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梁薇,见过贾少傅。”十几天时间不见,梁薇整个人足足瘦了一圈,昔日里楚楚动人的清丽脸蛋变得憔悴无比,一双大眼睛红通通的尽是血丝,黯淡而又无神,樱唇却没有半点血色,说话的声音也带着哽咽哭音,让人不由心生怜悯。见到梁薇这副黯然神伤的憔悴模样,一向被公认为狼心狗肺的贾老贼也不免生出同情之心,脱口问道:“梁小姐,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梁薇抿紧苍白的薄唇不答,旁边的梁茂见女儿竟敢冒犯当朝少傅,忙向女儿喝道:“薇儿,贾少傅问你话,你怎么这么没礼貌?”贾老贼挥手制止梁茂,很温柔的问道:“梁小姐,你这是怎么了?难道你根本不想嫁给丁大全的小儿子,是丁大全强迫你父亲答应把你许配给他儿子?如果是那样不用怕,本官替你做主。”

    “没有,多谢贾少傅关心。”梁薇很勉强才挤出一句话,又轻轻低下头去。旁边的梁茂也赶紧解释道:“少傅误会了,丁丞相并没有强迫下官,下官在答应媒人之前,也曾咨询过女儿的意思,她同意了下官才答应的——不瞒少傅,下官这个女儿薄有姿色,临安城里向她求亲的官员子弟不计其数,但下官一直没答应。就是因为女儿没有点头,下官就这么一个女儿,不会让她嫁给她不满意地人。”梁茂这话倒是实话。他初入官场就一帆风顺,未受挫磨棱角还在,自然不会象其他官场老油条那么懂得儿女联姻的重要性。

    “既然她自己愿意,那为什么还这副模样?上次见她的时候,她地精神非常好啊?”贾老贼有些纳闷,忍不住刨根问底追问道。梁茂苦笑道:“这个下官也不知道了,这丫头前段时间刚到临安的时候还高高兴兴,天天带着丫鬟出去逛街。可有一天回来就再没上街,天天躲在房间里哭,问她什么都不说。今天还是听说李大人带着李小姐来临安了,她才勉强答应来拜访李大人和李小姐。”

    “莫非在街上被人欺负了?”贾老贼满肚子坏杂碎,自然马上想歪。但梁薇又抬起头来,平静说道:“爹爹,贾少傅公务繁忙,我们就不要再耽搁贾少傅的宝贵时间了,赶快和贾少傅告辞吧。”梁茂那肯听女儿的,正要训斥女儿。卧病在床的李芾却已经从租住的小院中出来,远远就向梁茂大笑道:“梁兄,正打算今天晚上到你府上拜访,没想到你先来了,李芾未能远迎,失敬失敬。”

    “李大人,你这是什么话,没有你的举荐,那有梁茂的今天?”梁茂和李芾交情不错,也是大笑道。||||那边李芾快步跑来。一把抓住梁茂地手大笑道:“快,快到蜗居里小坐,我叫人打酒做饭,咱们哥俩今天一定要大醉一场。听说你小子在临安混得不错。竟然进了管钱管粮的户部,今天的酒钱得你掏。”李芾对梁茂亲热无比,对旁边的贾老贼却视若无睹,贾老贼也不生气,甚至丝毫没现的李芾对自己的故意冷淡——因为让贾老贼垂涎三尺的李娇娘也跟着他父亲走出了院门。

    潭州一别已经快有半年时间,豆蔻华年的李娇娘更加亭亭玉立,五官更加娇媚动人,惟有那淡雅文静的气质丝毫没变。皎皎几如空谷幽兰。直看得贾老贼心头狂跳。口水几乎流出嘴角。现贾老贼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后,李娇娘立时粉面微红。害羞地低垂臻,那含羞带嗔的娇俏模样让贾老贼心中更是一阵骚痒,恨不得直接扑上去将李娇娘搂入怀中,大肆轻薄。但贾老贼并不知道的是,他垂涎欲滴的盯着李娇娘的同时,另一双凄苦幽怨的目光却也在偷偷的注视着他……

    “李大人,贾少傅也在这里,你怎么不请贾少傅也进去一座?”梁茂的话把贾老贼从失魂落魄中拉回现实世界,但不等贾老贼厚着脸皮提出进李芾家中小坐——其实贾老贼是很想直接向李芾求亲的,李芾抢先开口道:“这可不行,贾少傅国事繁忙,时间比黄金还要宝贵,那来的时间与我们两个芝麻绿豆大地小官一起喝些菜市场买的薄酒?”

    “贾少傅,告辞了。”李芾向贾老贼飞快一拱手,拉起满头雾水的梁茂就往家走,又向梁薇招呼道:“薇侄女你也来了,快一起进家里去,娇娘在路上就天天念起你,这回你们姐妹总算可以又在一起了。”说着,李芾转头看见女儿已然站在门口,又瞟到贾老贼那饿狼一般色眯眯的目光紧盯着自己女儿,李芾气不打一处来,连使目光,硬生生将女儿赶回家中。而贾老贼对李芾地无礼丝毫不觉,只是凝视着李娇娘娇俏身影,直到李娇娘被李芾赶回家中,贾老贼才长叹一声,黯然道:“回家吧。”

    “李芾太给脸不要脸了,他算什么东西?竟然敢如此对待大人?”“就是,简直就是欺人太甚,如果不是少傅不准动手,我不打飞他几颗牙齿才怪。”“少傅也真是的,竟然对那个李芾这么忍气吞声,要是换了我,非大耳刮子抽他不可。”回去的路上,贾老贼的亲兵们骂不绝口,都对李芾怒气满腹。贾老贼则倚在轿子中长吁短叹,大犯单相思病。$轿子七拐八绕,走过几条街道后,贾老贼心腹翁应龙的马车忽然迎来,翁应龙领着一人从马车上下来,拦住贾老贼轿子求见。贾老贼认出与翁应龙走在一起的人竟然是那完宋军武器改进屡立功勋地七指工匠陈广昊。知道他找自己必有大事,忙让翁应龙与那陈广昊过来详问其故。背着一个包裹的陈广昊当街给贾老贼磕头道:“少傅,草民是来向你告别地。”

    “告别?你要去那里?”贾老贼大吃一惊。陈广昊磕头答道:“回禀少傅。小人奉你地命试制大炮,但我们大宋的钢铁坚韧度一直不过关,小人听大人说倭国有我大宋失传地汉刀唐刀冶炼技巧,便经过翁大人同意,以经商为名与倭国商人取得联系,东渡倭国学习钢铁冶炼。现在去往倭国的船只已经停靠在码头,下午就要出,所以草民特地来向大人磕头告别。”翁应龙也解释道:“少傅。陈广昊负责的工作已经移交给了他父亲,因为你说过允许他和倭国人接触,所以下官就答应了他去倭国学习。”

    “你去吧。”贾老贼一阵惭愧——自己在这边享受着锦衣玉食美女相伴,还得陇望蜀想着李娇娘,无数陈广昊这样的工匠却在为宋军的武器改良和国家安全默默奉献,辛勤劳作;为了自己的一个命令,已经衣食无忧地陈广昊更是顶风破浪,冒着生命危险东渡日本学习钢铁冶炼技术,自己和这些工匠比起来,简直就是渺小得可怜。感动惭愧之下。贾老贼双手扶起陈广昊,微笑道:“走,本官的轿子宽敞,咱们共乘一轿,本官亲自送你去码头。”

    “大人,草民不敢,草民不敢当啊。”陈广昊那敢上贾老贼的轿子,惊讶得连声推迟。贾老贼却那里肯听,一直把陈广昊拉上自己的轿子,吩咐轿子抬往码头。也感动得陈广昊泪流满面,哽咽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贾老贼则不断柔声安慰,又再三叮嘱陈广昊一定要保重好身体——还有就是叮嘱陈广昊不得把新式火药配方与手雷工艺泄露在日本,又拿出亲兵携带的所有金银给陈广昊做路上盘缠。让陈广昊更是感动了一把。

    不一刻,轿子感到码头,穿着便衣的贾老贼也不用避嫌,亲自将陈广昊送上了驶往日本的海船,与陈广昊撒泪而别,目送陈广昊乘座的海船驶离码头,消失在视野之外。看着庞大的海船渐渐变小,逐渐消失。贾老贼一种莫名的惆怅感油然而生。神色黯然。旁边地翁应龙察言观色,知道贾老贼心情极度不好。便小心翼翼的说道:“不知何事让少傅如此心烦?要不要小人给少傅寻一点开心的事?”

    “有什么开心的事?”贾老贼顺口反问道。翁应龙满脸堆笑道:“据小人所知,长平街牡丹楼里新来了几个歌姬,色艺双全,都是没开过苞的清倌儿,准备在今天晚上竞价招客,不知道少傅有没有兴趣去玩玩?”

    “没兴趣。”怕染花柳病的贾老贼脱口而出。不过贾老贼转念一想,自己长这么多还没逛过窑子,以前是没钱不敢去,现在手里有几个钱不去未免太对不起自己了。再加上在李芾那里受了气想要泄,贾老贼便改口道:“没兴趣才怪!走,牡丹楼!要是有满意的,本官就买几个回去扩大半闲堂。”

    宋代娼妓业达,官员权贵宿妓嫖娼简直是家常便饭——就连大名鼎鼎的苏东坡和王安石都不能免俗,更何况臭名远扬的大奸臣贾老贼?不过贾老贼也不好意思带着上百亲兵浩浩荡荡的跑到妓院招摇,只是让郭靖、张世杰和翁应龙三人换了便装与自己同行,让其他亲兵先行回家,并让亲兵告诉家里说自己去办理公务了——贾老贼可不想惹得李那只母老虎大脾气,乘了两顶小轿便赶往翁应龙所说地牡丹楼。

    到得牡丹楼时,天已傍晚,牡丹楼内外张灯结彩,数十名青春俏丽的女子在楼前揽客,客来客往,莺声燕语,热闹非凡。因为贾老贼长着一张很对得起父母姐姐的俊脸,刚到楼下就成了众女子追逐的重点,脚还没踏上牡丹楼下地青石台阶,十几个浓妆艳抹、还算漂亮的女子就包围过来,这个拉住贾老贼的贼手,那个牵住贾老贼的衣角,还有的干脆就直接依偎进贾老贼的坏里,搂住贾老贼的脖子在贾老贼脸上乱吻,“这位官人,你生得好俊啊,让奴家陪你如何?”

    “喂,喂,你们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男女授受不亲!”头一次进妓院的贾老贼被这些女子弄得老脸通红,连声大叫。听得翁应龙连翻白眼,心说老大你以前基本把妓院花船当家住,现在又来男女授受不亲了?那些女子却嘻嘻娇笑,“这位官人真会说笑,到了咱们牡丹楼里还说男女授受不亲,官人你还是第一位。”一个胸部十分丰满地女子贴到贾老贼身上,摩擦着吃吃笑道:“官人,奴家这几天奶水充足,官人要不要尝尝!”

    “不要,我只要喝牛奶!”满头大汗地贾老贼一口拒绝,向张世杰喝道:“世杰,快帮我赶开她们。”张世杰一言不,一把将旁边的女子推出三四丈远,又大步上前,象老鹰抓小鸡一样把那些抱住贾老贼地柔弱女子一一揪起,摔出五六丈远,摧花手段毒辣之至,直弄得那些女子花容失色,放声尖叫。楼外如此吵闹,早有人飞报老鸨,老鸨出来见翁应龙有些面熟,贾老贼、张世杰和郭靖等人却是陌生面孔,知道不是善茬,忙过来向卖弄风骚,并向贾老贼赔罪,贾老贼也不计较,手一挥喝道:“赔罪就免了,给我准备一间清静的雅间,再准备一座上等酒菜就行了。”

    “原来官人喜欢安静,没问题,妈妈这就让人给官人安排。”那尚有几分姿色的老鸨用带着香风的锦帕一挥,又抛着媚眼向贾老贼问道:“只是不知官人是想要姑娘们陪酒呢?还是想让姑娘们给官人唱几支小曲?妈妈也好给官人安排不是。”

    “都不用,多准备一些米饭,我们几个人饭量大,中午就没吃饭,快饿死了。”贾老贼很老实的答道。话音未落,旁边已是一片摔倒声——到妓院来不找姑娘就为了吃饭,贾老贼在临安城绝对是第一个。那老鸨从业几十年也是第一次遇到贾老贼这样的极品顾客,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倒是张世杰喝道:“少罗嗦,叫你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一顿要吃五斤米饭,给我们准备十斤米饭!再罗嗦一句,我砸了你这牡丹楼!”说着,张世杰将拳头用力一握,手指关节立即出噼噼啪啪的声音……

    就这样,在众**和众多嫖客的窃笑声中,贾老贼领着郭靖和张世杰这两个兵痞子大摇大摆上到牡丹楼二楼一个没有女子的妓院雅间,风卷残云的将十斤米饭和满满一桌酒菜一扫而空,添饭度之快,简直让人怀疑贾老贼等人是饿死鬼投胎。直到酒足饭饱后,贾老贼才想起来到这里的目的,转头向正在旁边哭笑不得的翁应龙问道:“翁应龙,我们好象是来嫖娼吧?该怎么嫖?”

    “砰!”翁应龙的额头砸在狼藉一片的酒桌上,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贾老贼又向张世杰和郭靖问道:“世杰,郭靖,你们会嫖娼吗?”张世杰害羞摇头,承认自己也是第一次。郭靖则苦笑道:“大人,小人以前是个穷当兵的,那来的钱进窑子?跟着你以后手头宽裕点,但一直当你的亲兵,又没时间进窑子了。”说到这,郭靖长叹一声说道:“如果岳父在就好了,他可是这方面的大行家。”

    “楼上楼下的漂亮姑娘们,我欧阳大爷又来了。”临安地面邪,郭靖刚提到他岳父,楼下花厅中就传来黄药师熟悉的声音,“姑娘们,快出来啊,今天欧阳大爷不光给你们带来了丁丞相家的三位公子,还给你们带来了英俊帅气的郦先生——他可是丁丞相面前的大红人,前途无量!快出来啊,要是来晚了,你们可就要后悔得睡不着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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