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领路在前昭庆跟在其后心下愧疚不已子思是自己唯一的胞弟一出世就失去亲母父王虽然不说但大家都心知肚明父王不喜甚至怨恨着这个最小的儿子将痛失至爱归责于子思身上除了自己这个亲姐诺大的楚宫里无人善待过他而自己……

    昭庆叹息玉儿听闻也不由暗叹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

    楚宫西北角多为粗使奴仆起居作息之处浆衣坊、养马司、炼制所昭庆小时逃过老宫人的看管私自跑来玩耍曾以为自己来到了父王描述中的民间。

    这里没有锦衣娇美的宫人只有粗衣乱的妇人这里没有威风凛凛的卫士只有赤臂流汗的工夫空气中没有花香行走间没有玉阶小小的昭庆直到那时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的生活有多么特殊。

    玉儿不忍道:“公主还是容奴婢唤人将公子带出来吧。”言下之意这里不是昭庆的身份应入之地。

    昭庆轻轻摇头心中不意闪过子思在白越王宫喂马的情景不由苦笑小小的子思还要受多少苦?

    这里没人识得昭庆但她华丽的服饰、高贵的举止无一不在彰显她不同寻常的身份。劳作的人们不由放缓手中活计诧异地注视她。

    玉儿不满看昭庆昭庆一脸淡漠不以为然。玉儿无法手指一命洗衣妇人“你过来!”

    妇人惊慌不知其意在旁人担忧的目光下不情不愿地挨过来。

    “子思公子被关在何处你可知道?”玉儿扬声问道。

    妇人一愣突然醒悟这突临的贵人并不是寻自己晦气的面皮不由放松了几分。点了点头小心答道“奴婢知道这里人人皆知当日公子被押解此处管事曾宣读王后懿旨命公子马厩洗马众人不得接近。”

    玉儿难过地转头察看昭庆表情只见昭庆的眼中闪过一道异色嘴角动了一下终是没有出声她哪里知道昭庆心中所想只单纯以为昭庆心痛却不晓得昭庆的心头转过一个奇异的念头:这么巧?

    楚宫的养马司与白越王宫的大相径庭一走进刺鼻味道冲得玉儿急忙掩住口鼻。

    昭庆神情凝重开始还没注意待到觉察胸口闷恶已是险险呕出。

    玉儿看出昭庆变色急忙哀求道:“公主您先出去吧。”

    昭庆暗暗吞下一口酸水平息半晌淡淡道:“无碍。”说着迈步前行。

    玉儿只得摇头跟上还未行几步忽见一道白影直冲昭庆而来。

    玉儿吓得大叫“公主小心!”

    声落却见昭庆一声欢呼竟任那白影冲入怀中。

    玉儿浑身冰冷瞪大双目眼睁睁看着一只少见的白毛老虎伸舌猛舔昭庆的玉面粉嫩的鼻子还不时出沉重呼声……

    昭庆少有地露出欢颜毫不顾及白虎已是脏得灰的毛皮在自己柔华名贵的衣料上摩擦更不理会白虎湿漉漉的舌头将自己的面颊舔得些微刺痛她只是难掩喜悦地全心接受着多日未见的小虎向她表达的独特热情。

    “你长大了我快要抱不动你了!”昭庆点指着小虎的脑门故意逗弄它。

    小虎摇摇尾巴琥珀色的双眸中满是得意之色。

    “你这些日子过得不好吧怎么变成了脏孩子?”昭庆忆起白越宫中小虎陪伴自己度过的那段风雨飘摇的岁月愈感亲切。

    小虎脱离昭庆的怀抱惬意地就地打滚仿佛在回答昭庆自己这一身脏毛就是这么来的!

    昭庆轻笑出声满眼宠爱。

    玉儿直到这时才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公公主这……可是老虎呀!”她结结巴巴地出声道。

    昭庆目光一直不离白虎只是随意答道:“小虎乃本宫自小收养你日后要多与它亲近好生照料。”

    玉儿一听吓得面色煞白小虎此时身型已不复幼时的娇小浑圆自然不再是女孩眼中无害的宝贝。

    小虎从地上翻身而起看出玉儿的惧意竟故意昂头咧嘴围着玉儿打转玉儿腿一软险些没瘫坐在地……

    昭庆心系子思抛下小虎与玉儿‘嘻戏’自顾向里走去。

    没多远已听到熟悉的女声“公子这种粗活岂是您做的放下谁敢再啰唆奴婢就让白虎咬他!”

    昭庆嘴角顿时涌出笑意清儿还是那么泼辣!

    转过角落昭庆一眼看到了子思。

    子思高挽衣袖正在井边打水暑气当头他的一身粗衣均被汗水浸湿露出的肌肤竟已黝黑亮。

    昭庆心一酸眼眶开始热一声呼唤却是无论如何也出不了口。

    自己愧对亡母始终没有照顾好子思。

    “主子!”清儿眼尖率先觉昭庆的到来声音中满含惊喜。

    昭庆心中顿时升出一丝暖意含泪点头。

    子思怔立半晌缓缓放下手中粗重的水桶大眼一瞬不瞬地紧盯昭庆。

    没有重逢的惊喜、没有再见的欣慰有的是难言的疑问是莫名的痛楚……

    昭庆下意识地避过这眼神这仿佛可以看穿自己的眼神。

    ……

    昭庆将子思直接带回楚王寝宫一路上子思都保持沉默只有清儿在滔滔不绝地讲述他们回宫后的境遇。

    昭庆突然觉得子思再不是自己心目中的弱小胞弟自己也已不知该如何与他相处……

    寝宫里贝衣应是已先行返回远远地众人可听闻玄木的奚落之声。

    “以为自己无所不能怎么样连个人都寻不到这回没话说了吧!”玄木幸灾乐祸。

    昭庆一脚踏入贝衣欣慰地望着她。

    玄木一眼瞧见默默跟随的子思抛下贝衣热情地冲过来大叫“老弟吃苦了吧早知如此老哥当初就不该把你送回来!”

    清儿横他一眼噘起小嘴拽着子思衣袖“公子别理他!”

    玄木还要开口被昭庆沉声打断“子思随我去见过父王。”

    子思抬眼与昭庆的目光相对闪烁几下重新垂下沉默跟上……

    楚王还在昏睡守在一旁的郭不为接到昭庆投来的询问目光只是苦笑“还魂丹药劲强大还不知大王要睡上多久才能醒来。”

    昭庆拧眉细细打量沉睡中的老父见他睡颜平静多少安下几分心。

    转头看子思子思只是呆望着楚王面上并未流露过多的表情。

    昭庆暗叹这也怪不得子思吧!父王确是从未与他亲近过。

    入夜劳累多日的众人终于得以入眠昭庆固执地守在楚王塌前沉思默想。

    贝衣忠心地护在她身边一双精目褶褶生辉竟是丝毫不见疲乏之色。

    玉儿双眼红地蹑足走进手捧一件月白寒衣“公主夜深了披上吧!”

    昭庆思绪被打断扫了一眼那件寒衣心下一突盯住玉儿。

    玉儿点头难过道:“这正是碧儿姐姐亲手为公主缝制的最后一件……”

    昭庆起身伸手抚摸良久似下了决心吩咐玉儿“命人备驾!”

    玉儿吃惊“公主这么晚了您要去哪里?”

    昭庆亲自将寒衣披上身淡淡吐出三字“丞相府!”

    玉儿一愣“不能等到明日?”

    昭庆回看了眼昏睡的楚王果断摇头“不能!”

    贝衣被昭庆留在楚王身边昭庆仅带着玉儿和好不容易唤醒的玄木轻车减从地悄然出宫。

    车内玄木打着哈欠埋怨昭庆“这么多日子我好不容易才捞到一个安稳觉可睡你就是见不得我舒服!”

    昭庆没有看他只沉默着凝视窗外。

    玉儿瞪视玄木“我家公主一时都没有休息你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玄木揉了揉眼“她忧国忧民谁让她是公主呢!我一个小民只想吃饱、睡足!”

    玉儿呲笑“你不是口口声声自称大侠自古侠士哪个不忧国忧民?”

    玄木被问住忽地一笑“好个口齿伶俐的丫头我看那郭不为必定是不敢娶你的!”

    一句话击中玉儿要害平日里机灵无比的玉儿顿时怔然不语。

    昭庆这时才转过头来问玉儿“你看上了他?”

    玉儿慌忙掩饰满脸窘意怯声答道:“那时碧儿姐姐常叫我去探大王病情遇见了他他不肯告之我便与他交恶谁知谁知……”玉儿羞涩得说不下去。

    玄木挤眉弄眼地接口“谁知一来二去就对上了眼!”

    “你!”玉儿又羞又气杏眼圆睁恨不能将这个讨厌的家伙踢下车去。

    昭庆沉默半晌又问“对他的承诺你可知情?”

    玉儿急忙收心作答“奴婢只是听闻他曾在亡父灵前下誓言不救权贵、不医君王!想必这也是王后容他接近大王的原因。”

    昭庆不由皱紧了眉头。

    楚国丞相施正山的府邸毫不奢华门上只有一个老人当更得知公主亲临急忙颤悠悠地入内回禀。

    不多时一位布衣加身的清瘦老者步伐稳健地迎了出来。

    昭庆与这位丞相是打过交道的素知他的脾气也不含喧直接道明来意“丞相不肯入宫昭庆只好自来。”

    施正山目光矍烁丝毫不见病容闻听昭庆所言只是微微一笑并不辩言。

    昭庆将玄木与玉儿都留在了外面没有一丝犹豫地随施正山进入他的书房。

    玄木眼见房门闭合不由担心地询问玉儿“你家公主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玉儿疑虑“应该不会丞相素有贤名想来不会加害公主。”

    玄木摇头“知人知面不知心我的主子可有重托我不能大意还是跟去看着吧!”说着拧身上纵瞬间消失在玉儿眼前。

    玉儿这还是头一回见识到玄木的身手不由惊讶得半晌呆立…… <a href="" target="_blan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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