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听说过“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这两句话,用财富和美色来激励大家学习。

    这两句话出自“劝学诗”,其实全文中包含有:千钟粟,马如簇,黄金屋,颜如玉。

    其实不止这些,书中还有时间。

    竹君棠曾经发誓,谁敢和妹妹争宠,必用羊头顶她,羊蹄踩她,羊屁股坐她脸!

    感觉已经是过去很久了,实际上那只是昨天中午和刘建设教授视频通话后的事情。

    会这样发誓,当然是因为竹君棠察觉到了颜青橙的一些小心思。

    昨天的视频结束后,竹君棠用技艺精湛的川剧换脸作为比喻来暗示,通过观察对方的反应,意识到颜青橙已经发现刘建设教授可能就是刘长安。

    这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在当今社会里,哪怕你发现自己生活的世界就是虚拟的,是某个大能制造的小游戏,是外星人的养殖基地,是神明的乐园,那又怎么样?

    如果你发现的是大多数人都不愿意接受的真相,那你越是歇斯底里的呐喊,越是不顾一切的去揭穿,你的下场越惨,被当做疯子关进精神病院甚至被抹杀的可能性越大。

    尤其是你位卑言轻的时候,更应该默默地忘记真相,随波逐流,把真相埋藏在心里,总比带着真想去死稍微好一点吧。

    当初像竹君棠这样位高权重,足智多谋的仙女,发现了刘长安身上骇人的真相时,尚且掀不起什么浪花,更何况是颜青橙?

    竹君棠不在意颜青橙发现真相,她在意的是,颜青橙发现真相,可能仗着她妈妈是颜花叶正得刘建设教授眷顾,来和竹君棠争宠!

    这才是竹君棠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此时此刻,看着好像正被老父亲照顾骑着马儿,小心翼翼又快乐而安心的颜青橙,竹君棠已经不再是一只洁白纯净的咩咩,她要黑化了,全身发黑,黑的没有一块地方白!

    在大庭广众之下,竹君棠当然不可能直接变成黑咩,但是她可以气的跳起来直蹦,坐在地上蹬腿,拍打着地面滚来滚去,撕心裂肺地哀嚎,就像挨打的周咚咚似的。

    “茴茴……我头晕,感觉心脏都要炸了。”竹君棠按着胸口,气急败坏地指着前方,对白茴说道。

    白茴的反应相对来说没有竹君棠那么强烈,她已经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了。

    那天在食堂里看见刘长安给颜青橙夹菜,当时白茴就差点心肌梗塞,即便有童兮的开解,白茴释疑之后,心底里终究埋藏了一丝隐忧。

    现在证明自己招聘童兮是很英明神武的,以后要让童兮多多关心颜青橙的学习和生活才行,毕竟大家也算朋友了。

    现在看到他们的背影,马尾巴如同少女的长发垂落,摇摇晃晃的,马蹄轻灵飘逸的步伐发出哒哒的声音,仿佛在温柔而又残忍地践踏着白茴的心。

    两个人潇潇洒洒,犹如古时踏春出游的公子小姐,山花漫烂的春意和他们脸上绵绵的笑意,只让人高呼“好一对神仙眷侣!”

    “你……你晕什么?啊……啊?你身体不舒服吗?”白茴回过神来了,紧握着竹君棠的手,心中一阵卑怯,原来自己求之不得的,别人早已经握在手里,苦心积虑终究不如王八绿豆看对眼。

    “没有……冷静,我要冷静。任何情况都难不倒我!”竹君棠和白茴紧握着双手,目光坚毅。

    哎!

    白茴扭过头去,目光斜斜地落在湿润的春泥上,不由得想起了苏轼的《蝶恋花·春景》,吟道:“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你脑子坏了啊,这时候还有心情念这么冷门生僻的诗。”竹君棠望着白茴,突然意识到两个人之间的悲喜并不相同,白茴只是误会,而竹君棠才是真正被伤到的咩。

    “生僻吗?我还想念纳兰性德的两首呢……”白茴体会着诗词中的情绪,更加难过了。

    女孩子都喜欢纳兰性德的诗,即便白茴是理科生,但语文总是要学的,高中三年积累了不少诗词歌赋的资料,遇到悲春伤秋,感怀伤情的就尤其喜欢。

    刘长安也喜欢诗词歌赋,好像是离高考没几天的时候,有此试卷作业的作文他就没写,抄了首《经乱离后天恩流夜郎忆旧游书怀赠江夏韦太守良宰》。

    “当然生僻,我都没有听过。”竹君棠摆了摆手,有些烦恼地说道,“现在重点不是这个,颜青橙试图通过和刘长安建立起良好的关系,获得在刘建设教授面前更重的份量,从而让她妈比我妈更受宠爱,进一步威胁到我作为九州风雷剑门第一顺位继承人的地位。”

    “啊?”尽管正处于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一往情深深几许,深山夕照细春雨的悲凉之中,白茴还是被竹君棠的话弄得莫名其妙。

    竹君棠平常说话就乱七八糟的,对她的每句话都认真思量有什么意义,那是和自己过不去。

    可此时此刻,竹君棠说的话应该是有意义的,由不得白茴不仔细聆听,但感觉还是跟不上她的逻辑。

    竹君棠深深地凝视了一眼刘长安和颜青橙的背影,拉着白茴走到了一旁。

    白茴也不禁紧张起来,难道刘长安和颜青橙的关系,还另有隐情,似乎对竹君棠的打击更重大一些?

    “你听说过九州风雷剑门吗?”

    白茴连连点头。

    “你哪里听到的?”竹君棠略微有些意外。

    “你经常说啊,有时候做梦你还在喊什么等你成为九州风雷剑门的门主,你就要骑在刘长安脖子上作威作福。”白茴不是很明白,但是能够在竹君棠的梦话中感觉到她对刘长安深沉的怨念。

    “我竟然如此轻易地就泄露了重大机密信息?果然曹操说我喜欢小嫂子,但不许别人和我一起睡觉,是有道理的。”

    竹君棠不是很相信,但还是提醒了一下自己注意门派的神秘属性,才更有格调,接着说道:“总之,你只要知道九州风雷剑门的门主之位,代表着的是一种至高无上的逼格。”

    “曹操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不,不用理我打岔。你的意思是颜青橙不是追求刘长安,只是冲着什么九州风雷剑门的门主之位?”白茴略带一丝忐忑的侥幸问道。

    如果颜青橙只是因为别的什么事情和刘长安在进行比较和谐友好的接触,那就像应酬一样,场面上的关系当不得真。

    至于竹君棠那扭曲的历史文化知识到底是怎么形成的,白茴已经不关心了。

    竹君棠要是正儿八经地讲述了一段真实的完整的历史故事,反倒会让人觉得奇怪。

    竹君棠哼了一声,既然颜青橙已经在揣摩刘长安就是刘建设教授的事情,那么她的关注重点就不在刘长安的个人魅力上,这会让她对刘长安产生一点爱情抗体。

    爱情这种东西终究是可有可无的,这个世界上有太多比它重要的事情了,就像颜青橙在发现如此惊世骇俗的真相时,除了白茴这种恋爱脑,谁还会去想情情爱爱的事情?

    整个人都陷入了追寻真相或者利用起来搞事的兴奋和紧张中,爱情只是吃饱喝足无所事事闲极无聊时的调味剂罢了。

    反正现在颜青橙没有心情和刘长安谈恋爱,竹君棠瞟了一眼好姐妹,白茴根本不需要担心。

    终究还是竹君棠的思想层次更高级,白茴只知道拿着小锄头挖挖挖,一旦发现别人的锄头比她的大挖的更快,她就哇哇哇了。

    “经过短暂的接触,以我睿智的思维和看透人心的观察力,早已经发现颜青橙是心气很高的女孩子,这样的女孩子追求的当然不是一般的东西。”竹君棠点了点头。

    “你没发现很多有头有脸的白皮,介绍他们身份的时候,或者你去调查的时候,常常会说他们加入了什么骑士团,什么会议,什么组织,什么爵士诸如此类的,那就是一种逼格的象征。”竹君棠接着解释道。

    “你是说九州风雷剑门,就和西方那些圣殿骑士团,医院骑士团什么的类似?”白茴明白过来,感觉国内应该没有这种东西,就算有也不见得有什么逼格,最多就是几个有钱人膨胀以后的产物,一遇到专政铁拳就烟消云散,一个个赶紧撇清还来不及。

    “不能说类似,只能说更加强大而低调,更像大隐于世的超能力组织。”竹君棠指了指自己,在悲愤的心情中依然按捺不住得意羊羊,“本仙女就是其中一员。”

    白茴打量着竹君棠,从头大脚,看了两遍后才问道,“刘长安可能有超能力,我是信的,可你有什么超能力?”

    好姐妹的眼神让竹君棠有些想要变羊,但竹君棠终究是做大事的人,怎么会被这样激将一下就原形毕露?当下就用超凡的心机和城府按捺住了冲动。

    竹君棠沉思一瞬,“最开始我和秦雅南,找刘长安成立一个侠客联盟的组织,刘长安把这个组织取名为九州风雷剑门……后来我们才知道它是自古以来就存在的,存在的历史可能有……对了,九州,大概就是九州诞生时就存在了,九州你知道是什么吧?”

    “我知道,我知道,这还用你说?怎么秦老师也参与在其中。”白茴催促着,被竹君棠吊起了胃口。

    “总之,九州风雷剑门传承已久,但是在现代重创时的元老就是门主刘长安,长老秦雅南,还有本精英帮众竹君棠。”竹君棠威风凛凛地说道。

    白茴念叨着三个人的头衔,疑惑地问道,“为什么别人是门主和长老,你只是个帮众?”

    “精英帮众!”竹君棠强调,在“精英”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那还不一样?三个人,你还是最低等的那个。”

    竹君棠不禁有些恼羞成怒,扯着自己的双马尾严正敬告:“这个组织只有能力出众的人才可以加入,我的超能力就是钞能力,钞票的钞。我以肥羊的身份加入,逐渐升级为圣女护法,再到门派护法,接下来我就要成为九州风雷剑门正式的继承人了!”

    “听起来你是忍辱负重,卧薪尝胆,发愤图强。”

    看到白茴不以为然的表情,竹君棠冷哼一声,“现在门中人有刘长安,上官澹澹,秦雅南,咚咚,我,还有李洪芳,陆斯恩。说不定安暖,颜青橙,小仲卿,咚咚妈什么的,也在考察期,随时都会加入。”

    白茴大惊失色,连忙蹦蹦跳跳地指着自己,“我……我我,我也要加入。”

    “你不是不当回事吗?”竹君棠继续哼哼。

    白茴抓着竹君棠的手摇来摇去,也哼哼着说道,“我错了嘛,这种组织是要介绍人的吧?你就当我的介绍人。”

    “不止需要介绍人,还需要你有超能力。”竹君棠脸上露出戏谑的笑容,“我当初就打算以你胸超大的超能力,介绍你加入的。”

    白茴有些不好意思地脸红,不过她也知道自己那里长得好,基本是女孩子看了都喜欢的模样,也挺骄傲的,算超能力……也不为过。

    “这么说来,颜青橙只是想走刘长安的路子,加入这个九州风雷剑门,所以威胁到了你,你怕颜青橙抢了你继承人的位置。”白茴接受了竹君棠的分析和解释,人总是更愿意相信对自己有利的一些说法。

    要是让白茴去相信颜青橙已经得到了刘长安的特殊对待,那简直太残忍了,刚才只有周咚咚小朋友才享受到了刘长安抱着骑马的感觉,而且大家的马都是普通的马。

    颜青橙的马是特别选的,可能这就是场面上的一种礼仪,就像自家人吃家常菜,有客人来了就准备个大菜……应该是这样。

    “嗯。”竹君棠严肃地点了点头,这是一种比较合适的说法,她总不能直接说颜青橙要和她争夺继父的爱吧。

    那就用九州风雷剑门的门主之位来指代“继父的爱”了,也挺合适的……实际上竹君棠并不认为颜青橙适合担任九州风雷剑门的门主,颜青橙连变羊都不会。

    “反正现在看起来,颜青橙不是在挖我……不,挖湘南大学那个人的墙角,对吧?”白茴还是不放心地求确认。

    “啰嗦,放心好了,刘长安确实是个丧心病狂的人,但他连熊熊都没有玩,怎么会去玩小橙子?”竹君棠捧着白茴的胸口,把胸放在手里,就是让她放心的意思。

    白茴羞羞,都忘记打开竹君棠的手掌了。

    竹君棠才是真正心烦意乱的那个人,想想颜青橙也像自己一样在刘长安面前胡作非为却只被他打屁股,想想颜青橙像猴子一样在刘长安身上爬上爬下,想想颜青橙像蛆一样在刘长安怀里拱来拱去,想想颜青橙朝着刘长安拳打脚踢对他吐口水,在他身上撕咬拉扯,这些本来只有竹君棠才能做的事情,让颜青橙也能做了,那怎么行!

    难道以后刘长安就要陪着颜青橙玩,而大幅度减少关注竹君棠的时间,竹君棠就完全无法接受,又想变成羊践踏整个南山牧场了!

    “我们也拉两匹马,跟上去!”竹君棠急中生智,拉着白茴去骑马。

    面包人看到两位小姐在那里念念叨叨半天,多半也是要骑马,反正女人这种生物就是喜欢眼红,别人喜欢什么,她也要喜欢什么试试,哪怕是众所周知的渣男,也会凑过去尝尝味道,最后被绿了还能哀哀切切享受感伤情深的滋味。

    “刚刚那两匹马,也是你去找给他们的?”竹君棠看了看剩下的马,那一黑一白不能说是最好的,但是两匹搭配在一起就是特备有气质一些。

    “是。”面包人微微一笑,并不居功,服侍好三小姐的客人,就是本份。

    “你去那边做一百个俯卧撑。”竹君棠指着被马踩的坑坑洼洼的一片泥地。

    “是!”尽管不明白,但是面包人依然坚决执行命令,毫不犹豫地就跑去做俯卧撑了。

    命令就是命令,只需要你执行,难道还需要三小姐向你解释为什么?

    也许有人会说,那三小姐要你去死,你也不问为什么就去死?这是杠精,杠精一般脑子有问题,但三小姐并不是这种没脑子的杠精。

    马儿已经安装好马具,白茴刚刚已经骑过了,顺利地爬上去,刚刚握住缰绳,只见竹君棠已经驱马追赶上去了,她随着马儿的步伐一起一坐打浪,明明穿着可爱的lo裙,却英姿飒爽,长发随风飘扬,整个人优雅而自信,原本以为只会自拍其他啥也不精通的竹君棠,竟然比除了刘长安以外的所有人都更精通马术。

    哦,对了,竹君棠说过,她从小就是动物亲近体质,可能对于骑马也有加成吧,白茴骑上马跟着,无奈地慢悠悠,她可不敢随便尝试让马加速,反正只要自己骑得够慢,追不上别人,很快就会被别人绕一圈追上来。

    竹君棠很快就追上了哒哒慢跑的颜青橙和刘长安,正好听到颜青橙在和刘长安讲小时候骑羊的事情。

    竹君棠顿时大怒,现在就想骑到竹君棠头上作威作福了?真要让她成为九州风雷剑门的继承人,竹君棠还不被削去圣女,护法之类的职位,再次成为普通帮众?

    说不定还会把竹君棠逐出门内,也不是不可能,刘长安这个糟老头子有了新女儿就忘了旧女儿,说不定颜青橙和颜花叶合伙,把刘长安迷的七荤八素,最终连刘瀌瀌的身份地位都岌岌可危。

    竹君棠为了自己,为了瀌瀌,也不能让颜青橙分走刘长安的宠爱。

    竹君棠是心机深沉,很有城府的小仙女,当然不会马上暴露自己,她在刘长安和颜青橙扭过头来的时候,淡然吟道:

    “鲜花尚未凋谢,

    燕子飞来飞绕屋拉便便。

    柳枝被风吹走了,

    南山到处都是草。

    坐着秋千从墙里飞到墙外,

    墙外行人看到他掉地上,

    其中有个女孩子哈哈笑。

    笑着笑着觉得自己才是小丑,自作多情没逼数。”

    竹君棠吟完诗,觉得自己果然是个天才,在把古诗改成现代诗的领域,也算有所成就了,总之比百分之九十九的现代诗人写的作品要强吧,谦虚点,不说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了。

    “被我的才情震惊到了吧?”竹君棠看着颜青橙和刘长安的表情说道,颜青橙明显没有领会到诗意,而刘长安一如既往地露出“说咩啊?”的表情。

    刘长安硬直了三秒钟,这才点了点头,“要不是墙里墙外,墙外行人这些词,谁能想到这是苏轼的《蝶恋花·春景》。”

    颜青橙这才有些好笑的回过身来,念了一遍原文:“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和原文对比,刘长安有些明白竹君棠平日里那些扭曲的历史文化印象是怎么来得了。

    她在听到看到一些古诗词或者历史文化知识以后,产生了一些自以为是的理解,她并不会去求证,或者和别人探讨,有了她自己的理解以后,就当成正确的观念或者知识了,日积月累便是一脑子自己发明理解,有悖常理的东西。

    “天涯何处无芳草,南山到处都是草。”颜青橙忍不住笑,还好自己只教义务教育阶段,高中和大一上学期的课程,文化常识诗歌什么的是刘长安负责的。

    “有什么不对吗?”竹君棠瞪眼,这虽然不是自己第一次写诗,但和以前的作品差不多,都是炸药文学奖的级别。

    如果不是自己淡泊名利,无心推广自己的诗作,以及炸药奖的偏见,竹君棠十二岁的时候第一次写诗就得奖了。

    没有办法,有些事情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是毕生努力不可得的追求,对于竹君棠来说,却只是小手手偶的罢了。

    “尽管改的很荒唐,但是能够在听到别人念了一遍之后,就改成这样子,也算有些理解了。”刘长安忍耐了一阵子,还是以鼓励为主。

    要知道现在的大多数人,你到他面前念一首他没有学习过的古诗词,他也就能够理解那么一两句罢了,让他马上按照全文逐句翻译,那可能就连全诗词有几句都不记得。

    竹君棠得意羊羊。

    “你怎么知道她是听别人念了一遍之后就改的?”颜青橙好奇地问道。

    刘长安解释道:“我逼她背过诗,我念了一遍,她就记住了。她没有那么抗拒的时候,学习能力还是挺不错的。苏轼的这首诗,她应该只听过一次,因为这种东西,她根本就不会去听第二次,更不会听到了以后还去学******地理解下就是极限了。”

    颜青橙恍然点头,竹君棠学习的时候就是这样,喜欢自以为是,让颜青橙在纠正她的理解上就很费劲,例如有理数和无理数的定义。

    如果没有人特意去纠正她,那她根本就不会去验证,查证她的理解有什么问题,坚持竹三小姐一贯正确的原则。

    “我刚才在和白茴探讨古代诗词听她念了一遍。”竹君棠当然不会说刚刚两人受到了沉重的打击,小仙女幼小的心灵几近崩溃,那也太给颜青橙涨威风了,“白茴还提到了纳兰性德这个人,但是我更喜欢苏轼和苏东坡。”

    “苏轼和苏东坡是一个人。”刘长安叹气。

    看到颜青橙忍着笑的样子,竹君棠大怒,一个人干嘛取两个名字!呸,要是让竹君棠遇到这个东坡肉,非得揪他胡子不可。

    难道这个苏轼和苏东坡,其实只是糟老头子的马甲?

    就像刘建设和刘长安,多半是这样,否则怎么会让竹君棠有一种想揪他胡子的感觉?

    “你不是和上官澹澹她们玩的开心,怎么突然跑过来骑马了?”刘长安正想和颜青橙单独聊聊以示亲近,竹君棠就来捣乱。

    竹君棠想起了正事,赶紧拉着马停了停再驱马挤进颜青橙和刘长安中间,把刘长安和颜青橙隔开。

    后方的白茴看到这一幕,为竹君棠加油喝彩。

    “我来念诗给你听啊。有没有什么奖励?”竹君棠知道逢年过节,家里的小朋友表演节目以后,都会有奖励的,至少都要夸奖几百句才行。

    “我奖励你再去改编十首诗歌。”刘长安的要求已经无限低,哪怕她是理解错误的改编,那也多多少少学了点东西是不?

    就像当初她错误地认为荆轲捅了太子丹三刀,错误归错误,至少她知道了那历史故事里的人物事件,刘长安再慢慢纠正,想必她现在对荆轲刺秦王的故事,已经有了基本正确的认知。

    “改编对我来说其实是大材小用,我就做原创吧,原创就一首,我本来就打算为你写一首诗。”竹君棠摆了摆手,改编没什么意思的。

    “行。”刘长安也来了兴趣。

    刚刚表演了念诗的节目,现在又答应给刘长安写诗,竹君棠觉得自己已经有资格撒娇提要求了,娇滴滴地指着刘长安的马,“我要你带我骑马!”

    “来吧。”刘长安准备拉住马。

    竹君棠却按住马鞍,从她自己的马上站了起来,在颜青橙吃惊又担心的目光中,她竟然直接跳向刘长安!

    她不怕死的吗?她头盔护具什么的都没有戴,好在刘长安一伸手就接住了竹君棠,把她放在身前,两人共骑。

    “驾!”竹君棠坐好以后,得意地大喊一声,她原来的马停了两步,又小跑着跟上了。

    “你不怕危险吗?”颜青橙后怕地问道,感觉竹君棠刚刚的动作,是那种从小上学骑马的省份里的人才敢这么做的动作。

    “有什么好怕的,反正他会接住我的,对不对?”竹君棠回头看了一眼刘长安,有点想反手抱一下刘长安,然后再到他身上撕咬一番,以宣示自己可以对他为所欲为,让颜青橙眼红。

    颜青橙只能摇头,竹君棠对刘长安的信任……真的有点像女儿对爸爸,果然刘长安就是刘建设教授?否则同龄人怎么会给人爸爸和女儿的感觉?

    这是一个颜青橙其实有点难以接受的猜想,刘长安就是刘建设教授的话,他又是妈妈的情人,自己该以什么样的姿态面对他?

    同学?

    叔叔?

    甚至后爹?没结婚的当然不能算后爹,但是和母亲关系暧昧的长辈,同时又是自己的同学……这什么事啊!

    颜青橙的脑子有些混乱,只能强迫自己不去多想,因为没有证据的荒诞猜想而烦恼,她可没有如此奢侈的闲工夫,这是竹君棠这种无所事事的大小姐才有资格干的事儿。

    哦,还有后面那个恋爱脑,刚刚自己和刘长安骑马,白茴脑海里的小剧场已经演了好几出戏码了吧,竹君棠多半也是她指使来捣乱的。

    呵呵,有本事你去挑衅正主啊,找我算什么事?颜青橙一时间有点希望自己的猜想是真的,等白茴知道她其实一直在努力想当竹君棠的后妈,她的反应一定很精彩。

    不过也不一定,也许她会觉得这种你当我闺蜜,我当你后妈的感觉很有趣,毕竟是二次元少女,脑子多多少少有点那啥。

    ……

    ……

    在南山牧场各大景点玩了一整天,下午包括竹君棠在内的一行人赶回郡沙,明天是周一,颜青橙和白茴也要回去上课了。

    大家乘坐的是竹君棠的旗舰直升机,它并不是竹君棠所有机队中的旗舰,只是直升机机队的旗舰,十分宽敞,即便卧室占据了大部分空间,但公共区域让大家宽松随意地坐下依然没有问题。

    上官澹澹把重新制作的“七彩琉璃纯白仙境咩咩公主”,“虚空斩绝龙炎仙”玉玺赐给了竹君棠,并且警告刘长安,不要再胡闹,这是非常正式的赐印,代表着皇家的威严与身份。

    感觉有干娘撑腰,竹君棠趾高气昂,跟太子登基了似的,拿着玉玺就在刘长安手臂和小腿上盖了好几个印,周咚咚看到了也强烈要求在身上盖很多印,但是被周书玲阻止了,周咚咚只被允许在肚皮上盖一个。

    看到长安哥哥比自己多很多,周咚咚有些不开心,并且感觉自己没有长安哥哥厉害了。

    颜青橙在旁边看着她们闹腾,发现竹君棠周咚咚两人,和刘长安的相处模式就是父亲和女儿差不多,尽管竹君棠是一口一个“刘哥”,“刘长安”,周咚咚叫的是“长安哥哥”。

    周书玲就像安静乖巧的小媳妇,总是目光柔软地看着周咚咚和刘长安嬉闹,这倒没有让颜青橙多想。

    因为颜青橙也是单亲家庭,颜青橙很能够理解,如果自己的成长阶段,也像周咚咚一样,有这么一个“父亲”的替代角色,妈妈的目光很多时候应该也是如此。

    坐在那里模仿周书玲安静乖巧姿态的白茴,倒还是给人绿绿茶茶的感觉,浑身散发着“当小三我是专业”的气质。

    反正一群人里最奇怪的还是上官澹澹,她好像喝了点酒,抱着那个大保温壶迷瞪迷瞪的,小身子摇摇晃晃,时不时地像享受天伦之乐的老太太一样说几句倚老卖老的话。

    这里只有我比较正常,颜青橙提醒着自己,她真的不想完全融入这群人中……她有点危机意识,觉得如果自己完全融入她们的圈子,她担任的角色也许会比较像白茴。

    没有什么理由,就是这么担心着,大概自己还是在和白茴的较劲中受到了一些污染。

    回到郡沙以后,就要调节心态,普通女大学生的日常生活,才是颜青橙应该回归的状态,平常也要少关注白茴,自己只是偶尔回击白茴,都让颜青橙感觉自己的言行举止沾上了一些茶里茶气。

    于是在竹君棠提议玩斗地主,输了的人要被缠胶带的游戏时,尽管觉得有趣,颜青橙还是坐到了最边上,露出一种不想参与的姿态。

    最后参与游戏的是竹君棠,白茴和周书玲,刘长安担任监督,并且负责缠胶带,谁输了都由他来动手。

    竹君棠玩的不怎么样,就喜欢抢地主,还耍赖偷看偷牌换牌无所不用其极,没有刘长安担任监督,这牌就没法玩。

    她曾经输给了刘长安和秦雅南,但她一直认为那是狗男女合伙欺负她,并不是她的牌技有问题,所以耿耿于怀,每次提议斗地主都要玩缠胶带的,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报仇雪恨,或者把耻辱转移到别人身上去。

    白茴是觉得竹君棠和周书玲一看就是平常不怎么玩牌的,而白茴在逢年过节的亲戚聚会上玩牌,总是会赢点小钱,也充满了自信,而且输了的话,她希望刘长安给她缠脚,有些仪式感……就像古代女子的夫君把玩她们的三寸金莲,又变态又色气。

    周书玲已经想好了立于不败之地的方法,她输了就把周咚咚贡献出来当替身,缠周咚咚就可以了,反正这个愚蠢的小孩会觉得很好玩。

    上官澹澹睡着了。

    第一把开始,竹君棠就要求增加一条一次性规则,可以三带一条龙,被白茴和周书玲强烈反对,但竹君棠是地主,她第一轮牌直接拿了个“888a2345”出来。

    “你这也不是三带一条龙啊!”周书玲目瞪口呆,她从来没有见过有人斗地主出“a2345”这样的一条龙。

    “刘长安,你管管她嘛!”白茴有点撒娇地推了推刘长安,她知道只有刘长安才能管得住竹君棠,否则竹君棠打牌就是这样,没法和她玩。

    “收回去,重出。”刘长安以前就领教过竹君棠打牌有多么喜欢耍赖。

    “打出去的牌,泼出去的水。我都说了,这是一次性的,接下来就没有这条规则了。”竹君棠不干,“你们要不要,不要我就再出一个3和4,因为3和4都小于5,所以它们约等于一对,你们可以出一对4或者一对5管上!”

    白茴和周书玲微微张嘴,还带这样的!

    刘长安把竹君棠的牌接手了,重新打,只是她这牌太烂了,怎么打都是输,刘长安也没有办法,最后白茴和周书玲获得了胜利。

    “我还以为你能赢呢!”竹君棠刚才没有抗拒就把牌交给了刘长安,看到他居然输了,顿时大失所望。

    刘长安拿起胶带就把竹君棠的小腿给缠上了,竹君棠朝着刘长安又抓又挠,他抢了她的牌输了,最后受到惩罚的居然是她!

    有了这样的经历,第二把开始,竹君棠就老实一点了,没有临时制造规则,只是左右伸脖子看别人的牌。

    玩了一个多小时,白茴,竹君棠和周书玲身上都缠了胶带,因为周书玲想拿周咚咚当替身的要求被否决了,但周咚咚看到她们身上缠了,也强烈要求长安哥哥给自己缠上。

    进入郡沙城区,牌局就停下了,大家嘻嘻哈哈地扯掉胶带,互相伤害地拍别人的丑照,上官澹澹也摸着肚子醒来,差不多是吃饭的时间了呀。

    直升机在顶楼停下,在停机坪旁边迎接的不止有金秘书,还有仲卿,一行人下了飞机,拖车扣住直升机的前部轮胎,把直升机拖进机库里维护。

    厨房已经准备好了晚餐,刘长安在这里吃完饭,就马不停蹄地赶往麓山,准备和秦雅南汇合,去参加孕妇培训班,而仲卿也告诉了他一个好消息,利用蜃的幻觉能力,结合最新的ai技术,地下基地原来一直在进行的虚拟世界项目得到了完善,希望刘长安有时间可以去体验一下。

    刘长安对于新技术总是格外热衷,马上答应了下来,但是妹妹的约不能爽,他可不想看到秦雅南摸着肚子,一副怀孕还被无情抛弃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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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感谢卍鬼舞十七卍老板的慷慨打赏,也很抱歉万字大章节今天才更新出来。

    感谢大家的慷慨打赏,尤其是打赏角色的各位。

    还有老板吗,加更三天必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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