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成跟着老大高健走出宿舍,来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健要对自己说什么,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老大,你要和我说什么?这里就可以了。”吴永成对于高健平时还是挺尊重的,虽说这个年轻人比自己前生还要小得多。他按照他们一贯对他的称呼问高健。

    高健这才转过身,一本正经地对吴永成说:“你不要辜负了冯霞这个姑娘。我是过来人,虽说她和咱们两个不是一样的人,可人家一个**,为了你一个农民的儿子,昨天晚上可以说是费尽了心血,连我这个不轻易动感情的人,也被她感动得差点流下了泪。她那是真心对你好!你要懂得珍惜!千万不敢**人家姑娘的感情啊!我相信你也不会是那种人。”

    吴永成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老大,你放心吧。我会珍惜这段情意的。咱一个农民的儿子可做不下那种事情!我从我四姐的学校回来,就马上去找她,再好好地谈一下!”

    高健释然,松了一口气,说:“那我就放心了。今天晚上咱们聚会的时候,你把冯霞也邀请一下。你是男子汉嘛,襟怀要宽一些。”

    吴永成点点头。这个事情他知道该怎么处理。要不前生四十年也白混了。怎么说,他现在的心态,比这些还未出道的年轻人要成熟得多。即使与冯霞以后不能成为生活中的一对,他也不会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水火不可相容。

    吴永丽知道吴永成现在的情况后,感到很欣慰:能回去以后进入省委机关,那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更何况还是省委地脑单位呢。在那里展起点高。只要工作努力,以后的展前程,将不可限量。她知道他们晚上要进行聚会时,也特意嘱咐吴永成。到时候一定要记得把冯霞也带上。

    “五儿,四姐知道你是一个重情意的好后生。这件事情人家冯霞做得没错!她也是为了你们将来能过得更好一点。虚荣心是每一个女孩子都有的,你也要理解她。要多和她沟通。这个女孩子从各个方面。我觉得总地来说,还是不错的,你要把握好啊!你是男孩子。要多让着她一点。当然,她要是太过分了,那就算了。我们的五儿是全世界最优秀地男人,谁家的姑娘找到你,是她们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你也不要太委屈自己了!”

    到底还是一家人向着一家人啊,四姐吴永丽开头地几句话,还说得蛮有道理的,说到后来。就又开始护犊子了。吴永成听着心里暗暗笑。可还是一个劲点头。

    匆匆告别了四姐,吴永成回到学校时已经是下午的两点多了。他现在要办的事情还很多。郭勇的母亲说的是还要呆几天,可这种公务谁能说得准呢?他猜测,渠月莲这次来北京,除了为郭勇留京的事情外。所指的公务,是不是可能就是全国开展布置“严打”地事情呢?

    不对!他好象记得历史上八三年的“严打”。应该是在下半年,最近的报纸上,也没有见到过这方面的内容。只是有一些“东北二王”持枪抢劫、杀人的全国通缉地报道,并且悬赏重金五万元(说不定这是全国最早的有偿通缉,那时地五万元呀,那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八三年的严打,那可是全国统一布置地大行动呀,不可能这么悄悄进行的。

    嘿,也可能人家渠阿姨说的公务,只不过就是一个幌子、总不能跟他吴永成也说:奥,我丢下工作连夜赶来,就为了我们郭勇分配的事情什么素质呀,人家可是一个大省的省委领导呢!

    管它哪,只要自己抓紧时间,把自己该利索的事情,全部清理干净,那就不论生什么事情,随时能准备走人。小时候参加少先队、戴红领巾时,不是有一句誓词嘛:“时刻准备着”

    “你是谁呀?我不认识你!你给我出去!”冯霞斜着眼睛,望着来找她的吴永成,尽可能装出一副漠然的神情。

    吴永成光笑着,也不吭气。他坐到了冯霞对面的床铺上。他进了这个宿舍时,和冯霞同宿舍的同学们,都识趣地和吴永成打了个招呼,躲出去了。吴永成高风格让留京指标的事情,她们也全知道了。都挺佩服这位小班长的。

    “你怎么还不出去呀?这可是我们女生宿舍,你一个大男人,钻到里面想干什么?你再不走,我可要喊人了!”冯霞见吴永成还是一副光笑不说话的赖皮样,更恼火了。

    吴永成还是不温不火地笑着,慢条斯理地说了一句话:“有什么委屈、有什么火气,你就说出来,要不就冲我好好地一顿脾气,我听着。憋在心里不好!”对付这种小姑娘,对于他这有四十多年经验的人来说,那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只要让她好好地泄出来,那就说明快雨过天晴了。

    “你是我什么人哪?我有什么权利冲你脾气呀?我敢吗?你快别这么抬举我了!人家学校里的大广播里都说了,要我们学习你这个思想境界高尚的人,我们是平庸之辈,巴结你还来不及呢。你快走吧,别搭理我啊!”冯霞还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也难怪啊,这两天,冯霞为了吴永成的事情,可以说费了不少的心血,流了不少的眼泪,还换来了吴永成一些不中听的话,可能她这一辈子也没有受过这么大的委屈。她这是为了谁呀?还不是为了他吴永成?还不是想让他们两个以后的日子过得更好一点?冯霞想到这两天的事情,越想越委屈,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像这两天那样求过人哪?还不是为了自己的事情啊!想着、想着,眼泪就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恩,哭出来就好了。

    吴永成从脸盆架上,拿下她的毛巾。轻轻地塞给她,冯霞不由得就握在了手里

    泪,抬头一看。却是吴永成关切地站在旁边,气恼得给他:“谁用你瞎献殷勤,滚!”

    吴永成却指着她的脸。嬉皮笑脸地逗她:“装什么呀脸上都乐开花了。还装,真是又哭又笑的,像个什么样子啊!”

    冯霞被他逗得实在是绷不住了,“扑哧”一声笑出来了,长长地眼睫毛上还挂着亮莹莹的泪珠,娇嗔一句:“你讨厌不讨厌啊!有你这么样的嘛!”

    笑了就最好了。吴永成赶紧趁热打铁,把今天晚上大家的安排,和她“汇报”了一下。看她有没有空,邀请她也一起参加。

    “我去啊!我为什么不去。是你对不起我,不听我地话,又不是我做错了什么!告诉你,你们晚上的活动。杜三儿上午就过来告诉我了,我哪都没去。就等着你来呢为什么现在才来?是不是又跑到你四姐那里去了?难道我在你心里的位置,就永远比不上你地四姐吗?哼。哼,告诉你,就是你今天不来找我,我也要跟着你们去,大闹你们的聚会,砸烂你的狗头!”冯霞心情现在好一点了,她指着吴永成一字一句地教训他。

    操,这小姑娘怎么就变成了一个野蛮女友了?!连“文革”时候盛行地“革命”语言也出来了,还砸烂狗头呢!

    下午五点左右的时候,杜三儿没有食言,果真带着三部挂着军牌的小车,来接他们了。

    吴永成他们宿舍七个人(郭勇还是没回来)、还有冯霞(刘艳这几天就不在学校里,所以吴永成也没法联系她,她也不知道吴永成生了什么事情)总共八个人,分乘三部车驰出校门。

    杜三儿找的地点其实并不远,就在市区二环左右的一个军营内。

    他们赶到时,人家杜三儿已经把冷菜、酒水全准备好了。吴永成用力拍了杜三儿一把表示感谢。

    杜三儿嘴一咧:“嘿,这有什么呀?!来,哥们儿,快请入座。哥们我今天也冒充一把大知识分子了。嘿嘿,沾你们的光了。”

    未几,开席。

    高健把杯一举:“今天我们为吴永成同学提前饯行,我在出来时已经给大家请了假了,所以大家尽兴,可以晚回去一会。四年了,不容易!”

    杜三儿一旁插话:“对,哥们儿尽管高乐,我先出去一下,准备几个房间,玩的晚了,今晚就不用回去了。”

    酒过三巡,桌上摆的茅台已见了底(吴永成事先观察了这个酒地包装,与市场上的不一样,说不定这是特供的呢来大家今天心情都挺复杂的,四年来的一切,都寄托在这酒上了。就连冯霞那小姑娘也把这烈性酒一口一杯地往下灌(当然是小杯了,顶多二钱一杯),尽管她每喝一杯,那嘴咧得就跟个啥似的。

    吴永成知道她是在借酒浇愁,忍不住劝了她一句:少喝点。结果招来了冯霞地白眼:“你是谁啊?凭啥管我?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

    嘿,那就喝不定这也是以后几十年中,大家唯一的一次聚会哪!毕业后,大家各奔东西,这几个人再想往这一坐,恐怕难!

    干脆,吴永成也放开了量,和大家吆三喝四的干了起来。人生难得几回醉!

    “吴永成,你、你、回去以后有什么打算哪、哪?”老大高健喝得也有些高了,卷着舌头问吴永成。别看他是插队知青出身,走地路多,经的事多,可真要喝起酒来,还真不是这几个小年轻的对手。人家他们是谁呀?除了吴永成,都是**,这高度的茅台家里平时喝得也不少,习惯了;吴永成前生学的就是造酒专业,乡镇十几年又是“酒精”考验的“油袖”干部,就凭他那点逢年过节、靠“地瓜干自酿酒”熏陶出来的一点酒量,哪能是他们的个儿呀!

    “我嘛,恩”吴永成扔下啃了一半的酱鸡爪,“好好工作,争取三、五年内,能负责主持一个县、或者最少也是一个乡镇的工作,把农民们的日子好好地改善、提高一下,让他们生活得好一点。他们太苦了!”

    “切,啥时候你也脱不了你的那股子农民的味儿,就这远大理想啊?”冯霞眯缝着她那漂亮的丹风眼,嘲笑吴永成:“那不就是一个小农民头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呀!我呀,就努力得专门当一个能管你的顶头上级,到时候,把你捏得就跟软柿子似的,叫你朝东,你不敢朝西;让你爬下,你不敢站起。嘿嘿,我要叫你一辈子也翻不了身!”这丫头明显喝得有些高了,但神智还算清醒着点。她还没忘了吴永成不听她的话呢!

    聚会一直喝到老大高健爬在桌子上时,老二王志明才宣布晚上不回学校了、就在这里早点歇息,临了,嘱咐吴永成:“老大今天看来可能有点心事,喝高了,你就和他住一个屋,照应着他点。”

    冯霞是女的,一个人住一间,其他几个个两人合住。

    也是的,大家都喝得有点过量,这么晚了回学校,影响也不太好。吴永成也同意王志明的安排。

    几个人踉跄地扶着高健,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到了给他们安排的房间。帮着吴永成安置好他以后,就各自回房休息了。大家酒意现在都有些上头,就是有人再想聊一会,精神也支撑不住了。

    吴永成拿了个脸盆,放在高健的床头,以备他半夜难受时呕吐方便:这也是他多年醉酒得出的经验教训。

    “嘣、嘣、嘣”,门上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这是谁呀?这会儿都喝成这样了,还有雅兴聊天吗?吴永成走过去,轻轻地拉开门:“咦,怎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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