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问道:“上次叔弼提到妫览、戴员之时,先生好象颇为吃惊,不知招览此二人到底有什么不妥?”

    贾仁禄心道:“本来老子还想提醒你一下,让你不至于过早的做了寡妇。现在老子能不能逃出生天,可就靠这两个家伙了,这事怎么能让你搅黄了。不过话都已喷出去了,一时之间倒也不好改口,这咋整?”说道:“我身为刘使君帐下的军师,自然要对各地的风土人物有所了解,过样才好为主公举荐贤才。我曾询问过几位江东人氏,打听过江东人物,没听他们提到丹阳有什么厉害人物。再者妫览、戴员二人好象身有毛病,见不得光,这才隐居起来的,我看也不是什么好鸟。”其实他根本不知道妫览、戴员二人为什么会隐居不仕,不过既然曾出言让徐氏提防二人,总要往他们头上扣些屎盆子,于是便顺口胡诌,望能蒙混过关。

    徐氏点了点头,道:“对的,先生之言甚为有理。此二人乃是吴郡名士盛宪门客,这盛宪因不服伯符,隐居不仕。伯符忌惮他的名声,屡欲除之,一直没有机会下手。伯符故世之后,主公接位,便找了一个罪过,将盛宪给杀了。妫览、戴员则逃亡至丹阳附近的群山之中隐居,此二人即是盛宪的门客,感念故主之恩,如何不为他报仇,我怕伯符之难会落到相公头上。”

    贾仁禄微微一笑,说道:“夫人顾虑的是,伯符是出猎之时为许贡门客所刺。妫览、戴员这两个家伙一定也会如法炮制,夫人今后小心些,别让老爷单独出门也就是了。”心道:“你想不到的是,你老公是死在自己家的大门口,这我看你怎么防。你不是很会卜么,老子的身份,八成也是你卜出来的。这次你再拿个乌龟壳好好的卜卜,不就清楚了,哈哈!”

    徐氏面有忧色,点了点头,道:“先生之言甚是……”

    忽听门外响起了一阵若隐若现的抽泣之声,徐氏柳眉一蹙,道:“谁在外面?”

    大乔应道:“我。”说完便走了屋来。

    徐氏道:“我们刚才提到伯符,让你伤心了,真是不好意思。”

    大乔道:“没什么。”低下头来,取帕拭泪,跟着一仰秀颈,看了看贾仁禄,问道:“你就是刘备手下的军师贾福?”

    贾仁禄点了点头,道:“正是。”

    大乔道:“真看不出来。刘使君本孤穷无依,窜身一隅,自从有你辅佐之后,不到三年的时间里势力竟已快赶上了袁绍极盛之时,真不简单。伯符要是能有你辅佐就好了,也许就不会……”说到此泪珠滚滚而下。

    贾仁禄心道:“老子当初倒有点想投孙策,只不过他的命太短了。老子可不想在孙权的手下混饭吃。”说道:“伯符英姿伟岸,文韬武略,出类拔萃。的确是有望一统天下的明主,只可惜英年早逝,当真是天妒英才啊。”

    大乔道:“军师过奖了,伯符虽英气杰济,猛锐冠世,但轻佻果躁,好勇轻出,最终陨身致败,没有先生说的那么厉害。”

    贾仁禄道:“人道是:‘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一个人又怎能没有缺点,孙伯符可以说是我最佩服的一个人,只可惜他英年早逝,要不然……”

    大乔看了他一眼,见他自内心的称赞孙策,不免将其引为知己,道:“伯符临终前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仲谋身上了,还请先生佐其成事……”

    贾仁禄摇了摇头,道:“夫人别再说了,要我投孙权那是没可能的。”

    大乔道:“先生何以对仲谋有成见?伯符可是素来看好这个弟弟,屡次和我说起江东在他手上一定会无比兴旺。”

    贾仁禄道:“这不是成见不成见的问题,忠臣不仕二主,我既已追随了使君,便不会再追随其他人了。你还是回去转告孙权,让他令请高明吧。”

    大乔道:“江东人才缺乏,正需要像先生这样的英杰,还请先生再考虑考虑。”

    贾仁禄笑道:“呵呵,你们把我也看得太高了,我只是一个骗饭吃的,哪里是什么英杰。再者我不习水战,孙权要我来也没什么用,只是浪费国家粮食而已。你们这里伏路把关饶子敬,临江水战有周郎,人才可是不缺啊。”

    徐氏道:“呵呵,看来你对江东的人物了解还真不少。”

    贾仁禄望向徐氏,道:“看在夫人这几天对我颇为照顾的份上,我就说说这东吴有哪些人才,只要孙权肯重用此数人,不愁荆州不灭,至于能不能得到天下,那就看他的造化了。”

    大乔问道:“先生请讲。”她爱极孙策,对孙策一手打下的江东半壁自然也极是关心。

    贾仁禄道:“其一便是鲁子敬,这个人治理内政倒是一把好手,不过为人谦和,进取之心略显不足。其二便是6逊,这小子极为厉害,孙权若能始终信任,大事或许可成。其三便是吕蒙这个老流……此人倒有点本事,不过我看也稀松平常,孙权爱用便用用罢。”此三人便是周瑜死后,东吴的三任大都督,自然都是一等一的人才,既便是他不说出来,孙权自然也会现,他这可算是贪天之功为己有了。

    这三人之中,他当然最痛恨吕蒙,深知这孙权的罪恶有一半都是这个老流氓一手做成的,没有他的白衣渡江之计,关公也不可能大意失荆州。其实说关公大意是有些过了,在那种形势谁都有可能判断失误的。

    这计谋是这样的,吕蒙先是称病告老,让6逊接任大都督,6逊便写了一封言词十分卑下的书信差人送交关公,说自己新接大位,无德无能,不足成事,还望关公多加照拂,以稳固双方同盟之好。其时关公正猛攻襄阳,损失颇重,兵员不济,接到此信之后便不以为意,将防守东吴的兵士全部撤了出来,调去攻打襄阳。便在这时,吕蒙突然之间说自己病好了,从暗处窜将出来,化装成商人,取了江陵,让关公进退两难,以至兵败身死。

    其实兵者诡道,在两方敌对的情况之下,施施奇谋诡计,倒也无可厚非。但是在双方同盟之约未解的情况之下,突然之间出此损招,却也可说得上是十分下流了。因此贾仁禄每次提到吕蒙都是咬牙切齿,恨得后槽牙直疼。

    大乔听到提到吕蒙之时怒不可遏,不明所以,料想是那日出使之时在楼船长安之时受了吕蒙之辱所致,也不以意,道:“子敬和子明都在主公军中效力,这6逊却从未听人提过,听先生对其赞许有加,应该是个大材,我会请主公多加留意的。”

    贾仁禄点了点头,道:“嗯,只要主公能始终信任这三个人,不愁大事不成。好了就这样吧,西洋镜也拆穿了,老子也累了,赶紧的给老子收拾一间上好房间出来,老子想去翘脚丫了。”

    徐氏道:“我亲自去收拾布置。”说完便行了个礼,转身出屋。

    大乔心里兀自存了一丝希望,说道:“适才之事,还请先生考虑考虑,主公说了,只要先生肯投效,无论是什么要求都会答应,另赐钱一亿,豪华宅邸一处,美女若干。”

    贾仁禄大吃一惊,叫道:“一亿!”心道:“老子为刘备打下三州之时,刘备也不过是赐钱千万,那时老子还在西域,这钱全都给了貂婵了,老子一个子都没拿到。这孙权可谓是大手笔,竟能一次拔出一亿来。”

    大乔点了点头,道:“主公是这么说的。”

    贾仁禄道:“是孙权派你来做说客的?”

    大乔摇了摇头道:“那倒不是,我来这里的的确确是为了探望徐夫人。只不过来时主公言道,若是你表明了身分,便让我试着劝说一下。”

    贾仁禄喃喃道:“这条件的确十分诱人。”

    大乔喜道:“先生这是同意了?”

    贾仁禄道:“若我为了这点钱便投靠了孙权,天下人便会以为我有奶便是娘,这样我岂不臭名昭著,家里那些婆娘也会瞧我不起,我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饭吃。做人是要讲原则的,你回去告诉孙权,这事我不会答应的。”心道:“区区一亿铜板就想收买老子,门也没有。孙权的手笔虽大,但还是跟着刘备安全些,还是小命要紧,这有了钱可也要有命花不是。”

    大乔柳眉一蹙,幽幽地叹了口气。贾仁禄见她那伤心难过的样子,不禁心痛如绞,觉得便是为她赴汤蹈火亦是在所不辞,血气一涌,险些便要答应下来,转念一想:“这可是美人计,你可要忍住。孙权不是一个值得投靠的人,他初期对大臣着实不错,不过到老了可就稀里糊涂,听信馋言,胡乱废立,颤杀大臣,老子可不想跟着他一起倒霉。再者,老子家眷都在长安,若是从了孙权,刘备一怒之下,肯定全给喀嚓了。为了一个大乔,而害得老子四个老婆死于非命,那还不如要了老子的小命呢,这事可万万不能答应。”

    言念及此,便将已到了嘴边的话硬给咽了回去。低垂下头,不敢再看大乔的绝世容光,怕万一经受不住诱惑,害死了自己的爱妻那可就真就万劫不复了。一时之间屋内二人皆垂静立,一言不,气氛颇为尴尬。

    过了良久,徐氏走了进来,道:“先生,我已以为你收拾好了一座独立的院落,十分的幽静。”

    贾仁禄点了点头,道:“这里我已经很熟了,你告诉我在那里我自己过去就得了。”

    此后日复一日,月复一月,贾仁禄便在这个宛陵大守府里住了下来。徐氏给他收拾的院落虽是楼台处处,小桥流水,假山怪石,鸟语花香。但小院内外岗哨森严,机关密布,没有吴侯孙权的命令,当真是连一只苍蝇都别想飞将进去。贾仁禄在如此严密的保护之下,自然是过得十分的舒心。他在过去的一年多的时间里受尽苦难,心神交瘁,此时啥事也不用考虑,正好可以放松下来,享享清福。只是他的几位夫人未能跟在身边,不能与之大功告成,未免美中不足。

    院中的厨子、侍仆、婢女一应俱全,幽禁生涯,竟然也是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只不过太也安逸无聊,贾仁禄变得法的想搞恶作剧,惹事生非。须知不作荒唐之事,何以遣有生之涯?只可惜那些侍仆、婢女都曾受了太守孙翊严令,不能与之交头结耳,胡乱嬉笑。有道是:“孤掌难鸣”即没有人随他兴风作浪,这位军师中郎将缚手缚脚,只有废然长叹。

    由于《三国演义》对徐氏一段记述过于简略,贾仁禄根本不知道妫览、戴员二人,何日会动叛乱,因此也就不知道自己何日方能脱身。有时午夜梦回,思及此事,难免焦急万分,可他被软禁于小院之中,无法与外界传递消息,虽有心挑拨离间,煽风点火,却也无能为力,只得徒唤奈何。

    孙权求才之意甚诚,自贾仁禄被软禁之后,不断派人前来劝说他投顺。其中诸葛谨来了三次,鲁肃来过三次,凌统来过两次,其他孙权手下饱学之士,善辩之人,也都至少来过一次。这游说之言当真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不可尽表,听得贾仁禄耳朵早已生了一层厚厚的老茧,有点失聪的趋势。可不论这些说客如何劝说,贾仁禄均将头摇得和拨浪鼓一般,嘴里始终也就三个字:“不投效。”

    转眼之间,建安八年匆匆而过,建安九年也已过了一半。天下形势虽被贾仁禄改得面目全非,却仍固执的往鼎足三分的方向靠拢。先说曹操,自曹操退兵之后,袁谭、袁尚便反目成仇。袁谭因自己是长子反而不能袭位,心生忿恨,采纳的郭图之计,欲将袁尚、审配诱出城外杀之。怎料审配识破了郭图之计,便劝袁尚起兵攻打袁谭。袁尚从其计,领军五万,冲将出来,乱杀一气,只杀得袁谭大军是天昏地暗,大败亏输。

    袁谭兵败奔窜,逃往平原,纠合势力便欲再战。袁尚先声夺人,领军先攻平原,袁谭一败再败,迫不得已,只得投降曹操。曹操见河北有机可趁,便亲率大军往攻邺城,袁尚闻知曹操来攻,便弃了平原还守邺城,曹操屡攻不下,便许了袁谭投降,引军闪人,回转许都。

    建安九年二月,袁尚灭兄之心不死,复又攻打平原。曹操得到讯息,便率军赶至邺城,围城数月,赖得审配深知兵法,随机应变,这才保得城池不失。到了这年五月间,曹操决漳水灌城,城中饿死过半,渐渐的有些不支。

    刘备自同刘璋翻脸之后,便积极备战。只怪贾仁禄前段时间拓地过于迅,刘备的地盘虽在短期内猛增数倍,但有些消化不良,这兵马一时之间也难以凑齐。好在刘璋嘴里虽喊打喊杀,也是雷声大雨点小,没有什么实际动作。直到建安九年二月,刘备方始出兵五万攻打江阳。刘璋则令张任为大将,领军解江阳之围,双方于城下恶战一场。张任一人,如何抵得住张飞、庞德、马岱等数员猛将的夹攻,大败亏输,逃往成都。刘备便领军沿汉安一线攻打,取路径往雒县而去。

    孙权自得了长沙、零陵、桂阳三郡之后,势力大振。不过他初平叛乱,骤得三郡,需要消化吸收,短期之内也无法出兵。到了建安八年十一月,孙权休整了近一年,这才出兵五万,复攻黄祖,黄祖水战失利,便凭城坚守,孙权屡攻不下,见风色不利,便又退回柴桑休养生息去了。

    贾仁禄虽幽处小院,这些消息却也还是能听得到的。无聊之时,便向徐氏要了地图来,在地图上指指划划,心中幻想着数路大军来来去去,征战杀伐,聊以消遣,这日子倒也不算太难过。

    这日三更时分,他躺于床榻之上,做着每日必做的功课,在心里操着孙权的祖宗一十八代。骂了一会,顿觉轻松,也就睡着了。睡梦之中忽见孙权走到了他的边上。

    贾仁禄骤见仇人,分外眼红,伸出手去,抓住他的右臂,喝道:“***,孙权你终于来了,看我不打死你!”

    迷迷糊糊间只听得孙权低声说道:“军师,是我。”听声音竟像是赵云的声音。

    贾仁禄吃了一惊,登时清醒,睁眼一看,前面站着的赫然便是赵云。 <a href="" target="_blan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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