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霜的预谋已经得逞了。

    让白正中暂时不愿和太尉府合作,但也只是暂时,等待事态逐渐发展下去之后,郑氏总有一天会忍不住要把所有的事都告知给太尉府,太尉府也不可能放任一切可能污了自家名声的事情发生。故而白霜霜也只能期望在郑氏这么做之前,将一切都敲定下来。

    第二天,白霜霜就安排了刘成去李元博的府上递书信,询问百晓生的事。

    倒不是白霜霜多想替白正中把这件事做好,而是关于这个百晓生,白霜霜也非常感兴趣。她知道昨日的传言都因李元博的安排而起,但现在又冒出一个百晓生,白霜霜想,或许那日在静苑听到他所提到的那个叫不归的人,就是百晓生。

    这种消息收集传递和传播的组织很难得,她既然有幸能同百晓生本人结识,自然不能让这个机会溜走,说不定哪天就有能用得上的时候呢?

    和上次拜托李元博查刘嬷嬷的是一样,李元博回消息的速度很快。也正好是赶巧了,回信来时,在白霜霜身边服侍的又是采桑。

    采桑正在向白霜霜打听琉璃的消息。

    “大小姐,小的听府里有人说,琉璃被打断了腿,卖给牙婆了,这……”

    白霜霜正坐在院子里翻着手里的话本。这本话本是前世白霜霜翻看多遍的,那时她在白府中忙中偷闲,唯一的乐趣就是看这本翻的书页都快掉了的话本,而这一世,尽管白霜霜已经有条件搜集到更好看更新鲜的话本故事,她仍然对这话本情有独钟。

    她一边盯着书上的文字一边端起小茶杯喝了一口:“怎么?你不高兴吗?我还以为你听到这个消息会大喜过望。”

    采桑小心翼翼的回道:“小的怎么会这么想呢。小的只是在想,那琉璃已经成了残废,就算牙婆要给她找下一家怕也是难了。”

    “这你不用担心。”白霜霜漫不经心的道:“卖不到大户人家做丫鬟,还可以卖到其他地方呢。”

    白霜霜这话虽说的轻巧,语气也算温和,但听在采桑耳里却是让她打了个突,只觉得全身发冷。

    她说的是对的,除了当丫鬟,最不济的,便是花街柳巷,在那些地方,只要样貌好看,别说是腿断了,就算四肢具折也有人要。采桑想到这里,后背不由的沁出了一身冷汗。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采桑早就明白自己并不了解白霜霜了,但这段时日接触下来,她才深刻的认识到,她哪里是不了解白霜霜,根本就是认错了人。

    白霜霜是个真正心狠手辣的人,这跟之前的白霜霜完全不一样,之前自己的小姐懦弱,胆小,哪里是这般的情景,若不是那只是白霜霜的面具而已?

    白霜霜抬了抬眼皮,瞅了采桑一眼,又低着头,翻着手中的话本,白霜霜如何不知道采桑如今心中的想法。自己是变了,但是自己变了的目的,只不过是想要拥有自己的人生,报复前一世所有对不起自己的人罢了。

    便问:“采桑,难道你就仅仅是想问我琉璃的事吗?我同程家二少的婚事告吹,我曾许你做姨娘的事,也无法完成了。”

    “……”

    “你不会,怨我吧?”

    采桑赶紧将头垂的更低,声音有些急的道:“大小姐可别开玩笑了,小的怎么会恨大小姐呢?大小姐当日愿意给小的这样一个机会,已经是小的的福气,如今失之交臂,也是天注定的。”

    白霜霜勾了勾唇:“采桑啊,你这话可真是熨帖,听得我感动极了。”说完又看向手中的话道:“不如我找个机会,把你的卖身契拿来,放你出府吧。”

    采桑一听冷汗顿时布满了额头,她急忙跪下道:“大小姐!采桑是做错了什么吗?如果采桑做错了什么,请大小姐责罚采桑就是,可千万别把小的逐出府啊!”

    “你如此紧张做什么?”白霜霜一脸狐疑的样子问道:“还你自由身难道不好吗?”

    当然不好了!采桑心中急道。采桑是个孤儿,自小就为奴为婢,白府虽说不是最好的出处,却已经是目前她所能看到的最好的出处,若是出了这白府,她又能做什么呢?

    更何况,白霜霜虽什么事都没跟她说过,但是她是知道白霜霜的手段和能力的,她坚信只要跟着白霜霜,将来的好日子是过不完的。

    “大小姐!小的就想伺候您,为了您,我什么都愿意做!”

    “当真?”白霜霜兴趣盎然的放下手里的书对采桑笑道:“即使让你回到郑氏身边也可以?”

    “大、大小姐……”

    “我虽同程二少爷的断了婚约,但二小姐却是接下了这桩婚事,若是你能跟着二小姐,岂不是也能顺利的进入程府?表现的好,相信做姨娘也不是不可能的。”

    白霜霜说的认真,却吓得采桑差点哭出来。她早已经同郑氏撕破了脸,现在能安好,也是多亏得她是白霜霜的人,若是回到郑氏身边,还不知道要遭受什么折磨。

    “大小姐……您……饶了采桑一条命吧!采桑不是为了做程家的姨娘,只是为了伺候大小姐……”

    白霜霜还未开口,外头便传来了春桃的声音:“小姐,外头有人递了包裹给您。”

    “拿进来吧。”白霜霜看了眼地板上的采桑,并没有避讳。那春桃应了一声,便推门进来,瞧见了这般情景,眼皮虽然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直到白霜霜道:“采桑,你脸都花了,还是下去梳洗一下吧。”

    “是,是。”采桑这才哆哆嗦嗦的走出了房门,合上了房门。

    “什么东西?”白霜霜抬头看了看春桃。

    春桃才道:“刚才奴婢出去的时候,一个人偷偷的给了奴婢一个包裹,说是给白家大小姐的,奴婢瞧着,像是本书。”说完,春桃便将包裹递给了白霜霜。

    白霜霜拆下来一看,竟然一本崭新的话本故事。

    “咦?”春桃歪着头看着白霜霜手里的书:“这不是新出的话本?好像市面上都没有几本呢。”

    “春桃也喜欢话本吗?”白霜霜笑着看了眼春桃,春桃立马红着脸说:“小姐,这是春桃之前听旁人议论,才知道的。”

    “是吗?”白霜霜随意的翻动着书页,在里面找到了一封信,一边拆信一边问:“话本里讲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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