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破竹心里微动,捕捉到什么道:“所以我们就借楚天的手对付他们,这样既可以维持民主党和国明党关系,又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清洗掉这些卧底,帮主果然英明!”陈泰山笑着点点头,压低声音补充上几句:“还有个更重要的好处,就是这些民主党精英都死在楚天手上,保密局会生出什么反应?肯定是对楚天恨之入骨除之后快!”姜还是老的辣!狐狸还是老的狡猾!卫破竹本来有点自负自己的谨慎心细,偶尔还能想出好点子锦上添花,但今晚算是明白自己那点心思跟这些在江湖中打滚数十年的老家伙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23us

    忽然间,墙上挂钟“当”的一声巨响,敲碎了天地间的静寂。

    与此同时,徐兮兮接到父亲的电话,听完之后,脸上就涌现出悲愤,反手一拳冲撞在墙壁上,任由鲜血从指间缓缓流下,她用自己才能听得见的声音低吼:“楚天,你杀毁了我三年的心血,我不杀你誓不为人!”楚天怎么也不会知道,度过有惊无险的安静日子,自己终究还是被卷入了无尽的漩涡中,真正应证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八字真言。

    群魔乱舞,再无半分净土!卫破竹算是陈泰山身边最红最信任的堂主!靠着祖坟事件崛起的卫破竹被陈泰山提升度可谓火箭,小小二级头目在短短月余内就压过各大堂主,竹联帮上下无人不知不晓,他隐然是陈泰山的代言人和御前侍卫。

    这一切的辉煌和成就,除了堂主们口中不屑的运气外,当然离不开卫破竹本身的强悍能干,竹联帮跟墨家的对战,卫破竹连砍数十名墨家头目,为竹联帮胜利奠定基础。

    因此对于这样的人物,楚天自然是早有留意。

    楚天平稳的端起净水递到嘴边,这水他照样心平气和的品喝,眼里似乎没有卫破竹的存在,只是咖啡厅内原本在他和夏秋荻的谈笑中显得松弛有度的氛围立即剑拔弩张。

    如果说卫破竹不认识楚天,那简直就是无妄之谈。

    楚天的画像虽然不至于像是通缉犯悬挂各处,但竹联帮的大小头目却绝对把楚天样貌刻骨铭心,陈泰山早已经下令,这是竹联帮的头号劲敌,各级堂主务必烂熟于心。

    在这种指令下,竹联帮有几个人不认识楚天?何况是竹联帮的头号干将卫破竹!楚天不知道他出现在咖啡厅以及到现在还没攻击是何意,但心里清楚今天免不了大战。

    念头还没有落下,门口又走进两人。

    两名高大魁梧的男子径直走到卫破竹身边,微微低头后就坐了下来,其中左边的汉子缺了半只耳朵,但恰恰就是这点残缺,让他更显得冷酷无情甚至有几分萧杀之气。

    右边男子是个英俊的汉子,全身尽带儒雅之气。

    淡淡夕阳从窗外斜照进来,在英俊汉子身上笼罩起来,他那高大魁伟的影子长长投射在地上,他的浓眉大眼,高额、鹰鼻、虬财,在阳光下看来更显得轮廓明显而突出。

    楚天摇晃着杯中的水,神态依然平静。

    他从这两名男子的举动中就判断出他们身手不凡,看来陈泰山是捕捉到自己行踪想要来个雷霆击杀,所以才会派出这三名高手来对付自己,只是为何不压上重兵呢?这三名高手即使身手再强悍,想要自己的性命却依然欠缺把握,如果陈泰山压上千余帮众,那得手的几率就会远高于卫破竹他们,也不知道老陈究竟玩些什么花招!饶是如此,楚天还是没有大意。

    他把杯中的水喝完,随后牵起夏秋荻的手:“我们回去吧!”夏秋荻生性聪慧细心,在卫破竹踏进咖啡厅时就捕捉到楚天眼神微变,于是听到他要带着自己回去,就马上掏出钱包丢下几张纸币,然后笑着对楚天道:“好,回去!”两人缓缓走过卫破竹身边,后者没有丁点反应。

    只是楚天在拉开玻璃门作势要踏出时,身后却传来卫破竹那冷漠无情且不容抗拒的声音:“少帅,咱们竟然见面了,何不找个地方打上一场?少帅风范我可是久仰了!”“你放心,除了他们两个!我没有带其他人过来!”夏秋荻身躯微震,下意识的握紧楚天。

    楚天的情绪没有波动,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同时抛下几句话:“不愧是名副其实的卫破竹,冲你这份光明磊落的性格,我给你立功机会,十分钟后在前巷子里等你!”他如果回头望望,就会现两名男子僵硬如石。

    此时,服务员正把卫破竹点的饭菜送上。

    卫破竹拿起汤匙风卷残云的往嘴里塞着东西,行为粗鲁庸俗但动作却绽放出豪放奔腾的气息,他以惊人的度咽下嘴里的饭菜,淡淡回道:“好,我十分钟去找你!”话音落下,他继续埋头扒着饭菜。

    一抹夕阳的余晖洒在巷子墙上,巷子南端站着懒洋洋的楚天,阳光让他面部线条呈现柔和,五官如同镶嵌在镜子上的宝石般璀璨,无论如何,看上去都是一个不俗男儿。

    楚天在云南跌落山崖遭受水浸让身体虚弱,但在主刀医生的救治和照顾下已经恢复大半,这些日子在台湾虽然也是忙碌奔波,但没有经历大战,身体机能总是不断恢复。

    何况,他来台湾时还带了唐大龙的两根人参。

    楚天把人参全部切成指甲大小的片状,有空没空咬上两片,在货真价实的药补之下,伤势更是以惊人度复原,三个月才能养好的伤势,月余时间就好了七八成。

    感于许久没跟高手过招而颇感落寞的楚天,不顾聂无名等人的阻拦要亲自应付卫破竹他们,除了想要看看对方强悍到什么地步,也有想看看自己伤势恢复到什么程度。

    聂无名等人在僻静处的轿车观望,火炮四兄弟则在附近大厦戒备。

    虽然卫破竹喊着只带了两个帮手过来,但谁知道这会不会是竹联帮的诡计呢?万一双方打得火热时冲出数于千计的竹联帮众,到时不仅自己会丢了性命,连兄弟们也逃不出去。

    夏秋荻靠在车上,没来由想起一句,黑云压城城欲摧。

    没有多久,卫破竹他们拖着斜长的身影出现。

    卫破竹脸上依然没有丁点喜怒,就连说出的话也显得干瘪瘪:“少帅,虽然我们知道你的强悍霸道,但你手上沾有太多竹联帮兄弟的血,我们不得不拼死讨回公道!”言辞大义凛然,两名男子热血为之膨胀。

    楚天神情懒散落拓,拍拍身上尘屑道:“要讨回公道当然没有问题,不过就你们三个怕是难于要我的命,陈泰山是不是疲于应付唐门,所以无法聚集帮众来围杀我啊!”卫破竹目光凝聚如刀,背负双手回道:“陈帮主还不知道少帅踪迹,卫破竹敬重少帅的胆识身手,所以才带着两名兄弟冒险对战,胜,则为帮立功;败,则为帮尽忠!”楚天双手合十,淡淡笑道:“好,我给你们尽忠的机会!”卫破竹向来是个做实事的人,因此听到楚天的打趣也没有再过多浪费口舌,因为他相信结果就是最好证明,他拍拍缺了半个耳朵的兄弟:“断耳兄,麻烦你先出手了!”断耳男子郑重的点点头,眼里莫名闪过一丝无奈。

    他按按手指就向楚天走去,身上杀机随着每步踏出都逐渐凝聚,楚天嘴角划过赞许之色,同时毫无章法地向前踏出一步,庞大气势油然焕,看得卫破竹心里微微讶然。

    断耳男子在楚天的三米处站住,语气冰冷的道:“让你先出手!”兹兹!楚天毫不客气的欺身而上,竟然对方给自己先制人就没必要谦逊,随着他向前挪动脚步,一阵短促却很刺破耳膜的声音在半空回荡起来,卫破竹猛然喝道:“小心!”卫破竹心里清楚,那是楚天脚下的蓄势之力。

    不等断耳男子做出反应,凭借脚底磅礴蓄力,楚天毫无征兆地如流星般坠落出去直冲对手,对方不愧是卫破竹挑选出来的角色,脸色剧变的他竭尽全力摆出防守姿势。

    他试图伸手阻挡楚天这爆炸性的攻势。

    拉开架势的楚天任由断耳男子直线击中他的肩膀,并趁着这机会冷不丁踢出右脚,直挺挺命中对方小腿,断耳男子的身躯竟然被踹得前倾悬空,而楚天一甩臂横扫中他。

    将这个杀机盎然家伙扫向左侧墙壁,轰然撞击在墙上。

    一个华丽的侧步,楚天一只手快如闪电掐住他的脖子,将这个断耳家伙死死钉在墙壁上,楚天留给双方的侧脸轮廓依旧没有半点杀气:“就这点能耐,还想来杀我?”断耳家伙被扣得脸色通红,在遭受楚天戏谑时闪过凶狠。

    他撑起最后点力气提起膝盖撞向楚天胸膛,楚天正向伸手按住他的攻击时,却现膝盖中射出一把小短刀,他根本没有时间思虑就下意识侧身,小短刀擦破他衣服射走。

    感觉到对方的阴险凶狠后,楚天扣住他脖子的手吐出力道。

    断耳男子顿时感觉到铁箍般的力量在慢慢合紧,想要反抗却是徒然无力,他只能把目光望向不远处的卫破竹他们,其中蕴含着求救之色,卫破竹却始终没有出手的打算。

    直到断耳男子把头歪到旁边时,卫破竹才拍拍儒雅男子。

    后者再就散出无尽的怒火和悲戚,眼睁睁的看着同伙被楚天扼杀的折磨远比杀他还要痛苦,无奈没有卫破竹的命令不敢擅自攻击,因此得到默许后就疾然爆射了出去。

    儒雅男子手里亮出两把精致的小刀,先射出一把灌满力量的小刀解救同伙的性命,随后就再次脚尖点地借力扑向楚天,无论是救人和击杀,他的力量和火候都拿捏到位。

    小刀是射向楚天的背部,但他却像是后面长了眼睛。

    他没有丝毫牵强的就把断耳男子转移过来,动作刚刚完成,小刀就恰好射到他面前,汹涌的力量让小刀刺破代替羔羊的衣服,随后刺入皮肤和肌肉,直至卡住骨头停下。

    断耳男子出生命的绝唱,这次是真正熄灭了生机。

    儒雅男子再也无法保持应有的淡定,怒吼出声像是豹子般扑向楚天,手中武器闪烁着夕阳的冷辉,弹指之间,他就杀到了楚天的面前,狰狞和凌厉之色凝聚到极点。

    就在这时,他看见一道淡淡的刀光!这刀光淡得就象是黎明时出现的那一抹曙色,然后他觉得心口一阵剧痛,一柄刀已刺入他的左胸肋骨间,刺入他的心脏,让他停止所有动作,没有人形容这把刀的度。

    他低头向伤口处望去,那是一柄其薄如纸的刀。

    这把刀,就是他射出救人的刀。

    他万万没有想到,要救同伙的刀不仅没杀楚天,反而杀了同伙杀了自己,想到这里,他不甘心的向后倒去,眼神还闪过最后一抹悲戚。

    楚天放下手中的尸体,望着卫破竹道:“轮到你出手了吗?”卫破竹冷漠无情的脸上闪过古怪笑意,他耸耸肩膀回道:“破竹今日算是亲眼见识了少帅的霸道,这份精湛身手远非卫破竹能敌,我甘拜下风,任由少帅处置生死!”楚天微微愣然,这卫破竹究竟玩什么花样?这家伙刚才还叫喊着要为兄弟报仇,现在死了两名高手却放手不战,还任由自己处置生死,这也实在太诡异了,要知道,如果卫破竹放手大战,楚天也不敢有必胜把握。

    只是卫破竹以退为让,楚天也不便咄咄迫人。

    他背负双手望着低头的家伙,轻轻叹道:“虽然竹联帮根深蒂固势力雄厚,但我却从不感觉陈泰山能撑多久,算了,你走吧,算是为我以后的江湖不寂寞留点念想吧!”放眼整个竹联帮,能称之为高手的恐怕也就只有卫破竹。

    卫破竹向楚天微微鞠躬,随后离去。

    夕阳已逝,暮色苍茫,在黑夜即将来临的这一刻,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一片灰蒙,青山、碧水、绿叶、红花、大厦,公路都变得一片灰蒙,就像是—幅淡淡的水墨画。

    卫破竹慢慢地走在巷子里的小路上,他看起来走得虽然慢,可是只要有一瞬间不去看他,再看时他忽然已走出了很远,他的脸还隐藏在冷漠里,谁也猜不出他内心想法。

    楚天望着他的背影,又看看地上的尸体,一丝莫名其妙的感觉蔓延全身,只是向来善于分析观察的他,并没有把今天的事件当成笑料,相反,他感觉到里面蕴含阴谋。

    五十分钟后,泰山花园。

    书房里正扑哧扑哧的煮着热水,陈泰山摸着硕大的脑袋闭目养神,直至卫破竹敲门进来才睁开眼睛,一丝笑意随之涌上老陈的嘴角:“卫破竹,事情完成的怎样了?”卫破竹微微低头,恭敬回道:“他们都被楚天杀了!”陈泰山坐直身子并拿过热水给自己冲了杯茶,随后哈哈大笑起来:“都背楚天杀了?很好,他们死得实在太好了,熊!保密局的卧底竟然暗锸在老子帮里来了!”卫破竹情绪没有半点起伏,语气平淡的问道:“帮主,其实何必那么麻烦呢?你直接把他们名字告诉我,我亲自出手杀了他们就是,又何必留给楚天把玩呢?”陈泰山大口的喝下半杯茶水,意味深长的笑道:“破竹,你不懂,这里面涉及到政治的黑暗东西,民主党始终想要翻身做主人,所以就在亲国明党的组织内布下棋子!”卫破竹微微皱眉,却没有开口说话。

    陈泰山次显现出老谋深算的态势,摇晃着杯中的茶水道:“他们期待大选时期,把搜括出来的证据公布于众,以此来打击国明党的民心,这种手段伎俩双方都在用!”卫破竹轻轻点头,出声道:“如此!”陈泰山露出笑意,继续开口:“知道**是怎么被关去监狱的吗?就是蒋先生安排在民主党的兄弟把他贪污受贿的丑事全部爆了出来,至此把民主党打得人心尽失!”卫破竹也是个聪明人,稍微思虑后接过话题道:“所以民主党的徐老头想要为组织扳回面子,就派出保密局的精锐打进我们竹联帮,因为我们跟国明党他们靠得最近?”陈泰山再次出爽朗的笑声,竖起拇指赞道:“猜得完全正确,徐老头想要从我们这里打开缺口就派人潜进竹联帮,可惜他怎么也没想到,名单被蒋先生掌握到了!”卫破竹点点头,但还是不解道:“有名单,那我们就可以清洗!”陈泰山宽大的手掌轻轻挥动,摇摇头回答:“如果是我们动手清洗民主党卧底,那就会让两党关系变得更加恶劣,虽然现在也是貌合神离,但门面的功夫还是要做的!”卫破竹心里微动,捕捉到什么道:“所以我们就借楚天的手对付他们,这样既可以维持民主党和国明党关系,又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清洗掉这些卧底,帮主果然英明!”陈泰山笑着点点头,压低声音补充上几句:“还有个更重要的好处,就是这些民主党精英都死在楚天手上,保密局会生出什么反应?肯定是对楚天恨之入骨除之后快!”姜还是老的辣!狐狸还是老的狡猾!卫破竹本来有点自负自己的谨慎心细,偶尔还能想出好点子锦上添花,但今晚算是明白自己那点心思跟这些在江湖中打滚数十年的老家伙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忽然间,墙上挂钟“当”的一声巨响,敲碎了天地间的静寂。

    与此同时,徐兮兮接到父亲的电话,听完之后,脸上就涌现出悲愤,反手一拳冲撞在墙壁上,任由鲜血从指间缓缓流下,她用自己才能听得见的声音低吼:“楚天,你杀毁了我三年的心血,我不杀你誓不为人!”楚天怎么也不会知道,度过有惊无险的安静日子,自己终究还是被卷入了无尽的漩涡中,真正应证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八字真言。

    雨水淅淅沥沥,整个台北的天空呈现出昏暗之色。

    楚天在早上七点就起来了,他每次采取行动前都会选择清晨推敲细节,唯有清新空气的刺激下才能更显清醒,他把对付欧阳无华的部署前后推敲了三遍,直至每个环节都无懈可击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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