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人

    这一年的k市里头风云巨变,先是混乱已久的南区终于安静下来了,其次就是南区出身的虫口组成功挤进了五大社团的行列里头。很多人都想过,这一年里头k市如此的动荡,理应该有一段安静的时刻了吧,否则的话他们也只能够感怀世事不公,生不逢时了。

    的确,就如历史上很多的事例一般,很多大国打仗以后的一段日子里头,无论是胜利国还是战败国都会选择相同的道路,那就是休养生息。毕竟,战争是劳民伤财的事情,如果真的动战争的话,就算注定要胜利的那一方一旦把战事拖下去的话,那么每日的消耗以及补给也会把一个国家拖死。

    古时候的国家是如此,如今的社团更是一般。

    然而,世事总是难料的,万万没有想到才刚刚平静了两个多月的k市,因为豪爵以及帝门忍不了这一口气而贸然出击。

    刚刚开始的时候,k市很多观望着都是十分看好帝门以及豪爵的,为什么这么说呢,毕竟他们是k市的两个大社团,而他们的对手虫口组只不过是一个小社团而已,用石头去打鸡蛋的结果可想而知,鸡蛋注定是失败的。

    不过,虫口组在李快活的带领下,这个被所有人看低的鸡蛋在这一刻竟然挥了意想不到的结果,这时候人们才知道,原来那一只一直被他们看轻的鸡蛋,在它好不显眼的外壳之下包裹着的是一只金灿灿的鸡蛋。

    用石头去击打金块的结果是可想而知的,很多人也抱着观望的态度,看看到底是石头硬一点还是这个金鸡蛋厉害一点。

    可是,不到一天的时间,竟然的消息再一次传出来,帝门领导人李绍天失踪了,而李绍天的母亲黄月骅也被一股不知名的势力杀了,刹那帝门乱成一团。

    再加上前一段时间三大社团对帝门开战了,这样展下去的话,帝门的覆灭已经是注定的事情了。

    ……

    ……

    这一天,晴。

    敞大的墓园里头静静地立着一块又一块的碑文,这里每一块碑文的背后都仿佛诉说着一段故事,诉说着碑文主人生前的一切,倒像一本本的百科全书。

    当然,在这无数的碑文里头,有一些是崭新的,但有一些不知道已经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的。

    山间道路的两旁种着树木,不是太浓密,稀稀疏疏,从下面看还可以从那交错的斑纹当中出到那叶子背后的天。

    阳光,就这样穿过了稀疏的叶,一道一道地照射在地上,在褐色的地上留下一点一点零星的斑。

    “沙……沙……沙……”踩着落叶,一阵稀疏的脚步声传来,霎时间给整个墓园增加了几分的生机。

    依旧有零星的阳光漏下来,斑驳地照到三个个行走的身影身上,可是,他们谁也没有理会那一点一点粘在他们身上的亮斑,依然是默不作声地走着上山的路。

    沉默,似乎已经成为了他们的主色调,沉默地行走着。李快活的目光不时冷冷地扫着这大片大片的墓地,看着那一块一块或是崭新或是残旧,或是长着鲜花或是长满杂草的空旷,心里头闪过了一丝不宜察觉的情绪。

    细碎的阳光穿过叶缝倾洒而下,斑斑驳驳地点缀在他们的身上,穿过林荫小道,静静地穿过一排又一排的墓碑,终于,他们来到了一座墓碑面前。

    李快活终于看到了那一张他不曾看过的照片,重生以来李快活曾经无数次地幻想自己的父母是谁,他们是不是已经离开这个世界又或者正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头幸福地生存着。然而,在李快活的思考里头似乎没有想过,他们此时此刻正天隔一方。

    那一张照片上的她有着一头长长的头,被电得海浪一般微微的卷曲,从微微泛黄的照片中仍然可以看出她有着bai皙的皮肤,一双水灵的大大的眼睛。从某一个角度来看的话,李快活的确秉承了他亲的某一些气质。

    虽然说自从重生以来,李快活已经慢慢习惯了这一个躯壳,也慢慢从挂念曾经父母的思绪转变过来,现在的他已经慢慢习惯并且享受这一具身ti了。可是,李快活的这个灵魂毕竟是来自另一个他的,因此李快活并没有太过大伤感,定定地望着照片当中那个笑容灿烂的人,十分安静,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站在李快活面前的李天霸也没有说话,静静地立在墓碑面前扫射了一眼,无声无息双眼里头渐渐蒙起了一阵水汽,如烟如雾一升起来,裹住他的眼睛以后渐渐变得通红。

    然而,无论是莫扎特还是李快活此刻都静静地望着墓碑当中的那一张笑容的脸,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们都没有望向李天霸。

    “让我洗刷一下吧。”莫扎特走上一步,略微伤感地说道。而后他拿出购物袋中的支装矿泉水,拧开以后把它全数倒在大理石墓碑之上,随着水流流过的痕迹,上面很快出现了一丝不一样的颜色,渐渐的颜色还越来越浓,最后把整块墓碑都包裹了。

    莫扎特把墓碑洗了一遍,紧接着的自然就是墓碑焕然一新。

    “小姐,你寂吗?”年老的莫扎特望着照片当中那个笑容灿烂的女孩,双眼顿时也是蒙起了一阵红润,泪水无声无息地划过他那一张早已经皱纹纵横的脸上,然后滴落到草坪之上。

    黄月骅这人虽然心狠手辣,然而对她却是尽了最后的仁慈,在她死以后,在李天霸的强力要求之下终于跟她安葬,还立了碑。因此,这时候李快活他们才能够来到这里。

    当然,这碑文是黄月骅立的,自然这里的一切都在黄月骅的监视范围里头,为了安全起见莫扎特一直没有带李快活来这里,而李天霸就更是一样,因为,当初黄月骅答应给立碑的原因,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答应黄月骅不会来看她。

    如今,人死如灯灭,黄月骅已经死了,李天霸自然不会再守什么诺言。

    十七个春秋以来,这里除了永远一开始就交了永远都充足的管理费,确保这里永远长满绿草而不是野草以外,这里一直无人问津,或许,来这里最多的就是这里的管理员又或者是清洁工了。

    莫扎特轻轻的一句,勾起了多少人的回忆?

    “妈,我们来看你了。”李快活走上一步,轻轻说了一句。

    耀眼的阳光此时此刻大片大片地倾洒而下,墓碑上留有的水珠在阳光当中闪耀着,仿佛是她看到他们来看她而出的灿烂的微笑。

    李快活也看到了她那一抹跟自己十分相似的笑容,轻轻笑了一下,笑容灿烂,仿佛与夏日的阳光交相映照着。

    ……

    直到李快活与莫扎特都走之前,李天霸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他只是定定地立在场中,定定地望着墓碑当中那一个笑得十分灿烂的女孩,这一刻记忆似乎开始倒流,回到了最开始认识的那一天……

    “如果,如果那一天我们没有见面,那么会不会有以后的一切呢?”李绍天喃喃说了一句。而后他长长地跪在了地上,一跪不起。

    这个世上没有如果,只有现在。

    转眼半天过去了,李天霸终于缓缓站了起来,他伸出手抚着照片当中那让他怀念了很久很久的照片,眼里头似乎再次升起了阵阵的水汽,如烟如雾……

    “以后,以后我会常常来看你的。”李天霸勉强地笑了一下,笑容,勉强的灿烂……

    ……

    ……

    “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李快活看着李天霸,望着这个他名义上的父亲,疑惑问道。

    自从李天霸从墓园回来以后,一路上李天霸依旧沉默,就如几天前一般,可是突然李天霸叫走了莫扎特,然后把他叫了过来。

    自从李快活派人救出了李天霸以后,李天霸就跟李快活一起住了,不过因为太久没有在一起生活了,因此彼此都没有说话。因此李快活十分疑惑,为什么李天霸会突然找他说话了,莫非是他突然良心现,觉这十几年来亏待了自己?

    李天霸听到以后,脸上闪过了一丝黯然,同时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只听到他略微难为情地说道:“快活,我想问一下,绍天现在到底怎么了?”

    “死了。”

    李快活听到,干净利落地回答说道。对于李绍天他的确没有什么好感,甚至真的想过要杀了李绍天,然而,他跟李绍天在某一些层面上说也算是兄弟,李快活自然不会如此心狠手辣,因此现在这样说也只是斗气而已。

    “什么?”然而,李快活说这句话的时候越是平静,越是轻描淡写地说出来,李天霸心里头就越怕,听到以后他吃了已经,连忙追问道:“你骗我的吧?”

    没错,因为某一些原因他十分讨厌黄月骅,可是讨厌黄月骅并不代表他憎恨李绍天,或许是因为他一直觉得自己亏欠了李快活,因此一直以来李天霸是把对李快活的慈爱都放在李绍天身上的,如果不是有李绍天在的话,说不定李天霸早就跟黄月骅离婚了。由此也可以看出为什么当李天霸与黄月骅反面的时候,李绍天竟然会这么憎恨李快活。

    “骗你的。”李快活轻轻说了一句,依旧说得这样的风轻云淡,看着外面灿烂无比的阳光,心里头突然感到了一阵悲伤,就算他的父亲已经回来了,就算他已经跟父亲相处在一起了,可以对方的心依旧牵挂着另外的人。自己,终归是一个没有人要的孤儿么?

    不过,李快活在这悲伤当中只是沉浸了一会儿而已,因为很快他就回过神来了,毕竟重生到这具身ti的时间不长,所以这身ti的留恋自然也不会多。

    “怎么了,你想叫我放他出来吗?”李快活冷静地微笑着问道。

    李天霸听到李快活这样说,缓缓吐出一口气,“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然而这一切都跟绍天没有关系,一切的罪人都已经死了,难道你还要对你的兄弟自相残杀吗?”

    李快活很想说李绍天不是他的兄弟,然而看着身前这人那日渐憔悴的面孔以及鬓间出现的点点白,李快活最后还是忍了下来,他轻轻点了点头,说道:“老师告诉你,要我放过李绍天可以,不过有一个条件,那就是李绍天永远都不能够踏进k市,否则的话,他进来一次我打他一次,如何?”

    “好。”李天霸想也没有想直接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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