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叫花子也一脸懵逼:“什么什么?”

    我脸上的疑惑之情更重:“你说谁教岁岁红莲夜,两处沉吟各自知?”

    小叫花子顿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赶忙住了嘴巴。

    对啊!

    他一个小叫花子,从小时候被拐卖后就开始当乞丐,一直到现在。他怎么会知道姜夔的诗呢?

    肥水东流无尽期。当初不合种相思。梦中未比丹青见,暗里忽惊山鸟啼。

    春未绿,鬓先丝。人间别久不成悲。谁教岁岁红莲夜,两处沉吟各自知。

    这首诗是姜夔的元夕有所梦,怀念亡妻所作。

    怎么也算高难度吧?

    别的诗如床前明月光,疑似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这种口口相传的诗句句算了,偏偏是这首不那么普遍传唱的诗句。

    一个从来没上过去学的小叫花子,怎么会这么有深意的诗句,还随口吟了出来?

    我正想细问,却听见高坡上一阵大叫。

    “何少?”

    我听何少叫的这么惨,顿时一紧张,赶忙叫小叫花子把船往回开:“我们去看看。”

    小叫花子求之不得,赶忙把小船儿往回划。

    毕竟水里的白布们的生辰八字已经登记完毕,只等着放灯让它们冲天而上脱离水域,跟着我再做个超度的法坛,它们就可以去地府报道了。

    谁知到了高坡上,何少正和她女朋友卿卿我我呢。

    刚才那声惨叫,估计是不可描述的惨叫吧。

    我们上去时何少正和他女朋友在车里,一见我还有慌乱:“肖....肖天师,你怎么上来了?”

    噗!

    我赶忙转过身。

    小叫花子倒吐槽他:“听见你惨叫,还以为你有什么事。没想到你这么有情致啊?!我问问你,灯都放完了吗?”

    何少赶忙从车里钻出来:“放完了放完了,所有的生辰八字都写在天灯上了,一个不剩。”

    我点点头,正事做完了就好。

    正在这时,一个穿着跟个仙女儿似的,肤白貌美的薄身美女从车里下来,架势挺温柔,说话声音也软软的:“亲爱的,谁呀?”

    何少爷赶忙指着我解释:“是肖天师。”

    “哎呀呀!”

    仙女儿突然惊叹起来:“没想到肖天师是个小丫头,比我们上回见的那些老头子可强多了,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我一脸尴尬:“真是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

    跟着赶忙拉起小叫花子和林竹走了,毕竟七夕之夜,在这儿当什么电灯泡?

    走出老远还听见仙女儿温温软软的调笑:“肖天师害羞了。”

    我们下了高坡,来到河边的度假村,见现在天色也晚了,就随便找了度假村睡觉。

    谁知第二天天还没亮,就听见整个度假村一片鬼哭狼嚎的声音,不知道的还以为第三世界灵体入侵了。

    谁知跑出去一看,是昨晚那些在河边想给孩子招魂的家长们。

    他们一个个哭的死去活来:“呜呜呜!昨晚我梦见我们家宝宝了。”

    “是啊是啊!我也梦到了!”

    “我们也是,宝宝说他们现在已经得到超度了。”

    “对对对,他们还说,是肖天师帮了他们。”

    “不就是她吗?”

    不知哪个家长看到站在一边我:“宝宝走时跟我说了,救他们的人叫肖坤宁,就是这位小姐啊!”

    一群人很快围了过去,个个对我感激涕零的,还道歉说昨天不应该对我那个态度。

    何少不知是不是和我们一样被哭声吵醒,围过来:“哟!肖天师,这么早就起来啦?”

    我见他精神抖擞便打趣道:“对呀!不然怎么替你去捉河妖呢?”

    何少的表情顿时咯噔一下:“河妖?”

    说是河妖,其实就是水底下害死小孩儿的那个东西。

    昨天晚上超度小孩儿时他们说是从山上下来的一种类似于水猴子的东西,不过暂时还不知道是什么,以前来的阴阳先生们又都对外宣称河妖作祟,便暂时称河妖了。

    何少一听,巴不得我早点捉住这个东西,好还莲河一个太平。

    这样他就可以开发莲河,大赚一笔咯。

    家长们更是报仇心切,求我一定要捉住那东西帮他们的孩子报仇。

    我也不墨迹,准备好东西带上小叫花子和林竹朝莲河对岸出发了。毕竟昨天小孩儿的鬼魂们说过,凶手来自莲河对岸的山上。

    我们过去后,走了不知多久。

    虽然不知到哪儿了,四处山松青翠颇有些云深不知处的意味,但远远依旧能看见莲河,便知还没走过界。

    云层若隐若现处,似乎有个村子。

    我正想说上村子里问问时,却见一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抬着个巨大猪笼子浩浩荡荡的从我们下面那条路,浩浩荡荡下山去了。

    那些人还吹笛打鼓的,个个穿的十分喜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哪家结婚呢。

    可谁结婚会把新郎装在猪笼子里。

    因为我看见那猪笼里,正捆着一个年轻人,和我差不多十六七岁的年纪。穿一身大红的褂皇新婚袍服,胸前还带着大大的喜字和新郎花。

    哪儿有人这么结婚的,跟赶鸭子上架似的。

    这就算了,捆手捆脚装在猪笼里。

    到底要结婚,还是要浸猪笼啊?

    那个被捆在猪笼里的新郎被堵着嘴巴,似乎哭晕过去了,脸上还挂这泪痕。可那群队伍里的人却个个喜气洋洋的,脸上挂着好事将近,脸都快笑烂了的笑模样。

    我心下奇怪,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赶忙跟小叫花子和林竹说我们跟上去看看。

    林竹一听:“你不找莲河里的妖怪啦?”

    我指了指前面的喜庆队伍:“现在有比莲河水怪更紧急的事,你看那个队伍那么诡异,个个开心的不行,新郎倒像被强迫的。咱们跟上一探究竟。”

    小叫花子深以为然,也觉得有猫腻。

    事实证明我的猜想是对的。

    那群人抬着新郎倌儿下了山,直直的奔莲河边上去了。

    那儿已经搭好一个巨大的祭祀台子,一群人穿着奇怪的衣服,头上插着鸟羽毛,脸上画着油彩正在祭台上载歌载舞。

    一见人们带来了新郎倌儿,纷纷从舞台上退下了。

    一个大祭司模样的人站在祭台上装神弄鬼一翻后,又看了看天上指着那个关有新郎倌儿的猪笼说:“时辰到!”

    一群人抬着猪笼就往莲河边儿上走。

    大祭司看着“新郎倌儿”即将被抛下河,双手执一个长长的羽尾跪在祭台上,口中朗朗道:“时辰到!恭请水神娘娘受礼,迎接新郎倌儿回归水府!”

    说完抬猪笼的人一个手势,那些人做势就要将新郎倌儿往河里扔。

    我算看明白了。

    这个仪式叫祭水神,他妈是跟西门豹里边儿那治黄河水患的法子似的,要将活人往水里扔,美其名曰:和水神结婚啊!

    这还是人干的事吗?

    眼看那昏迷的新郎倌儿马上要被人扔莲河里了,我赶忙冲出去大喊一声:“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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