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等一下!你怎么就这么走了,我们的护卫还没醒呢!”不用猜也知道,又是那个小辣椒在后面嚷嚷。

    江南装作没有听见,头也不回,脚步匆匆的朝着林外走去。

    也非江南不愿管那几个护卫的死活,而是离开前已暗中查看过,那四人虽说受了些伤,却无大碍,只是被打晕了而已,用不了多久便可自己醒来。反观被自己砍晕的四人,没几个时辰,怕是不会醒。自己若立即唤醒了那四个护卫,丽风坊的几人怕是难逃其毒手。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无冤无仇的,没必要沾染这因果。倘若那丽风坊逃走的五人去而复返,在这四个护卫醒来前赶到,就只能怪他们自己倒霉了。

    丽风坊也好,水云间也罢,自己除了与王妈妈有些交情外,其他人的死活与自己又有什么干系。

    常言道,断然财路等于杀人父母,他们两家怕是要闹得不死不休,自己却不愿趟这滩浑水。

    江南一边走着,心里如是想道。

    如画见喊了几声江南也没回应,回头瞅瞅躺在地上的四个护卫,又看看已经渐渐远去的江南,一时难以抉择,急的直跳脚,拉着知琴的胳膊猛摇,“小姐,我们该怎么办?”

    知琴双眸闪了闪,沉吟片刻,轻声道:“跟上吧!”说完,也抬脚追了上去。

    “可是他们四个……”如画回望了一眼四个护卫,见知琴已经走远,忙快步追了上去。

    “那人怕是已知晓了我们与丽风坊那群人的身份,不愿惹这是非!”见如画走在旁边一声不吭,想必是在生闷气,知琴轻声解释道。

    “可我们就这么走了,不管他们几人的死活,未免太狠心了吧!”如画气鼓鼓的嚷着,显然对知琴的做法有些不满。

    知琴轻叹一声,继续解释道:“我们走了,他们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我们若留下,他们怕是只有死路一条!”

    “怎么可能?”如画瞪大了双眼,惊呼一声,却是不认同知琴的观点。

    知琴:“我且问你,若不跟着那乞丐,留在这里,我们该怎么办?”

    “肯定是叫醒护卫,立马回江都啊!”如画不加思考,脱口而出道。

    知琴:“我水云间的存在,断了丽风坊的财路,他们已开始反击,想必你也知道,不少姐妹都被掳去了那边,他们这次没能得逞,是否会善罢甘休?”

    “只怕不会!小姐可是我水云间的台柱之一,有你在,水云间便不会垮。”如画得意的说道,小姐在水云间举足轻重,自己跟着也是与有荣焉。

    知琴:“那便是了!回去的路上怕是也不太平,丽风坊已失手一次,下次怕是不会再手软,一旦再遇上,他们又岂会还留着这四个隐患存在!”

    如画听完,眉头微蹙,嘴巴动了两下,终是没有说什么,哀叹一声,不知是叹那四个护卫的生死难料,还是叹知琴的命运坎坷。

    交手的地方距离官道并不远,江南辨明方向直行,没一会儿,见前方隐隐有些光亮传来,便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果然,不多时便出了树林。

    四下一张望,见吴六和汪冰正坐在不远处的一颗树下乘凉,摇头轻笑一声,快步迎了上去。

    当然,后面还跟着两个尾巴——知琴与如画。

    见江南出来了,二人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尘土,走了过来,随即注意到了江南身后的知琴和如画,相互对视一眼,是他俩!

    几人聚于一处,江南随手一指,解释道:“她们俩跟我们一去去阳秭,办完事再回江都。”

    吴六闻言,忙凑上前道:“阿南!我们……”

    还没说完,便被江南抬手打断,“她们遇到了山贼,被掳入林中,此时不敢独自回江都,希望能与我们同行,有个照应。我们办事时,你安排人保护她们,事成之后一切返回江都!”说完,给吴六使了个眼色。

    吴六一愣,疑惑的扫了眼知琴、如画二人,没再说什么。

    此行前往阳秭,关系重大,与知琴二人又不熟,有些话却是不好当着她们面说,一旦走漏了风声,线索断了,刘员外灭门案怕是又要搁置一段时间。

    刚才在林中,江南虽然听到了些关于水云间与丽风坊之间的明争暗斗,却也故作不知,没有告诉吴六、汪冰二人,是因为担心给他们带来危险。

    有些事,知道多了未必有好处。

    “你们去阳秭做什么?”

    几人继续赶路,如画偏头看了眼江南,问道。

    “阳秭乞丐中的几个朋友,邀我们过去耍一耍!”江南随口瞎说道,她本就不该问这些,可却还是问了,自己也不可能坦言相告。

    “这就是你所谓的要事?”如画瞪大了眼睛,惊呼了一声,心里不免有些火大。

    ……江南神色平静,一声不吭,好似未听出她言语中的火药味。

    “如画!”知琴扯了扯如画的衣袖,示意她不要无理取闹。人家明显不信任自己二人,随口胡诌的话,没有必要当真。

    如画翻了个白眼,没再说什么。自己又不傻,真话假话还是能分辨出来的。只是有些不爽他的态度,不愿说意就不说,有必要在那瞎说应付人吗?真当我是白痴啊!

    吴六瞄了眼气鼓鼓的如画,和一脸恬静走在旁边的知琴,心里直嘀咕,这一路怕是会很沉闷吧!

    刚才见公子使眼色,便知道他并不信任这两人,有些话不能当着她俩的面讲。没她们两个在,大家还能扯扯闲篇,这下好了,什么都不能说,之后的几十公里路要是都这样,还不把人憋死啊!

    知琴话不多,大部分时间都在留意江南三人的反应,渐渐发现三人中以江南为尊。回想林中的经过,自己还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他已放倒四个丽风坊的高手,又吓退另外的五人,武功高强,处变不惊,怎么看都不该是个乞丐,可又能是什么呢?

    ……

    “停!”

    杜睿止住脚步,抬手示意道。

    四个手下闻言迅速停了下来,回头看江南有没有追上来。

    “先生,属下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逃?那人武功虽不错,可我四人联手也能应对,更何况先生还未出手?”一手下抱拳问道。

    其余三人一听,也一脸疑惑的看向杜睿。

    杜睿瞥了一眼那说话的手下,目光又扫过其余三人,沉默片刻,道:“跟你们说说也无妨!几个月前,姚占奎身边出了个人物,多次坏了我们的好事,杀了门内几十个兄弟,后来听福伯说起过,此人擅长逐风步和碎风掌……”

    “这不是福伯的独门绝技吗?”一手下惊呼道。

    杜睿颔首道:“不错!正是福伯的看家本领!而门内精通这两种功法的都是福伯的弟子!出事之后,公子命福伯彻查此事,最后却不了了之。对此,大家众说纷纭,有人说是福伯的弟子泄露了功法,也有人说可能是福伯某个弟子诈死脱离了我们如影门,也有人说福伯在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那人你们想必也不陌生,正是如今江都县县尉、鼎升元的东家——江南!”

    “您说刚才我们遇到的那个乞丐是江南?”一手下问道。

    杜睿捏了捏下巴,道:“不错!”

    “他没事扮成乞丐做什么?”另一人忙追问了一句。

    杜睿:“这也正是我担心的地方!他乔装打扮跑到这里来,显然是有要事,而又不愿让人知道他的身份。

    你们有所不知,有一天晚上,我与福伯饮酒,福伯酒醉后坦言,他与那江南的武功孰高孰低很难判断,真若对上,输赢顶多也是五五之数。你们想,福伯向来孤傲,他都承认未必能胜的了江南,可见江南的武功定是深不可测。

    刚才他出手,也只是打晕了我们四个兄弟,并未下杀手,可我见他使出逐风步,惊叫了一声,他察觉到自己身份暴露,必然要痛下杀手。那时,我们焉有命在!”

    说完,忽想到什么,折扇一敲脑袋,道:“他们四个还躺在那里呢,我们赶紧去看看,也不知江南走了没有?”

    五人原路返回,边走边警惕的观察着周围,深怕江南突然从哪里蹿出来。

    “在那里!”杜睿的一个手下指了指前方,压着嗓子喊道。

    几人忙循指望去,却见前方不远处躺着几人,除了自己的兄弟,知琴的那四个护卫也在。

    “大家提高警惕!”杜睿仔细观察着周围,低声提醒道。

    几人应了一声,小心的朝那边靠拢,有人观察脚下草丛,有人留心着头顶的树冠,确认没有发现异常,才敢上前。

    杜睿俯身逐个查看了一番,确认都只是晕了过去,剑指连点。不多时,四人悠悠醒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杜睿,忙起身抱拳见礼。

    杜睿点头回应,负手而立,目光巡视了一圈,眉头紧锁,有些想不明白这是什么状况。

    江南既没有杀了自己四个手下灭口,也没有救走知琴的四个护卫,这是什么路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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