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1o、见好就收的和谈

    瑞恩斯坦.司穆伯爵写给奥地利皇后的信中,大部分的内容都是在夸耀自己的英勇善战,当然他聪明的没有把法**队的智商降低,这对自己不利。一个有勇有谋的指挥官不会花费精力跟太白痴的军队纠缠,所以双方一定是势均力敌的,这样的胜利才是物所值的。

    伊丽莎白笑着把瑞恩斯坦的信拿给丈夫看,弗兰茨看了之后也笑:“这家伙!”皇帝的态度很亲切。抛开血缘关系不谈,瑞恩斯坦在几次刺杀事件中的表现也很让人满意。他是个有头脑有时候甚至有点残忍的家伙,对皇后忠心耿耿,为了皇后什么都能做出来。

    他也为皇后献上了她一心想要的加里波第。

    “我倒没想到,他能真的把加里波第抓到。”

    “茜茜,加里波第值得你那么重视吗?”

    “弗兰茨,你看看加里波第的履历,就会现,这个人虽然并不好算什么杰出的军事家——因为他的对手太弱,所以才显得他很是英勇——但是他有着极其危险的蛊惑人心的能力,你能看出来这一点吗?加里波第只要出头号召,要人有人,要钱有钱,要装备有装备。他在意大利各地都有信徒,这个人,对于意大利有极大的影响。”

    弗兰茨沉吟:“我明白了,加里波第是意大利目前的民族统一阵线的重要人物。他在意大利的意义……似乎已经过了教皇?”

    “教皇如今地日子不好过,他空有个教皇国的名义。却没有军队;他依靠少量的奥地利部队和法国部队维持整个国家的安全,却时刻面临这整个中部意大利轰轰烈烈的统一运动。教皇被要求仅仅做一位安分守己的精神领袖,放弃大部分的世俗国家领地权利,啧啧,这在教皇来说,大概是非常痛苦的事情。”

    弗兰茨局促不安:“我不喜欢教皇地影响力被消减,这对奥地利不利。”罗马教皇是支持奥地利的。这一点近千年来一直没动摇。

    “……好吧,我也不想教皇只变成一个小小的国中之国。”

    “嗯?国中之国?什么意思?”

    意识到说错话的皇后立即改口:“哦。我只是提出了一种可能性而已。”

    “……”

    “加里波第是被抓到了,我亲爱的弗兰茨,你准备怎么处理他呢?”

    “……他受伤了吗?或者奄奄一息?”弗兰茨并不喜欢面对这种难以决断的状况。他不轻易处死一个反对派或者潜在的敌人,尽管他是个顽固地保守派,在继位的头几年签署了无数份流放、监禁的命令,可是他本质上仍然是个一个善良的人,不愿意随意下令处死叛逆者。

    “很不幸。他是被活捉的。”

    “……啊,让瑞恩斯坦尽快送回维也纳吧。我不认为将他留在上意大利会是个好主意。”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加里波第被俘的消息一旦泄露出去,一定会有人想办法营救他。把他押送到维也纳来关押,我们会比较放心。”

    “我能拿他怎么办呢?”弗兰茨十分踌躇:“你知道我不太可能下令处死他,但是这个人继续活着对奥地利来说是个大威胁,这让我很伤脑筋啊,茜茜。”

    有时候,这个身为一个庞大帝国的皇帝地年轻男人很让人讨厌:他不太能够真实的进入这个社会。这是因为他的母亲索菲一直坚持让她的孩子们都远离人们——甚至不仅仅是远离平民,就连那些帝国贵族们都被禁止过度亲密的接近——以便人为制造一个与真实世界隔绝的圈子,他们只能在这个圈子内活动,他们不相信别人,很多时候他们躲在更为强制地人的身后——对弗兰茨来说,以前是母亲。现在是妻子。本质上两者并没有不同。这就暴露出了弗兰茨性格中的不成熟。

    伊丽莎也不是不明白弗兰茨性格中的缺陷,相反,她甚至觉得弗兰茨如今渐渐变得习惯依赖自己,不算是件糟糕的事情——只是她必须小心,被压迫的个性或许会因为什么事情突然爆出来,那样可能会很糟糕。

    “我想司穆伯爵一定会有好的处理办法的。”伊丽莎白严肃的说。皇帝对这个办法很满意,他们都对司穆伯爵的能力有很高地评价。

    ****

    米兰,总督府。

    费迪南德总督面对着那个被指控为谋杀自己地主谋,心里竟然没有什么激动或者其他应该出现的感情。

    谨慎地挑选着词汇,费迪南德对着奥地利的阶下囚说:“先生。我一直都听说您是一位勇猛的战士。一名致力于意大利的解放合统一事业的激进分子。当然,我想您一定也听说了。您被指控为阴谋暗杀我的主谋。”

    “殿下,我想您也一定清楚,我……是不会做出那种下流勾当的。”加里波第骄傲的说:“奥地利军队在战场上俘虏了我,这我没话说;可是指责我是暗杀的幕后主使,”加里波第耸肩:“这种指责太可笑了。我不能允许对我的人格的侮辱。”

    “我理解您的愤怒,但是,这不是我所能控制的。”

    “尽管我现在成为您的俘虏,我还是坚持,请奥地利政府取消对我的不切实际的指控。”

    “那您要去向奥地利的皇帝陛下证明您的无辜了——或者,您应该去向皇后陛下证明。”费迪南德隐讳的指出,奥地利的真正统治者……加里波第接受到这个不同寻常的信号,倒是困惑了很久。

    瑞恩斯坦仍然在皮埃蒙特的西部,只派人秘密押送加里波第到米兰,在给费迪南德总督的信件中,瑞恩斯坦十分谦恭的请亲王殿下安排人手送俘虏去维也纳。

    伤口刚刚痊愈的亲王却迟迟没有将俘虏押送去维也纳。

    ****

    对对手实力估计不足的自大狂路易.拿破仑被迫同意停战,在奥地利主动示好的前提下,开始商议和谈。

    既然当初满怀豪迈之情的御驾亲征的行动根本没有机会实施,真实历史上,奥、法两国皇帝在维拉弗朗卡签订的预备合约就不再可能出现。和谈的地点仍然选在瑞士,这次是日内瓦,奥地利皇帝夫妻携带相与大批随从驾临风景秀美的日内瓦。

    以和约的形式重新确定了威尼斯与伦巴第两省仍然归属与奥地利,并且将皮埃蒙特区的一半区域划成军事托管区,由奥地利与法**队实行联合军事管制;都灵仍然是撒丁王国的领土;皮埃蒙特-撒丁王国不允许拥有过7万人的常备军队;法兰西得到了继续租借伦巴第的协议,当然付出的租金是相当可观的。

    这场战争以撒丁的全面败退为终结;法国吃了不小的亏,伤亡人数过1万5千人,而奥地利大获全胜,以不到5千伤亡的代价,在不到2个月的时间内,打走了撒丁国王,活捉了加里波第,奥地利上下无不欢欣鼓舞。参战部队的军官普遍获得了提升,士兵们得到了足够的军饷,大把的军功章散了下去。

    6月23日,停火协议签订,7月4日,日内瓦和约签订。

    撒丁国王被迫同意了这个和约,加富尔气得疯,抗议未果,立即辞去了政府职务。

    派遣了1o万军队进入皮埃蒙特的法国,不敌素来以松散浮夸闻名的奥地利军队,这个事实打击到了骄傲的波拿巴,也令意大利人极度鄙视法兰西皇帝。日内瓦和约瓜分了皮埃蒙特的一半土地,法国被赶上与奥地利共同军管东皮埃蒙特的马车,只得不甘心的背负起背叛撒丁的恶名。

    实际上,拿破仑三世还有另外一个考量:加里波第被俘。民族统一战士、天才演讲家加里波第如今落在了奥地利人手里,法国皇帝拿不准维也纳会如何利用这名勇士。在加里波第的影响下,意大利全境都掀起了如火如荼的统一运动,各个公国包括那不勒斯王室都惶惶不可终日,教皇国的情况也同样糟糕。如果维也纳利用加里波第,使得意大利的统一成为现实,那将是法兰西最不愿意看见的一种状况——虽说路易.拿破仑青少年时期曾经是一名烧炭党人,可是并不意味着他还存有意大利人的想法。他现在是法兰西的皇帝,一切当然要以法兰西的利益为最高,而一个统一的强大的意大利,绝不是邻国法兰西希望看见的:睡榻之旁岂容他人安寝。统一的意大利不仅仅是奥地利的威胁,更会是法国的威胁。

    法国皇帝与奥地利皇帝达成共识,即意大利如果统一,那么惟有以教皇国为主体的意大利邦联才是可取的。

    两位皇帝都避而不谈加里波第。

    ****

    1859年的6月11日的下午,86岁高龄的奥地利前相梅特涅与世长辞。这位能力卓越的外交家、皇帝的老师有着足够辉煌的功绩,并且是在听到了奥地利军队的捷报之后离开人世的,也足够安慰了。

    [奉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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