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四回:雨滂沱

    大雨仍如瓢泼般倾泻而下。

    雨中的昆仑山脉有一小半浸润在迷蒙的水汽中。恍如长龙绕身,云烟轻透这神州最高阶梯。

    陈容静默了片刻,方轻叹道:“大哥,十年前的事情,总是要解决的。”

    “放屁!她害你到那境地,还有什么好解决的!”惯常风流姿态的陈靖此刻却暴怒之极,甚至说起了粗话,“她无心无情,眼中只有她的修行,她的大道,她甚至不愿意认你,你——”

    说到这里,陈靖蓦然止住嘴边的话语,又有些担忧地看向陈容。看这表情,却又是开始懊悔起了自己适才的一时嘴快。

    “大哥,那些事情我早看透了,你不必担忧。”陈容的神情温和而坚定,“但我决定要做的事情,总是会做的。你莫要跟来,免得回去之后引起父亲母亲多想。”

    话音落下,他一拂袖。脚下飞剑就开始加速。

    剑若流光般划破了雨幕,衬得他翻飞的青色衣角仿佛是洇化在天幕中的丹青墨痕。

    陈靖在原处呆立了片刻,面上神情不知是喜是痛。他一会儿想:“容弟称母亲还是母亲,称那个人却只作‘她’……”一会儿又想:“他虽然变了许多,可骨子里还是如当年一般。他心里什么都算得好好的,我什么时候能劝动他过?”

    虽然如此,但他仍是不甘心。

    眼见陈容的剑光在数息间已经飞开甚远,陈靖一掐法诀,立即加速追上去。

    他在年前已突破到了金丹期,修为并非此刻筑基后期的陈容可比。只是一瞬间的加速,他便又与陈容并肩。

    “容弟,”陈靖放缓了声音,低沉的语调透着十分循循善诱的味道,“你可是不放心那个丫头?容弟,就算你要为了叶青篱去求那个人,你觉得以她的心性,会有什么反应?容弟,你越是如此,只怕越会适得其反。”

    “大哥,你弄错了一件事。”陈容无奈地一笑,停下飞剑转头静静地看向陈靖,“我不是要去求她。”

    陈靖反倒愣了,他本是故意将叶青篱的名字说出来,本以为陈容会避讳,哪想他居然默认了。

    “你……不是要去求她?”陈靖的声音有些哑,“那你去做什么?探望?问候?”他话音落下,嘴唇几乎就抿成了一条直线。原本风流的眼角微微有些向下皱起,不损俊美,却显得格外压抑。

    “我不需要求她,”陈容淡淡道,“我自有法子让她答应。”

    他向陈靖微微颔首,再次往晴川的方向飞去。

    “容弟,”陈靖踌躇片刻,终于还是没有再追上去,只传音道,“当年的事情,你是不是还瞒了我什么?”

    陈容未再回答,飞剑光影渐渐落于雨幕中,最后被冲去痕迹。

    大雨之下,陈靖的煞气才轰然爆发,溅得身周雨点飞散,虽不见他升起护罩,但却没有雨滴能沾湿他分毫。

    “哼!”他冷哼一声,胡乱寻了个方向飞去,心中烦闷万分。

    偶尔在空中碰到几个相熟或者不是很熟的同门,有人同他打招呼,也有低辈弟子向他行礼。他一概视而不见。只任情绪翻滚放纵。

    陈靖不是剑修,他的法宝虽然也是剑,却从来不像剑修那样讲究修持。许多人用剑只是因为飞剑材料简单,炼制的方法相比起其它种类法器法宝而言也要方便许多——然而真正懂剑之人,却从来都是极少的。

    至少陈靖就从来都没有懂过剑,就像他不明白陈容的固执与极端一般。

    虽然陈容从经历过十年前那一场大厄起,一身剑修的修为就被毁去,此后即便重新修复了经脉,也只能走真修的路子。

    可是,他身上一些剑修的特质却从来就没有改变过。

    仿佛修剑之人,一旦被打上了烙印,便是人事倥偬,也永远无法抹消的。

    想及此,陈靖险些又掉头重新追向陈容,将他拉回观澜峰,告诉他,既然已经是真修了,就该老老实实有真修的样子!

    陈靖心中百念挣扎,正犹豫间,忽然感觉到眼角有个熟悉的身影闪过。

    他心情正是不好,本来也不欲理会什么熟人不熟人,但那人口中吐出的一些字眼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我姐姐在外修行,数年不回家都是常有的事,三五天又算什么?”说话的人是叶青羽,而叶青羽的姐姐,除了叶青篱又还能是谁?同她对话之人,则是一个修为极弱的皂衣少年。

    陈靖起了些兴致,随意打量四周,发现自己原来已经飞到了昭明城南郊外。

    他飞得并不高。只离地千尺左右,下方的叶青羽虽未发现他,他的耳力极好,要听清楚叶青羽说话,却没有分毫问题。

    也是因为叶青羽和那皂衣少年并未论及什么机密,所以两人说话全无顾忌,那皂衣少年道:“叶姑娘,如果令姐回来,请一定告诉我。”

    叶青羽眨着眼睛,笑盈盈地说:“那是自然啦,永卓你找我姐姐找得这么辛苦,我是你的好朋友,又怎么会不帮你呢。”

    “不是不是……”张永卓涨红着脸,“不是我要找,是我大哥要找,我见他情绪积郁,才想要帮帮他。你、你可千万别告诉他我来问过你,他会生气的。”紧接着他的神情又是一黯,“我要找的那个人,已经永远都不可能找到了。”

    “你要找的人不是我姐姐?”叶青羽好奇地问。

    “不是!”张永卓连忙否认,然后肩膀垮下。

    “你说不是,那为何前次你画的人是她?”

    “只是外貌相似而已,”张永卓苦笑。“我也没想到令姐的容貌居然同我、我妻子那般相似。”他说到这里的时候,目光又渐转温柔,柔和得仿佛能令这漫天纷乱的雨滴也柔化成缠绕阳光的春波。

    陈靖在上面听得一头雾水,但这两人谈话中的内容又仿佛涉及到一个十分关键的信息,他便强行按捺下不耐烦的心绪,继续听了下去。

    叶青羽道:“我姐姐从出生起就没离开过昆仑境内,既然你要找的不是她,那令兄要找的又怎么会是她?你们……在连城派,如何能结识我姐姐?”她心底其实不耐,当日误以为这个傻蛋对自己有意,结果却听来这样一个说法。实在是令她深感侮辱。

    但越是如此,她反而越想要将这人肚子里的话套个干干净净,否则如何对得住她这两日花费的心思?

    “其实、其实我也不敢肯定。”张永卓羞惭地垂下头,“叶姑娘,令姐姓叶,我大哥要找的那位姑娘也姓叶,两位的容貌又如此相似,我总以为,这其中会有什么缘分的。”说完,他又强迫自己抬头,一脸期盼地看着叶青羽。

    自从五日前,张兆熙带着一身寒气回到留仙居起,张六就发现了他的状态不对。

    虽然张兆熙并未解释过什么,但他接下来几日频频外出的举动却还是让张六察觉到了一些问题。张六的确是痴、是傻,但他却并不笨。实际上只要不是碰到有关织晴的事情,他在其它方面甚至可称聪明。

    张六跟长兄的感情打小就好,他年幼时体弱多病,张兆熙照料他良多。后来也是因为张兆熙远赴枫晚城修行,兄弟俩有很长一段时间未再见面,才不尴不尬地有些疏远。

    但这些,并不能影响手足同胞间固有的一些默契。

    所以张六看得出来,张兆熙近日正在为一件事情而疯狂困扰。这种状态十分不正常,不正常到张六甚至要担心,倘若继续如此下去,张兆熙会不会因此而走入魔道。

    思忆如狂而成魔,这个张六是知道的。

    他十分想为张兆熙做些什么,而那日无意中的一幅画则为他引来了机会。

    许是他的目光太热切,叶青羽有些受不住地轻嗔了一声:“你可真是奇怪,什么都不敢肯定还来求我。我问的是,你们到底是怎么认识我姐姐的?”

    “她……”张六一咬牙,“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她,总之,总之很相似!去年三月,有一位叶姑娘,她、她元神出窍,附身在我妻子身上,我大哥虽未见过她人。但与她神交已久。叶姑娘,还请一定介绍令姐给我认识!”

    叶青羽顿时瞠目结舌,大感荒唐。

    飞在上空的陈靖同样觉得难以理解,他甚至怀疑下面那个胡说八道的小子是不是脑子出了毛病。

    “筑基期修士如何可能元神出窍,甚至远赴近百万里附身到连城派的人身上?”陈靖暗恼,“真是满口胡言!去年三月,叶青篱分明是在众香国中!可是……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呢?”

    陈靖的心跳陡然加速起来,隐约便觉得这其中的秘密大有可利用之处。

    他正想着过后应该再详细询问叶青羽一番,却远远地又感觉到一道有些熟悉的气息在向着昭明城方向靠近。

    “走左边,离我五尺远!”

    “是……”

    “以后不准乱摘树叶子吃了知道吗?你都跟在我身后了,怎么可以还这么没用!”

    “蓓蓝知道。”

    “声音大一点,活像我饿着你了似的,你不是辟谷了吗!”

    “是!”

    陈靖的唇角略微一勾:“顾砚也回来了。”

    他又看了眼下面的叶青羽和张永卓,传音过去:“青羽,今日戌时,我在昭明城翼云楼等你。”

    我是欢乐的小剧场

    水:忙活什么呢,大家都?

    小s:今天是小f的生日,给她庆生呢。哎哎哎,蜡烛蜡烛,点上!

    17:这可是我们仙渡八卦组首位成员生日啊,要重视,重视!散花~~

    小绿:年年有今日,岁岁如今朝,祝小f美女新的一岁天天开心,日日如意。

    三哥:……(沉默是金,默默换上低胸锁骨套装)

    墨墨(点头):今日蓓蓝小蝶妖由fallenangel!亲倾情出演,祝福小f美眉生日快乐,forever_angel,forever_21~~

    (仙渡剧务组全体人员奉上,感谢水印执笔本期剧场↖(^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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