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成同志,听说前几天你父亲过七十整寿,去了不少的人”任力笑眯眯地望着坐在对面的吴永成。

    “任书记,这件事你也知道了?!”

    此时吴永成正坐在任力家的书房中,端起茶杯吹了吹水面上的茶叶,抬起眼睛笑着问道:“怎么,不是有人又把我该告到了省级纪委”

    “呵呵,永成同志啊,你这也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任力仰头长笑道:“如果每个人都能像你这样,办理婚丧嫁娶这种事情,不收人们一分的礼钱,还倒贴几百万的话,我相信纪检委的同志也就没有多少的事情做了!

    我想要和你说的是,给老人过整寿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你就不能和我说一声呢?!难道你吴大老板还怕我任力吃穷你妈?!好歹我也和你爹算是个老朋友了,这十几年没有见面,还真想再看看他老人家。”

    在吴永成的影响力,任力一直是称呼他为“小吴”的,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任力见了吴永成就是这么一副比较很客气的正式称呼了。

    吴永成也没有计较这些细节问题,这也可能在一定程度上,是为了撇清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吧。

    在这次的调整干部之后,从省委领导目前的格局来看,从梁州地区、永安地区这些贫困地区出来的领导,反倒比j省其他经济达地区的人还要多,于是也就引起了一些闲极无聊、或者别有用心地人们的议论。把除了从外地调来任职的省委书记张柄楠、省长李光达、分管党务地副书记李钊之外,把省里的干部分为南部派和北山派。

    南部派则以省人大主任刘清和常务长李国全为,北山派则是俨然以分管经济书记任力和副省长刘嘉盛、人大副主任牛世金等为。

    鉴于吴永成这个省政协副主席。在这次干部调整中所起到的作用,好事者干脆也把吴永成这个“上跳下窜”者,也划为了北山派的领军人物之一。

    这些风声也传到了省委主要领导的耳朵中,张柄楠为之还专门和任力进行了一次不为人知地谈话,内容也无非是让他注意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的挑拨。要保证班子内部的团结。

    在这种情况下,任力也就不得不做出了一点姿态,和吴永成这类地老乡,尽可能地保持和别人一样的距离。

    类似于这样的小道消息。吴永成也并不是没有耳闻过,但他并没有过多地放在心上,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怎么才能最大程度地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更好地促进梁州地区和兰宁地区这个贫困地方的经济展。

    有地时候,吴永成甚至于怀疑。这种闲言碎语就是一种恶意的造谣,而从梁州地区这次被调回省里重新安置的吕国强和周志义,说不准就是谣言的源泉因为这次的调整中,这两位可是结局最为糟糕的,吕国强后来虽然并没有被安置到吴永成所建议的文化厅当书记,可他对于自己的安置也是非常不满意的,省委仅仅给了他经委副主任这样地一个位置(要知道省经委主任郭天明也是前任地刘珠地委书记呀!,这人和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文化厅党组书记地头衔。则落到了原任梁州地委副书记、行署专员周志义的头上

    就比如说今天他到任力家来吧。他就是在下面现了一种不太好地苗头,过来给任力这个分管经济的副书记提个醒的。

    “呵呵。任书记,我可不敢用这种小事来麻烦你。”现在吴永成听到任力这么说。也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先不说你们省委领导们日理万机、连和休息的空隙都没有,就冲着前一段时间人们背地里传的那些小道消息,我就更不能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了!

    人家本来就担心出现一个这个帮、那个派的,你要是亲自去给我父亲祝寿,那更不是给别人拿住了话柄?!我这不是给领导你添麻烦吗?!”

    “哼,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任力不屑地摆了摆手:“你吴永成要是把这些闲言碎语的都放在心上的话,那你就什么事情也不要干了。只要问心无愧,你何必又在乎别人说些什么呢?!”

    “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呀!”吴永成意味深长地感叹道。

    任力呵呵呵地笑了起来:“永成同志啊,我可是没有想到你这么年纪轻轻的,怎么也有了这么多的感慨呢?!这可不像是你过去那种什么也不管不顾的风格呀!

    再说了,你既然这么多心,干么还一个劲儿地往我这里跑呢?!你这不是也会授人以把柄吗?!”

    吴永成郑重其事地说道:“任书记,今天我来你家是有一些事情,想和你领导汇报、汇报。”

    “奥,什么事情这么严肃啊?”任力见吴永成不像是说笑的样子,神情也变得庄重了起来。

    “任书记,前几天在我父亲生日之后,因为我公司的一些事情,我带着公司的销售人员,到各地区看了看公司的销售情况,现了一种不得不重视的现象。”

    听到吴永成怎么说,任力下意识地戴上了自己的老花镜,从书桌上拿起一个笔记本和一支笔,示意吴永成继续往下说。

    “在这次的下面跑了一圈,我现自从省委今年调整各地市的领导班子以来,不仅是各地市,就连下面的各县,都涌现出了不少的经济开区。”

    听到吴永成怎么说,任力停止了手中的笔,疑惑地问道:“嗯。这难道不是好事呀?!这说明在省委调整了地(市)、县领导班子之后,下面的基层都把招商引资、展经济当成了头等大事来抓了!这也是省委、省政府要求各地大力开展地要工作呀!”

    “任书记,这是一件好事!但我现又不少的地方在搞经济开区的时候。急功近利、贪大求洋,为了政绩不惜一切手段。”吴永成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地说道:“你知道现在咱们全省有多少个开区吗?!而这些开区又做出了什么样地成绩吗?!还有一个问题就是,省委、省政府有没有一个规定,什么样的条件下,各地才能建立开区呢?!”

    任力抬起头想了想:“嗯。这个开区的审批,省里倒还是没有出台一个明确的意见。李光达省长为了鼓励各地、县招商引资工作的进行,倒是在政府那边地省长办公会议上提出过,只要是有利于当地经济的展。在现阶段内没有必要订那么多的框框架架的,像开区这样地新生事物,各县、各地区都可以根据自己的基本条件搞起来,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省政府再出台相应的条款。他把这个意见事后也拿到省委常委会议上,和大家通了个气的。”“任书记。你知道吗?就是因为目前省政府对开区的设立,没有一个明确地条件限制,不少的县甚至于高了两三个所谓的经济开区。全省大大小小开区的数目,居然达到了一百三十个。要知道我们全省仅仅才有一百一十八个县呀!

    任书记,更为严重的是,这些县以搞开区为名,在还没有任何一家投资商愿意来投资的情况下,就事先圈占了大量的基本农田,一个开区就敢圈占一千亩、甚至于两千亩的面积。有的县本来就平地少山地多。可这些县为了拉回外资来本地投资。不惜把仅有地一点良田,都划做了工厂建设用地。农民们可用来耕作地土地越来越少了。而那些地却被荒废在那里,等待着不知猴年马月的开。”

    “嗯。居然事情严重到了这种地步?!”任力听到这里,再也不能无动于衷了,他摘下眼镜,手指头轻轻地叩击这桌面。

    “事情远远还要比这严重得多!”吴永成接着说道:“任书记,你也是从基础一步一步地上来地,你应该知道土地对于农民们的重要性,因为这些县地领导们光考虑怎么迎合投资商的心理,而致老百姓们的呼声于不顾,在不少的地方,因为土地被占的问题,已经引起了不少群众集体上访的事件!有的地方甚至于出现了流血事件!干群关系相当地紧张啊!”,

    “啊,已经展到了这种地步?!”任力苦恼地揉着自己的太阳**,对吴永成无奈地说道:“永成同志,你也知道,我前一段时间,省委决定,由我带队,和省纪委、财委的同志,到欧洲等国考察了一段时间,对下面的情况也没有过多的调研。

    嗯,这样吧,永成同志,你是不是把你看到的这些情况,先写出一个书面的材料来,我和炳楠书记碰碰头再说。

    不过,永成同志呀,这个事情从目前来说,也不容易处理呀!光达省长急于把全省的经济指标,在最短的时间搞上去,他是从南方地区,被中央专门安排到咱们j省来的,他也知道自己肩负的担子之重,因此他决定了的有些事情,连炳楠同志也不好多过问啊!”

    任力说着这种情况,吴永成并不是看不出来。

    其实,出现了这种经济盲目过热的现象,这主要与李光达省长求功心切的心理,也不是没有一点责任的。

    这种现象,不仅仅是体现在各地市县盲目地搞经济开区、招商引资的上面,城市市容的大肆改扩建工程的铺开,这也是在李光达省长多次三令五申之后,各地市开始行动起来的。

    l市作为j省的省会城市,近年来因为财政收入的限制,在市容建设方面并没有多大的动作毕竟在财力有限的情况下,先保吃饭,然后才能想到把有限的资金投入到其他紧用地方面去。

    但自从李光达省长到了j省工作之后。在不同的场合下,多次批评l市的市委、市政府地领导们,没有一滴阿森纳开拓进取的意识。也不具备一点大局观作为j省的窗口,l市这个省会城市,却是这么一副破旧的市容面貌,严重地影响了j省的形象问题。

    用李光达省长地原话:“没有梧桐树,哪能引来金凤凰?!这就像咱们平时过日子一样。虽然手里穷的没有多少钱,可你也要省吃俭用、把钱花到有用的地方啊!没有两件光鲜的衣服,人家又怎么会和你打交道?!这就注定了你永远只能是一个穷光

    于是乎,l市地领导们只好挤占了给干部、教师工资的钱。大兴土木。

    因为人家李光达省长讲过呀:“有点胭脂也要擦到脸面上。”,至于饿肚子,嘿嘿,你勒紧裤腰带,忍一忍不就过去了!当栽下这梧桐树,引来金凤凰的时候。有你能吃饱饭的时候,就怕到了那个时候,吃得你被撑着了!

    工程铺大了,单靠挤出来的那点干部、教师们的工资,也是杯水车薪,不少工程在搞了一般半之后,就扔在那里实在没有办法了。

    当l市地领导们苦着脸、上门请李光达省长从省财政拨钱救助几个的时候,李光达省长呵呵一笑:“我这个省长也是穷得叮当响啊,你们l市可以自己想一想办法啊!这活人还能让尿给憋死吗?!”

    当看到l市的领导还是一筹莫展的时候。李光达就恨铁不成钢地点拨他们:“我说你们l市不是捧着金饭碗讨饭吗?!你们有那么多的土地。那可都是钱哪!南方前几年的时候,就搞房地产开。只要你们拿出土地来进行拍卖,那还愁那么一点搞建设的钱吗?!”

    买卖土地?!l市的领导们不禁愣住了:虽然说。国家也允许拿出少量的土地,通过拍卖进行有偿使用,但那也是有着严格地规定地,比如说,在土地的用途上,还有报批地数目上,那都是不可逾越的一道红线,谁有那么大地胆子,敢冒天下之大韪呀!

    “我的同志哥呀,你们总不能又想干事,又怕犯错误“李光达省长操着一口南方口音的普通话,恨恨地指点他们:”不要那么死脑筋嘛,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你们不会再土地的用途上动点脑筋吗?!在j省,只要我这个政府长不追究你们的责任,中央有关部门哪能知道这其中的猫腻呢?!

    唉,我到了现在才现,为什么内地的经济展,比不上南方地区呢!咱们的一些领导干部的思想,就远远地比不上南方的同志啊!”

    l市的领导们并不是像李光达省长说的那样,不懂得变通。他们恰恰担心的是,万一出了事情,没有人来给他们擦**。

    现在省长有了指示,让他们作弊,那他们还担心什么呢?!

    也正是在李光达这样的暗示甚至于明示下,下面的人才敢有恃无恐地放手瞎折腾你省委领导敢做初一,我们这些做下级的,为什么不敢做十五呢?!反正这一切都是为了尽快地把经济展上去。

    在l市这个省会城市的“模范”示范作用的带动下,各地市所在的城市,也都采用了这样的办法,大肆地进行市容改扩建工程。

    有的地方甚至干脆把原来的旧城区放弃,而大量地占用土地,把拍卖土地得到的大量资金,都用于新城区的建设上。

    这么一来,各地市的市容面貌倒是焕然一新了,也都有个城市的大致样子了,可大量的基本农田却就这么流失了!

    这些现象,吴永成那是看在眼里、疼在心上的。

    对于李光达的这种做法,吴永成一定程度上也能理解他的良苦用意他毕竟也是为了展j省的经济,不得已才这么做的。可到了现在,事态已经远远不是他李光达能控制住的了,也在很大程度上违背了他的初衷。

    现在任力让他写出一份书面的材料来,吴永成心理就犯了嘀咕了:在去年因为梁州地区、永安地区领导班子的问题,他在不得已的情况下,通过罗老书记给j省省委施加了一点压力,就已经引起了张柄楠书记的反感,如果这一次再把李光达省长给得罪了的话,那就实在是有点得不偿失了。

    如果说这次的为民请愿能得到省委的重视、从而能纠偏的话,那他吴永成这么付出也值得了。

    可就在刚才任力书记还面有难色地说道:这恐怕是很难的。

    既然这样了,那他也就没有必要作出无畏的牺牲了。

    吴永成可是知道自己的份量有几斤几两的他虽然是一个穿越人士,可背后并没有什么强硬的、能够在关键时刻罩着自己的大人物(有个老丈人算是级别高了,但却实在看不出他为了吴永成,曾经做过什么强势的事情)。

    吴永成时常记着老百姓常说的一句话:你要想从河里救人,那就得先考虑清楚自己是不是有那个本事。如果自己也不会游泳的话,那不是白白地再多搭进去一个吗?!

    “任书记,我认为在这种情况下,写这个书面材料,就有点不合适了。要不,我还是通过其他渠道,间接来反映这个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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