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艘战舰和两艘渔船已经满员了,高继冲和王婉容一艘艘船地拜访工匠。

    除了士兵的集体宿舍,基本上一个舱室住着一个家庭,有些是两个家庭。因为舱室不算大,生活就不是那么方便。

    不过老百姓总有老百姓的法子。夫妻带着小孩子住在一起,一些别人家的小孩子也在其中,一个床上又是躺着两三个小家伙,叽叽喳喳地热闹得不行。

    而一些已经不方便与父母住在一起的少男少女则分别集中到了一个舱室居住。

    这些工匠以前都是贱户,很多时候都是居住在一个大工棚里面,有时自己搭建一个窝棚。江陵新政之后,他们的待遇才改善。现在虽然不方便,但是实际上生活条件并没有降低多少。

    不过船上要进行严格的灯火管制,对舱内的陈设也有专门的督查人员督查。所有的东西放在什么地方,怎么放都有严格的要求,这是防撞演习的一部分。

    一些有了经验的家庭负责督查和指导新上船的人做这些事情。

    “所有的东西都必须收纳到专用的柜子里,要锁好。灯具更加是这样。撞击时,只准用安装在墙上的玻璃灯。不允许用其它灯具。你们的蜡烛是配发的,只准用来给孩子们读书用。防撞时不准有多余的点燃的蜡烛,不然失火后,祸害的不是你们一家,而是整船的人。”

    一个匠师带着几个少男少女一个个舱室检查。

    这种情况其实在新军作战时也经常可以看见。伙长和伍长们就是这样跑来跑去叮嘱自己的士兵。

    船上都是集中供餐,膳食房的人都分配到了船上。

    这些船还是分成了一些用途。一些大的货仓因为原来准备装工器具和一些小型设备,所以干脆改成了工作间。比如精密仪器厂的工匠都集中分配在了两艘船上,而这两艘船上四个操作间。能够修理和制造钟表和罗盘、望远镜,炮镜,测量的目镜。

    玻璃厂和光学组的人也集中分配到了一艘船上,他们甚至拥有一个小型的炉子。

    匠器厂的分配的船最多,他们乱七八招的设备更加多,但是都是小型化的,高继冲甚至看到了已经非常陷阱的车床和铣床。高继冲意外地发现。其实吴夏他们的人员统计并不准确,而且没艘船都有隐瞒人数的现象。因为设计上,货仓是不准有人的。但是现在每个货仓都以需要管理员的名义隔了一个很小的空间给管理员居住。只是货场的环境非常差。很多生活设施都没有。

    一开始各船的船长都不愿意让高继冲检查货仓,就是因为货仓里住着人。

    被逼得没办法。船上的人都来求情,说货仓也需要人照看啊。除了甲字号意外,其它的货仓其实都多加了十个到二十个人不等的管理员。大多数都是通过一些关系偷偷混进来的。

    高继冲哭笑不得。

    他看吴夏的时候,吴夏装作不知道,看向其它地方。明显他是知道这个情况的。吴夏以前就说。船上有六十个住人的舱室,现在是住六个人,每个人都有一个床铺。他认为完全可以做成通铺,住上一二十个人没问题。楼船也要进行一定距离的远航啊,大唐征讨高丽的时候,楼船上住着三四千人,就是这样住下来的。现在一艘船上加上士兵只住三百六十人,太浪费了。

    所以显然他选择了一些变通的方法。

    “我不管你怎样。住在货场里的人也要改善他们的基本生活,我允许设置货场管理员,但是要有定员。不能这样遮遮掩掩。再有。那些小孩子住的床上,只有一个孩子吗?明显有两个,还有三个的。不是不可以,但是不能偷偷摸摸的。多出来的人,要吃要喝,要读书,要进行管理。相应的物资准备你们要是没有原则,到时候就有人饿肚子。”

    一个匠师替吴夏辩解道:“王爷,我们只吃一餐或者两餐没事。老百姓也有很多只吃一餐和两餐的。王爷仁慈,我们一日三餐。但是在船上不做什么事,也是浪费。”

    高继冲不高兴地说:“在海上说不定要有一两个月,不是一两天。你们到了说不定还要打仗,还要建设。没有好的体力。到了地方,石头都搬不动,等着敌人来杀啊。”

    那些匠师不说话了。

    高继冲对吴夏说:“你可以根据具体情况做一些变通,比如设置仓库管理员,把孩子们集中照顾等等。但是不能隐瞒。马上把所有的船上的人重新统计一遍。生活标准不准降低。我们背上的是人,不是羊。能够挤着过去就行了的。”

    吴夏弯腰行礼道:“是。”

    一边一只手在背后让随员赶快去落实,两个随员跟做贼似的跑了。

    吴夏嘿嘿笑道:“王爷,这就是小富之家,一天也不过两餐,早上用一点早点就行了。您这规定一日三餐,晚上小孩子还加餐。所物资也有一定的压力。”

    物资有压力?这话不是吴夏能够说的,他就是保障物资供应的,而且他从来没有说过物资供应真出了什么问题。吴夏说的时候,眼神明显是另外一个意思。

    高继冲道:“那就两餐加早点,但是小孩子的加餐和读书不能少。小孩子们有时间要到甲板上去,不要窝在船舱里。”

    高继冲到了小船上时问:“这是怎么回事,物资分配和供应真有问题?”

    吴夏道:“如果人多了,就真有问题。船上条件优越,不仅是对工匠,对其他人也有不小的诱惑。”

    高继冲有些明白了:“我写一个手令,让施参事查一查有没有人利用这件事谋取私利。”

    吴夏笑了:“王爷英明,可能主事的人也是一片好心,但是此风不可涨。”

    李辰在一旁忍不住道:“属下愚昧,但是如果王爷真的有这个规定,今天在船上的情形只是略作变通而已。施参事是负责刑法的,这是不是有些处理力度过大?”

    吴夏就看这个一直在跟在高继冲身边不说话的侍卫。不过他没有出语反驳,毕竟他是对高继冲说的。

    “如果是合理的安排,这件事不说有功,至少无过。但是如果利用这个中饱私囊,那就完全是另外一件事。”高继冲皱了眉头。吴夏的为人高继冲已经有些了解了,那就是他不会无缘无故说一些事情。事情如果能够处理,他肯定一定处理过了。因为他处理不了,才会到他这里来。吴夏处理不了的事情,要么就是高家,要么就是王家。(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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