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阵?”钱老二不禁张口结舌。

    “是的,迷阵,也就是一个结界,以我们目前的能力,没有办法突破它。”华军神色沮丧道。

    华军他们原来的计划,就是在郑美珠的“火遁”的帮助下,从地下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天牢,救出小莲和龙好声他们,但是由于整个天牢都被一层结界围绕,因此他们只能望洋兴叹。

    钱老二道:“既然不能来暗的,那就来明的,明着抢!”

    华军哂道:“暗的都不行,还能来明的?你知道这天牢外围布置了多少大内高手?更不要说阴阳人亲自坐镇了!”

    谢可也道:“是啊,阴阳人是邪派第一高手,江湖中谁是她的对手啊?杨浩那么神勇无敌,都几次差点栽在她手里,还被废去一条胳膊,除非他和明月仙子还有明月仙子的师姐李莫愁……不对,李莫言齐上,也许能够拿下她。可是杨浩和明月仙子现在生死未卜,咱们这些人米粒之珠的光华,能起什么作用?”

    黄跑跑垂头丧气道:“那就什么算盘也不用打了,单等着给小莲她们七个还有龙好声收尸了……可怜小莲她们细皮嫩肉的,要被凌迟处死,真的很残忍啊。”

    钱老二虽然吊儿郎当,听了黄跑跑的话也非常不满,指着他鼻子道:“你小子怎么老是喜欢念丧经?你怎么知道现在就没有办法想了?活人难道还被尿憋死?”

    华军苦笑道:“黄跑跑说得对,我们现在也许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谢可道:“咱们呆在这里也没有意思,还是先回去吧。”

    华军道:“不错,天牢咱们是没办法进去了,咱们唯一的机会就是劫法场了。这样吧,我们先都回去,然后再作计较。郑姑娘用‘火遁’送我们几个,高媚真送钱老二、黄跑跑、聂小霞,我们都到刘进的‘国舅府’会合。”

    郑美珠便施展“火遁”术,将华军、谢可、大头、郭离等人带走了。

    高媚真也施展起“火遁”术,笼罩住钱老二等人,往城外飞去。

    钱老二是最喜欢多事的人,他明明知道高媚真作法时不准睁开眼睛,也不准乱动,他偏睁开了眼睛,还乱摇晃,结果高媚真操控不住法术,四个人都一齐摔下了云头——最要命的是,他们竟然还没出城,还在北京城里!

    不过,由于他们摔下来的地方是一条僻静的小胡同里,因此并没有砸着或者吓着路人。然而高媚真的灵力一时恢复不到重新功的状态,四个人只好走着出城。

    钱老二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只好尽量在高媚真面前陪着笑脸,再也不“高傻妞”、“高傻妞”地叫了。然而高媚真不理他,只顾走自己的路。

    倒是聂小霞笑道:“钱老二,你们是怎么进城的?人家有没有收你们的入城税?”

    钱老二道:“别提了,这天子脚下还有这么小气的事,进个城都还要收税,真是的……”

    “他们收了你多少钱?”

    “我甩给了他们一锭大银,也不知道是多少。”

    “老天,那一锭就是十两啊!钱老二你可真阔绰!人家骑马的、拉车的、提包袱的也才收十个铜子儿啊,你怎么给他们十两呢?”

    高媚真嗤道:“钱老二这臭德性,恨不得把全部家当都给人家呢!”

    说话间,四人已经走出小胡同,来到了大街上。钱老二忽然提议道:“咱们没必要这么早回去,在这北京城逛逛吧。”

    黄跑跑一双老鼠眼睛打量着四周:“这是什么地方啊,好热闹,摊啊铺啊的可真多啊,还有玩杂耍的呢!”

    钱老二也一下来了灵感:“我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这是——天桥!”

    黄跑跑傻乎乎道:“天桥是什么桥?怎么看不见那儿有桥?”

    钱老二又要敲他的头:“你是不是又想我敲你?天桥是地名,跟你说也说不明白,反正这里就是老北京城最热闹的地方,什么耍猴的、卖艺的、唱戏的、摆摊的、设点的、开狗皮膏药铺的、开茶馆的、妓院的应有尽有……”

    其实他自己也闹不明白,信口胡吹了一通。

    高媚真的灵力尚未恢复,不能作法,只得随着钱老二等人往前走去。

    这地方也的确就是天桥——还真被钱老二蒙对了。

    四人在人群中挤来撞去,只觉得看花了眼,这也新鲜、那也好奇,当然,钱老二这人还是很慷慨的,没忘了给四人一人买了一串冰糖葫芦拿在手中,边吃边逛。

    黄跑跑吃了一个冰糖葫芦,一边抹嘴边的糖沫,一边叫道:“尽吹牛,不就是一颗大枣醮了点糖水,再染得红红的、亮晶晶的,有什么好吃的?”

    “你是不是又要招打……”钱老二握起拳头作势要敲——忽然他的视线拉直了,他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一闪。他一个劲地揉眼睛,一边喃喃自语:“真是怪事,难道又看花眼了?”

    聂小霞道:“钱老二,你看到什么了?”

    钱老二欲言又止:“算了,还是不说了,说出来你们也不会相信的。”

    这时,前面围了一大群人,一个个都似伸长了脖子的鸭子往里面看。

    黄跑跑道:“这么多人在围着看什么呀,咱们也过去看看!”

    原来是个耍猴人在耍猴。

    那猴子戴着一个唱京戏的面具、穿着旦角的红戏服,正随着耍猴人故意装出来的悲悲切切的嗓音一扭一扭:“忽听得唤窦娥愁锁眉上,想起了老婆婆好不凄凉。只见她了怒有话难讲,禁妈妈呼唤我所为哪桩……我哭、哭一声禁妈妈,我叫、叫一声禁大娘,想窦娥遭了这不白冤枉,家有银钱尽花光,哪有余钱来奉上?望求妈妈你、你、你行行善良……”

    这耍猴艺人是个五十多岁的老汉,胡子都已经花白,瘦得青筋暴露,唱的这曲是元曲《感天动地窦娥冤》中的一段唱腔,由于他尖细的嗓子唱得悲切,小猴子一扭一扭的样子也象模象样,还真博得了围观者的一片稀嘘声,然而却没有人肯掏赏钱。

    聂小霞和高媚真商议道:“这小猴子太可怜了,咱们给它一点赏钱吧。”

    然而二人身上却没有带钱,只好望着钱老二道:“钱老二,向你借点钱。”

    钱老二口袋里通共还剩下几两银子,当下慌忙捂住口袋道:“我没钱了,你们别来问我要啊!”

    聂小霞道:“钱老二你怎么没一点同情心,你看那小猴子多可怜……”

    钱老二是个要面子的人,被聂小霞一说登时胀红了脸,不好意思不掏钱,然而他又有点不甘心,对那小猴子道:“你给个我表演个孙悟空翻筋斗,我就赏你!”

    那卖艺人忙对小猴子道:“听到了没有,表演一个给大爷看看。”

    然而那小猴子却耍起了性子,怎么也不肯表演。那卖艺人说好话、吹胡子、瞪眼睛,各种手段用尽,那小猴子动都不动。

    那卖艺人便有些生气了,拿起鞭子便抽打那小猴子,一连抽打了七八鞭,直打得那小猴子满地乱窜,围观者则笑掉了大牙。

    那小猴子忽然“吱”地一声尖叫,一把掀掉了脸上的京戏面具,龇牙咧嘴,出凶狠的吼叫声,一下窜到了卖艺人身上,疯狂撕咬,直咬得那卖艺人满头满身都是血,倒在地上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这一下突然变故吓得那些围观调笑者都楞住了,众人一声喊,一哄而散。

    钱老二等人也惊得目瞪口呆,高媚真叫道:“哎呀,那小猴子会咬死他的!”

    黄跑跑也擤了一把鼻子:“嗯哪,要出人命了,我们也赶快走吧。”

    聂小霞道:“你们两个快去把那小猴子弄开呀!”

    钱老二无奈,只得上前试图去驱赶那小猴子——

    他近前仔细一看,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浑身的汗毛一下子竖了起来!

    这哪是什么小猴子?分明就是一个四、五岁大的儿童——只不过长了一身毛,那脸颊鼓胀得象两个瘤子,那一双眼睛更是骇人,呈扁圆形,有鸡蛋那么大,没有眼瞳,整个眼里都是一股死灰色,和那传说中的“童子鬼”毫无二致——“童子鬼”是最凶的一种鬼,其可怕的程度要远远过“吊死鬼”、“水淹鬼”、“难产鬼”、“砍头鬼”。凡是埋死孩子的地方是最阴森的,从来都没有人敢走。为什么?怕遇见这种“童子鬼”!

    钱老二吓得手脚冰凉,登时就傻在了那里。

    黄跑跑等三人也和那“童子鬼”打了个照面,顿时也骇得全身打颤、心口咚咚直跳……

    忽然一道身影窜了过来,直扑向那“童子鬼”,那“童子鬼”也仿佛受了惊,不待那身影扑到,“嗖”地一声窜上了街边的瓦面——

    跟着又掉了下来,已经死去,仍然是那只猴子,并不是什么“童子鬼”。这时,那道身影也似一个魑魅魍魉,直窜过瓦面去了。

    这时,有几个躲在一边的路人围了上来,扶起那卖艺人——只见他的半边脸都被啃掉,露出了白骨,但是却还没断气。

    钱老二拍着胸脯道:“太可怕了,这到底是什么怪物啊?怎么看起来象‘童子鬼’?”

    黄跑跑莫名其妙道:“什么‘童子鬼’?”

    聂小霞道:“锦衣卫过来了,这事蹊跷,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高媚真的灵力已经恢复,她纤指一挥,撒出一团红光,将四人罩住——借“火遁”而去。

    “‘童子鬼’?”华军等人听了钱老二等人所说,皆惊得毛直竖。

    郑美珠忽然道:“不是‘童子鬼’,是‘魔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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