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丝毫不想理会她,轻声问了安阳长公主一句话,等她告诉我后,才转向丽妃那边,开口道:“徐太医,若怜虽见识浅薄,但因我母亲擅毒,从小大到多多少少还是了解一下的,不知您可听过芳离草?”

    丽妃身旁那位年纪稍长一点的太医,朝我看了过来,皱起了眉。

    皇上冲他摆了一下手,示意他直接过来,他缓缓起身,走到了我旁边,抚了一下嘴下的一撇白胡子,开口道:“你是说...”

    听他语气,便知他知道。

    我瞥了一眼白淑妃,从我说起芳离草三个字时,她脸色就沉了下来。连忙将那小碗,递到了他手边,“没错,我方才尝了这小碗,味道还是有些区别的。”

    徐太医来不及说什么,白淑妃抢先开口,语气有几分不快:“郡主,不知你这是何意?有什么不能说出来的吗?”

    果真娄绮梦生来的那份浅薄就是遗传了她母亲,我全然不想理会她,对着南越皇上说道:“陛下,若怜方才尝过了这汤羹,发现这小碗之中的,味道明显更加浓烈一些,且带着几丝酸。”

    白淑妃不以为然,“那又如何?”我看的很清,她对这个很是在意,可是要是她,她怎么会有芳离草?

    方才在静妃的时候,宫女来报昭阳宫出事了,静妃没有一丝诧异,面上一直是那般淡定自若,带我过来、说的那番话...我出来说话,她从刚才到现在,一点也没有惊慌。

    若是这就是榭昀说的,要整娄绮梦的事,那就一定是白淑妃。

    白淑妃怎会有芳离草...是榭昀找人安排的吗?可是为什么,玉嫔是无辜的,玉嫔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无辜的。

    真的是他吗?为了报复娄绮梦...为了拉下白淑妃,设这样的计?

    一个还未出世的孩子...榭昀怎会这么心狠?

    我沉默良久,没有说话,再次反应过来的时候,看到众人都看着我,想起方才白淑妃问的话,连忙开口道:“这就说明,这两碗里放的东西,是不一样的。”

    那厢娄绮梦不自觉笑了一声,面露鄙夷之色,冲我翻了个白眼,“你说味道不一样就不一样,你既然说更加浓烈,那为何就你看出了。”

    我扯了一下嘴角,轻轻咬了一下舌头,丝毫没有顾忌现身在何处旁边有什么人,回了她一个白眼,嘲讽道:“因为你不懂啊,因为我很懂这个东西啊。”

    “你...”她还要说什么,见白淑妃斜了她一眼,马上又止住了。

    站南越皇上身边的安阳长公主对我笑道:“所以,你方才说的芳离草?”

    我点点头,耐心地为她解释关于芳离草的毒性,“对,这小碗里掺的东西,就是芳离草,这芳离草药性极烈,用它熬制成汤,普通人只要喝一口,不到片刻就会七窍流血而亡...”

    我这还没说完,那白淑妃语气不快地打断了我的话:“呵,照你这么说,安嫔喝了它,岂不是活不成了?”

    她说的淡然,像是普通地在说自己的疑问,可是我听得出、她已经有几丝惊慌了,比之方才还要重,而很明显的话语中在帮我拉仇恨。

    果真一直坐着的玉嫔站了起来,在身边侍女的搀扶下,站的微微颤颤,伸手指向我,断断续续地用虚弱的声音开口:“郡主...我...我哪里得罪你了...你竟这般诅咒我?”

    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明显是气急了,嗓音也高了好多。

    我实在是搞不懂这样的人怎么在这深宫中活下来,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一点脑子都没有,忽然不想同情她、真是活该被害,活脱脱被卖了还在帮人数钱。

    我不耐烦的扫了她一眼,“我还没说完呢?你急什么?”

    这下说完,又对安阳长公主继续解释,毫不保留:“我说的这个药烈,是芳离草刚摘下来十二个时辰之内熬成汤药,若是过了这个时辰,便只能将它碾碎,晒干做成粉末,毒性也会减小,不过,害得孕妇流产,或是保一个人终身不孕,那是绰绰有余了。”

    说到最后几句的时候,心里竟是不禁闪过一丝不忍。

    不由得又想到了那一点,那药当真是榭昀安排的吗?

    “你胡说八道,方才太医也说了,安嫔的症状,分明就是喝了三棱的。”娄绮梦不依不饶,简直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反驳我质疑我的机会。

    站在一旁的徐太医为我解释道:“郡主说的是。芳离草制成粉末,下在汤药里,中毒者的症状,是和三棱一模一样的,以至于我方才把脉,就认定了安嫔娘娘是因为三棱而导致流产的。”

    娄绮梦再次提出质疑:“那你方才怎么不说还有这么一个可能?现在在这顺着她说,难道你们不是一伙的吗?”

    ...

    没脑子的家伙。

    她这一问,众人皆投来了怀疑的目光,我呼了口气,嘴角缓缓扬起一抹笑,斜眼看着白淑妃,“不是不说,是不敢说。”

    娄绮梦:“为何不敢说?”

    我看出来了,她不是在维护谁,也不是一味只针对我,是真的...什么都不清楚但是很想知道。

    我笑看着她,很是真诚地解释道道:“因为这芳离草,乃是我北凉白冥崖上独有的一位毒草,不管是你们南越哪位医师大夫,谁敢轻易开口说有人用了芳离草。”

    白淑妃笑道:“那照郡主这么说,我们北凉是没人有这个东西了?”

    她这话刚出,众人就朝我投来了不和善的目光,娄绮梦再次忍不住笑出了声,一直注视着我:“眼下不就有一个可以有这个东西的吗?除了她,还有谁?”

    我反口一问:“我为何要害安嫔?”

    她继续笑道:“你要害谁,我们怎么知道?”

    我冷哼了一声,对她太过不屑,“我司徒8若怜若是讨厌谁要害谁,必是拿着刀剑去找她,哪里有心思弄这个阴毒的手段,还要来你们皇宫买通这一大堆的侍女大夫,你以为我和你一样整天闲得很吗?”

    “你!”她还要说什么,白淑妃拉下了她的手。

    安阳长公主倒真是个理智的,一直在顺着我的意思往下问我,“郡主,可确认里头放了芳离草吗?可,可南越还有谁会有这个东西?”

    我轻声道:“所以我说啊,那背后之人真是太厉害了,连芳离草都可以取得到。”

    不知不觉竟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今天这事会成什么样,我不知道,但是完事之后,我不知该怎么去面对榭昀了。

    去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芳离草是他安排的吗?一切都是他设计的、为了报复娄绮梦却害死了一个无辜的孩儿?

    娄绮梦不屑道:“不过是在北凉罢了,我们南越有那么多人去过北凉,就算有人取得了又如何?”

    “五公主,你可知那白冥崖,是玉冥教所在之地?你改天去崖上采一株试试?看有没有命回来?”

    她噎住了。

    但又马上转移了话题,“你...那你倒是说说看,为何两碗的毒不一样?”

    我看了白淑妃一眼,“丽妃做的,本就是没有毒的,我想,真正有毒的,是安嫔所食的那个小碗。”

    “有人故意摔碎了丽妃带来的碗,这样就有机会去用安嫔宫里的,但是安嫔自己是不可能去拿,肯定是去叫人拿,既是叫人去拿,那其中可就复杂了,这宫里的许多人都有机会下毒。”

    白淑妃疑惑道:“那郡主,请问这碗里的,为何也有毒呢?”

    我回道:“这就简单了,安嫔不适,人人都吓坏了,乱做一团,谁会注意到这个东西,有人浑水摸鱼,放了掺着三棱的东西进去,不是轻而易举吗?”

    白淑妃又问:“那请问郡主,那人为何不直接将毒下在丽妃所做的那碗里,还要如此费劲心力。”

    “那就简单了,背后那人,想要的不是安嫔这一胎保不住,而是,让她永远也生不了孩子。”

    娄绮梦又插了句,“那又为何,那人不直接也在丽妃拿的那碗里下你说的那个什么什么草,而是放了三棱。”

    我也不恼了,解释道:“芳离草成粉末,没有滚烫的开水在内,就是几个时辰也散不了,化作一团,那不是教人怀疑吗?”

    “而那个小碗里的,应是有人直接撒了进去,然后用开水冲散,将开水倒掉,这种毒药,化了之后就没有颜色,没有将碗洗净,就会尘在碗底,丽妃和安嫔自然也注意不到。”

    娄绮梦仍是不信我的话,“你说的轻巧,你只是尝了一口,就什么都知道了,那下毒之人,难道会想不到吗?”

    我反驳她,斩钉截铁地道:“她当然想不到!”

    “因为南越没有这个东西,她也知这东西不易得,不会有人察觉,更不会有人能尝的出来。”

    娄绮梦又道:“那你为什么就知道?这些都只是你的一面之词。”

    我扫了安阳长公主一眼,“不是我说了算,你可以随随便便找太医来验证,我是没有意见。”

    “我猜那个人,虽也知我懂毒,但却不知我今天会来宫里,更不知,我会帮着丽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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