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一鸣颇有些难以置信:闯过那墨符朱符,他都几乎要用尽全力,还受了伤,这泥金符却没有动静么?
他绝难相信,四周看了一回,依旧不见动静,想而又想方才将还在法阵边缘的脚也走上前来。
他走入了法阵中央,法阵依旧轻轻旋转,并无变化。
韩一鸣定了定神,又向前走了一步,这一步他走得比先前快捷,立住脚跟后四周环视,这法阵果真还是没有变化!
这一下大出韩一鸣意料,在他想来,万虚观这个法阵极之厉害,越往当中走去越是凶险!若不是一个极之厉害的法阵,如何困得住灵山的鹿王?又如何让上一回他和星辰来此,不仅没有将灵莘抢回去,还差一点丧生于此!
这一回来到,每一步都见平波小心安排,若没有同门相助,韩一鸣绝对不能走到此间来!
头两层法阵他走得艰难之极,几乎是用性命走过来的,到了最内一层,可以看到如莘的灵光就在法阵的最中心,他小心翼翼,却没有遇上遮拦阻挡,当真是意外之极。
韩一鸣脚下微微一缓,便听到平波的声音道:“傻小子,你回去吧,你真要将性命送在此间么?”
韩一鸣此时已知晓自己惊动了平波,但四周一看不见平波的身影,便知他赶不回来。
是的,万虚观是他的根基,纵算万虚观不似灵山那般有强大的结界,还有息壤相护,但平波必定也将自己的心神耳意放在了此间。他必定下了重重守护的符咒,自己一来便触动了,因而他对自己在此间的作为也算知晓,他赶不回来,才会好言相劝。
韩一鸣并不理会平波的劝慰话声,依旧向着法阵当中走去。他身上那许多伤痕还在,也还有疼痛,这时这法阵没有了伤人的法术,他也不敢不小心,他小心留意着身周,一步步向法阵当中走去。
离那法阵当中的大鼎越来越近,韩一鸣越发小心,他四方细看,只见泥金字符闪烁光华,却不见有甚变化。再走得几步,已见那大鼎就在前方,忽然见那大鼎下方有一片阴影。
这大鼎上方一团灵光浮动,甚是眼熟,正是如莘的灵光。但那大鼎下方的灵光却是平波门人的灵光。韩一鸣与平波门人自识得就互相为敌,对他们的灵力也很是熟知,定睛看了片刻,果然是平波门人的灵光!
韩一鸣心道:“莫非这是平波设下的陷阱,这人就是在此间等我?等我来了他便出手么?”
他对着那人看了片刻,只见那人背对自己侧卧在大鼎下,看不清头脸。
韩一鸣一时警惕之极,盯着他看了片刻,不见他动弹,方慢慢向前迈出一步去。
这一步一落下,他便觉眼前一花,待得再能看分明时,他已退出去老远,到了法阵的边他到这层法阵的起步处!
韩一鸣大吃一惊,这时那大鼎离自己又远了,只能看到灵光浮动,有法阵的灵光,有如莘的灵光,平波那门人灵光已看不到了!
他先是震惊,此事眼看就要得手却忽然失败,令他惊异,可片刻之后,他已冷静下来。万虚观这法阵前两关都走得那样辛苦艰难,到了这里怎会变成坦途?自然还另有法子让自己难以挨近,因此忽然倒退回到第三个法阵边缘,正是这法阵的厉害之处,让人难以走到中央要紧处去!
他定了定神,向着法阵中央看了片刻,那大鼎还看得分明,大鼎当中如莘的灵力也看得清楚,但大鼎下方看不分明了。
韩一鸣再向法阵中的泥金字符看去,只见那些字符轻轻闪动,发出淡淡光芒。
他站在原地看了片刻,又向着法阵中央走去。这回走得慢了,每走一步都向四周看一回。
泥金字符只是轻轻闪动,他停步时如此,向前走去时也如是,并无不同。韩一鸣便一步步向着法阵中央走去。
他一步步走近去,法阵中央如莘的灵光也越来越明亮,再走得片刻大鼎平波门人的灵光也看分明了。
韩一鸣越发小心,停下脚步对着那人细看。他不知那人怎样了,但先前被直送回法阵边,不知是否此人的作为?
那人依旧如先前一样背对着他躺在大鼎下方!还是一动不动。
韩一鸣仔细看了片刻,都不见他动弹,身上连起伏都无,他不禁心道:“这是何人?平波门下竟有这样修为高深,一动不动就能将自己赶开的弟子么?”
他将所识得的平波门人都在心中过了一遍,平波一直以他为敌,派来为难他的都是他信得过,修为尚可的弟子。可万虚观弟子虽多,厉害的却少,连那宋出群都抢着出头,平波的门人还能有多厉害?
韩一鸣忽然心中一动,对着那人细看。他身有伏藏,借了伏藏之力,修为自然与众不同,对平波的门人弟子也多看不上。
但若没有伏藏,自己的修为只怕比宋出群也好不到哪里去!平波最为看重的弟子就是钱若华,这钱若华上回重伤后便没出现了。
杜超的灵发被焚后,谁还能保得重伤的钱若华不寂灭?既然没人能保住钱若华,平波又想让他活下来,就将他放在了能活下来之地么?
是的,这就是钱若华,他是平波的臂膀,他重伤之后平波将他放在了此间养伤。
韩一鸣看着钱若华伏在大鼎下方一动都不动,倒也不担心他去对如莘不利。他若还能对如莘不利,平波怎会将他放置在此间?
他定下心来,仔细将这个法阵看了一回:这法阵与前两层法阵看似差别不大,与那朱砂法阵与墨符法阵字符一般,字符都浮在前方,高低错落有致。
这时他细看之下,还见那字符的泥金也有不同,有的泥金色泽明亮,有的则黯淡,再细看去,还觉得光泽不同,有的光泽偏红,有的则偏绿,还有的则偏白……
他认真看了一回,竟觉这许多字符都各不相同!
韩一鸣这回来闯这法阵凭借的是上回星辰进入法阵时见过的种种,可是他不曾想到这回他的遭遇与上回星辰的遭遇全然不同,令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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