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把尤永贤押进来。”眼圈深陷的贾老贼斜~上,捂着小腹有气无力的出命令,随即又凄凄惨惨的呻吟了几声——那憔悴无力的模样,简直让人看了就会心疼。一旁的扶桑宗尊亲王则万分敬佩的说道:“太师真是了不起了,小王问了昨夜侍侯太师过夜的女子,二十名女子竟然人人雨露均沾,太师真乃顶天立地之伟男子,小王自叹不如,对太师佩服之至。”

    “顶天立地个屁!”贾老贼有气无力的骂了句脏话,哼哼道:“你当本官是神仙啊?二十个如狼似虎女人扑上来,本官每个人都能眷顾到?幸亏黄药师那个老东西送本官的药,本官带在了身上,否则这条老命昨天晚上就算交代了!就这,本官也只能和每个女人来几下,至于度种了几次记不得了,度种能不能成功,本官也不敢保证了。”

    “当然,度种能否成功那得看她们的造化和福分。

    太师若是不嫌弃,小王今天晚上再安排她们侍侯你如何?”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宗尊亲王竟然又热情的邀请贾老贼再充当一次种马。贾老贼一听差点没哭出来,赶紧谢绝道:“免了,免了,本官这条老命还想留着北伐,暂时就不敢碰女人了,亲王你带来那些女人,还是在本官带来的军队里借种吧。”说到这,贾老贼忽然想起一事,赶紧让亲兵找来两张膏药盖住自己脸上地刺字,又向宗尊亲王说道:“亲王,本官一会见到尤永贤,需要审问一些关于地方走私的案情,能不能请你回避一下?”

    “小王明白,小王也不愿意参与这些事自毁名声,小王先回船了。”宗尊亲王对贾老贼甚是尊敬,马上告辞离去。又过片刻,全身被缚的尤永贤已经被亲兵押进船舱,亲兵喝令尤永贤跪下,尤永贤却傲然不跪,反而向贾老贼横蛮吼道:“你是那里的官?叫什么名字?什么职位?后台是谁?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抓我是什么后果?”

    “本官乃是原任大宋禁军统领、新任琼州观察使,姓朱名棣。”贾老贼随口扯了一个居心叵测的假名字。尤永贤一听狂笑,无比嚣张的咆哮道:“区区一个观察使、小小一个五品芝麻官,也敢拿我?还敢杀害我如此之多地弟兄?识相的,马上给我松绑,再向我磕头认错,这件事情还可以商量,否则管保叫你妻死儿亡,女儿配教坊为娼!”

    “娘的,老子长这么大了,还第一次见到这么嚣张的狗腿子!”贾老贼也来了怒气,喝道:“给本官往死里打!留口气就行,看他还嚣张不?”

    “遵命。”郭靖和等亲兵答应一声,二话不说操起皮鞭板凳就是一通暴打,尤永贤开始还嘴硬,不断大叫,“打得好!这笔帐我记下了!打得好!好!”不过随着贾老贼亲兵的手越来越重,尤永贤脸上头上的流血伤口和肿包越来越多,尤永贤最终还是软下来,跪在贾老贼面前嚎啕大哭,哀求道:“朱将军,朱大人,饶命啊,求你叫军爷们别打了。误会,误会,昨天晚上全是误会啊。”贾老贼不说话,亲兵也不住手,直到把尤永贤活活打晕过去后,贾老贼才挥挥手让亲兵停手,哼道:“弄一盆加盐的海水来,把他泼醒。”

    贾老贼那个叫毒啊,加盐海水哗啦一声泼在尤永贤头上身上,海水冰凉刺骨,浓盐水沾在伤口上更是如同刀割,本已经昏迷过去的尤永贤竟然生生疼醒过来,象一条死狗一样爬在贾老贼面前,呻吟不止。被扶桑女人吸得够惨的贾老贼多少出了点气,喝道:“尤永贤,本官问你,你在蒲家商号中居于何职?蒲家商号走私偷税、暗中资敌和欺压百姓的种种罪行,你又知道多少?”

    “你真想知道?你不怕惹祸?”尤永贤呻吟着反问道。郭靖和龚丹等亲兵大怒,操起板凳又要毒打,贾老贼挥手制止他们,向尤永贤冷笑问道:“听你地口气,本官若是知道内情,就会惹上滔天大祸了?”

    “那是当然。”贾老贼口气才稍微放软。飞扬跋扈惯了地尤永贤马上来了点精神。呻吟回答地声音也大了些。“你可知道?我家主人蒲老爷手腕通天。上到万岁地皇宫和贾太师地半闲堂。下到地方府县衙门和军队兵营。没有一处找不到蒲老爷旧交好友!你要是敢惹上我们蒲老爷。那怕你官再大上三级五级。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呵呵。好大地口气。”贾老贼冷笑。故意套话道:“他蒲寿庚不过是一个小小商人。卸了职地过气舶司。能有这么大地本事?把本官惹火了。本官就上表朝廷。请朝廷治他地罪。”

    “朝廷?朝廷算根鸟毛?”尤永贤呻吟着笑起来。“蒲老爷在朝廷上有地是人。王爷宗亲、六部尚书和御史监察。要什么有什么!不要说你一个观察使了。当年福建安抚使孙附凤本来也想参我们老爷。结果到朝廷上一打听。吓得马上把奏章烧了。躲回临安去当瑞明殿学士。说什么也不敢回福建!和你同级地福州观察使贵杰回临安述职。不小心说了我们老爷几句坏话。老爷知道了。贵杰还不是吓得给老爷磕头认错?”

    “还有这事?”贾老贼有些吃惊——孙附凤确实是自己告病辞去福建安抚使之职地。当时贾老贼还以为孙附凤是真有病。就把福建安抚使地职位交给了汤汉。只是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些蹊跷;至于贵杰。也是在忠州防御使任上干得相当不错地官员。贾老贼更没想到他到福州后。竟然会对蒲寿庚怕成这样。稍一盘算后。贾老贼冷笑道:“牛吹得挺大。本官如何又相信你说地是真地?——来人啊。给他弄一把椅子。把扶到椅子上坐着回话。”

    “遵命。”郭靖等亲兵答应。搬来一把椅子放在贾老贼对面。又把尤永贤搀到椅子上坐好。尤永贤心中暗喜。还道自己地威胁已经起了作用。便趁热打铁道:“你不相信也不奇怪。很多象你这样新来乍到地官员。对我们蒲老爷是没那么了解。不过他只要在泉州住上一个月。他就知道厉害了。就会乖乖听话了。”

    “吹牛。你当本官是二。这么就容易相信你地话——来人。把郎中叫来。给尤先生治伤。”贾老贼一边叫着不信。一边露出胆怯模样。又试探问道:“最起码泉州知府谢~得例外吧?听说他还不是在朝上把你们蒲家参了?”

    “谢~得算个什么东西?知府又算个什么鸟官?我家蒲老爷一句话,他不是被朝廷拘押回临安受审了?”贾老贼口气渐软,尤永贤又张狂大笑起来,得意道:“看着吧,我敢和你打赌——谢~得全家连临安都回不去,你信不信?”

    “你说地话益不靠谱了。”贾老贼连连摇头,满脸不屑道:“谢得官声那么好,还会被朝廷拘押?泉州那么多地方官,难道就没有一个站出来为他说话,给他辩解?”

    “哈哈哈哈哈……,我说朱大人啊,你到底懂不懂为官之道啊?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上观察使地!”尤永贤大笑,得意道:“我们蒲老爷家财巨万,富甲天下,泉州地方上的官员那个没受过他地好处?那个不是和他利益与共?谢~得这次要拘押我们蒲老爷,第一个反对的人是谁?泉州通判林纯子林大人——他是我们蒲老爷地侄女婿!林大人不点头,衙门里那些差役那个敢动?谢~得要军队帮忙,泉州统制田真子田将军在我们蒲家有股份,每年至少要从我们蒲家拿走三百万贯,会兵给他谢~得?他谢得上表朝廷,世居泉州的三代武卫左翼军统领夏夏大人马上上表朝廷,反告他谢压商户,贪污受贿——你知道夏大人是什么人吗?他地表姐夫就是本朝殿前指挥使韩震韩大人!韩大人又是谁,本朝平章贾太师的亲信心腹!你倒说说,他谢得是不是叫花子端碗进茅坑——找死?”

    “妈拉个巴子,怎么又牵扯到老子身上来了?”贾老贼有些郁闷,不过却并不生气——贾老贼早知道自己手下这帮老走狗**都不干净,但贾老贼也相信韩震绝对不敢把自己地打算暗中泄露给亲戚,否则蒲寿庚的儿子就不会在翁应龙身上打主意了。想到这里,贾老贼又问道:“这么说来,谢得参你们蒲家勾结海盗,袭击其他商船以垄断海上商路,事情乃是真地了?昨天晚上和你在一起的楚麻子,应该就是被你们蒲家控制的一股海盗,对不对?”

    “你问这个干什么?”尤永贤生出警觉,冷冷答道:“朱大人,如果你这个琼州观察使想当得长一点,就不要知道得太多,这对你自己不好。”

    “尤先生误会了。”贾老贼微笑道:“本官的意思是,如果楚麻子那股海盗是蒲老爷的人,本官就马上释放他们,算是送给蒲老爷的见面礼。如果不是的话,本官就把他们交给地方官府处理了。”

    “那你把他们放了吧,他们是我家蒲老爷的人。”尤永贤顺口回答,又说道:“还有香姑那伙海盗,你把她们带回泉州交国蒲老爷,蒲老爷定有重谢……等等。”说到这,被贾老贼亲兵打昏了头的尤永贤猛然醒悟过来,惊讶问道:“对了,昨天晚上你怎么和香姑在一起?还帮她们打我们蒲家?还有扶桑地宗尊亲王,怎么那么听你的话?”

    贾老贼笑笑,知道尤永贤已经醒悟,无法再套实情,便转向后舱问道:“子聪大师,刚才尤永贤的话,你都记下来吗?”子聪捧着尤永贤的口供记录从后舱出来,微笑答道:“一字不差,全部记下了。”

    “老东西,原来你在套我的话?”尤永贤又惊又怒,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咆哮,又猛然叫道:“等等,子聪?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你究竟是谁?”

    “郭靖,让他画押。”贾老贼向子聪手里地案卷一努嘴。郭靖微笑答应,先一脚把尤永贤踹翻在地上,吩咐两个亲兵把尤永贤按住,然后从子聪手中接过案卷印泥,拿着尤永贤的手指在印泥上蘸上一蘸,又往口供上一按,一份蒲寿庚罪行铁证便大功告成。

    尤永贤气得双眼喷火,疯狂大吼道:“老东西,你敢得罪我们蒲老爷,我们蒲老爷一定不会放给你!你给我记住,我们蒲老爷一定把你全家千刀万剐!把你砍成肉泥!”

    “把尤永贤押下去,好生看守。”贾老贼喝道:“传令全军加快度,日夜兼程赶往泉州,路上不得有半点耽搁。再给福建安抚使汤汉去一道密令,命令他在谢~得经过福州时,将谢~得及其全家留在福州严密保护,不得有失。”

    尤永贤押下去了,船队的前进度也加快了,可贾老贼的脸色却益凝重,坐在原位很长时间没说一句话。沉思间,子聪忽然走到贾老贼旁边,拍拍贾老贼的肩膀,笑道:“太师不必太过焦虑,这样地情况,在任何一个王朝都不可避免,大宋现在地情况还算好的了,最起码没象汉朝和唐朝那样生黄巾之乱和黄巢之乱,这证明大宋还没有完全到积重难返地地步。”

    “还是子聪大师了解本官啊。”贾老贼叹了口气。子聪微笑道:“官员,官逼民反,这都是一个朝代展到一定阶段后必然会生的事情,这样地王朝,如果面对一个充满锐气的新生朝代,是十分危险,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导致全面崩溃,无可挽救——但那个充满锐气地新生朝代,已经被贾太师你扼杀在萌芽中!接替他的,是一个更加残暴昏庸地朝廷!二选其一,百姓自然会选大宋!大宋还有时间,贾太师你也还有时间,只要太师你选择的接班人不出差错,大宋中兴,不会只是梦想!”

    贾老贼不答,只是慢慢地站起来,背着手和子聪并肩走出船舱,凝视着茫茫大海和远方的蓝天白云良久,贾老贼忽然冒出一句,“是啊,忽必烈已经死了,他代表的新兴王朝也完蛋了。我还有时间,我还可以改变这一切。”

    ……

    贾老贼担心蒲寿庚在路上加害谢~得全家,派出信使密令福建安抚使汤汉暗中保护,可贾老贼实在太低估了蒲寿庚的心狠手辣——蒲寿庚根本就想让和自己做对的谢~得离开泉州!就在贾老贼带着军队向泉州日夜兼程前进的同时,贾老贼老走狗翁应龙也正在泉州为收集蒲寿庚罪证和保护谢~得一家付出艰苦努力……

    十一月十九日,抵达泉州半个多月后,署理泉州知府的翁应龙再一次被邀请到位于城南的蒲寿庚豪宅,在这片面积达到三百余亩的豪宅中,蒲寿庚专门开出了一座名叫棋盘园地园林接待贵宾,以三十二名美女为棋子,分别手挚黑红棋子名牌,各就各位,听候弈棋号令进退,既是风雅,更是风流。翁应龙作为贾老贼的心腹走狗,又以好色贪财而闻名,蒲寿庚自然要在这个园林设宴款待于他,席间的繁华和山珍海味就不用提了,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没有猪肉——蒲寿庚一家都信奉和谐教。

    参加宴会的人除了蒲寿庚和他的两个儿子蒲师文、蒲师武外,还有蒲寿庚的大哥蒲寿和几个心腹王与、孙胜夫和金泳等人。虚情假意的互相客套一通,酒过三巡,清瘦的蒲寿庚眯着眼睛向翁应龙笑道:“翁大人,上次你说的货,蒲某已经替你联系好了,客人看了样品,感觉非常满意,开口就要五万枚,就是希望价格能少一点,不知你意下如何?”

    “一枚手雷才要十六贯钱,这价格还要嫌贵?”白胖得象头猪一样地翁应龙满脸不屑,哼哼道:“蒲舶司,你让那个客人来见下官,下官亲自和他谈价钱。哼,他也不打听打听这货有多难弄,下官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给他弄货,他还想和我杀价?”

    “呵呵,翁大人有所不知,这一行是最忌讳面对面交易的。”

    笑道:“翁大人如果不肯让价,蒲某替你回绝就是了不能坏。不过呢,那个客人和蒲某是多年地老朋友了,他地脾气我很了解——是喜欢杀价。这样吧,蒲某代老朋友答应这个价格,十六贯一枚就十六贯一枚,就这么定了。”

    “那就多谢蒲舶司了,下官去封信给庙山,王:就会出货。”翁应龙满脸喜色,又说道:“只是下官手里没有海船,这到临安运货的事情,还要牢烦蒲舶司地船辛苦一趟。当然了,我们不会让蒲舶司白辛苦,运费算我们的,抽头另算——只是不知道蒲舶司打算抽多少?”

    “九十万贯地小货,还抽什么头?”蒲寿庚无比大方地一挥手,笑道:“这第一趟地抽头就免了,算大家交个朋友。等到将来大宗出货的时候,咱们再另外说。”

    “既如此,那就多谢蒲舶司了。”翁应龙笑得嘴都合不拢,举杯说道:“蒲舶司果然豪爽过人,今后舶司有什么地方用得到下官的,下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翁大人也果然豪爽,蒲寿庚交定你这个朋友了。”蒲寿庚举杯和翁应龙共饮,又微笑说道:“这说到帮忙,蒲某正好有一件事情想请翁大人帮忙,还望翁大人不要食言。”

    “蒲舶司请讲。”翁应龙满脸堆笑道。蒲寿庚压低声音,微笑说道:“翁大人,那个谢~得实在碍事,放他回临安只怕会另生事端,依蒲某看来,为了我们的财源广进,生意不受影响,最好还是把他……。”说到这,蒲寿庚做了一个杀头的手势。翁应龙连眼皮都不眨,马上答道:“好主意,下官也早有这个打算,等把他押往临安的途中,下官会让他永远开不了口。”

    蒲寿庚微笑点头,对翁应龙的回答十分满意,又笑道:“其实也不用麻烦翁大人亲自动手,只要翁大人点一点头,谢~得和他全家都可以在泉州大牢里永远闭嘴,到时候只需要请翁大人向朝廷报一个畏罪自尽,蒲某就感激不尽了。”

    “娘的,这老家伙竟然在泉州就想动手?他是真对谢~得恨之入骨呢?还是想拖我下水,试我的深浅?”翁应龙脸上稍微露出些难色,那边蒲寿庚地两个儿子马上分别说道:“翁世叔,这点小事难道你都不肯帮忙吗?”“是啊,翁世叔,你刚到临安的第一天,谢~得当面对你大骂,难道你不恨他吗?”

    “两位公子,蒲舶司,不是我翁应龙不恨谢~得。”翁应龙佯装为难,随手又往贾老贼头上扣了一个屎盆子,“只是贾太师对谢~得那个女儿早就有点意思了,难保没有不把她收房的打算——这要是在泉州就把谢家给收拾了,将来贾太师追究起来,下官无法交代自不用说,对蒲舶司的生意也是个影响。”

    “这话也有点道理,贾太师随便一句话,我们就得吃不了兜着走。”蒲寿庚的大哥蒲寿稍微胆小,被翁应龙吓得有些改变心意。蒲寿庚却瞪了大哥一眼,又亲自为翁应龙满上一杯酒,慢腾腾说道:“翁大人,这走私手雷,乃是抄家灭门的大罪,蒲某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替翁大人效命,难道翁大人连这点小忙都不肯帮吗?谢~得女儿的事情好办,贾太师不是喜欢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吗?蒲某可以为贾太师在半闲堂里也建这么一座棋盘园,贾太师一高兴,还会在乎一个谢葵英?”

    “这家伙果然是在试我深浅,我如果不答应,他定然会怀我地真实用意。他在泉州手眼通天,要杀谢~得全家易如反掌,谢~得照样死定。”翁应龙心中大急,脸上却是犹豫不决前怕狼后怕虎的神色。

    恰好在这个时候,蒲师文忽然向翁应龙背后的侍女喝道:“手停住,手里拿的是什么?”

    “怎么了?”翁应龙回头一看,却见身后侍女面色如土,手里还紧攥着什么东西,蒲师文冲上去把她的手扳开,从她手里拿出一个沉香木雕刻的小小佛像吊坠。南宋宗教自由,民间信奉各种宗教的都有,女子佩带佛像吊坠本是寻常,可信奉和谐教的蒲师文却一记耳光把那侍女抽翻在地下,又狠狠踹了几脚,咆哮道:“臭婊子,竟然敢在我们蒲家佩带异教徒的东西?来人啊,把这个婊子拖下去,押到乌墨山军营做军妓!”

    “大少爷,饶命啊。”可怜的侍女吓得魂飞魄散,爬在地上抱住蒲师文地脚苦苦哀求,痛哭失声。蒲师文却一脚把少女踢得口吐鲜血,喝令家丁将哭得死去活来的侍女拉走。见此凄惨情景,翁应龙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怒不可遏,忽然翁应龙心中又是一动,心说,“有办法了。”

    “蒲舶司,下官思来想去,觉得在城中动手实在不合适。”翁应龙向蒲寿庚微笑道,赶在蒲寿庚翻脸之前,翁应龙又飞快说道:“原因蒲大人你也看到了,谢~得为官迂腐,民间有官司,他一向是让钱多的输给钱少地,有功名的输给没功名地,所以非常得人心,本官拘押谢~得那天,泉州百姓围观痛哭就是证明。所以说,我们如果在城里动手,只怕会激起民变——依下官看来,我们不如在城外动手。”

    “在城外动手?怎么动?”蒲寿庚飞快问道。翁应龙微笑答道:“下官今天晚上回去准备,明天就把谢~得及其全家押往临安,等出了城到了僻静的地方就把他们……,再把尸体往地下一埋,泉州百姓不知道自然也不会闹事。然后下官就往朝廷上报一个盗匪做案,把罪名推到海盗或土匪头上,岂不是又出了气,又可以防止事情闹到不可收拾地地步?”

    “这还差不多,只要你肯下水,老子就不怕你反水了。”蒲寿庚本来就是试探翁应龙来泉州的真正目地,见翁应龙答应做掉谢~得全家,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终于放下地来。蒲寿庚点头道:“好,既如此就有劳翁大人了,按翁大人说的办。”

    ……

    当夜,翁应龙回到泉州知府衙门后,悄悄与皮龙荣先前派来配合自己办案的刑部捕快取得联系,将一封信交给他们,命令道:“连夜把这封信送到泉州少林寺,务必要把信亲手交到少林寺方丈元妙大师手中,恳请他出手相助!”(注)

    注:公元一二七六年,南宋景炎元年,蒲寿庚勾结蒙古将领唆都,制造惨无人道的泉州大屠杀和田大屠杀,泉州少林寺在方丈元妙禅师率领下奋起反抗蒲寿庚,导致蒙古兵三万铁骑杀入寺中,千僧奋力格斗,但力量太悬殊了,寺僧几乎被屠殆尽,蒙古兵也战死数千人。有叫法本、法华的二寺僧武艺群,在刀光剑影中杀出重围。据清朝文献记载,法本一直活到明洪武年间,在泉州爱国官员的帮助下,再度重建泉州南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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