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阁大吃一惊,红着脸摇头道:“没有没有啊我媳妇都怀孕好几个月了,怎么能行房呢?”

    叶知秋等着她,半晌,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呵呵,”黄阁笑得有些尴尬,“媳妇怀着宝宝,应该爱惜,这时候怎么能作这种事情呢再忍不住也不应该啊,呵呵”

    叶知秋一字一句道:“本来我有办法救你娘子xing命的,但是你不配合,那就没有办法了告辞”说罢,拱拱手,迈步就往外走

    黄阁当真惊喜交加,急忙追上几步,道:“国舅爷当真能救我娘子?”

    叶知秋站住了,道:“能不能救得了,现在还不好说,不过,如果你不配合如实回答我的问题,那就一点希望都没有我问你这个问题,不是对你的yin私好奇,我没有这种恶趣味,我只是要查清楚病因,只有搞清楚病因,才能准确用方”

    黄阁红着脸,想了想,一咬牙,跺脚道:“既然如此,我就实话说了,也顾不得脸面了——是,那天我们是行房了,我喝多了,被酒烧的我娘子的病,难道是因为这个?”

    叶知秋冷声道:“如果是在屋里床上,问题还不大,最多小产而已,还不会危及xing命,可是,你们是在野外,在风地里行的房没错?”

    黄阁惊讶得眼睛都瞪圆了,一张脸胀得成了猪肝sè诺诺道:“国舅,国舅爷怎么知道?难道,有人看见了,告诉的……?”

    叶知秋道:“你自己先前说的”

    “我说的?没有啊”

    “你说你和你媳妇吃酒回来,已经是晚上了,到家之后,你媳妇就全身寒战,腹内剧痛求医路上,孩子就小产了我刚才诊察,见到病人面sè灰白四肢厥冷,舌淡红,脉沉不起,断定这是风痰上涌,瘀血停阻气塞肝横,痉厥不醒之证由证推因,应当是夜里寒邪侵入下体厥yin,才会寒战痉挛腹痛”

    黄阁傻傻地听着,脸上都是痛苦的表情

    叶知秋接着说道:“我原来猜想是你媳妇回来路上,在野外方便,受了风寒,但是,这个一般不会直接侵入下体内部我又想到了当晚你娘子就小产了,你前面又说你娘子怀了三个孩子,都很顺利,但是这一次却很快小产,肯定是外力损害动胎了综合考虑,我才怀疑在回来的路上,在野外强行与你娘子行房,导致寒邪随之侵入下体要知道女人的生理构造男人不同,女人的产道、子宫和输卵管,把女人的腹腔跟外界连通了如果条件巧合,外邪可以通过这条通道,直接侵入女人的腹腔内部这就是你媳妇为什么发病如此迅猛,而且很快就成为危症的原因”

    叶知秋也不管对方能否听懂他的现代医学术语,一口气说了出来,然后很悲愤又很鄙意地瞧着他

    黄阁“唉”的一声痛苦叹息,蹲在地上一把抓下自己的幞头,另一手抓扯着头发,呜呜地哭了起来道:“都怪我酒乱了xing,非要跟她那个,那不干,求我,说肚子有宝宝,而且荒郊野外的冷得很我不听,总说没事,以前她缺怀老大、老二的时候我们也做过,都没有事,想着这一次也不会有事,不顾她反抗,强行作做了,完事回来,路上她就说肚子痛,到家就病倒了,我也暗自怀疑是这事闹的想不到真的是都是我,我害了她”

    他们两个在棺材这边说话,若菊他们远远地看着,最后看见黄阁揪着头发痛哭,都十分惊愕,急忙过来问怎么了

    黄阁咕咚一声跪在地上,给叶知秋磕头道:“国舅,我错了,我不疼惜她,都是我的错,求求你,一定救救她我给你磕头了”说着,脑袋撞着青石地,咚咚跟捣蒜似的额头很快鲜血淋漓

    叶知秋叹息一声,道:“我尽力,病情太重,我也没有把握纸笔拿来”

    若菊赶紧跑去那来纸笔,叶知秋写了两个方子递给若菊,道:“尽快照方抓药,你们村子里有药铺吗?”

    “没有,”若菊道:“不过,村里吴郎中家有药,就不知道全不全”

    “那就好,我开的方子,用药都是很常见的,应该有”

    黄阁一骨碌爬起来,一把抢过方子,道:“你在这陪国舅爷,我去抓药”说罢往外就跑

    若菊追上两步,道:“顺便把你额头的伤治一下”

    黄阁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冲出了大堂

    这时,旁边过来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人,满脸堆笑,道:“国舅爷,您辛苦了嘿嘿”

    叶知秋转身一瞧,不认识,便看了旁边若菊一眼若菊忙道:“这位是我们村子里的里正……”

    里正就是村长,这人忙拱手哈腰道:“小姓庄,拜见国舅爷”

    “原来是庄里正有事吗?”

    “国舅爷大驾光临,令鄙村倍感容幸这个夜深了,国舅爷忙完这这边事物之后,能否到小人寒舍安歇黄阁这里虽然也算宽敞但是毕竟乱糟糟的,也休息不好,寒舍那里已经打扫了房子,不知国舅意下如何?”

    原来是个来拍马屁的叶知秋道:“这边还在忙着抢救,在病人转危为安之前,我哪里也不去”

    若菊本来是很紧张的,生怕叶知秋去了庄里正家,丢下嫂子这边不管出了事情来不及救治现在听叶知秋这么说了,这在放心

    “是是”庄里正忙哈腰答应,“小人不敢催促国舅爷,只要是国舅爷想歇息,随时都恭候大驾到寒舍就寝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

    “再说”叶知秋挥挥手,走到灵前,在凳子上坐下,脑袋里思考着这个病刚才那个方子,他也是第一次用,也不知道到底效果如何心里没底

    就在这时,大堂里安静了下来,原来,神婆已经神灵附身完了,若菊的母亲该问的也问完了那神婆尖利的声音自然也就停止了当然,yin阳先生的做法是不会停歇的,不过大概是累了,正盘膝坐在一个蒲团上,烧着纸钱,低声念着经文

    神婆没有见过国舅,一直想巴结,可是见他沉吟思考事情,又不敢打扰,便拿了一根矮凳子,跟若菊的母亲一起,坐在灵前叶知秋嫂子躺着的小床旁

    叶知秋占琢磨了半天病症,无意中看见对面神婆好奇地瞧着自己,便把目光垂了下来落在了她那圆鼓鼓的跟冬瓜一般的大肚子,随口道:“看你也不胖,怎么肚子这么大?”

    神婆道:“只因我帮人请鬼神,鬼神附体太多,所以,把身体都搞垮了”

    “这么说,你这是因公负伤了?”

    神婆自然听不懂这个词,不过听着也是好话,便道:“是啊是啊这十里八乡的,谁不知道我沈婆婆的名气,但凡有人来请,但凡是能帮助人的事情,我都答应,就算身子吃点亏,只要能帮人请到想要见到的神鬼自己吃点亏也没有什么”

    叶知秋道:“我原来以为你这这个病,我倒是有方子可以治好你这种病,不过既然你认定是帮人请鬼怪请多了,这才这样,那就怪我多事了”

    神婆拍了拍自己肚子,裂着嘴笑道:“多谢你了,国舅爷,你可真是好心人,不过我这不是病,好些年了,就这样的自从我干上了这营生,就成了这个样子了”

    便在这时,黄阁已经抓药回来了,给叶知秋看过之后,药都没有错,赶紧的拿着跑进厨房,开始煎药

    若菊一直身在叶知秋身边,现在叶知秋已经开了方子,就等着看效果,在效果出来之前,她的心都充满了希望,所以也就暂时不哭了

    若菊的母亲沉默寡言,先前给叶知秋见过面之后,便只是坐在床边默默地守着

    汤药终于熬好了,黄阁跪在小床边,亲自给娘子用鹤嘴壶把汤药灌了下去若菊和母亲他们都不知道为什么黄阁要跪着给妻子喂药,只有叶知秋知道,他在忏悔自己给妻子造成的伤害,希望能这样让自己一颗负罪的心感到好受一些

    汤药服下去了,剩下的,就只有等待

    若菊问哥哥刚才究竟怎么了,黄阁只是哭着摇头,说对不起媳妇若菊也只能陪着哥哥掉眼泪

    就这样一直等着

    眼看四了,村子里是没有打的人的,农村的,都是ri出而作,ri落而息也用不着打不过大致也能知道什么时辰了若菊望着嫂子,还是直挺挺的一动不动,心中的希望在一点点消失禁不住,眼泪又开始簌簌落了下来

    叶知秋心中也是十分的焦急,拿过她的手腕,要诊脉看看,突然,他咦了一声,道:“手心好象暖和一些了”

    若菊一愣,急忙接过嫂子的手摸了摸,果然,先前,嫂子四肢厥冷,摸起来跟一块冰似的现在,虽然还比不上正常人的手心暖和,但是,比刚才已经暖和了不少了

    若菊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望着叶知秋

    叶知秋喜道:“这说明药物开始温通散寒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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