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佐父一挥手,城防军纷纷拔出了配剑,剑风闪着的寒光,将月光反射在三人脸上,跟十一月的俄罗斯一样寒冷。

    虎笑天静静地走近,借着寒光扫上了陶金的脸,丰实的肌肉挂在脸上不断的抽*动,颤抖,连那对平静的眼皮也开始跳动。

    周佐父怒喝道:“陶金,你这反贼,果真越狱了,原来你跟这刺客是一伙的,老夫早就知道你野心不小,原来行刺大王果然是你的目的。”

    陶金紧闭双眼,现在千不能放弃,忠臣也好,反贼也好,现在一定要尽量多争取时间,鬼剑士的毒只要能*出来,凭他们两人的武功,定可以逃出生天。鬼剑士的脸上苍白之色渐退,毒性已经退回到了十指之间,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帮他,因为他是位好剑客,还是因为他是可怜的二皇子的生父呢?但至少到现在为止,他一直没有后悔过。

    突然感到那一股暧流在鬼剑士的身体停止了,陶金心中大惊,奇异地看着鬼剑士。另一股刚猛的气流开始由他的肩穴流出,然后流入按在他肩膀上的手臂。“不要,这样你会死的。”陶金暗惊,想要撤手阻止他,但已经来不及,立即感到那只手臂已经麻木了,像冻在寒冰里了一样,他听着自己的心跳,他知道很快,这只手将不能再动弹。

    “大将军不要动,这件事与你无关,我不能拖累了你。”鬼剑士的声音随着那股暧流传入他的身体,他知道,那是鬼剑士以自己内力在传音给他。

    孙文阴笑道:“大王,不必再跟他们废话了,把他们拿下再说。”挥手道:“弓箭手。”

    弓箭手立即拉开大弓,将他们三人围在中间。虎笑天静静地看着陶金,一直同有说话,只是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良久,突然喝道:“杀。”

    “都给我住手。”鬼剑士突然睁开眼睛,站了起来,长剑架在陶金的胸口:“谁敢过来,我一剑杀了他。”

    虎笑天满脸惊色地看向他,又再看看陶金,见他脸色苍白,汗粒已经爬满额头。周佐父忙说道:“大王,他们是一伙的,别中他们的诡计。”

    邝之意尚未反映过来,一见鬼剑士的剑已经搭上陶金的胸口,立即大怒:“鬼剑士,你……”本来想说他恩将仇报,但一想如此一说,岂不跟众人说明陶金我跟他都是刺客的同谋吗?语气一转:“快放了我大哥。”

    周佐父并没有被鬼剑士的虽停声干扰到,如死神的侍卫们手持兵器,一步一步迫近了他们。只要虎笑天此时一声令下,便会将他们切成肉浆。

    “谁要是再敢上前一步,就等着给你们的大将军收尸吧。”鬼剑士的剑在陶金的胸口前进了半分,他的囚衣已经染红。冷冷地看着周佐父:“他是唯一一个知道《魔风波》下落的人,你们若再不退下,我的剑就停不下来了。”

    这句话果然如灵咒一样起了效应,虎笑天脸色一沉,挥手阻止:“住手,大将军跟他不是一伙的。”起身走到侍卫前面,看着鬼剑士说道:“这是我们两人之间的恩怨,和大将军无关,你先放开他,我们的事我们自己解决。”

    鬼剑士抓陶金的右臂,向门口退去,冷喝道:“闭嘴,虎笑天你这个小人,言而无信,十八年前我错信了你的鬼话,现在还想拿鬼话来骗我。”说话间,已经悄然震破十指,右掌挥出,一股阴暗的劲风袭向虎笑天。

    “大王,快退开,有毒。”孙文大喝一声,虎笑天忙向后退去,站在最前面的一排侍卫已经静静地倒下,掌风袭到之处,手上脸上的皮夫皆已溃烂。

    鬼剑士的剑从没离开过陶金的身体,就在虎笑天后退的瞬间,滑步冲出了门外,夺过马驹,逃窜而去。

    孙文身形一晃,跟出了大门,翻身上马,一声找驾喝道:“赶紧给我追,无论如何不能让他跑了。这斯中了剧毒,跑不了多远的。

    提着马缰,鬼剑士收起了他的剑,身体渐渐有些不支。

    陶金静静地看着他,说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虎笑天存心至我于死地,剧毒已经攻心,我不能害了你。我鬼剑士这一生没有佩服过什么人,将军你是其中的一个。你要是成了反贼,谁替我照顾我儿子呢?”说到这里,体力再也不支,张口吐出一口血,紫黑的血液流在地上。他说得果然没错,毒血已经攻心。刚才虽然震破手指,强行将毒挥出手指,但那并不能救自己的命。

    “我不会让你有事。”陶金伸手夺过马缰,双腿一夹,拼命向前奔去。

    模糊中鬼剑士拉了一下陶金的手臂:“前面有间破庙,我们先到里面去躲躲。”陶金抬眼看去,果然有关间破庙,静静地坐在那里。

    翻身下马,在马股上一抽,马儿一下子摆脱了背上的负荷,四腿乱扬,踢飞着沙子,向前面大道跑去。

    庙不到,外面已经生满了杂草,破旧的木门已经腐烂,如此荒凉的破庙,看来很多年没人来住过了。陶金轻轻推门而入,夫着鬼剑士坐了下来,伸上搭上他的命脉:“你怎么样?”

    鬼剑士轻吁了口气,虚弱地说道:“没用了,毒气已经攻心,时日无多了。”吃力地将身体靠在墙上,急喘着气。

    陶金站起来,将木门推开一条小缝,留在沙地上的血印已被马驹带向了错误的方向,希望能够瞒过虎笑天。

    鬼剑士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陶金的目光一直落在远处的那片树林,那里的环境宁静,没有什么野兽出入。此时有一只野兔站在那里,警惕地看着他们,那里一直都是他们的乐土,安静的眼神冻在空气中,不放过方圆的一丝一毫的动静。

    突然它的耳朵动了动,像是感觉到什么,皮毛都竖了起来,身体窜起,钻入了树林。陶金脸色沉了下来,忙转过身去:“孙文他们追来了。”

    鬼剑士突然右手一抖,举剑刺向陶金的面门/。这确实是大出了他的意料,对这个剑客他并不是很清楚,但直觉告诉他他是个不错的朋友,他相信自己交朋友跟打仗一样,自己向来运气总算不错。这一剑来得太突然,陶金根本没有防范之心,近距离之下,陶金只得滑步避开,但还是没有躲过那一剑,剑锋划过他的右肩,丝丝血迹溢出。

    陶金大惊,没待鬼剑士收招,右手滑过剑锋,已扣上他的命脉,立即心中大奇:脉搏虚弱无力,毫无节凑,看来他身受重伤绝非装出来的。右手死死扣住他的命脉,怒道:“你……”

    鬼剑士根本没有看他,手腕被拿,一丝冷笑抹过嘴唇,五指突然松开,宝剑脱手而飞掉落地上。距离如此之近,陶金看得一清二楚。

    下意识地想起来第一次跟鬼剑士交手的情景,当时就是这一招,虽然鬼剑士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但是陶金绝对可以肯定,他的左手剑不会比右手剑慢。暗知不妙,左手如闪电般探出,抢先一步拿到剑柄。

    但鬼剑士左手的度出了他的想象,虽是在重伤之下毒气攻心,还是比陶金快了一点,眼前剑花一闪,带着丝丝冰凉的剑风,抹过陶金的脖子。

    陶金大怒,扣在他命脉的手上加大了力度,带着他的身体向左滑开,这就是鬼剑士的最后一剑,陶金已经能够明显感觉到它比以前慢了很多。

    尚未明白怎么回事,剑已经到了陶金手中,一掌结结实实地铒在了他的胸口。鬼剑士再也把持不住,张口喷出一口鲜血,准确地说,那是毒血。

    陶金恼怒之下,那一掌用了七分力道,不要说他在重伤之下,就算在正常情况下,那一掌他也未必能承受得住。后背顶在墙上,一阵震动,墙壁裂开了小缝。

    刷,陶金一抖剑尖,抵住了他的咽喉,冷冷地看着他。

    轰一声巨响,木门突然被人踢开,陶金大惊,却是周佐夫他们追来了。虎笑天依旧走在最后,庙门高度实在有限,低着头才走进来。

    周佐父忙拱手道:“大王,陶将军已经将他拿下了。”

    陶金突然明白了,明白了为什么鬼剑士会突然向他出手,毒气已经攻心,他知道无论如何,都已经逃不出去了。他已经算准了时间,虎笑天他们赶来的时候,陶金一定已经制住了他;他不想连累自己。

    虎笑天满意地点了点头,大手一挥:“把刺客跟我拿下。”

    侍卫冲了过去,陶金的剑还一直留在他的咽喉处,他能听到自己的胸口在刺痛,他觉得自己实际上是个小人,是个只会利用人心的人。侍卫把鬼剑士的身体锁上了铁链,像拖野狗一样拖走的时候,他的剑还指在空中,那把红色的剑,一位真正的剑客的剑。

    孙文静悄悄的走过来,看着毫无反映的陶金:“大将军,你怎么样?”

    滴达,肩膀处的伤口滴下的血打在地上。虎笑天道:“扶大将军回去休息。” <a href="" target="_blan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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