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对古圣禁地很好奇。

    “老圣人,趁着歇息的时间,你为我讲讲古圣禁地,当中都有些什么?”

    老圣人不搭理他。

    吱吱……小红雀从笼子的缝隙中钻出,悬在头顶,鸟目闪烁,露出好奇神色。

    “老圣人,反正不用赶路,你将大腿上那条续命天蚕驱赶到声带处,为我们讲讲。”

    秦风发觉,老圣人并非完全丧失说话能力,只要声带处有天蚕拨弄,他便能够发声说话。

    老圣人身上的骨蛆很怕死,没有一只愿意爬到他的脖子处,都藏在破衣下,或者借助他的皮囊作掩护,不敢露面

    “放心,小红雀不会做出糊涂事。”

    “吱吱……”小红雀叫着,飞到秦风一侧,远离老圣人,表示不会对续命天蚕下手。

    又走了一段路,有一只续命天蚕从皮下爬出,摸索到老圣人的声带处。

    “古圣禁地,人间十大禁地之一,是修士无法踏足的禁地,当中有什么,我也说不清。”

    老圣人声带上的骨蛆继续跳动:“我的主人,只是葬在古圣禁地外围的一小片区域中,禁地深处是何景象,我不清楚。”

    秦风叹息,问:“老圣人,你的主人是谁?是否已经成仙?”

    “古圣禁地的外围区域便葬着圣人,在深处,是不是葬着仙?”

    “为何会有人间禁地存在?”

    秦风很疑惑。

    十地历史久远,有记载的便有十个纪元,一个纪元长达五万年。

    漫长岁月,诞生了很大一批高手,若是无法超脱成仙,便只能在寿命大限到来之时死去。

    成仙之人,可飞升九天,在那元气更充裕的世界,享受悠悠寿元,只有仙以下的人,只能呆在十地内。

    十地修士,无一不想踏上九天,一窥仙人遍地的世界,但这只是奢望,很多人老死,达不到这一步。

    十地中最强便是圣,其次便是大能。

    “我家主人实力何其恐怖,曾经是这西蛮域的主人,号净坛圣人,借助仙源活了将近一个纪元,却只能偏居于古圣禁地一隅,无法占据最核心地带。”

    老圣人揣测:“我怀疑,古圣禁地内部,有仙。”

    “不止是我怀疑,古圣禁地外围的势力,都这样认为,包括我的主人净坛圣人。”

    秦风心中震撼,小红雀同样听得很入迷。

    “老圣人,你的主人是真圣,你是伪圣么?”

    老人点头。

    “可你为何这般模样,全身腐朽,没有一滴血液,像干尸,只有依靠续命天蚕才能活动,是借尸还魂么?”秦风惴惴问道,他想起了一门邪术。

    老人叹息:“我这般模样,是为了苟活,不想在时间的侵蚀下化作尘埃。”

    老人讲解,他乃是万余年前的人,修为抵达斩识境,号称圣人,无法超过万年寿元。

    可他活到现在。

    “我的主人净坛圣人,为我寻来一方三寸大小的仙源,供我沉睡三次,让我延续了万年寿元。”

    “多出的万年中,我仍旧没能做出突破,迈入真圣的行列。”

    说到这,老人叹气,不知是骨蛆震动发声,还是老人的执念。

    “净坛圣人为我寻续命之法,尽访十大禁地,最终在万殇劫船中获得此法,将我全身血液抽出,脊髓,命元跟着取出,只留一具壳,再以续命天蚕维持我的行动。”

    秦风震惊,没想到面前的老圣人是一个活了两万年的老古董!

    镀体境,寿元不过五千年,归墟境能达到八千年,突破成圣,便拥有接近万年的寿元。

    但那只是接近,万年是大关,只有成就真圣,方才能突破这道关卡。

    老圣人以伪圣修为活了两万年,骇人听闻。

    秦风怅然若失:“只保留一副躯壳,以续命天蚕吊命,这样的自己,还是自己么?”

    他抬头望天:“不公平,镀体境开发身体宝藏,要经历多少磨难;归墟境搭建两座神桥,更要冒着身死道消的风险,圣人斩六识,稍有不慎便是满盘皆输,将自己斩成傻子。”

    “镀体境寿元便有五千,突破至归墟,不过增加两千年寿元,达到圣人,增加亦不足三千年。”

    “不应该如此,上天不应该如此为难修士。”

    老圣人心有所感,但无法做出复杂动作,他只是摇头:“逍遥长生,世间又有几人可行?万年间踏上仙路,太难。”

    “成仙者,无一不是冠绝一个时代的天骄,只有他们,才有资格长生。”

    “而我们,只能将眼光放低,相对于寿元不足百年的凡人,我们还算得上长生。”

    “那净坛圣人呢?他为真圣,滞留在人间,证明还未曾成仙,他又活了多少年?”

    秦风内心并无太大的波动,时至今日,算上大梦世的十四年,他的年纪不过才三十岁。

    三十岁,镀体境的修为,往后大把时间,他大有可为。

    “我家主人活了三万三千年,他一直在仙源中沉睡,冻结时间,保存寿元。”

    秦风看向一旁的小红雀:“为何凶兽一族,能轻轻松松活过万年?有些蛮荒异种,更是能活数万年,十大神兽更是存在不止一个纪元。”

    “与他们相比,人族差在哪里?”

    秦风想得很远,他问:“在我们死后,真的就一切成空,尘归尘,土归土?还是说,存在一个黄泉世界,专门收纳我们的残魂,捕捉我们的真灵?”

    老圣人瞪他一眼:“你这是轮回宿命论,源自于纪元殿。佛族讲求因果,报应,其禁忌人物也曾有这样的猜想,但无从证实。”

    “一般认为,死了就是死了,没有听说过,哪位天才是无上大人物转世投胎而生。”

    “当然,若是仙,那就不一定。”

    秦风庆

    幸:“还好,我现在年纪不过三十,时间还很充足!”

    他自我安慰,暂时忘却后面几个大境界的突破难度。

    “老圣人,你活得久,是否知道垠界的存在?我在垠界那块碑中秋,看到了太羲殿主人所留下的痕迹。”

    老人回忆片刻,道:“垠界,真言殿之物,只不过,已经跟着真言殿的覆灭一起破碎了。”

    “传言,垠界乃是真言殿用来炼魂的场所,真言殿掌握时间法则,信奉超脱,主张跳出时间之外。”

    “他们认为,在每一个境界都超越极限,便能够打破寿元壁垒,在圣人境超过万年寿元。”

    秦风追问:“真言殿掌握时间法则,道统遍布九天十地,如此强大,为何会覆灭?”

    老圣人回忆了一番:“涉及真言殿的事太过久远,我生得晚,并未亲历,只是道听途说,不足为外人道也。”

    “道统覆灭是很正常的事,真言殿没落,是第九纪元的事情,我们而今在第十纪元。”

    “第五至第八纪元,有辉煌至极的道统,名为天庭,仙便有好几位。”

    老圣人撅嘴:“这样古老的道统,还不是在第八纪元末尾覆灭。”

    “第五纪元以前,存在一个仙庭,传说一统九天十地,不还是覆灭,名都未曾留下。”

    秦风还欲再问,突然觉得脚底发痒,他埋下头,查看自己双脚,并未发现异常。

    而当他再走出几步时,脚底的酥痒之感越来越盛。

    大量毛发从他双腿中长出,呈绿色。

    “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双腿为何会长绿毛?”秦风心中没底,有些慌张。

    那些绿毛长的很快,瞬间从裤管中钻出来。

    秦风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些绿毛,在李银月的棺椁旁,他便已经见识过。

    二者是同一种毛发,他的体内存在诡异。

    老圣人点头:“我家主人说你是短命之人,一开始,我还不愿意相信,现在我赞同他的说法。”

    “主人就是主人,不是我能比。”

    秦风听说短命,当即吓得浑身发颤,他弯下腰,尝试抓挠身上的绿毛。

    他轻易便抓下了一撮又一撮毛发,只不过刚刚抓干净的地方,转眼间又生长出新的毛发。

    秦风打量自身,未曾发觉有什么诡异,当即涨红了脸。

    “小红雀,用你的太阳之力,将这绿毛烧尽!”秦风心中发毛,身上毛茸茸,一片绿,让他觉得很不祥。

    呼……

    小红雀很听话,吹出一口火精,沿着秦风的大腿飘过。

    滋滋滋。

    浓郁的烧焦味传来。

    那些绿毛被烧尽的刹那又极速蹿出,纵使小红雀的先天火精都奈何不得。

    “老圣人?你家主人为何说我是短命之人?我才活三十年,还有上千年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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