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大堆人对面才十二人,当下随行头领领着身畔之人出来相见。张少英一行一着眼均暗暗皱眉。这些人衣衫素朴,步伐轻快,聚众散乱,除了那一点戾气,似乎更像是土匪。申屠月吓得后退两步,喝道:“喂!你们那条道上的?”头领细细审视众人,一眼便瞧见玉织香那番神韵不由心念大动,正色道:“有人买你们的脑袋,你们谁先死?”申屠月莞尔道:“我不想死,大王饶命!”说罢,赤霄剑一扔,跪了下来。这般场面刹那间颇为滑稽,那头领没想到这群人竟如此不禁吓,不觉间谨慎之心渐松。且那赤霄剑通体赤红当非普通刀剑,贪念一起其一较踹开申屠月将赤霄剑捡了起来,入手较之自己手中的朴刀重了不少。那些人只说他们是通往朝廷极边之地的富商,看来所言不差,没有欺骗自己。
御留香一行在马上俱感尴尬,所性皆下马来。御留香忽然也上前跪下,大呼饶命!申屠月不忿道:“搞甚麽?我先求饶的,大王,请杀了这个人,小的定有重金相谢。”还没打对方便有两人求饶,头领不由心花怒放叹道:“果然是富商啊!你们速速献上财物,本大王亦不愿粘上性命。放下东西都走吧!不过她们留下来!”说时,头领指向玉织香等五女。断九泉上前跪倒在地,哀求道:“大王,此乃我等家眷,还望大王放过,小的尚有柜坊凭票,当尽数奉上。”断九泉此言一出,头领的那些手下可就待不住了,纷纷要其将凭票献上。头领伸手阻止道:“今日一战必为州府所缉,你们切莫伤及性命,拿了东西速速归山。拿下他们!”此言一出,御留香一行抽身后退,退的老远,留下张少英挡在众人身前。
由于不用隐匿行踪,张少英一行皆着华服,但见其眼神一凛,沉声问道:“官道之上,市集之所,屏退周边,聚众抢劫,是谁在指引你们?”头领道:“拿人钱财,替人办事,何需知晓这麽多?留下东西速速离去!”张少英沉声问道:“你们有多少人?可有家人?”张少英此时有些阴沉似乎不像富商,看着装如此随意,似乎是商人的护卫。头领瞧得出,这人似乎有些练家子,只是模样有些熟悉。头领应道:“我一行六十六人,你识相的速速退走。”这头领还是有些脑子,一行八十六人,他竟然少报了些。张少英缓步上前,说道:“你等最好一起上,否则州府第一大案便是今日。”张少英年纪尚轻,且气韵内敛,那头领只是个练家子瞧不出深浅,且这群人还未威逼便即求饶,又有如此之多的女眷,只是似乎少了些打下手的。
他这一群人被官府通缉得久了,官府突然接纳他们,言明张少英这一群人被羌族蛮夷收买成了间谍,只是官府暂时搜不出铁证,便遣他们来将这些人搜捕一番。若翻出铁证,一群人功不可没,可得朝廷敕文赦免,翻不出官府亦会出些赏钱给他们。滋事体大,官府遣退周边便与他们行事,他们只需搜罗通敌铁证便是大功一件。官府不是第一次寻他们,是以头领并无多少怀疑,在百姓与官府之间总要有他们这些人存在。对面有人出头,当该将其拿下,这些女眷瞧着各个气韵不俗,他们可好久没有碰女人了。念头一起,头领让手下两个得力干将上前将张少英拿下。这群人他们的探子一路跟来暗中观察已久,确实没有其他后援。劫匪一行人多,建制上倒有些规模,数年来从未出过差错。
张少英暗自叹息,撕下逍遥巾将眼睛蒙上,刹那间的真气迸流,神韵一出,不世之姿将两个头领干将吓得不轻。他们不是没见过高手,但从未见过这般神韵的。极边之地常有乱匪出没,其护卫应是有些本事的。他这一行人可不是普通劫匪,张罗结网,陷阱围笼样样精通。己方人多,耗也该将他们耗倒,这官道之上他一个护卫难道敢造杀孽不成?念及至此,头领随后掩上,三人拔刀攻向张少英。张少英虽蒙眼,但周遭的呼吸,步伐声其听形辩位,他只是不愿见鲜血罢了。其如此神韵,玉织香一行不由暗暗咂舌,他要将这些人都杀了不成?此事明显有人算计,这一动手可就落对方口实了。
场上,劫匪三人齐攻,他三人联手拿下过不少江湖高手,有些默契。然尚未交手,迎接而来的便是三道剑气,随着三声惨呼,头领等三人便倒地不起。两个得力干将当场殒命,头领由于握着赤霄剑,虽格挡了一下,但赤霄剑受力回弹,径直砍在了右胸上,其惨呼后躺在地上口吐血沫儿,眼看不活了。张少英冷声道:“做个平民百姓不好吗?家国清明之地竟也有尔等立身之处,世道之悲哀。”那头领平生第一次感到恐惧,剑气之流他不是没见过,但能破衣入服,削肉断骨之流他是头一遭。而这一遭便要了他性命,平日常言在刀头上求存,今日终应验了。
张少英一招干掉劫匪主要人物,剑气之强世所罕见。光天化日,官道驿站附近当街杀人,王法何在?他们也只敢在在偏僻之处做些见不得人的买卖,今日即便抢劫也不过是抢劫之罪,哪怕是斗殴之罪也只是牢狱之灾,对方竟是商人必定守法,那想他们竟然杀人。劫匪一行都傻眼了,驿站附近的人都被官府暂时带走,他们聚众抢劫,若是被杀了几人,凭着商人的财力来个斗匪有功,到时处境更不妙。但劫匪一行人多势众,并非没见过大阵仗,是以头领一死,自然会有有心之人再度起来,顺势一喝,皆疾步向张少英围去。
张少英亦不犹豫,挥剑便杀,密集的人群中再次溅起一片血雾,他那疯狂挥剑的身影震惊了玉织香一行,八十多人似乎很多,但在他们眼里只是个数字罢了。当张少英只挥出两剑时,劫匪已倒下十六人,瞬间吓破了胆,这个人他们不是对手。于是有人想跑,但一转身申屠月,断九泉一一堵住了去路,肃杀之气瞬间弥漫场间。申屠月二人出手,说明他们看到了此事实际。张少英冷声道:“一个也别放过。”话一出,街上霎时变成一场屠杀,八十六人一个不差,没一个活口,只用了一刻时间。夏日天气渐热,热浪夹杂着血腥之气令人作呕。玉织香一开始干呕,虽然难受,至少比刚开始见他们杀戮好多了。御留香缓步上前,叹道;“哎呀!你常说我戾气重,你看看你,八十六个人呐!都是人命啊!一个不留啊!”御留香一字一句说得语重心长。
张少英解下蒙巾,解下染血的褙子扫视全场。牌坊后屋宇密集无法四散而逃,这群人稀里糊涂便送了性命。场间血流成河,血腥之气令人作呕。张少英竭力深吸几口气忽然纵声大吼,双目殷红,声音响彻方圆。众人有些摸不着头脑,隐隐觉得不妙。待张少英平复心绪,其转身走向牌楼,御留香会意。转身借了羽千泷的苍雪剑,刷刷几剑便在牌楼上刻下:大中祥符三年六月四,清白兰君张少英屠。:
这一番举动众人皆震惊不已,唯有玉织香瞧得明白。没有官府出手,谁能将驿站附近的人撤走呢?稍微有些头脑之人便不会如此听命于官府,至死他们都不知自己面对的是谁。即便天罪之刃放在马车中,众人所使的兵器入眼便该知不凡,其竟然沉浸于女色,赤霄剑,如此没有眼力见的劫匪她真是第一次见。张少英与御留香自牌坊下静立许久,一行方快步穿过卓阳驿站向东行,寻了处河畔洗净了身子方自路边的阴凉处歇息。羽千泷上前询问道:“究竟何意?江湖上不利于你的传言已开始蔓延,你这是引火烧身。”羽千泷用的是一股关心的语气。张少英今日亲自屠戮四十八人之举,即便其极力稳定心态,身子却不住颤抖。御留香代其回应道:“胎息珠如此罕见,他们又不好直接率众来抢,咱们给他一个理由,所谓的朝廷天子不过尔尔!”羽千泷道:“儒门,道家对咱们关注已久。小都与小孤之事他亲自向儒门担保,如今失信儒门,儒门必不会罢休。今日如此屠戮,道义上武林盟都会与我等划清界限。”张少英劝慰道:“好友不必忧心,君已决心负天下人,儒门,道家又何哉!”羽千泷问道:“你究竟想做甚麽?”张少英道:“说出来可就没了期待,好友真要听?”
羽千泷及时住口,她们的心思越来越懒惰了,不愿费神去想那些问题。众人歇息之时,道上一个骑着骏马的红衣斗笠汉子疾奔而来。见到张少英一众便停了下来,当其下马掀开纱幔,竟然是昔日九届统领柳天波。张少英似乎早知晓他会来,在那骏马刚出现时他便起身了。当下张少英以晚辈之礼与柳天波见了,柳天波哈哈一笑,叹道:“数度春秋,如此能为,恭喜你了。”张少英无奈苦笑,道:“大哥神采依旧,晚辈惭愧。”柳天波笑道:“我等竭力隐匿行踪终究逃不过你的耳目,走吧!咱们的陈盟主在等你了。”两人这一言一句,众人忽然明白,原来是陈坦秋。谈起陈坦秋这个人羽千泷一行皆暗暗皱眉,昔日其领袖武林盟,众人都是武林盟名册上的必杀之辈,经常被武林盟围捕,他们手上沾过不少武林盟之人的鲜血。要见陈坦秋众人内心还是颇为复杂的,那时围捕他们的人武功虽不高,但联合起来极为难缠,羽千泷当年路过武林正宫差点想进去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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