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漠然很快得就把自己弄得干干净净穿得衣冠楚楚的,他走进会议室坐在长凳上等着黎雪雅,他认为这样才不失绅士风度。潘良瑞正在一旁处理办公桌上的文件资料,资料单乱七八糟的摆满了一桌,他朝领导望了望,没敢打扰,静静地安坐着不出声,他拿出了手机将手机音量调到最低打起了斗地主,手指在屏幕上不停地触动着心思却总不能集中在游戏上,一边打着游戏一边抬头望望,看看黎雪雅是否前来了,心里有些焦急但脸上却表现得很淡定,任谁都看不出他着急起来究竟是个什么样。此刻郝志多正一股脑儿的寻找着程漠然,一心想让他答应参加打乒乓球一事儿,不停地在外面走廊上呼喊着程漠然,一副不甘心的样子。程漠然现在哪有这个功夫去理会郝志多,躲在会议室里没出去,郝志多那老小子也是够笨的,除了在外面瞎嚷嚷就不知道往里面瞧瞧,程漠然心里暗想:“懒得理你,让你瞎转悠一会儿。”

    黎雪雅刚从澡堂上到楼梯口,慢慢走近了女更衣室,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浓浓刺鼻的香味迎面扑来,康玲正坐在藤椅上对着镜子化妆,又是扑粉又是搽脸的,黎雪雅看着好生不自在,越看越像个小妖精,仗着自己是潘良瑞的亲侄女,就可以如此潇洒的过日子,黎雪雅将洗澡帕晾好,梳理着自己的头发。

    程漠然听到隔壁女更衣室有动静了,关掉了手机游戏,起身走出会议室,小心翼翼地走到女更衣室门前,门是掩闭着的只有一条细缝儿能看见里面的灯光,又不敢往里面偷窥,又焦急着这小丫头怎么还不出来,难道变卦了?康玲媚眼一瞄,轻轻挑了挑眉毛,看到了程漠然,说道:“程漠然,你找谁啊?干嘛鬼鬼祟祟的?”

    程漠然露出尴尬的表情说道:“那个,黎雪雅在吗?”

    “你等等,我帮你叫她。”康玲慢腾腾地放下了手中的眉笔,感觉扫了她描眉的兴致,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康玲走上前轻拍了黎雪雅的肩膀:“黎雪雅,程漠然找你呢?你们俩还能有什么事情?真是好奇!”

    “有什么可好奇的,他不过就是叫我替他买个蓝牙耳机,我自己买了一个就想着带过来让他瞧瞧!”黎雪雅为自己辩解着,不想和康玲说太多话,推开门走出更衣室,不料步伐太过急促,她差点撞到程漠然身上,黎雪雅身子往前倾斜着脚定力于地,终于站稳了。程漠然却漏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有一丝小惬意,但他双手抱怀表现得很淡定。黎雪雅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尴尬地说道:“那个……我们就进去试下耳机吧!”

    程漠然和黎雪雅走进会议室,坐在长凳上,两人的身子有距离的相对着,程漠然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对黎雪雅说:“来,试着连接下,看能不能蓝牙配对成功。”

    程漠然的手机是一款非常普通的国产机,看这机身已有些老化和不灵活,价钱也值不了多少,黎雪雅还发现手机屏幕壁纸上是程漠然和一个小女孩儿的合照,那小女孩儿看起来挺可爱的,头的两边扎着两个马尾辫儿,肉嘟嘟的脸蛋,看着也就三四岁左右的样子。她差点忽略了,程漠然看起来已经不像个“正宗”的小伙子了,虽然也不怎么老,心想他可能比自己大十岁左右,程漠然应该是个80后吧,那个小女孩儿应该是他女儿才对。

    黎雪雅从包包里拿出了自己土豪金小巧玲珑的“qcy”蓝牙耳机,她一只手拿着耳机,先将蓝牙耳机的电源打开,一只手拿着程漠然的手机,为了让程漠然能看清楚如何使用,她慢慢地边操作着边说明,不过以程漠然的聪明才智哪里需要人教,看看说明书就能学会的人,完全就是为了骗小姑娘的联系方式找的借口。但黎雪雅还是耐心的操作着……

    操作完毕,配对成功了,她让程漠然试听蓝牙耳机的效果,黎雪雅将他的手机拿到三米以外的距离,程漠然带上耳机,调了调音量,音质动感,效果极佳,身心完全就能瞬间跳跃起来了。

    “不错,效果真的不错,是网上买的吧?不过我不太喜欢这个颜色,有黑色的吗?”

    “是啊,网上有好多款呢,而且都是几十块钱,我替你买黑色的就行,‘货到付款‘吧!”

    “那好吧,谢谢你!货到一定付款给你!”

    这时程漠然刚想趁机问黎雪雅联系方式,黄斌走进了会议室向潘良瑞汇报一些工作情况,他们谈话的声音快要淹没黎雪雅和程漠然说话的声音了,黎雪雅瞬间感觉耳朵都要炸开了,她对程漠然说道:“不如我们出去谈吧!他们的谈话太吵了。”黎雪雅立马就起身走出会议室,程漠然却坐在长凳上顿了顿,埋头假装看了会儿手机。黎雪雅回头一望,程漠然坐着居然没动,心里有些奇怪,为什么程漠然不跟自己一块儿出会议室呢?看他的神情似乎处在游离中,却又看不出个所以然,而当自己说走出会议室的时候程漠然并没有回应自己,瞬间感觉好尴尬。黎雪雅在外面等了一会儿,程漠然才出来,不过刚才的那一瞬黎雪雅感到她与程漠然之间好陌生啊,他这么做,是在避嫌吗?怕被领导和其他同事们看到吗?一起走出来别人也不会说什么啊?此时的黎雪雅并没有想太多。

    一出来又被郝志多那老小子逮了个正着,郝志多“蹦蹦跳跳”得朝他俩走过来,一手耷拉在程漠然肩膀上说道:“你个死人,害得你老子我一顿好找,怎么那么不听话呀?走,练乒乓球去,食堂二楼活动室有免费的器材,过几天咱们得比赛呢?等下练完乒乓,再上来吃饭,潘良瑞说了不许单独打饭了,这时间还早,走走走……”

    被郝志多这“绊脚石”拉着,程漠然无可奈何,可是自己要怎样找个机会问黎雪雅的联系方式呢?这可如何是好,程漠然灵机一动,心中有了主意。

    程漠然回过头对黎雪雅说道:“我们一块儿去吧!时间还早,去看看我们打乒乓球吧!”

    “可是……那个……你们全都是男人呀,那里有没有女生呀?”黎雪雅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去,而且自己也是个外行,看了也是白看。

    “当然有女生了,别犹豫了,走吧,去玩儿一下”。程漠然极力说着,希望她能去,要不然计划可就泡汤了。

    “那好吧!”黎雪雅答应了。

    他们来到了食堂二楼的活动室,活动室里贴了很多以往各届举办活动的标题横幅,散乱的桌椅板凳歪的歪,斜的斜,四周的玻璃窗户渗过阳光显得室内格外透亮,靠门边有一个深蓝色的乒乓球台,球台上放了一副乒乓球拍,不过四周哪里有女生,连一只母虫都没有,黎雪雅感觉被忽悠了,程漠然果然是个狡猾的大骗子。

    不曾想叶辉那个臭小子也在此,对他们说道:“等候你们多时了,还不快来上阵!”

    叶辉只比黎雪雅小一岁,同属“一脉”,都是标准的九零后,两人的交集仅限于同事关系,不过偶尔也会斗斗嘴,但两人一谈深层次话题便是水火不容,故此关系也不是那么要好,但也不是想像中的那么坏。

    郝志多对程漠然说道:“咱们先来打头阵,定个输赢。”

    “好啊!来就来!”程漠然毫不示弱。

    两人各为其主,右手拿着乒乓球拍,程漠然让郝志多先捡个便宜,让他先发球,郝志多收住了嬉笑搞怪的嘴脸,变得认真起来,左手拿着乒乓球眼睛定神地看着,深呼吸,伴着右手球拍闪过乒乓球“啪”得一声,两人开始忘我地打起乒乓球来,两人应变灵活,接球时快、准、狠、稳,倒也没落几颗子儿。黎雪雅找了一张木凳坐着,两眼专注在他俩打球的精彩中,看得津津有味,但却不敢直勾勾地去盯着程漠然,不知为何这羞涩之意从何而生。黎雪雅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小说,时不时得看看小说,却始终看不进去,时不时抬头望望他俩打球,心想这程漠然难不成还“文武双全”?突然程漠然一个不留神,打球的力度加大了些,倒是没打偏,却阴差阳错快要打到郝志多脸上去了,郝志多也是够蠢的,半天没反应过来,本能地将球拍朝乒乓球的方向“啪”得一声打下去,一把打住了脸,疼得他直叫:“你个老死人,打到老子脸上去了,老子这张英俊的脸毁了可怎么办?你要负责!!”

    程漠然食指勾在鼻梁处阴笑道:“自己眼神儿不好也就罢了,手还有毛病,我那么打过来,你就还那么接,落一颗子儿会死啊?得了吧你……那么大个人别当着俩小朋友的面出丑行不。叶辉,你上来打一场,我休息一会儿。

    郝志多气不打一出来,倒也没有真生气,说道:“这次,我就饶了你,你得陪我参加比赛当作补偿!”

    “好吧,呵!”程漠然说罢还真感觉打累了,他走到黎雪雅身边,只见她呆呆地坐在木凳上看着手机小说无聊的神情,轻声说道:“要不要去打一场,放松下。”

    “我不会呢,真的不会.”黎雪雅推辞道。

    “没事儿的学着打一下嘛,没有人会笑你的。”

    “我是真的不会,还是不要了吧!”黎雪雅极力推辞着,也不知道是自己不好意思,放不开,还是怕程漠然笑话。

    程漠然见这样也不是办法,自己像是受到了拒绝,不过也没有失落,他坐了下来,故意寻着些话题对黎雪雅说道:“你平时都爱看手机小说?”

    “很少看,呵呵,无聊的时候会看看,打发时间。”黎雪雅不知怎得,感觉自己说话的声音好小,是害羞吗?而且连头都不敢望着程漠然,他突然这么问,黎雪雅还有些不适应。

    “看你挺年轻的,是80后还是90后啊?”程漠然突然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还不知道这小丫头多大呢。

    “我今年23岁”。

    “你才23岁?”程漠然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没想到这丫头还这么小,不过穿着还挺讲究的,一时之间还没看出来。

    “是啊,23岁呢!”黎雪雅脸上害羞得没了表情,问这个干嘛呀,也没多想什么,她一般都喜欢实话实说,倒也忘了反问程漠然多少岁了。

    程漠然觉得没劲儿,感觉自己问的都是一些废话,突然他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他看到郝志多和叶辉正全身心投入于打球中,黎雪雅就坐在他眼前,而活动室里除了他们四人就没有其他人了,活动室外更是一个鬼影子都没有。程漠然眼睛一亮,时机终于到了,嘴角上扬似在诡笑。

    他对黎雪雅说道:“对了,你说加qq呢,你告诉我是多少,我加你。”

    “还是我加你吧,我qq上了锁。”黎雪雅好像也反应过来了,差点忘记了这件事情。

    “好吧,你记一下,我的qq号码是“176395503”.程漠然说着把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等着接收验证信息。

    黎雪雅拿着手机轻敲屏幕登陆着自己的“qq”,登好后添加联系人,输入了程漠然的“qq”号码,弹出了一个叫“use”的网名,这网名倒是有点新奇,黎雪雅将其拉到同事那一栏里。

    “加好了,收到了吗?”黎雪雅说道。

    “收到了,收到了。”程漠然脸上那淡定的兴奋始终不会明显表露在脸上,心里说不定早就乐开了花儿。

    接着程漠然投机取巧又问了黎雪雅电话号码,两人互存着号码,程漠然说道:“以后蓝牙耳机有什么问题,或有什么不懂的找你可就方便多了。”

    郝志多下场了,累得满头大汗。又换程漠然上,他和叶辉pk,两人倒也不相上下,叶辉那小子实力也不容小觑。

    郝志多坐在黎雪雅身旁问道:“小鬼头,谈恋爱没有啊?”

    “没呢,问这个干嘛呢?”黎雪雅一副不愿回答的神情,歪着嘴巴,头往一边偏。

    “都这么大了二十好几了,还不找男朋友干嘛呀?”郝志多又多管闲事儿的问道。

    “没遇到合适的对象,所以……”黎雪雅无奈地回答着。

    程漠然打着乒乓球忽然插了一句嘴:“志多,你就别闹了,她说的是爱情,你没经历过。”程漠然嘴角还在嘎嘎地笑,但谁也没发现他在笑,总之他早有如意算盘。

    叶辉那小子也插了一句:“那叫心动的感觉,只有我们年轻人才能明白!”

    郝志多又嬉皮笑脸地对黎雪雅说道:“别听他俩瞎搅和,尤其是你程叔叔,他最坏了。”

    黎雪雅顿感头晕目眩,满头的乌鸦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谈感情问题头就疼,还被他们这么一洗刷,想想也是醉了,那程漠然看起来像叔叔么,没发觉啊?倒是郝志多更像叔叔,满脸皱纹横生,长得也不好看,虽然程漠然算不得是美男子,但郝志多跟他比起来还是差得很远的。

    程漠然心里不痛快了,这郝志多让黎雪雅管自己叫叔叔,无奈地着解释道:“别听他的,叫我哥就行了,记得啊,叫哥,叫大哥也行,就别叫叔叔,我上看下看我就没看出我哪里像叔。”

    看他俩争论的样儿,黎雪雅也没想到这程漠然看着文质彬彬的,也有如此幽默滑稽的样儿,而且他与郝志多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真搞不懂他们怎么能搞到一块儿去。

    午饭时间到了,叶辉与程漠然放下了手中的乒乓球拍,他们四人慢慢走出活动室,程漠然与黎雪雅并列走着,两人没有说话,黎雪雅那股羞涩之意始终盘旋在脸上未能散去,她想对程漠然说点什么,又开不了口,而程漠然也没了刚才那般热情的态度,沉默不语,这360度大转弯的情绪转变倒让黎雪雅有些不习惯了。下了楼梯口,程漠然步伐变慢了点,似乎有意与黎雪雅保持着距离,两人隔了一米远,黎雪雅感到有些莫名的失落,但仔细想想也能明白两个人突然走在一起,而且还是一男一女,别人看到一定会到处搬弄是非,故此她也没有多在意。

    回班组会议室了,潘良瑞极力反对大家单独打饭,认为没有集体精神,已经差遣一位叔叔去食堂打饭了。

    大家都把碗拿了出来放在栏杆上,纷纷聚在一起聊天,不一会儿,饭菜打来了,黎雪雅拿着自己的碗刚要去舀时,又被别人给挤开了。程漠然见势走到她跟前,低头对她说道:“还不快点夹菜,一会儿又被他们夹完了呢!”这时的程漠然又显得殷勤了许多,着实让黎雪雅费解啊,难不成他是个见机行事的“高人”?果然是聪明啊!

    程漠然上前拾起一把大勺子,示意让黎雪雅过来,他好替她将菜舀到她碗里,黎雪雅把碗伸了过去,碗里的菜将白米饭覆盖了,手心里捧着暖暖的,心里更是暖暖的感动。程漠然替黎雪雅舀好菜后,又故作替其他同事舀菜,任别人怎么看,都不会察觉到他对黎雪雅有什么,行事总是那么小心周密。

    之后的每一天,一到吃饭的时间,只要有机会程漠然都会替黎雪雅舀菜,让黎雪雅享受这“特殊的待遇”,而黎雪雅也很“欣然”的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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