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疾走边吩咐:“快,请大夫去!”

    她又感到喘不上气来。她知道她正顶着风走得飞快,只差奔跑了,但她却分不清两只胳膊是僵硬在身侧,还是随腿脚摆动。她的腿脚也好不到哪去,严重的麻失的感觉从脚底直达大腿根处。

    走过一小一大过道,她离大堂很近了。几个小厮从她身边跑过,来不及请安王就挥手让他们接着跑。伴喜在前面出现,迎着她喊:“颜护卫亲自骑马去请大夫了,夫人!”

    “血,血呢,还在流?”开口才知道,喉咙被风吹得出不了声了。

    伴喜跟在她身后报告。“颜护卫用衣服压着伤口,血不流了,渗在那衣服上”

    “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是,是,奴婢打嘴!”伴喜也慌乱地像不知该干什么了。

    “行了。”王抢住她举起的手掌。“护卫那头的药呢?”

    “他们去取了!”

    就在小入口处,王想起了别人。

    她猛地停住脚步,放低声问:“王潭知道了吗?”

    “这会……”伴喜犯难。“应是知道了。夫人……这么吓人地事……”

    那她得赶快了。王两步并成一步。提起裙摆冲进大堂。

    她头一次看见杨默脸色这么难看。只有几个丫环和小厮围在那。

    杨默原本不白。可流了血后。他地脸和唇比所有人都白。他靠在柱子脚下。伸着腿坐在台阶上。三处刀伤分别在手臂。左腰和后背上。用衣服压着。

    “怎么样了快呀。在这儿还不冻坏了!快抬进里面去!”王大喊着命令。她有话要对杨默说。不能等王潭或承德出现。

    “别默虚弱地制止。抬起一只手放到小厮地手腕上。眼睛却看着王。“就在这。”

    这是有深意的一眼,王不懂他坚持留在这的理由,但也只好命令小厮去抱些干草或被褥来,给杨默垫着。

    “伴喜你来按着后背。”

    伴喜换下了一个小丫鬟。她看一眼空出手的姐妹,那小丫鬟替换了按着左腰的。现在,只剩伴喜和两个丫环。

    “姐妹,夫人。”她谨慎地对王耳语,小身板颤抖着,眼睛却不停地瞄向四周。

    “刺客,”杨默说,竟拉开嘴角笑着。

    王早猜到了。“我有话跟你说!”她急急低低地说,“你留在这里,不安全了,快些找地方离开吧!”

    杨默还笑,忍不住“嘶”了一声,发笑扯痛了伤口。

    “我知道,”他撑着气说,“别担心我。你要小心,颜道启给你。”

    他说得太简单王一时跟不上,但这时,干草拿来了。等他们七手八脚把干草塞到杨默身下,让他可以躺着时,承德的声音响了起来。

    “弟妹!”他没走近就喊,王赶快站起身。

    不赞同的表情在承德脸上写得清清楚楚,他向王用力挥摆手掌,那意思再明了不过了。王离开杨默,木然地向承德走去。

    “快,快,你别在这儿,到里面去!这里交给大哥,你赶紧进里面去!”他说的很乱,但足以表达清楚。

    王头重脚轻地往屋里走,她只知承德的意思:她无所顾忌赶到大堂接应杨默,在这节骨眼上已是犯了大忌,但她不能把握,这将有多严重?

    她很快就知道了。

    傍晚时分,侍琴竟跑来传话。“夫人,大人让您到大堂去一趟!”

    “大堂?”奶妈站了起来,动作比王还快。“到大堂去就没事,大人不会在大堂说什么。”

    她念念叨叨的话王一句也听不进去,她心慌得全身无力。

    “你留下。”她对奶妈说,带上伴喜赶往大堂。

    进了入口处,王迅速往里面扫视一圈。仲德反手面对大门口,没见到承德。门口那里,王潭看着几个下人跪在门槛里外洗刷血迹。可以想象,杨默曾停靠在门槛上,那儿的血迹最多也最深。从大门口到柱脚,滴下的血迹快擦得看不着了,天色几近全黑,下人凑到地面一点一点仔细地找。

    “夫君。”王走进去。仲德没动,只转过脸。

    隔着朦胧的暗色,王仍被仲德的眼神吓了一跳。他瞪着她,却又像越过了她,心中还在整理自己的思绪,仿佛他正想象着把各种折磨人的方法用到王身上,以出

    恶气。

    “你做了什么事,知不知道?”仲德吼道,看样子他没打算低声说话。

    晚饭前的倦怠被仲德一声震跑,所有人停下手中的活,局促不安地来回看着两个主子。从眼角处,王见到王潭过来了。

    不必王回答,仲德接着吼:“你堂堂一个夫人,知不知道分寸?!”

    王紧紧咬住嘴唇,下人这么多,她要忍着。

    “大人……”王潭哀求的声音。她站到仲德身旁,手抓着胸口轻轻地发抖,看起来吓坏了。“下人都在呢……大人?”

    “她还怕下人在?”仲德丝毫没放低声音。“她要怕下人在,就不会忘了分寸!”

    泪水漫上眼眶,王努力站直了。

    “大人!”王潭跺一跺脚,仍压着嗓子。“姐姐糊涂,你就不能原谅她这回,非得在这大堂,当这么多下人的面”

    “我不糊涂!”

    一个带哭腔的声音突然传来,王恍惚感到那是她的声音,她在顶嘴。

    “下人来报,府上的客人被刀刺伤,性命担忧!我身为府里的主子,赶出来看一看事端,差人看着他,等大夫过来这些,怎么糊涂了?”

    “你!”

    王只顾着迎上仲德的目光,他一个手指直戳到她鼻子前了,她才猛然惊觉。

    她全身一阵战栗,上下嘴唇抖动着,使劲合也合不上。

    “大哥!”王潭叫道。承德过来了。

    “仲德!怎么回事?”

    人还在暗色中,承德就大声地喊,用意很明显。

    “你还不认自己有错?”仲德一字一顿地问,无视他们。

    “仲德,这是干吗?”承德抓住仲德的手臂,也拉下脸。

    王潭和承德一左一右夹着仲德,盯着他。

    “你认不认自己有错?”仲德又问。

    眼泪漫出眼眶,顺着脸庞悄然流下,王头一回觉得,面对仲德,她的眼泪太不争气了。尽管他们可能看不清,她也不想开口。她不愿发出哭声。

    “行,行,她懂了。”承德推搡着仲德。“她认错了。”

    “她认错了吗?”话音还没落,仲德就抢着问。

    “她这么不声不响任你说,这不是认错吗?”

    “认错有认错的样,我没听到她说她有错。”

    “仲德!”承德斥责的一句,仲德不再说了。

    王琢磨着她要是回一句“我没错”,将会怎么样?

    “你们下去,都下去!”

    承德手一扬,下人们像得了等待许久的机会,眨眼的功夫,全跑得没影了。

    “什么大不了的事,还要在这里吵?”承德生气地说,坐到椅上。“给下人们听了合适吗?天大的事也该回屋里去商量,出来后,就一个说法这还用我教你们?”

    由于紧绷得太厉害,王不禁在吸一吸鼻子后,透出一口气,听起来像舒了一声。场面因这一声舒气缓和了。

    仲德坐到承德旁边,语气平和了些。“她要能知错认错,我用得着生这么大气?”

    “弟妹已经低头不敢开口了,你还要怎么样?”

    “低头也不是认错。”

    “行了,认错不认错,知道错了就好。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你让弟妹怎么认错?”

    “即便嘴上不认,她也能表示出来我看,她表的就是不认的意”最后一个字被仲德拖成长音。

    一阵怒气涌了上来,王几乎控制不住要顶过去,但王潭抢了先。

    “大人!”她靠前挽住王的手臂。“姐姐表的就是认错的意,你就别再难为姐姐了!天都黑了,大堂里头这么冷,我们都还没用膳呢。倒不如,我们先进去吃点东西,完了后,你与姐姐再回屋里细说?”

    承德扬起眉毛,赞赏地看一眼王潭,然后等仲德回应。

    “该说的都说完了,还细说什么?”仲德咕哝出一句。王明白,回屋里的提议令他突然对细说产生了反感。

    “那好!”承德高兴地说,“既然都说完了,还愣在这儿干嘛?走走走,进去进去。”

    两个人推推拉拉,仲德被推着站了起来,不情愿地迈开脚步,王在王潭的搀拉下,跟在他们后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陆n,章节更多,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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