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清宛如大病了一场,昏昏沉沉的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

    只觉得自己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忽然光明乍现,百花齐放,又如同置身天堂。

    他正在鲜花之间徜徉,突然听到一个女子急促的声音:“医生,他到底怎么了,为何到现在还不醒?”医生:“他因为过度疲劳,所以才会陷入昏迷。”那女子着急的问:“你们确定吗?”医生:“按王董您的吩咐,我们会同了所有的专家一起给他会诊,确认了他是因为过度亢奋造成的身ti虚tuo。”

    志清听到他说王董,已知道这个女的就是王凤。

    王凤继续问:“天叔的伤势怎样?”医生:“他目前还在昏迷之中,主要是因为头部受到撞击造成了小面积的颅内出血,我们已经为他动过一次大的手术,目前正在恢复中,今天晚上他应该就可以醒过来了。”

    志清模糊的听到一阵高跟鞋后跟敲地的声音,声音越去越远,王凤又走了。

    他只觉脑子里十分的沉重,很快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病房内已经是灯光通明,耀眼的灯光刺得他几乎睁不开眼。

    这是一间豪华的病房,内有套式的设备和房间,所选所用的家具用品无一不是上等制品,这样的病房大概可以抵得上五星酒店里的总统套房。

    志清没有诧异,也没有流露处任何的欢喜,进入飞蝗之后他对这一切早已司空见惯。

    他眨着眼问:“现在是什么时候?”侍立在一旁的高级女看护:“现在是晚上十点,您已经睡了两天一夜。”志清“哦”了一声。

    女看护问他是否需要进食饮水之类,志清只要了一杯水。一杯水下肚,他立刻恢复了一点jing神。

    过了一会,他冲女看护招手:“能不能带我去看一看跟我一起入院的病人?”护理员摇头:“现在已经很晚,病人们都在休息,你还是明天再去看他吧!”

    第二天早上,志清醒来时只觉手上已有了力气,用手强撑着坐了起来。之前的女看护想是已经交班走了,又来了另外一个二十多岁的女看护。

    志清梳洗过后,吃了些许的早饭。早饭供应的十分丰富,由于急着去见天叔,他也只是浅尝即止。

    匆匆吃过饭,他就去寻天叔,天叔这时已经醒了过来,看见他十分高兴的问:“你可好?”志清:“好。”天叔叹了口气:“累得你遭罪了。”志清摇头:“没什么。”

    两人正说着话,小香蹦蹦跳跳的走了进来:“李哥哥,你也醒了。”志清点了点头,只见王凤跟着也笑眯的走了进来。

    小香甚是亲昵的挽着王凤的手:“王姐姐这两日天天来瞧你们,我都羡慕死你们了。”志清苦笑着:“你羡慕我们?”小香一脸认真:“嗯。”志清:“你也想在住在这里?”小香的头摇的像波浪鼓一样:“才不要呢。”

    王凤站在一边,这时插口:“这地方还是少来的好,你们这次就算是把这辈子的院全都住完了,以后就不用再来了。”志清沉默不语。

    天叔一脸无奈的:“但愿吧!”

    王凤看了志清两眼,见他神色郁闷,就问:“既然回到了深南,那就是回到了家,你回了家还不高兴吗?”志清有些难过的:“不是不高兴,只是不敢高兴?”王凤:“那是为了什么?”志清:“有负所托,实在惭愧的很。”王凤:“珠江的事,待晚些再说,你们现在只需静心养好伤。”

    志清也不知是心懒亦或者受到的震动太大,日间始终闷闷不乐。小香拿笑话逗他,他也不理,只呆呆的看着窗外出神。

    王凤走的时候嘱咐他:“明日直接从医院去公司寻她。”志清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

    天叔以为是这次的事情太过于险恶,他很难从痛苦中挣tuo出来所致,却不知他心底已生出了一种倦意。

    志清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何?只觉得自己很疲倦,视觉疲倦,心里疲倦。他突然有些怀念青的树,绿色的田野,那种遥远朦胧的记忆使他觉得心里越的沉重了。

    次日,睡了一觉醒来,他只觉得日复一日,心里竟有说不完道不清的郁结。

    很多事情往往都来的很突然,很莫名。

    志清觉得心里很矛盾,也许是迷茫,也许是困惑。

    他带着这种郁结的心情去了飞蝗的总部,站在摩天大厦的底部,他仰望着楼顶。他曾经想过有朝一日要站在大厦的最高处俯仰整个世界,那时代表着他已经拥有一切,金钱、权利和名誉。

    现在他已经厌烦了,已经不准备再去想了。

    他沉闷的走进大厦,炽烈的阳光穿过玻璃刺在他的身上,他觉得自己的心在沸腾,身ti里的血液也跟着沸腾起来。

    无论是什么人,只要一走进飞蝗的总部都会生出这样的感觉,这里像是战场,令人热血沸腾的战场。

    志清现在无疑成为了这个战场上最耀眼的一颗星,他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要盯着他看,那种眼神里包含着很多东西,却没有谁的眼神敢在他的身上停留过三秒钟。

    志清在向前走,身后的那些人的目光像是刺,令他觉得很不舒服。

    他忽然改变了方向,趁人不注意,溜进了洗手间。洗手间是藏污纳垢的地方,却也是大公司里散播讯息最快的地方。

    他只等了一会,就听到了两个人的说话声,其中一个人:“你看见那个男的没有?”

    “我一听说他来,就跑离了工作台,没想到还是没有见到他。”另外一人的语气显得颇为遗憾。

    “他可是我们所有兄弟羡慕的对象,这小子可真有一手。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好像叫李志清吧!搭上了王董,这小子以后只怕很快就会权倾飞蝗了。”

    “唉!那你说我们是不是要找个机会去跟他交个朋友?”

    “拉倒吧!你以为你谁呀!咱们快去看看,听说公司的女同志们都快sao动了。”

    “为什么?”

    “嗨!这你还不知道吗?据说那小子貌似潘安,feng流直逼西门庆。”

    志清再也忍耐不住,拉开门走了出去。

    那两人骤然见到他从小厕里走出来,都吓了一跳,再看他的相貌,心里便直打鼓。他们虽然没有见过志清,但都认得他鼻梁间的那副银色眼镜。

    站在门口那人结结巴巴的问:“你…你是…”志清冷笑着:“你想问我是谁,对不对?”那人呆住。志清接着:“我就是潘安外加西门庆,你们看我像吗?”那两人吓得忘记摇头,只呆呆的站着,作声不得。

    志清大步从他们身边走过,出门直接去了王凤的办公室。

    王凤坐在那张豪华的真皮软椅上,含着笑望着他,她在等他说,等他将心里的怨愤fa泄出来。

    等了良久,只等到了志清的一句话:“我想搬走。”王凤双眉微蹙:“你要走?”志清:“是。”王凤:“因为流言?”志清摇头:“流言始于庸者,止于智者。我本就不想在继续住在你的别墅里,那是你的,不是我的。”王凤:“即便你搬走了,你认为谣言就不会再有了吗?”志清:“那就不是我的事了,嘴巴长在他们自己的身上,我总不能将他们的嘴全部封住。”王凤:“可是…”志清打断她的话:“我只是做我想做的事,别的我不想去计较。”

    王凤叹了口气:“那也由你,好在你还肯替我做事。”志清:“我早晚还是要走,走有走的原因,现在留下自然也有留下的原因。”王凤贝齿yao着殷红的下唇:我知道,该走的时候我绝对不会拦着你。”

    志清在红木长桌前坐下,用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珠江那边的事情,你都知道了?”王凤看他似乎看的痴了,迟疑了一下:“我已经全部知道了,你不必自责,那边的事情复杂的出乎我意料。”志清:“我去只弄明白了一件事情。”王凤:“什么?”志清:“我们都被李威给涮了。”

    王凤沉默了一会,似乎在想一些关键的问题。

    她g唇轻启:“他的意图我虽然不清楚,但还是知道一点,他是想诱我们以高价买下那些股票,以此来消耗我们手中的流动资金。”志清切齿:“这只是其一,还有就是逗我们玩玩。”王凤摇头:“绝对不是,我猜他还有什么大得举动。”志清想了想:“离今年的董事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内我会帮你找出他的阴谋。”王凤:“一切都要小心,还有舞王那边,你一定要警惕。”志清点了点头。

    王凤起身将煮好的咖啡倒入杯子,递给志清,她微笑着:“我想要你去参加一个舞会。”志清摇头:“你知道我不会跳舞。”王凤:“我是想将你正式的介绍给外界的人,公开你的身份。”志清苦笑着:“有那个必要吗?我在飞蝗内部已经是人尽皆知了。”王凤微笑不语,等了一会:“我要你的名字在深南的商界、政界,到处开花。”

    志清起身慢慢的走到窗口,看着外面的繁华景象,心潮跌宕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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