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秋知呜一声就哭了出来,这些日子的感觉都是假的吗,他仍不是他……此刻她只想的是,若是拾哥,万不会这样对待她的,陷进自己的哀伤里却一时不能自拔,心痛难当,他……到是要她去找谁……

    “你从来都没有从真正意义上接受我对不对?”她败着眼低语道,“我错了,秋知错的太离谱……”退却的神色透着哀莫,突然抬头,满面泪水,狠狠的吼了声,“你不是他!”捂着脸就跑了出去。

    君默言本是后悔的心,被最后一句又烧起火焰。

    难道她又从心里真正接受过现在的他么!

    但想着她就这样跑出去,怎么能就此放心,恼火的一脚踢了桌椅拔身就去追人,跑到楼口时听到下面丫头一声,“少奶奶……是少奶奶……”

    “少奶奶你怎么呢?为何光哭啊……”

    大雪和小雪听到楼上异动,这出门一看才是少奶奶跑了下来,委曲得直哭,两丫头立即扶着人要上楼,一望竟是君默言黑着脸站在那里,穆秋知一推丫头叫道:“我要回穆府,再不要待在这里让人碍眼。”是气话,却是真的不想再看他厌恶的神情,那太受伤,太伤人。

    君默言本是消下的气蓦得又冲进脑子里,眼里泛着冷光,沉道:“大雪,去给少奶奶备马车,送她回去。”转身就离开,一点也不迟疑。

    穆秋知伤心呜呜大哭,转身就要出楼,大雪立即对呆住的小雪道:“快去报老夫人一声,少奶奶若真回了娘家,可不得了了。”

    不知道两个主子为什么闹起来,但决不能就这样任着人回娘家,更不能是由少爷吩咐着送人回娘家,这若要闹将开,对两个主子脸面都不好看。

    老夫人都睡下了,听人这么禀,立即亲自过来带走了穆秋知,抱着人向楼上喝道:“管他作甚,跟奶奶回了房去。”是明显的违护,这也是穆秋知最需要的温暖,有人作依靠对女人而言是最为重要的。

    过来人的君老夫人自然明白,小俩口哪有不吵嘴的,只是不明折了,这本是不爱说话和性子温和的人怎么就闹起来了,也不作他相想,定是这个臭脾气的孙子的错,护着秋知那是理所当然,她肚子里可还有君家的下一代了。

    老夫人哄着人离开,穆秋知也是一时作气,说要回娘家,这样回去脸上不好看不说,她心里伤归伤,到也想着是人有什么气,一时恼了火才会那样吼人,可又想也许他一直就是这样认为,穆秋在之于君默言从来都是有无皆可。

    乱蓬蓬的脑子再不能正常思考。

    再有五日就是大年三十,与那日两吵架已过三天,可君老夫人看这两小冤家是一时谁也不低了头的,心里叹息着,恼道,那臭脾气的孙子,作为一个男人的怎么也这般小心眼,她到是以前错看了人不成,竟然连自个儿内室都安定不了的人,还是商场上呼风唤雨的“活阎王”么!

    穆秋知一直待在老夫人院子里,从吵闹过后,她就再没出过院子,虽然天天强作笑脸的逗老夫人开心,但与她相熟这么久的人,都知道那日的伤还没有过。而君默言每日清晨都会来给老夫人请安,神情都未变过,只是每次呆的时间越来短了,穆秋知听老夫人说,君默言的事情都告一段落,却天天还往外跑,心里难得就会胡思乱想,受伤的人就更加消沉。

    只是这也怪不得君默言,每次他来老夫人院子的时候,穆秋知都会和老夫人聊得特别开心,笑眯的说着说那,看着那没什么事的笑脸,君默言大气在心里,一次一次集气要缓和关系的话,都被穆秋知笑没了,只是却又忍不住每天看她一眼,所以总是来得勤,去得也快。

    老夫人把一切都看在眼里,这两个人呀,只是需要一个敞开心扉的机会。不过太好了,这机会就来了,君老夫人在第四天早上突然对君默言道:“默言啊,今天就不要出府了,奶奶唤了刘裁缝来府,早就给你说过要参加年底商界宴会,可就是不记在心上,所以奶奶亲自唤了人,今ri你二人做几身合适的衣衫,宴会可就在后日,这还得让刘师傅赶工才成了。”

    似有些抱怨的,这到是老夫人故意没提醒的,要的就是好生治治这个怀脾气的孙子。君默言点了点头没说话,这时丫头们就开始布膳,突然穆秋知打眼在桌上,喜道:“这是什么,酱菜么,奶奶你可真是太好了,秋知这些日子想着这口,可都快馋死了。”一大夹就入了口,笑眯的连连点头。

    君默言烂了烂脸,总觉得自个儿嘴里都口水泛滥。

    老夫人看眼君默言笑道:“这到不是我给你弄的,是默言亲自吩咐了厨房尽快做了这辣酱小菜,秋知你喜欢就最好,不过奶奶还是那句话,辛辣吃多了对孩子不好,少吃啊?”

    穆秋知看眼君默言,嘴角控制不住的裂开,只是碗筷挡住了,掩了脸上的不好意思,只觉口中酸辣的小菜竟然变得甜丝丝的。君默言吭了声,掩过脸上不自在,道:“多亏奶奶记得做衣衫的事,那么,我和……和秋知就先过去了,”看了穆秋知很是舍不得辣酱菜的苦瓜脸,他小声道:“没听奶奶说吗,这对孩子不好,莫要多吃了,”又一吭了声,再说,“走吧,人还等着了。”

    他先走了出去,这还是几日来他主动先和她讲话,穆秋知脸红红的起身,老夫人直给她眨了个意味深长的眼色,君夫人眼看着二人,竟也难得柔和了神色。

    虽然两人都有些不自在,但心里都早消了火气,皆有意愿和好得了,这样闹腾着却是两人都难受得很。

    大雪小雪伺候在一旁,光看送进府里的绫罗绸缎,jing致而种类繁多,挑着眼都花了,笑呵呵的叫着这也好那也好,拿了缎子就往穆秋知身上比,难得几日下来,穆秋知总算露出真心的微笑,君默言站在一旁心里凝满了柔情,脸上也越来柔和了。

    刘裁缝是君家旗下最出名的布庄师傅,手艺jing湛,眼光独特,只是用眼光量了两个身形,便刷刷几笔记下了尺寸。穆秋知和君默言各选了尽十件衣衫,到是秋知有些担心的道:“不说就在后日吗,会不会太赶,”对刘师傅道:“快到年底了,师傅就先给我和相公一人做一身吧,多留些时间在家里,你妻子儿女可能天天都盼着你早些回家了。”

    哀凄凄的瞧了眼君默言便低了头,刘师傅只觉这个少奶奶真是仁义得很,立即道了谢,吩咐着徒弟们一定要赶工在宴会前全给做了出来,也同样看了眼君默言,下头的人全部称了好,眼色间到是有些忌讳东家那冷酷的脸色。

    君默言看穆秋知瞪着他,只知道她刚刚所指当然是他自己,咳了声掩过笑意转了头,一丝附和她的意思也没有,到有些故气着了她,原来气鼓的小脸竟那般有活气,比前几天冷着个脸子待人好看太多。

    这时候小雪尤自念叨,“少奶奶你不知道,咱君府布庄里的缎子可还多得很了,只是可惜本以为少奶奶做衣衫子是要出门的,唉,却给送了进府,咱都好久没进过城了。”有些感叹,年纪最小正是玩乐的时候,正日呆在府里定是给闷得不轻。

    秋知笑道:“你个丫头,这就闷坏了么,真是不知足,至少你们还到城里玩耍过,可是我……来暮城这么久一次可都没好生看过呢?”又哀怨的瞧眼君默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君默言固然再想回应她几句,却也拉下这面子,咳了声只催了裁缝师傅们赶快缝制,便先离了去。

    秋知恼恼的瞪了眼,心道,第一次就那般吼了我,你没个好交待,却是不能饶了你。其实心里早就放过了君默言,那人的心思如何,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所以大方的就当那日是义气之语,只是心里一丝介意也没有,那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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