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芯紧张成这样,韩一鸣还是初次见到,二人正不知躲到何处去,灵芯忽然道:“师兄,那灵气没了。”韩一鸣愣了一愣,他不曾觉察到什么灵气,因而不知来的是什么。可灵芯的灵力也是勿庸置疑的,韩一鸣自己也很能察觉到灵力挨近,但这回不知怎的,却是一点儿都没有察觉。但却是不敢大意,与灵芯四处查看,这里四处开阔,着实没有**之处,想要躲在哪里,也是极难。灵芯道:“师兄,你要是想守在这里,我还真的得做个结界才好。”韩一鸣四下看过,也知只有这个法子,道:“好的,师妹,你做个结界罢,我们就在这里看着。他们绝对会回来,并且搞不好这里还要自相残杀一番。”灵芯不过片刻,已做了一个结界,韩一鸣并不怕事,但这时看灵芯紧张起来,也有些忐忑,随着灵芯进入结界中,静静等候。

    但等了一阵,却不见有什么人来。结界之外一切如常,结界之内,二人却是静静守着,看似十分平静,韩一鸣却有些说不出的紧张。他们周遭也没什么异样,但灵芯与他都是说不出的紧张。韩一鸣起始总觉是灵芯紧张,因而自己也紧张起来,但过得一阵,渐知不对,他自己也有些紧张,却说不出这紧张缘何而来。灵芯说得没错,似乎有一个灵力强大之人就在左近,可是他平心静气去看,却是什么也看不到。那人似乎在,却又似乎不在,很是让人说不出所以然来。

    一个白天过去,不见什么异样。灵芯道:“师兄,肯定要到晚间了,晚间才会出现了。”韩一鸣道:“嗯,我们就接着等。”灵芯道:“我很害怕,但也觉得没什么。要等便等罢。”韩一鸣仔细思索了一阵,灵芯的灵力与生俱来,与他的灵力全不相似。她的法术也似乎并不怎样的厉害,却能将平波拦住,可见也是十分独到的。再者,灵悟的灵力也是一鸣惊人的。韩一鸣细细看过灵芯手臂上的灵悟。现下它缠在灵芯臂上,已不再似缠臂金了,并没有浮出来,反而有融入灵芯手臂的样子,如今在灵芯手臂上,它已是一带淡金色的金粉,宛如画上去的一般,连龙头都模糊了,但再模糊,也看得出那飞翘起来的龙角,和微微上扬的龙头。只是不再如从前那般棱角分明,龙麟都纤毫毕显。如今的灵悟,仿似一道灵气,一抹随意抹上的金粉,没了从前那样的龙形龙貌,却平白多了飘逸灵动之气,有着随时就会破空而去的灵动。

    不知现下的灵悟怎么样,韩一鸣却知,灵悟变化得如此模样,是有自己不能知晓的缘故的。或许是它灵性显现,也或许是它灵力凝聚了,再或许是它为了逃避青龙,总之,一定有缘故,它才会变成如此模样。总之这是白龙与金蛟的后代,韩一鸣心中是绝不愿意它毁在青龙爪下的,青龙若真的寻到了灵悟,后果不堪设想。总之不论灵悟怎么改变,只要能够活下去就好。一时之间,韩一鸣也想起小乖来,它在那深井之中,不知是怎么样了?那深井之中,还有一条龙,那条龙身上有伤。这条龙的存在,应该是青龙知晓的,只怕它身上带伤,也是青龙的一种惩罚。因此小乖藏在那儿,该当是安然无忧的。小乖的灵力,会被那条龙的灵力所遮掩,也不失为一个存活的法子。韩一鸣不禁有些佩服大师伯,将小乖藏在了青龙的眼皮之下。青龙知晓那条龙的存在,说不定还时不时向那条龙看一眼,但它却是看不见小乖的存在的。那条龙不知得了大师伯的什么好处或是允诺,才将小乖收藏在他的所在。因此,要将小乖带出来,还得先知晓大师伯给那条龙许了什么诺言。

    灵芯的结界做得十分精妙,他们所在并非无人来往之处,但往来人等,却着实看不到他们。等了一个白天,眼看着天色暗下来,灵芯又在这个结界之内做了一个结界,道:“还是多一个结界,我能放心些。”她素来不是那么的紧张,并且有些颇不在意的样子,这时一而再,再而三的结界,不禁让韩一鸣有些意外,却也不言语,只是看着她。夜色深浓起来,但那说不出的紧张却慢慢松懈下来,韩一鸣知晓,那令他们紧张的灵力,此时不在左近。

    大约二更时分,灵芯小声道:“来了。”韩一鸣也看见远远来了一个人,不必细看,单看他背后飘拂的长,已知是虞卫佑了。虞卫佑的长,并非如飞蓬的侠客乱,而是随风飘逸,配上他俊秀无双的面容,倒有些翩然出尘的模样,若是换了别人,这副模样,也可以算得上是翩翩出尘的俊秀男子了。只不过,这几个字与虞卫佑却是沾不上边,他的模样,全是假的,他的长,也只是为了掩住他背上的眼睛。他背上那许许多多狞恶的眼睛,与他面上那清朗如水的眼眸全然两样。他面上的眼睛可谓风情万种,明眸善睐,蕴含着脉脉情意,但他背上的眼睛,却才真的是他该有的眼睛,狞恶之极,且目1ou凶光。

    虞卫佑大步过来,不多时已走到结界之外,他站住脚步,四处看了看,不止他面上的眼睛,连同他背上的眼睛,都四处张望。韩一鸣知晓他是在张望四周是否有人,明知灵芯的灵力非同小可,这个结界虞卫佑不一定能看得破,但还是禁止不住四下看了看。灵芯也全然不在意,她只是浮在她自己的结界当中,轻轻浮动,无风自动,对周遭的一切全不放在心上。

    虞卫佑四处张望,韩一鸣一看见他,心头就是念头涌动,杀意陡起。苦于不知如何杀这个人,他最想杀的人,他杀不了。这让他心头堵得难受,他仔细想过,是否自己真的起了杀人心,但过后想想,这几年来,与他有仇的人也不少了,平波也是仇人,但心里想的,却只是一定要让他的心愿不能得惩,一定要将灵山一脉保存下去,让他永远的无可奈何。只有这虞卫佑,却是一见面,便动杀念的,可惜的是,他却没有杀这人的法子及把握,只能在一旁恨恨不已、咬牙切齿。

    便是在这时,那边又来了几人,韩一鸣定睛一看,钱若华当其冲。钱若华身边还跟着几个同门,都是穿的他们同门的衣裳,韩一鸣看他们面目,略有一二个识得的,也仅是识得,让他叫出名姓来,那是万万不能。另有三个,连他都不识得。但既然这时跟了钱若华同来,想必是修行有成,颇有手段的。平波门下弟子算得上是济济一堂了,平波这时绝不会让宋出群之流的弟子随了钱若华来坏事。即便不是平波安排的,钱若华那样老jian巨滑,也不会带了修行不好的师兄弟同来。

    虞卫佑一见他们出现,本来温润如水的两眼之中,平白就狞恶起来,对着钱若华看了一眼,道:“你也来这里?”钱若华带了同门过来,面上也没了微笑,而是十分的警惕,对虞卫佑道:“前辈既然来了,我们也来看看。”虞卫佑道:“那现下你们已然看过了,请走罢。”钱若华听了这话,面上浮上一丝笑意来:“前辈这样说,是要赶我们走么?这里有什么不能见人之事么?或是前辈要在这里开坛作法?”虞卫佑道:“此处没什么不能见人之处。”钱若华接着道:“那前辈是要开坛作法么?我们这些小辈,也没什么见识,还想着前辈能让我们开开眼界,学些法术呢。前辈只管放心,要做法只管做,我们几个师兄弟便在这里为前辈护法,绝不让什么妖邪坏了前辈的大事。”

    这钱若华果真厉害,句句话将虞卫佑挤兑得无话可回。虞卫佑愣了片刻,道:“那倒不必,我也不作法,不过在这里站一站罢了。”钱若华道:“哦,这样呀,那前辈是果真不在这里作法了?”虞卫佑道:“不作。”钱若华四周一看,掐指一算,道:“这里倒是块好风好水的宝地,众位师兄弟,既然前辈不在此地作法,那我们就在这里开个坛作个法,也好吸些天地灵气,日月精华,以精进法术。他日回到派中,师父看到我们大有进益,必定十分安慰。”韩一鸣不禁佩服钱若华机变之快,果然是经历颇多之人,能在片刻之间想出这样的应对来。虞卫佑站在旁边,一时也哑口无言,他自己不作法,不能让别人不作法。

    钱若华几人可不管他,钱若华的同门想必与他很是心有灵犀,都各自打坐的打坐,执咒的执咒,韩一鸣细看片刻,他们倒也不曾将虞卫佑围起来,着实是冲着地底的那团灵气而来的。虞卫佑面上神情越难看,想必他是打好了算盘的,但钱若华也是打好了算盘的,当真是各有各的打算。他们对这地底的灵气都是志在必得的,韩一鸣不知虞卫佑拿了这灵气有什么用处,但钱若华拿到这灵气,定然是交到平波囚禁的那个女子手中去的。此地为那女子从前所居,这灵气是否是她藏匿的呢?或是她留存的?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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