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的地方就选在张震的住所。

    江逐流本来以为既然丹药这么神奇的练功作弊器,可以伐骨洗髓,那么他曾经在武侠小说中所看到的内力、经脉、穴位等这些东西也一定存在。所以江逐流心中已经做好了准备,等候张震传授他一套可以傲视天下的内功心法——武侠小说中不是常写,练功入门都需要从内功心法开始练起吗?

    张震把江逐流丢在院子里,道:“舟儿,你在这里等着,为师到房间内去取点东西。”

    江逐流满心欢喜地想,师父一定是去给他拿内功秘籍了。上面一定有各种姿势的练功人像,人像上还有代表内气运行方向的经脉图案,当然还少不了有深奥难懂的心法口诀。不过江逐流不怕,心法口诀再深奥难懂,有师父现场讲解,还怕听不明白吗?

    房门一开,张震提了根长棍走出来。

    江逐流很是惊讶,“师父,不是需要先练内功心法吗?怎么是先练棍法?”

    张震奇道:“内功心法?那是什么东西?怎么为师从来没有听说过?”

    江逐流一下子呆在那里,张大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半天,才期期艾艾地说道:“师父,不是吧?连内功心法你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张震摇头。

    江逐流心中思忖道,难道说在宋代内功心法不叫内功心法,或者叫别的词汇?想到这里,心中就释然了。于是就问道:“师父,那修炼内力地方法该怎么叫啊?”

    张震依旧摇头:“舟儿,什么叫内力?师父怎么也没听过啊?”

    江逐流简直要抓狂了,若非是他早知道张震的本事,说不定会认为张震是一个徒有一副道骨仙风外表的老骗子呢。

    “好吧,师父。就听你的,徒儿先从棍法练起吧!”江逐流无奈地说道。

    张震面色一板,道:“舟儿。今日你说话怎么乱七八糟的?什么内功心法。什么内力?谁又告诉你为师现在要教你棍法啊?”

    江逐流指了指张震手中的长棍道:“师父。你不教徒儿棍法,拿着长棍出来干吗?”

    原来如此啊!张震低头看了一下手中的长棍,笑了起来。他拿起长棍舞动了两个棍花,然后把长棍向江逐流斜斜一指,道:“舟儿,为师手中的长棍是用来锻炼你地筋骨地!”

    “锻炼徒儿地筋骨?”江逐流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张震笑道:“也就是用来打你的!”

    “什么?”江逐流吓坏了,连声说道:“师父。不是吧?不是说教徒儿武勇之术,教徒儿练功,怎么变成打徒儿了?”

    张震正色道:“舟儿,师父打你,就是让你练功。”

    见江逐流一脸不解,张震就为他解释道:“欲练好武勇之术,不能光想着如何去打别人,而是首先要学会挨打。”

    挨打?挨打谁不会啊?还用专门学吗?江逐流心中这样想。但是却忍住没有说出来。他知道张震既然这么说。必然有他的道理。

    果然,张震继续说了下去:“如何挨打,其实是一门很深奥的学问。比如两个力量相等、技法相同的高手过招。抛开临场应变能力不谈,最后取得胜利的一定是那个会挨打的人。”

    这个道理江逐流还是懂得地,就好比拳击比赛,其中影响胜负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就是抗击打能力。抗击打能力强的选手即使多挨上几记重拳也不要紧,只要他能还给对手一记重拳,说不定就把抗击打能力弱的对手干掉了。

    张震又道:“今天开始,为师就先从挨打的入门功夫教起,让你循序渐进,逐步修习比较高深的挨打功夫。等你挨打功夫全部学会之后,这武勇之术你就等于学会了一半。”

    江逐流苦笑了两声,敢情,这挨打功夫还分几个档次,他现在要从入门的挨打功夫学起。

    “师父,徒儿明白了!”江逐流躬身道:“请师父开始教徒儿吧!”

    张震嘿嘿一笑,道:“舟儿,这入门功夫很简单,不用教地。你就乖乖地站在那里,让师父打便是!”

    说着,张震就抡起了棍子。

    江逐流连忙伸手抓住长棍,苦着脸道:“师父,这就开始打啊?你老人家可下手轻点,徒儿以前从没有挨过打,你可别把徒儿打什么毛病

    张震笑道:“舟儿放心,为师下手自有分寸。保证力道刚刚好,既能锤炼你地筋骨的挨打能力,又不会真的让你落下什么毛病。”

    说着长棍一挑,拨开江逐流双手,然后带着风声就向江逐流腰部横敲过去。啪得一声,长棍结结实实地敲在江逐流地腰上。

    “哎哟!”江逐流惨叫一声,他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却没有想到张震会下手这么狠,一时间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张震可不相信什么眼泪。他抡圆了棍子回手又是一下,又扫在江逐流小腿的迎面骨上。一阵剧痛传来,江逐流怀疑自己小腿是否断了!这个念头刚刚在江逐流脑海中升起,张震下一棍又抽在他的手臂上。

    江逐流紧紧咬着牙关,硬挺着没有喊出来。第一棍是因为猝不及防,没有想到张震手会那么重。下边有了思想准备,虽然比第一棍更痛,江逐流却能忍住痛苦没有喊叫出来。

    张震笑着点了点头,显然是非常满意江逐流的硬气。可是满意虽然满意,张震手却没有停下来,他手中的长棍劈头盖脸地向江逐流全身一通乱敲,看着如莽夫打架一般,丝毫没有什么高手的风范。

    不过张震的长棍看似如狂风骤雨一般没有什么章法,可是若是仔细看去,就会发现棍子虽然敲得又快有急又重又狠,但是却避开了江逐流身上的要害和关节。

    江逐流身上的疼痛从一处变为两处、三处,很快就遍布了全身。江逐流只觉得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在剧烈地疼痛,钻心的疼痛从皮肤一直疼到筋肉最后疼到骨头。江逐流觉得自己都要昏过去了,可是偏偏还能保持清醒——其实江逐流非常痛恨这清醒,如果能昏过去多好啊。昏过去就不承受这份难熬的疼痛了。

    江逐流正这样想着,张震的长棍一下子敲在他的脑门上。江逐流只觉得脑子嗡地声音,身子晃了两晃,扑通一声昏倒在地。

    张震终于收起了棍子。他来到江逐流身前蹲下去验看着江逐流的身体。只见江逐流浑身衣服都变成一偻一缕的破布,身上更是布满了纵横交错青紫色的伤痕,整个身似乎都胖了一圈,看起来十分吓人。

    张震叹了口气,自语道:“唉,真是失算。又要找裁缝为着小子缝制一身衣服了。嗯,明天再练功的时候要让他光着身子,不然太浪费衣服!”

    幸亏江逐流在昏迷中。如果他是清醒着,听张震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知道还会不会继续认张震当师父了——在张震眼里,徒弟的满身伤痕还不如一套一副让他来得心疼。

    江逐流一觉醒来,已经日上三竿。他一翻身从床上坐起来,正要下地,这才忽然间想起昨天正跟着有虐待狂倾向的师父张震练习挨打神功,被师父一棍敲在脑袋上,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他怎么会在床上,外面的太阳,难道说他从昨天晚上昏睡到现在?

    不过,让江逐流感到惊奇的却不是他昏睡了一整夜的问题,而是他身上的伤痛。昨天晚上他被张震打得痛得欲生欲死,恨不能当场自杀,现在醒过来,却只是感觉身体的一些部位有些轻微的疼痛,大多数地方一点疼痛都感觉不到,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还有昨天身上被长棍抽出的肿得吓人的伤痕今天竟然多数都消退了,只有少数地方还留些青紫色的淤肿。

    这是怎么回事?江逐流大惑不解。他本来以为,昨天张震下手那么重,他至少要在床上躺上个十天半个月才能复原。怎么经过一夜的休息,他就恢复成这个样子呢?

    江逐流百思不得其解,正寻思是不是去找师父张震去问一下,却听见院门一响,随着一阵脚步声,张震出现在他的面前。

    “乖徒弟,醒来了啊?”张震嘿嘿笑着,把江逐流笑得毛骨悚然。往日觉得道骨仙风的笑容今天在江逐流看起来却是奸诈无比。

    “喏,为师又到外面让裁缝为你赶制了两套衣服,你先换上。”张震抬手扔了一套衣服给江逐流,然后又道:“灶房内为师已经为你炖了半只肥羊。你快起来去吃点补补身体。等会儿继续练挨打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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