好,你整日里为此人烦心,连梦话里都提到他。不行,我定要写封信让父亲将他给杀了!”

    贾仁禄摇了摇头,道:“没用的,你父亲不会听你的,这人不是那么好杀的。诸葛亮晚年为了杀他用了一个绝妙主意,费尽心机,终于引他到上方谷中,四面围住,放起鸟火,想一把火将他和他的两个儿子活活烧死,结果……”说到这便故意打住不说了。

    祝融急道:“快说,结果如何?”

    甄宓道:“兵困穷谷,身遭火厄,如此险境,他竟然还能逃脱?”

    贾仁禄道:“司马懿父子当时已彻底绝望了,缩成一团,抱头等死。结果老天下了一场大雨,当场便将大火给浇熄了,诸葛大大当时便口吐鲜血,险些昏倒。”

    曹静道:“不会吧,这么巧竟会下雨?”

    贾仁禄道:“当时谷中困着的可是三个皇帝,虽然他们都没当过皇帝,不过他们的后代当皇帝时将他们统统追封为皇帝。按这时的话来讲,里面困着三条真龙,老天哪还能不下雨?这一不下雨,历史不就乱套了?不过现在历史已经被我搞乱套了,哈哈!”顿了顿,又道:“所以我不让你去杀,那是为你的小命着想,若是你们其中一个有了事,我都不想活了。”

    四女闻言眼中珠泪莹然,半晌无言。贾仁禄见收买人心成功,微微一笑,又道:“算了,天道玄远,郭大大看来是现了什么,像这种谶言没有个十来年是看不出端倪的。外面传说老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有通天彻地之能,这不天天有人来拜师,弄得老子不胜其烦,可老子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这封遗书老子实在看不出是什么意思,实在不好意思,这次没法帮你父亲了。”

    曹静笑了笑,道:“是爹爹给你出难题了,我看这根本就是奉孝临终的昏乱之言,相公就别为此事劳神了。”

    贾仁禄道:“先这样吧,日后自然会知道的……不对,我们一看到祭天便联想到鬼神之事,想到祖宗江山,万世基业上去了。我看可能是这样,郭大大可能现了什么蛛丝马迹,想提醒你父亲有什么不法之徒会乘你父亲祭天之时前去行刺!”

    曹静怔了一怔,叫道:“真有这可能,这司马懿我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说不定会出这种下三烂的招数。”

    贾仁禄笑道:“司马大大不会这么无聊,这种计策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是个人都能想的出来,不过叫你父亲小心些还是必要的。”

    曹静道:“我这就去写信。”

    贾仁禄点头道:“嗯,最好用密文,这封信要是给主公拾了去,老子有八百个脑袋都不够他杀的。”

    曹静歉然道:“是我让你为难了。”

    贾仁禄向她瞧了一眼,叹道:“不是为了你,我也不想咱亲爱的岳父大人这么早死。他虽是我的素敌,但也是我的朋友。”

    当日曹静便写了一封密信,差一心腹之人星夜兼程赶到易城去了。

    那封信送走之后,贾仁禄终日提心掉胆,生怕刘备中途截到那信,派人前来取他的项上人头,可一个多月过去了,依然太平无事,贾仁禄也就放心不少。这日,他心血来潮,为贾家香火兴旺计,决心刻苦用功,不浪费一寸光阴,大清早的便拉着貂婵、甄宓猫在自己的狗窝中使坏。

    正到了紧要关头,忽听屋中一女子声音说道:“老爷,主公差人来请老爷到府商议要事。”正是梅花。刘备虽说放他大假半年,可直去年十月开始放假到如今已近一年都没再来烦他,刘备不提让他上班,贾仁禄也就乐得清闲,不去朝会。整日里在大院中游手好闲,胡作非为,弄得贾府上下怨声载道,大呼小叫。

    贾仁禄不耐烦的道:“没看老子正忙着呢,有天大的事情都让他等一个时辰再说!”

    甄宓搂住的他脖颈,伸嘴在他的脸蛋上亲了一口,道:“主公说不定真有要事,你还是赶紧去吧。”

    贾仁禄在二女的脸上各吻一口,方不甘不愿的收回禄山之爪,挪开缠在他身上的手足,忿忿地对梅花说道:“让那人等会,老子这就来。”貂婵披衣而起,为贾仁禄穿上衣衫。

    贾仁禄走出屋门,随手关上,问梅花道:“那人神情如何,是不是特凶神恶煞?”心道:“不会是老子与曹操私通密信之事东窗事了吧?”

    梅花道:“不是的,那人看起来很焦急,看来是出了什么大事。”

    说话间二人来到前厅,贾仁禄问道:“明公找我何事?”心道:“若是来拿人,老子立马跑路……”

    那人道:“小人不知,主公甚是焦急,请军师到府。”

    贾仁禄向那人瞧了一眼,点了点头,随那人来到未央宫天禄阁,这里是刘备书房所在。刘备一见他到来,走下台阶,拉着他的手,笑道:“仁禄你可算是来了,咱们可有近一年没见了吧。”

    贾仁禄觉得自己这假放得实在太长了,也有些不好意思,脸上微微一红,道:“不好意思,主公只放我半年的假,我却有近一年没来早朝了,还请主公治罪。”

    刘备笑了笑,道:“前段时间你忙里忙外的,很是辛苦。我的意思也是让你多休息一会,没什么事,就不想打扰你,可现在曹操有异动,你不出来筹划怕是不行了。”

    贾仁禄问道:“哦,曹操有何异动?”

    刘备道:“曹操远征乌桓还邺之后,便作玄武池训练水军,准备大举南征。”

    贾仁禄吃了一惊,道:“哦,曹操要攻打江南?” <a href="" target="_blan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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