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胤禛出去,陈元龙眉头紧锁,他知道陈芷湘喜欢任不羁,她是不会同意嫁给胤祥的,自己的大女儿性子倔得很,可是人家雍亲王都把话放这了,自己怎敢不答应,陈元龙一筹莫展地长叹口气,心中寻思道:“来了的事情躲不了,还是找芷湘说说吧。”

    陈元龙找到陈芷湘,陈芷湘问道:“爹,您找我有事?”陈元龙说道:“之前四阿哥雍亲王找过我,说想让十三阿哥娶你做庶福晋,这聘礼都下了。”陈芷湘听罢“腾”地站了起来说道:“爹,我不同意。”

    陈元龙说道:“不同意有什么办法,人家是皇子,是亲王,到时候他和十三阿哥一起给皇上说一下,只要皇上同意,那就是圣旨啊。”陈芷湘说道:“十三阿哥还没说什么,他雍亲王倒是过来给十三阿哥提亲了,我看根本就不是十三阿哥想娶我,而是雍亲王想要借此机会笼络我们陈家。”

    陈元龙说道:“这一点难道爹看不出来,爹比你清楚,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人家把聘礼都下了,话也说了,你让我如何拒绝。”陈芷湘把头转过去说道:“反正除了任不羁,我是不会嫁给别人的。”

    陈元龙看着陈芷湘说道:“那任不羁是绿林的人,说白了那就是和朝廷对抗的反贼,你这样不但会害了你自己,更会连累整个陈家。那十三阿哥一表人才,文韬武略样样也都是出类拔萃的。总之,这事由不得你,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陈芷湘问道:“爹,你真的要逼女儿吗?”陈元龙说道:“不是爹要逼你,而是雍亲王在逼爹啊,你若执意不嫁,到时候整个陈家都会因此而得罪他们。得罪十三阿哥倒是没什么,可是那雍亲王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本来他就和世倌换了孩子,这事他生怕别人知晓,恨不得现在就让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死绝,你现在若是在忤逆雍亲王的意思,他会怎么对付我们,怎么对付陈家,你是有数的。”

    陈元龙看了看陈芷湘说道:“你嫁也好,不嫁也好,整个陈家的命,可都在你手里了。”说罢,陈元龙出去了。

    陈芷湘低头摸着自己的那条狗狗阿黄,对阿黄说道:“阿黄,为什么我非要嫁自己不喜欢的人,为什么我不能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他们大人之间的政治手段,难道就要就要拿儿女幸福做牺牲吗?”

    陈芷湘抱起阿黄,心中寻思道:“对,爹说的对,如果我不肯嫁给胤祥,雍亲王正好找到更好的理由和动机对陈家不利,如果因为我的任性的话,整个陈家恐怕是要遭雍亲王的毒手了,难道要因为我的任性害了整个陈家吗。”

    且说任不羁那边正和段风喝酒,这时过来一位白云观的小道士,小道士对任不羁说道:“任公子,这里有您的信。”说罢把信交给任不羁。

    任不羁打开信看罢说道:“是天瑞兄弟的信。”段风问道:“天瑞兄弟都说了什么?”任不羁说道:“上半年福建那边发生民变,他和王大哥在忙福建民变的事情。”

    段风问道:“福建民变?”任不羁点点头说道:“就在今年三四月份的时候,福建那边发生灾荒,许多农民缺粮。可是当地富裕大户为了获取暴利,乘机屯积米粮,根本不顾百姓死活。结果泉州府永春、德化两县联界地方的老百姓忍无可忍,发动起义,反对富户屯粮,王大哥和天瑞兄弟他们去福建响应起义去了。”段风点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

    任不羁说道:“天瑞兄弟在信上说,等明年处理完湖南福建那边的事情,就来京城,为了就是打探京城的消息,好让王大哥和玄微兄弟他们在南方起义。”段风笑了笑说道:“难得他们还是这么热血沸腾,哪像我们,什么都不想了,等惠然身上的伤痊愈了,我们几个就再也不问江湖中事,自己过逍遥快活的生活。”

    任不羁笑道:“好啊,其实我也有退隐江湖之意了,我和芷湘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我再也不要负了她,我欠她太多,也该好好补偿她,在京城也好,在海宁也好,只要她愿意,在哪都行。”段风叹道:“是啊,不管是芷湘姑娘还是惠然,为了我们都吃了太多太多的苦,受了太多太多的罪,我们是应该好好补偿她们了。现在惠然为了我也离开了峨嵋派,不再受门规管制,我就想带她去她想去的地方。”任不羁笑了笑说道:“来,喝酒。”“喝。”

    就在这时,对面一桌有两个儒士喝得酩酊大醉,高谈阔论,其中一个儒士说道:“当年满清鞑子攻破扬州之后,一连十天屠城,当时几世繁华的扬州城是时堆尸贮积,手足相枕,血入水碧赭,化为五色,塘为之平,前后左右,处处焚灼,城中积尸如乱麻。老兄,你说这满清鞑子和禽兽又有何区别。”

    旁边那儒士说道:“戴老先生,您说的可是当年史可法将军和多铎的那场扬州之战?”刚才说话的这戴老先生点点头说道:“不错,可怜史可法将军拼死抵抗,慷慨就义。那多铎拿下扬州城之后,连着十天,杀的都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

    旁边那儒士说道:“戴老先生,这话您可不能随便说,当心掉脑袋。”这位戴老先生说道:“戴某身正不怕影子斜,这满清鞑子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戴某最痛恨这帮达官显贵和那帮欺世盗名的无耻文人,我就是要针砭时弊,揭露这帮衣冠禽兽的行径。”

    任不羁瞧着这戴老先生,这位戴老先生看上去有不到六十岁的年纪,任不羁觉得这戴老先生说话语出惊人,无所畏惧,简直旁若无人,其言语绝非一般人所能说的出的。任不羁笑了笑,对段风说道:“我看这老爷子谈吐不凡,语出惊人,我过去聊聊。”段风笑了笑说道:“你呀就是爱凑热闹,那就去吧。”

    任不羁举杯上前说道:“这位老先生,晚辈见您谈吐不凡,句句语出惊人,晚辈佩服老先生的胆识和高傲不羁的性格,晚辈在此敬您一杯。”那位戴老先生抬头看着任不羁,举杯说道:“难得还能有人这么夸我,真是难得啊。好,这位小兄弟,咱喝一个。”说罢,二人碰杯而饮。

    任不羁问道:“敢问老先生如何称呼啊?”戴老先生说道:“老夫戴名世,现在在京城做翰林院编修,小兄弟你怎么称呼啊?”任不羁说道:“回戴老先生,晚辈任不羁,今日初次见老先生,觉得您这性子和晚辈的性子一样,随意洒脱,高傲不羁啊。”戴名世听罢笑道:“是啊,你瞧你这名字,任性不羁,和我的性子真是天造地设的一老一小啊。”

    任不羁笑道:“晚辈向来行走江湖,也看不惯那些贪官污吏达官显贵,常常和官府对着干。”戴名世听罢赞叹道:“真是年少轻狂,敢做敢为,我喜欢。”任不羁问道:“晚辈本来也就是江湖一叶,说话做事随意些也无妨,只是先生是朝中官员,如此口无遮拦难道不怕给自己招来是非?”戴名世说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戴某人向来都是我行我素,那些显贵本来也看不惯我,我又何必为了趋炎附势而违背自己的本心呢。”

    任不羁听罢说道:“先生真乃一奇人,晚辈以为自己向来行事轻狂,不过今日见先生之狂,晚辈真是小巫见大巫啊。如此,晚辈再敬先生一杯。”戴名世笑道:“好,想不到今天和小兄弟结个忘年交,真是高兴,我们喝。”二人又干一杯。

    戴名世拍着任不羁的肩膀说道:“小兄弟,那些高官就算敬我我也不屑与他们喝酒,压根就不想和他们为伍。今天这杯酒我敬你,你和他们不一样,我欣赏你。”任不羁说道:“能得戴老先生青睐,我真是荣幸,今日我就陪戴老先生喝好,我们一醉方休。”戴名世笑道:“来,小兄弟,我们喝。”

    这时,陈芷湘过来,任不羁问道:“你怎么来了?”陈芷湘看了看周围说道:“借一步说话。”

    任不羁跟着陈芷湘走出酒馆,陈芷湘对任不羁说道:“过不了几天,我就要嫁人了。”任不羁听罢大惊道:“你说什么?”陈芷湘说道:“雍亲王之前下了聘礼,让我嫁给十三阿哥。”任不羁听罢就觉得脑子里“轰”地一声,他愣了很久,他不敢相信陈芷湘说得话。

    任不羁说道:“不,你不可以,我们两个经历了太多太多的磨难终于能有今天,你不能离开我,你不能嫁给别人。”陈芷湘说道:“我能有什么办法,我若是不答应,我们整个陈家都会被胤禛算计。”

    任不羁摇着头说道:“不可以,我们两个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你不可以嫁给别人。”陈芷湘流着泪说道:“可是这次要我的是皇子,你能有什么办法,你武功再高又有什么用,如果我不嫁给胤祥,他们是不会放过整个陈家的。”

    任不羁说道:“我们和胤祥打过交道,他不是那种人。”陈芷湘说道:“让我嫁给胤祥是胤禛的注意,如果我不从,胤禛是不会放过陈家的。”任不羁按住陈芷湘的肩膀说道:“我不管是谁,我不允许任何人带走你。”陈芷湘反问道:“可是你又能怎么样,这个天下是满人的天下,是爱新觉罗家的天下,你就是武功再高也无法与他们斗。”

    任不羁看着陈芷湘,他知道自己现在一点办法都没有,任不羁说道:“我去刺杀胤禛,只要胤禛死了,我就能从他们手中把你救出来。”说罢,转身要走。

    陈芷湘抓住任不羁说道:“你不可以做傻事。”任不羁说道:“我不管,我刺杀胤禛是我自己的事情,和陈家无关,绝不会连累陈家,大不了我死在他手里。”陈芷湘说道:“我不许你去,你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任不羁顿住了,此时此刻,他除了眼睁睁地看着陈芷湘嫁给胤祥,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

    任不羁说道:“你不要管我,我一定不能让他们带走你。”说罢,还是要走,陈芷湘怎么也拽不住。

    陈芷湘看着任不羁,她只有让任不羁对自己死心,才不会让任不羁做出傻事,才能保全任不羁,不然任不羁这样下去早晚会因为自己而被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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