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云轩’原来叫问雅轩,自从上次云娘跟随涂元庆从利州回来后,涂正德因出征在即,只是匆匆见了云娘一面,并给了云娘一个平妻的身份后就出征了,随后老夫人叫人将此处重新收拾装饰一番,并改名紫云轩,让云娘居住。

    而这次涂正德遇难,被从边疆护送回来后,就住在北候府的‘紫云轩’,一直由云娘在照顾。

    涂天青拉着云天河来到紫云轩后,就直奔卧居而去。

    紫云轩的卧居,外厅之中,云娘和老夫人脸色有些苍白,也显得很憔悴,一个是眼见儿子一天不如一天,而伤心欲绝,另一个是眼见此生唯一的丈夫快要辞世,而郁郁寡欢。

    这时,门被推开,老夫人转过脸来,见是涂天青和云天河赶了回来,急忙走过来拉住二人的手,终于忍不住老泪纵横,泪珠子扑簌簌掉落下来:“孙儿啊,你们可回来了!”

    云娘见到儿子回来了,虽心中欢喜,但一想到躺在病床上快要死去的丈夫,在老夫人的影响下,也是眼泪汪汪,泪珠子如线一般往下掉。

    云天河进屋之后,也没来得及与母亲说句话,只是投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后,就被老夫人急急拉着进了卧室。

    “德儿啊,你睁开眼看看,这就是你那孩儿天河,他回来了,你快睁开眼看看他呀!”

    病床前,涂正德本来英武不凡的面容,如今变得憔悴,已经生机将尽,脸色灰白中带点苍紫,死气浮现,老夫人领着两个孙子进来之后,见他双目紧闭,呼吸越来越弱,不由焦急哭喊。

    云天河站在床边,一脸肃然地打量了下这个所谓的父亲,见他奄奄一息即将离世的样子,也不免有些凄然。

    霍然间……

    涂正德猛地就睁开了眼睛,看到云天河的那一刹那间,他的眼眸之中闪过一道光亮,那苍白死灰的脸上,也带上了几分异样的红晕。

    他缓缓地转过头来,深陷的眼眶之中有几分湿润,神色看起来也有点激动,一直盯着云天河在看,嘴唇蠕动了半天,才说出了一句话来:“其它人都出去,我想单独和天河说说话!”

    听了这话,众人均是一愣,老夫人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向涂天青和云娘点点头,就都出了卧室。

    这时,涂正德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突然间半坐了起来,紧紧握着云天河的手,说道:“孩子,这些年……让你们母子受苦了,我……我没有尽到一个……父亲和……丈夫的责任,你怨恨我吗?”

    云天河摇了摇头,原来的少年已死,如今的他,是来自另外一个时空的穿越者,要说起来,他没有理由去怨恨这个人。

    看到云天河的眼神很平静,涂正德的脸上带上了欣慰的笑容,他颤抖着手,从床边被褥下取来一个锦囊交给云天河:“孩子,为父原本并没有奢望会得到你们母子的谅解,可今天,我没有什么遗憾了,为父没有什么东西可送于你,这锦囊你收好,里面有一张图,图中所示之物,等你今后武道修为有所成就时可去取回,另外有一封信,还有当年你娘入府之前身上遗失的一件信物,为父花了十二年时间才找回那信物,但却没有机会帮你娘找到失散亲人,今后你可凭那封信中留下的线索,还有那件信物继续帮你娘去找到她失散二十多年的亲人,为父一直觉得对不起你娘,尤其酒后乱性的那件事……也让我内疚至今,咳……”

    涂正德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突然开始咳了起来,嘴角一股黑血溢出,他也没有理会,喘息几口,继续道:“孩子,你现在长大了……今后……要好生照顾你娘……这样……我也……可以瞑……目了……”

    说着,涂正德紧握着云天河的手突然间一松,整个人便软软地倒在地床上,没有了气息,但他的神情,却一派欣慰安祥。

    ……

    涂正德在见了云天河最后一面之后,就安祥地去了。

    对于这位沙场骁将夫妇的先后逝去,使北候府全府上下笼罩在一片悲伤缅怀的氛围之中。

    置办好了丧礼祭奠等相关事宜之后,第二天,北候府正式对外公开丧报,京城各处官员们纷纷前来拜祭吊唁。

    灵案就设在府中前院的厅堂,老夫人坐于侧案垂泪,而云娘、云天河、涂天青各自穿着孝服,跪于灵案堂前,每当有一波宾客们前来祭拜上香时,按礼仪传统,他们都要进行答谢之礼。

    门口迎宾的是信伯,每当有宾客进灵堂拜祭时,信伯都会高声唱名,前面几波都是来自京城附近与涂氏有姻亲关系的亲戚代表,还有曾在涂正德麾下当兵,现今退役的将士

    在云天河机械式回礼不知道过了几波宾客之后,便就听到外面信伯高声道:“肃靖王殿下前来拜祭!”

    这时,云天河微微抬起头,只见门口走进来一位身姿挺拔威武,相貌英俊,有股儒雅之风,但却不失英武凌厉,睿智非常,此时神情肃穆的中年男人走到了堂前,正是肃靖王,他身后跟着一位身袭蓝衫,腰系黑带的中年人,正是雪翁先生。

    肃靖王与雪翁先生进来之后,有家丁将香点好恭敬地交于二人,他们上前在灵案前一番躬身祭拜之后,便宜走到了家属面前。

    在云天河与涂天青答礼的时候,雪翁先生看到云天河,微微打量了一番后,眼神之中却露出了一副讶色,心中却是有些吃惊,记得离开利州的时候,这小子也不过才是个九级武士,只是这短短时日不见,他竟然就无法看透这小子的武道修为,当真是怪事。

    雪翁先生的神色变化,没有逃过肃靖王那双锐利的眼睛,他见雪翁先生打量云天河时露出异样来,不由得目光也落到了云天河身上,微微打量了几眼后,转过脸来看了雪翁先生一眼,似乎有寻问的意味。

    待雪翁先生点了点头后,肃靖王又看了云天河两眼,眼中露出一丝古怪,看了雪翁先生一眼,就先行出了灵堂,但也没有离开北候府,只是在候府中的下人引领下,找了个亭子坐了下来。

    一位丫鬟上了茶退下之后,肃靖王道:“先生,想必刚才那位少年,便是你曾向本王推崇之人,本王看他,确有与众不同之处,只是他的武道修为,为何本王一时竟看不透?”

    雪翁先生沉思了会,也是满脸不解,道:“此子越神秘起来,记得我离开利州前,此子九级武士修为,但这短短一年不到的光景,居然连我也看不透他的深浅,想必这小子定是又有了什么奇遇,修习了些秘法,才得以掩饰其武道修为,只是刚才场合不宜试探,不如以后再找机会,试他一试?”

    “也好!”肃靖王点点头。

    这时,一名侍卫突然急匆匆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封书信交给肃靖王。

    肃靖王接过信,拆开来看了之后,脸色顿时变得古怪了起来,随手把信交给了雪翁先生,道:“江树远这老东西还真能折腾,满京城四处疯狂大肆收购解毒灵药,他这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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