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看到朴杰说起自己的大哥,一脸激动的神情,霎时让余厦愣了下,目光里充满了诧异之色。

    朴杰没有理会余厦的差异目光,深吸一口气后,换上一副怨恨不甘的目光恶狠狠地瞪着余厦,语气冰冷道:“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我当初会让你小心祝禹西吗?”

    “因为他根本就是一个卑鄙阴险的小人!”

    “如果不是因为他,我大哥也不会沦落到在灵界里逃亡;如果不是因为他,我大哥也不会修炼这道害人不浅的邪门源技!”

    朴杰越说越激动,心中的怒意再也无法遏制住,全数爆发了出来。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急促,额头上因为震怒而显现出来的青筋,宛如细条的蚯蚓一般爬在他那汗水点点的额头上,由此看来,朴杰每每想起自己大哥的遭遇,都会让他全身上下都蔓延出一股对祝禹西怀恨在心的盛怒之意。

    余厦见到朴杰现在这副模样,并没有出言反驳,反倒是脸色一沉,眉头紧紧蹙起,目光也跟着垂下,不敢直视朴杰那怒目而立的双眸,就这么静静地坐着,面对情绪依旧激愤的朴杰,沉默不语。

    从朴杰当下的表现来看,他的说辞绝非空穴来风,而是真真切切表现出怨恨着祝禹西,但令余厦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朴杰的大哥和师父祝禹西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会让他产生如此怨恨的情绪。

    虽然白居易和祝禹西作为自己的师父,但是余厦前后与他们有过交集也不过才三四次,以师徒名分来看,可以说是极其不称职。

    不过余厦并没有因此讨厌自己这两个师父,毕竟他们身为能管局长老院的长老,在日理万机,无法脱身返回俗世的情况下,白居易还让白鹏将自己的毕生所学带了回来,可见他们并非不想亲自教导自己的弟子,而是真的分身乏术。

    虽然师徒情分并没有外人想象的来得深厚,但是听到朴杰说自己师父的‘坏话’,余厦心里同样难受,可是又不能和他翻脸,他说的或许不是事实的全部,但也是事实的一部分,唯有将整件事情了解透彻之后,才能知道其背后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怀着这种念头,余厦缓缓抬起目光,看向对面此时也开始将心情平复下来,同样沉默不语的朴杰,一时间也不知道对他说什么才好。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坐着,互相都不说话,空气里似乎还可以闻到一丝淡淡的火药味。

    与此同时,在邕州城里的一处酒吧里,同样也有两位沉默不语的客人,静静地坐在酒吧的吧台边上,不过其中一人却是一副心急如焚的神情。

    “王婧文,都两天了,你说鳄鱼什么时候才回来啊?”

    阿干一口闷了手中的一杯有点呛鼻的烈酒,将酒杯墩在木制的吧台桌面上,率先开口打破空气里那道沉默的气氛。

    王婧文对于阿干的发问,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表情,只顾着继续把玩着手中的高脚杯,看着里面的如血液般殷红的红酒,微微摇了摇头,片刻之后才缓缓说道:“我也不知道,继续等吧。”

    阿干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王婧文身后来回渡步,不时还焦急地看向紧闭的门口,唉声叹气道:“你说他都出去两天了,打探消息也不用那么久时间吧?他不会把我们卖了,一会就带人来抓我们回去吧?”

    “鳄鱼可不是那样的人……”星姐的声音从吧台旁边的厨房里传了出来,随即便看到她捧着一盘刚做好的炒饭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放在王婧文的面前,继续说道:“别太担心,先吃点东西吧。”

    王婧文抬起目光,对星姐勉强挤出一抹笑容,随即摇了摇头,道:“谢谢,不过我真的吃不下。”

    “你不吃,那我帮你消灭它!我都快饿死了!”阿干马上一屁股坐回到椅子上,将那盘热气腾腾的炒饭拉到自己面前,大口大口的吃着,时不时还对星姐的厨艺竖起大拇指,说着一些赞赏的话语。

    “你吃慢点!我炒了四个人的量,不够的话还有……”

    看着阿干一副狼吞虎咽的样,星姐嗤笑了一声,言语间,倒了一杯柠檬苏打水放在阿干的面前。

    “四个人的量?你意思是鳄鱼快回来了?”

    闻听,阿干猛地抬起头来,嘴里塞得满满当当,还有半只虾尾露在嘴巴外面,一脸惊喜的看着星姐,疑惑道。

    语音刚落,酒吧门口传来一阵拉动铁闸门的哗啦声响。

    只见鳄鱼弓下身子推开酒吧的玻璃门,蹲着身子进入到酒吧后,立刻转身将那道只拉起一米多高的铁闸门重新拉了下来,锁好之后方才站起身来,缓缓关上酒吧的玻璃门。

    鳄鱼走到三人身旁,从吧台里拿了一瓶啤酒,打开瓶盖,一股脑便喝了个底朝天,擦了擦嘴角处的酒渍,他转过头来看着在咀嚼着炒饭和闷闷不乐的王婧文,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沉声说道:“你们继续呆在这里,一步也不许离开!”

    说到这里,鳄鱼看向一脸疑惑的星姐,语气凝重道:“一会你从后门出去,给他们买点洗漱用品和换洗的衣服,顺便将暂停营业的牌子挂出去,这段时间不开门营业了,以免走漏风声!”

    语落,星姐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直接解下围裙,转身朝酒吧后门的方向大步走去。

    遽然间,鳄鱼突然又向即将离开的星姐大声喊道:“顺便去把‘瓜皮’那小子给我叫过来!”

    闻听,星姐猛地停住了脚步,带着震惊的眼神回过头来看向吧台的方向,倒吸了一口冷气后,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即便推门离去。

    鳄鱼一回来就做出这么多匪夷所思的决定,王婧文和阿干相互对视了一眼,俨然觉得事态似乎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来得严重。

    旋即,王婧文放下手中的酒杯,回过头来看向拿出一包香烟正点着一根抽起来的鳄鱼,悻悻道:“鳄鱼,你这两天在外面是不是收到了什么消息?”

    鳄鱼随手从吧台里拿出一个烟灰缸,将手中的香烟抖了抖烟灰进烟灰缸里,神色凝重,凝声说道:“出大事了!”

    说着,鳄鱼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将香烟放在烟灰缸边缘处,直了直身体,端正而坐,沉声说道:“你们认不认识一个叫廖军的人?”

    “廖军?谁啊?王婧文,你认识不?”阿干将嘴里的炒饭咽了下去,擦着嘴角的油渍,对王婧文问道。

    王婧文愣了愣,回想了片刻后,点头道:“我前几天见过他,他是能管局能管二所的人。”

    “看来消息没错了,你们这下麻烦大了!”

    听到王婧文这么一回答,鳄鱼脸色变得更加凝重了几分,叹声道。

    “我收到消息,这个廖

    军两天前被人干掉了,尸体是在五象岭的一个山头上发现的。”

    “你们两个无故失踪也引起了能管局方面的注意,昨天能管局还秘密发布了悬赏令,让俗世里的心能者追查你们两个的下落,一经发现,立刻带回能管局俗世分部总局领赏。”

    咣当一声!

    阿干手中勺子跌落在盘子上,发出一声脆响。

    “我连廖军是谁都不知道,他死了关我屁事啊!局里怎么能把这黑锅甩到我头上来啊!”

    阿干情绪变得激动无比,大声嚷嚷着。

    “我这里虽然有阵法隔离你们灵瞳系统的信号,但是隔音效果不是很好,你再吼大声点,我担保一会这里就会被心能者包围起来。”鳄鱼瞥了一眼情绪开始变得有些失控的阿干,冷哼道。

    闻言,阿干连忙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同时将声音压低,看向一旁低头不语的王婧文,悻悻道:“王婧文,你倒是说句话啊!我这下可是被你害惨啦!”

    “能管二所的人被杀了,一旦追责起来,我跟你闯出来的祸肯定会被局里发现的!”

    王婧文叹了一口气,并没有理会身旁焦急的阿干,看向鳄鱼道:“还有别的消息吗?”

    鳄鱼点了点头,随手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继续娓娓说道:“这事还没完!”

    “在发现廖军尸体附近的另一处山头,还有两具身首异处的尸体!”

    “这两具尸体的身份,正是让能管局暗中颁布这道悬赏令的根本原因!”

    听到这里,阿干急忙跑到鳄鱼身旁,从他身后拉了一张吧台椅过来,坐在他和王婧文的中间,语音急切道:“这两个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让局里颁布的是悬赏令,而不是通缉令?”

    鳄鱼看了一眼尤为焦急的阿干,把目光迎向王婧文疑惑眼神,语气变得无比沉重起来:“他们两个是灵狱的追踪者!”

    这句如千钧重的语音落在阿干和王婧文的心里,骤然让他们的心脏猛然一颤。

    阿干更是被吓得身体一软,直接从吧台椅子上摔落下来,瘫坐在地面上,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这个骇人消息。

    王婧文的脸色也变得无比的苍白,心脏狂颤不已,从胸口起伏来看,就连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来自灵狱的追踪者在俗世被杀,其后果根本难以想象,难怪能管局方面仅仅是暗下悬赏令,并没有发出追捕令,显然是不想让他们两个落入灵狱的手里。

    王婧文和阿干身为能管局的情报部门成员,心里都非常清楚灵狱的可怕之处,想到自己一旦被打入灵狱,那一幅让人生不如死的血腥画面瞬间在二人的脑海中油然而生,顿时冷汗涔涔,沉寂的酒吧里甚至可以听到阿干因为惊恐,牙关颤抖发出的咯咯声响。

    鳄鱼将阿干从地上扶了起来,撑着他软趴趴的身体,一把将他按坐在吧台椅子上,随后挥起巴掌朝阿干脸上连续抽了几下,笑谑道:“看把你们吓得!不用担心,刚才我已经叫星姐找人过来帮你们了。”

    脸上火辣辣的刺痛感,让阿干从恐慌中回过神来,看着一脸笑靥的鳄鱼,悻悻道:“谁……有那么大的本事,可以……帮我们逃过灵狱的追捕?”

    鳄鱼拍了拍阿干的肩膀,点头微笑道:“我们都叫他……”

    “瓜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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