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清晨,雾水如厚纱,弥漫了视眼,也掩盖了罪恶的发生。

    大约是一个红色的加油站,来往车辆横流不断,大货车的司机昨晚在高速路上开了一整夜,已是疲劳驾驶,睡意朦胧,清晨又雾水厚积,反光镜模糊不清,罪恶就在此时发生。

    一个前左转,

    碰撞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顿时,油烟燃烧的机械味刺鼻,

    破碎车窗玻璃上,鲜血横流,开出刺眼而醒目的糜烂花。

    一个月后,启晓语头上被重重围住,她捂着发昏的头,摇一摇脑袋,意识逐渐清明,仔细看了看这充斥药味,四面白色的单人间,她好像想起来了什么。

    燃烧的汽油味,和坐在前座的…启温言。

    不由得大吸一口气,抚平慌乱跳动的心脏,瞬速拔掉右手背上的点滴,任它药水滴漏白色床单,走下床,疲惫吃力的扶着墙壁出门。

    启温言…你不能有事啊!

    一个身姿妙曼的女孩紧握住男孩的一只手。

    躺在病床上的男孩,脸色苍白毫无血色,额头上的伤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有所太大改观,反而染有一朵朵血色彼岸花。

    精致的面孔,安详的如同睡去的天使。

    他作了一个很深沉的梦,梦里有个女孩,牵着他的手,说要带他回家。

    他很想要,很想要,握紧这温暖的小手,想仔细看清楚她长什么样。

    明珠感觉到男孩的手稍稍用劲握了她的手,疲惫的脸色上呈现出一丝欢喜,摁响了墙壁的按钮。

    梦里他听到了狗吠声,他在想怎么能有狗叫的这么凄凉,如同他手中逐渐抽离的手,他紧紧抓住,他想说,别走,听到耳边的却是模糊不清的悲鸣之声。

    嘶哑,粗糙,难听,他想也许正在叫唤的那条狗是他。

    脑中又传来一个俏皮不失珍重的声音,字如吐珠,她说,我真的爱你。

    随后又抛弃他,留下他一个人,他急忙追上去,却再也看不见那娇小的背影。

    一个车影笼罩着他的身躯,他惊呆的看着直面而来的货车,发出一声刺耳的鸣叫。

    睁开眼,脑中一片空白,扭头看着眼前握住他手的陌生女孩,波浪的金色卷发,发白的薄唇,紧张的看着他,眼中有微微惊喜。

    他想,他梦中一直追寻的人,唤醒他的人,应该就是这个女孩。

    投去一个脆弱的笑容,说,“我没事,不用担心。”

    明珠说,“嗯,等会儿医生就来了,你先好好休息一下。”

    男孩却疑惑道,“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我又是谁?这是在医院吧,发生了什么?”

    明珠感觉事情不妙,他不会是失忆了吧?说,“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叫启温言,我叫启明珠,是你的表妹,我们从小青梅竹马,我……还是你女朋友。”

    说完明珠脸上有一丝看不见的惊慌,启温言感到他对这个女孩是熟悉的,甚至可以说是亲近。

    他笑笑,“谢谢你一直以来照顾我,等我好了,我会当个称职的男友的。”

    启明珠听到这话,心里很高兴,以前他们都只是有实无名,只不过她一个人一厢情愿,不过现在不一样了。

    她低下头,亲了一下启温言受伤的额头,说。

    “那你要快点好起来,当一个称职男朋友。”

    启温言诧异了一下,但并没有排斥这种感觉,他能感觉出他以前和女孩很亲近的。

    说,“好。”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

    晓语怔怔的站在门外,她看见一对郎才女貌的才子佳人,在互相亲昵,走向启温言,步履蹒跚。

    上一次,上一次,也是这样,我看见你的唇瓣落在这个女孩唇上。

    我鼓起勇气说,“你们、在干什么?”

    我努力眨了眨眼睛,让泪水尽可能倒回去,不想像上次一样,在女孩面前号啕大哭。

    启明珠差点忘了还有一个所谓的妹妹,理直气壮的说,“我们在做情侣间该做的事,难不成你连你哥谈恋爱也要管?”

    启温言看着近床处的女孩,她的额头也像他一样被纱布包缠,大大的眼睛里盛满泪水,却使劲眨巴眼,倔犟的不让它掉落。

    启温言的心一抽一抽,揪着他很难受。

    我走近启温言床边,温言晓语道,“温言,你感觉还好吗?”

    启温言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儿,忍着头疼问,“你是谁?”

    哐的一声,如同那时的车祸,惊呆了启晓语。

    我慢声道,“我……是晓语啊,你的妹妹。”

    启温言努力回想着这个似曾相识的名字,头痛剧烈袭来,他想不起来,他只知道听到这个名字,他内心好悲伤,又难过。

    明珠跑过去,一把推开启晓语,启晓语踉跄着身子,强撑着身后的椅子才没有倒下。

    明珠看着头疼欲裂的启温言关心的问,“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

    反身又对启晓语说,“你还不快去找医生来,你想疼死启温言吗?”

    我不稳着脚步,恋恋不舍的看了床上的男孩一眼,转身离去。

    启温言没有再想,果然好了很多,他看着离去的背影,心里难受,有一种不言而喻的感觉。

    所以,他有些不太想见到这个亲妹妹,因为他的心总会不由自主的疼痛。

    下意识的用手覆盖住左眼,仿佛这样就能够安宁他异常的心。

    启晓语扶着楼杆,失魂落魄的走着,他不记得她了,她把她的男孩给丢了,她该怎么办,怎么办才好。

    佝偻着身子,懦弱的模样。

    一双橘黄色的休闲运动鞋,出现在她眼下,启晓语以为是她挡着别人的去路了,顺势抬头望上看,是……杨浅轮廓分明的下巴。

    杨浅和她一样蹲下身子,看着她,说,“矮子,你终于醒了。”

    他还想说,傻瓜,我终于不用在夜夜的想你了,可以光明正大的看着你。

    可他不能说,现在还不知道她和启温言间到底是怎样的关系。

    我红肿着眼圈看着他,眼底有无望悲伤的水。

    杨浅横抱起晓语,调笑说,“第一次见面,我就在走廊上看见你在教室哭,那个时候,教室里不仅有启温言哦,你可真爱哭。”

    如果,那个时候,安慰你的人是我,给你纸的人是我,那么现在你心中最重要的位置,会不会属于我。

    听到启温言三个字,晓语身上的气息又更沉默好多。

    洛菲菲在听到晓语醒来以后,立马从店里请了假,做的士飞奔医院过来。

    当然,她也听到另一个消息,启温言失忆了,为自己的好姐妹更加担心。

    原本她与启温言间隔的距离已经够大了,现在他又搞什么失忆,晓语现在估计连1%的机会都没有。

    洛菲菲扣得门直响,完全不顾走廊上的标语,医院——请勿大声喧哗。

    大喊,“晓语,傻逼,你倒是开门丫,再不开,姑奶奶我就踹了啊!”

    杨浅此刻觉得她们俩真像亲姐妹,都这么……让人无语,打开门,说,“别嚷了,进来吧。”

    洛菲菲飞快的抱住启晓语,关怀的问,“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少块肉之类的?”

    启晓语看见好友如此关心自己,也不能总是哭丧个脸给他们看,说,“刚刚杨浅在给我削苹果,所以开门慢了点。”

    洛菲菲,说,“我没有问你这个,我看看你有没有少块肉。”

    启晓语,说,“我要是真少块肉就好了,还能减肥。”

    洛菲菲轻笑,“好的差不多了,都能开玩笑了。”

    杨浅又削了一个梨子,放在晓语桌上,走出门,说,“你好的差不多了,我就先去看看你哥。”

    启晓语看着一时冷清的房间,眼神空洞,脖子上还挂着那个粗糙的平安符。

    一定是,启温言给她求的平安符,在关键时刻保拥了她,又抬头看看眼前这个笑容灿烂的女孩。

    生活还很美好,我不能,就这么轻易放弃,把启温言,让给其他人。

    就算,你将我,忘的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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