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奴隶队伍缓缓前行,最后向四面八方铺散开来。依然有骑马的守人挥动着皮鞭,有计划的把人群分开,使得整个广场上,每一个角落都有奴隶的存在。不过,这也亏得奴隶的数量的确十分惊人,即便拉锯至每一个角落,从上俯视下去,仍旧见着密密麻麻的一片。

    芊泽与洛羽晴恰好站在广场的前正中央。烈日当头,干燥的空气里一如既往的飘散着尘土沙砾。芊泽觉得口干舌燥,嘴唇因为连日来的缺水而几欲裂开。

    他们无助的站在这,像是一群等待宰割的羔羊。

    等人都站定的时候,那些守人们便不约而同的纷纷出了广场,一时间,宽绰的广场里,只剩下闷不吭声的奴隶们。就连看台上的观众也在这一刻,默不做声了。

    忽然间,万籁俱寂。

    这种静谧让人愈觉得不安,奴隶们也不敢大声喧哗什么,他们垂着头,忿忿然的咬着下唇,像在等待极刑。

    “芊泽。”

    洛羽晴下意识的唤了一句芊泽,她的身子微微靠了过来,目光却慌乱的巡视着周围。芊泽自然也是害怕,紧紧挨着羽晴。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恐惧感在她的内心不断膨胀。

    她害怕极了。

    “芊泽你看那边,快看。”

    羽晴忽的说到,芊泽抬起头来,随着她指的方向一看,才现在他们的右方地面,有一个庞然大物被缓缓升起。这是个颇大的立方体,外面盖着黑色的布,把它原本的面貌完完全全遮盖了起来。这东西是从地上腾升而起的,显然是经人设计过的,芊泽感觉它的形状类似于一牢笼,而里面关押着的可能正是一凶残而饥饿的怪兽。

    当这个念头闪过女子的脑海时,她便更加害怕了。

    “羽晴……羽晴……”

    她喃喃出声,羽晴调过头来,一见芊泽惊慌失措的模样便知道她也猜到了。这局面,在电视上不是没有看过,斗兽场,在古罗马以及中国的古代都曾被当作是一种供贵族娱乐消遣的手段。他们不顾奴隶的生死,喜欢见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人们濒临绝望的与巨兽对搏。他们嗜血,热衷于听到凄厉呼救,见着血肉横飞,闻到腥风血雨。

    那立方体被承载在一巨型的台子上,等到它落定之时,全场的奴隶们均倒吸了一口凉气。

    但与他们的反应成鲜明对比的是,看台上的看倌们却站起身来,两眼放光的盯视着那方形牢笼。女子们窃窃私语,交头接耳,狰狞的笑溢于言表。男子们则很不耐,大声的囔到:

    “掀掉帘布,我们要看,我们要看!!”

    一呼百应,一男子呼后,万人接应。一时间,看台上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就连绮麓台上的达官贵人们不免也颇感兴趣,几欲想要看看那神兽的真面目。

    听说,上个月在圣山之上,抓到了守山神。关于守山神的传说,向来都是不明真假,到底有没有这样神兽,它又长成什么模样,人们只是妄自揣测,以讹传讹。到了最后,便有人说它是专嗜人血的怪兽,任何一个在山上失踪的猎手都是被它生擒了去,剥皮后,活吞的。

    神兽不吃人皮,因为觉得脏。

    这是说书人的嘴里的理由,人们信以为真。而这一次,边国屈一指的兽场扬言抓到了神兽,消息一被放出,全国沸腾。慕名前来看这此盛景的人,不计其数,当然也包括此刻坐在祁胤国帝身边,一脸兴致的婪妃。

    她并没起身,但身姿却稍稍向外倾出。女子些小的扬起头来,露出皙白而雪透的脖颈,令在坐的男子遐想连篇。

    “爱妃可是想看的紧?”

    祁烨依旧是一副惑魅容颜,懒懒一问。婪妃并没有急着回答他,而是喃喃自语了一句:“它吃人的吗?”

    “不吃。”

    祁烨抢先回答,倒令在一旁本想上前解释一高官,忽的一楞。边立晟以及祀溪也是小吃一惊,这神兽的确是不吃人的,它也没有吃人的本事。只不过,它却能引起一番不小的骚动,而这骚动便是这场祀会的主体。

    “祁帝果然是无所不知啊,这神兽说为神兽,其实不过是圣山上的一种少见的禽畜罢了。这种禽畜是群体动物,他们有一个王,此王为雌性,肩负生儿育女的重责。她本身是无半点威胁力的,但是我们绑了它来,就是为了看……”

    高官说到一般,便戛然而止,手指一绕,眉眼一弯,故意吊人口味。

    “呵呵……”婪妃轻声一笑,转过脸来,说到:“我知道了,你们真的是太好了,这一次来边国,果然是行有所值。”

    说罢,她又笑了几声,身后的祁帝眯着眼,宠溺的望着她。

    “爱妃高兴就好,朕也很开怀。”

    他语毕,身子又是懒洋洋的一靠,华贵的锦衣流泻开来,露出其精实的胸膛,模样十分撩人。在场的女子均是脸红耳赤,低着头,不敢大作一声。心想这祁胤帝果然如传言一般,放荡不羁,这样的场合啊下,居然也当自家宫中一般,肆无忌惮。

    祀溪在一旁,虽是脸红,但心下却很不是滋味。她刚才现,坐在他身边的居然是一名女子。而且她还是他的爱妃!他不是来边国迎娶自己的吗,怎么,刚才听起来像是带着她的爱妃特意前来边国,看……看祀会的!!

    而且,他冲着她的语气,那么柔和,眼神里更是充满宠溺。莫不是,他的心全给那个女人占了去,自己就算嫁了过去,也得不到半点青睐?

    想时,她眸中似有水光,不服气的抬起头来,偷偷的瞥了那婪妃一眼。她穿个斗篷是为何,难道是见不得人!?什么嘛,祁帝他都一直看着她,从刚才就没再瞄过自己一眼,好不甘心啊。

    看台上的人,各怀心事。

    而就是此刻,广场上又是掀起一阵骚动,原来是那巨台上的帘布已被缓缓拉起。它拉起的度故意放的很慢,让看倌们的心思被吊的愈的高,好奇心驱使之下,人们几乎都站了起来。

    芊泽瞠着眼,和所有胆战心惊的奴隶们一样,目光齐刷刷的投射过去。斑驳的铁笼逐渐呈现出来,人们先是看到一双褐色的蹄子,然后紧接着,这神兽的模样彻彻底底的呈现了出来。

    所有的人屏住呼吸。

    ……

    …………

    然而,当铁笼的身影曝露在万人眼下时,人们不仅大惊哑然。这……这根本就是……

    “牛?”

    洛羽晴脱口而出,芊泽也是不可置信的看睨视着。那铁笼里关押的分明就是一只普普通通的牛,它既不高大,也不粗壮,貌似是一只母牛。它很安静的待在笼子里,不显得暴躁,也无意于众人对它的关注。

    “只是一只牛!?”

    这和洛羽晴心中所料想的所有场景都不一样,她本以为会是一个这个世界独有的怪兽,而现在,呈现在她面前的影像,无论如何看,都不过是一只牛!

    不仅是看台上的人开始骚乱,就连广场的奴隶们也是一脸惘然。这牛家家户户都会有,若是普通的兽斗,祀会,放出的不是凶猛的狮子,就是饥肠辘辘的黑熊。而现在,居然只是一只牛?

    奴隶们先是迷惘不堪,后又觉得心下宽慰,如果真是如此,他们就不必害怕了。这么都人,怎可能斗不过一只牛?

    然而,在下一秒种,当看倌们开始骂骂咧咧,当奴隶们开始喜开颜笑,乌云却突的以急遮起了烈阳。

    仿若天地之间,混沌刚开,眨眼之间,整个场地宛如黑夜。

    “要下雨了吗?”

    芊泽抬头望天,不自觉的与洛羽晴靠拢,果不其然,在语毕之后,天空中闪过一闷雷声。确切的说,这声似乎并非是雷声,更像是一种呼啸声。奴隶们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不安再次袭上每个人心头。

    这咆哮声刚过,芊泽便感觉脚下有异样,起初只是微小的震动,令她以为只是错觉。但随着时间的逐渐推移,这震动感愈演愈烈。

    “地……地在动!!”

    一奴隶忽的惊慌呼到,他指指地上,所有的人便纷纷均低头。

    “真的在动,在动!!”

    惊恐声愈的多,而地也动的更加厉害了。芊泽踉跄了几步,险些摔倒。洛羽晴拉住了她,两个女子瞠着眼,诚惶诚恐的四处张望。

    这究竟是怎么了,天为何会突然暗,而地又为何会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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