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痛苦地双手抱着头蹲在那里,将阿芳她妈对我说的话一遍遍地回忆着,过滤着,体会着,仿佛此时阿芳她妈仍旧站在我对面,对我山呼海啸般地贬排着、鄙视着、挖苦着、嗤之以鼻着。

    是的,老子的家庭和你们的家庭是有天壤之别,悬殊很大,老子各方面的条件也配不上你家的阿芳,这点老子心中是清楚地,也是有自知之明的,用不着你这个势利眼的老祖宗指着老子的鼻子对老子说。

    想着阿芳她妈说的那些话,老子到大明寺出家的念头都有了,羞愤难当连跳楼的心都有了。

    我该怎么办?前段时间老子经过深思熟虑决定‘留李放祝’,决定放弃火凤凰,专心致志地对待阿芳。

    在这期间老子虽然没有忍心和火凤凰挑明,但凭火凤凰那敏感的细心她已经觉察到什么了。况且上个星期五晚上老子喝醉酒的事,火凤凰是怎么知道的?

    昨天在新欢大哥家的厨屋里和火凤凰的那一幕,犹如就在眼前,想起火凤凰当时凄酸哀怨的眼神,想起她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悲伤啜泣,还有那最后的四个字‘请你出去’,火凤凰对老子已经是心灰意冷了。

    ‘留李放祝’,‘留祝放李’这狗日的四字方针,‘放祝’是放下,但不是老子放下的,是火凤凰主动离开老子的,‘留李’,看来也是留不住,就凭阿芳她妈说的那些绝情话和誓不罢休的坚决态度,这‘留李’老子是无论如何也留不住的了。

    想到这里,一阵巨大的失落感、孤独感、绝望感将我紧紧地笼罩住,我感觉自己慢慢地在变小,慢慢地被压缩,慢慢地被榨干,慢慢地被吞噬。

    我在走廊尽头楼梯拐角处足足呆了半小时才将烦躁愁苦郁闷的心情平复下来,起身向‘不不’走去。

    虽然是胡c满胡主任一上班过去叫的我,让我去接待室,但出来这么长时间,别再有人什么要紧事找我。

    回到‘不不’,看到胡组长、骆同梅、夏向华都在忙碌着,直到我坐在工位上都没有人说什么要紧的事找我,顿时放心不少。

    不一会,胡组长让我写一份活动简报,短短的五百字,我竟然写了一个多小时才完工,写的内容胡组长也不甚满意,虽然没有当面批评我,但从他将大部分内容进行改动我就知道这份工作没有做好,禁不住内疚起来。

    快到吃中午饭时,阿芳给我发短信,让我和她下去一块用餐,我考虑再三回复她:手头有很紧急的工作,中午要加班,我就不下去了。

    她立马回道:要不我把饭给你打上来?

    我心痛地回复:不用了,我同屋的同事给我打上来,都已经说好了,你自个去吃吧。

    阿芳最后回道:好吧,工作别太累了,注意身体!

    看着她发过来的温暖话语,老子的小眼禁不住有些湿润,心中默默地道:阿芳,我们也该结束了。

    “小来宝,走,吃饭去。”这是夏向华在对我说。

    “夏向华,我不下去了,我有点头疼,你帮我打上来吧。”说着我就将自己的餐卡递给她。

    “怎么了?小来宝,你从接待室回来就焉耷拉的,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没什么事,是个亲戚来找我,我可能有些感冒,麻烦你帮我打上来吧。”

    “好吧。”

    夏向华和胡组长以及骆同梅说说笑笑地下去吃饭,看着他们三个人谈天说地、欢声笑语的身影,我羡慕他们的同时心中更加愁苦。

    火凤凰是不会主动再给我发短信打电话的,我已经把她的心伤透了,虽然我和她没有当面挑明,但从昨天在新欢大哥家的举动来看,我和她彼此都是心照不宣,想到这里,老子气急败坏地将‘留李放祝’四字方针骂个稀巴烂,险些将自己的舌头咬破。

    就在我趴在桌子上快要睡着的时候,胡组长、骆同梅、夏向华三个人吃完饭回来了,夏向华给我打上来炸鱼和馒头,但我实在没有食欲,就继续趴在那里。

    “小来宝,你是不是真的感冒了?”

    我头也没抬地说:“嗯,可能是吧。”

    “来,我这里有维c银翘片,快吃上几片。”夏向华是个热心肠,她以为我真的感冒了,从抽屉里拿出来两包维c银翘片递给我。

    “谢谢你!肥肥。”我边说着谢谢边接过来放在一边。

    “小来宝,赶快吃上药,等发作起来就晚了。”夏向华在一边催促着说。

    我心想:偶并没有感冒,只是心情不好,说感冒不过是个托辞而已,你就别再让我烦了。

    但夏向华好事做到底,见我桌上喝水的杯子空着,立即给我到满水,站在我身边将其中一包维c银翘片打开,从里边倒出来六粒就要往我嘴里送。

    事到如此,假的也得当真的办了,我只好张开嘴,夏向华用胖乎乎肉嘟嘟的手将那六粒维c银翘片全倒进我的嘴里,立即将水杯递给我,我喝了一大口水将那六粒药片吞下肚去。

    我以前曾经说过夏向华喜欢在身上撒些香水,她的手上也是香气扑鼻,她用手往我嘴里送药,一股浓郁的香气传来,似乎将药片也给染香了,使这苦涩的药片喝起来竟然丹香无比,没有那种难以下咽的药味。

    我开口说道:“肥肥,以后我再生病你一定要亲手给我喂药。”

    “为啥?”

    “你的手香,喝起药来也香,嘿嘿。”

    “哈哈哈哈哈哈……”

    我这句话把笑的夏向华逗得捧腹大笑。

    连旁边的胡组长和骆同梅也是大笑不止。

    这三个人前后这么大笑,竟使我本来很愁苦的心情好了不少,也跟着他们笑起来。

    夏向华笑完之后说:“小来宝,先把饭吃了,多吃点饭就能把感冒病毒给抗过去。”

    热心热肠的夏向华完全是出于好心好意才这么说,虽然是老子假装感冒但也只能假戏真做了,为了不辜负夏向华的好心好意,本来没有任何食欲的老子只好就着炸鱼吃起馒头来。

    吃过饭后没一会我就感到特别地困,困的出奇便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中感到夏向华将她穿的宽大外套披在我的身上,老子竟然就真的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过去。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听到夏向华在我旁边说道:“小来宝乖乖,该起了,上班时间到了。”

    夏向华连着喊几次我才醒过来,夏向华伸手将披在我身上的外套拿走了。

    我感到头有些发沉,上眼皮老是抬不起来,老是打瞌睡,还想趴在桌子上继续大睡,这t底是怎么回事?老子都快变成大睡猫了。

    夏向华看到我这副样子,呵呵笑起来:“小来宝,怎么这么困啊?是不是给你吃药吃多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呢,老是犯困。我懒洋洋地回道。”

    骆同梅问夏向华:“肥肥,你给小崔吃几片维c银翘片啊?”

    夏向华说:“我给他吃了六片。”

    骆同梅说:“我的个天,你怎么给他吃那么多啊?”

    夏向华说:“不多啊,我感冒的时候第一次吃一般都是六片,剂量大才能压住感冒病毒啊。”

    骆同梅问我:“小崔,你以前吃过维c银翘片吗?”

    我耷拉着眼皮含糊不清地回道:“没有吃过。”

    夏向华立即说道:“坏了,给小来宝喂药之前忘了问他吃过这个药没有,这下惨了。”

    骆同梅忍不住笑起来说:“他没吃过这个药,猛一下子吃上六片,肯定犯困!”

    胡组长也回过头来笑着说:“对于没有吃过这种药的人来说,六片维c银翘片相当于六片安眠药,呵呵。”

    夏向华笑着说:“那就只好让小来宝呼呼睡大觉了,权当休班,呵呵。”

    我虽然瞪瞪地,但他们三个人的对话,听得还是很清楚的,止不住问道:“维c银翘片是维c银翘片,安眠药是安眠药,怎么六片维c银翘片相当于六片安眠药呢?”

    夏向华笑道:“我的天哎,小来宝,看来你是真的没有吃过维c银翘片,维c银翘片中含有扑尔敏。”

    我不明白扑尔敏是个什么吊东东,便问道:“扑尔敏是干啥的?”

    胡组长和骆同梅哈哈大笑起来,夏向华更是笑的厉害说:“扑尔敏就是催眠的,帮你睡大觉的,呵呵。”

    我晕,原来还真t是安眠药,禁不住有些害怕担心起来,问道:“吃六片不会出问题吧?”

    “问题倒不会出的,就是光让你睡大觉。”夏向华笑着说。

    我还是不放心紧张地问:“扑尔敏就是安眠药吗?”

    可能是老子过于紧张,问的声音竟然有些发颤,听上去很是害怕的样子,这次把他们三个人惹的大笑起来,本就笑的夏向华这次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小来宝,我们出来干革命工作的要有革命精神,干革命是不能怕死的,扑尔敏是变相的安眠药,吃不死的,你不必担心害怕,哈哈……”

    骆同梅捂住嘴笑个不止,胡组长道:“小崔,放心,吃不死人的,除了犯困没别的,呵呵。”

    “我说小来宝呀,你这出来干革命的要是被敌人逮住,还没等给你用刑估计你就立马投降了。记住,怕死不革命,革命不怕死,哈哈……”

    老子一听终于明白了,吃这药没什么大碍,只是犯困顿,一时顿放宽心。

    老子的小体虽然不是很壮,甚至还有些单薄,但极少感冒,这狗日的维c银翘片还是第一次吃,并且是一次性吃六片,按照说明书上的剂量一次最多服用两片,没想到热心热肠的夏向华好心好意地实打实地一下子往老子的嘴里灌六片,后果可想而知。

    上下眼皮老是掐架,老子实在忍不住,也不管上班不上班索性像懒猫一样趴在桌子上。

    夏向华把她那件宽大的外套披在我身上说道:“小来宝乖乖,你只管放心地睡大觉,只要不叛变革命就行,呵呵,今天下午你的革命工作我都替你干了,等我生病的时候你再替我干革命工作。”

    她边说边用手轻拍着我的后背,没一会老子呼呼大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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