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二娘不知为何,自打张青出门以来就一直是心惊肉跳的,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一般,也是因为这种感觉的存在,店里的伙计、厨子、马夫等等就没有一个不被她找着由头狠狠地修理过,以至于店里的人私下里都在说“母夜叉”被夜叉附体了。

    这不,这日店里新来的小伙计,只因为拿草料给客人喂马时,动作稍稍慢了这么一点,就被孙二娘找到了由头,好一顿臭骂,直把半大不小的孩子骂的是直掉眼泪,待看到他哭时,孙二娘火气更甚,拿手指戳着他的额头喝道:“男子汉大丈夫的,流血不流泪,瞧你这个熊样,说你几句就掉眼泪,跟个娘们似的,将来能有什么出息,还不给老娘把眼泪收回去!”孙二娘越骂越来气,到最后直接把桌子狠狠地一拍,这才吓住那个伙计,不敢在掉眼泪。

    看着他唯唯诺诺的样子,孙二娘更是心烦,直接挥挥手示意他滚蛋,这个伙计入梦大赦一般,赶紧掉头就跑,却不曾想又和一个才进门的人撞了个满怀。

    那伙计心中直呼倒霉,偷偷回头瞟了眼孙二娘,就见她正黑着脸看着自己,让他只觉得一股凉气直冲天灵,正要向那人陪个不是,却不料来人哈哈一笑,在他肩上拍了两下,“小兄弟,走路时可要看路才是,亏得是撞着了我,若是旁人,岂不是无故生出是非来!”

    那伙计自是唯唯否否,不知该说什么,倒是孙二娘看见此人,惊喜地叫道:“武松兄弟,你今日怎地得空来嫂嫂这里!”又转首对那伙计喝道,“还不赶紧退下,留在这里丢人现眼吗!”

    武松对孙二娘这个脾气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带着一丝笑意劝道:“嫂嫂,这些伙计也是人生爹妈养的,何苦去这般的训斥他们,要知气大伤身,对自己也是不好的!”

    孙二娘看了武松一眼,长长地叹了口气,请的武松坐下,方才说道:“俺岂不知其中道理,只是自从你兄长走后,俺就一直心神不行的,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这脾气也就不自然地上去了。”

    “嗯?”武松听了这话,眉头微蹙,奇怪地说道:“张青兄长如今也是分管酒店的掌柜之一,有什么事还需要他亲自出去,若是哥哥知道了,岂不是又要说他!”

    “唉,谁说不是呢!”孙二娘叹了口气,神情中带着一丝落寞,“其实俺也知道,以我们夫妻俩的出生,也是沾了兄弟的光,这才能上得梁山,不然按着梁山的规矩,似我们这般坐那等生意的,只怕是早就杀了以谢天下了,你那兄长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个,这才不管什么事都是亲力亲为,算是给以前俺们干的那些个事赎罪,也希望着能给武松兄弟长长脸!”

    武松沉默了,事实上孙二娘说的这些,他也是早就知道的,要说他不反感张青夫妇的做法,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毕竟这不是两军对垒,死伤各安天命,这般残人肢体的举动,让本就有些正义感爆棚的武松打心底厌恶,怎奈张青夫妇对自己也有着救命之恩,若是让自己看着他们去死,这让武松如何能做得到!”

    孙二娘看武松在那里低头不语,心中也是有些明了,面上强颜一笑,说道:“咳,看俺这都是说了些什么,兄弟好久才能来一趟,说这些作甚,你且在这里坐会,嫂子这就叫人安排酒菜,和兄弟好生喝上一杯!”说着,直接起身到后面安排去了。

    武松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想要叫住孙二娘,只是张了张口,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孙二娘离开。

    所幸的是,孙二娘去的时间不长,很快就带着酒店的伙计端着酒菜走了过来,孙二娘待酒菜上桌,二话不说,直接拿起一个酒坛,一脚踩在凳上,对着武松说道:“来,兄弟,咱啥也不说了,喝酒!”说罢,一手拍开封泥,举起酒坛便“咕噜咕噜”地灌了起来。

    武松知她心中有事,怕她喝坏身子,正想劝她时,却转念一想,若是让她好好醉上一场,怕是会好上许多,便也伸手取过一坛,喝道:“我陪嫂嫂喝!”亦是一拍封泥,一仰脖子,就见一条匹练般的酒柱直朝武松口中灌去。

    二人正喝间,一个伙计从门口跑了进来,脸上满是古怪的神情,见二人正这般喝着酒,顿时僵在了那里,不知道该不该找孙二娘禀报,却不知他的这副样子早就落在了孙二娘的眼中,就见她放下手中酒坛,指着那个伙计喝道:“小六子,你小子有什么事,赶紧给老娘说!”

    瞅着孙二娘那摇摇晃晃的样子,小六子又开始犹豫起来,不知道该不该说,孙二娘见他在那里站了半天,却半个字都不说,直接将手中酒坛一砸,怪眼一瞪,喝道:“老娘叫你说你就说,若是在不说,就趁早滚蛋,别在老娘面前晃悠。”

    小六子听她这么一说,那就顾不上什么了,直接开口道:“掌柜的,您看出去看看吧,外面来了几辆大车,说是…”说到这里,他脸上突然浮起古怪的表情,孙二娘哪里会容他说话只说一半,喝道:“说什么,你给老娘把话说清楚!”

    “说是给咱们来送包子的!”小六子将心一横,直接说了出来。

    “哈,给咱们来送包子的,他难道不知道咱们开的是酒店,难道没包子吗?”孙二娘乐了,朝着小六子吼了起来。

    “可不是嘛,只是那人一口咬定是给咱们送包子来的,哥几个也不知是真是假,只好来请二娘出去给看一看!”小六子双手一摊,朝着孙二娘有些无奈地说道。

    “哦,还有这事!”孙二娘来了精神,转身对武松道,“兄弟先喝着,俺去瞧瞧就来,小六子,头前带路!”

    “好嘞!”瞅着孙二娘要出马,那小六子跑到了前面,生怕慢了会被孙二娘收拾。

    孙二娘跟着小六子出了酒店,就见外面停着三、四辆大车,每辆车上都用白布罩着,看不清上面装着什么,孙二娘走进一辆车,轻轻拍了两下,说道:“这是谁的车,给老娘走进了说话!”

    “我的,这是小人的车!”就见一个长得老实巴交的老头,从后面的车上跳了下来,走到孙二娘的面前,不住地点头哈腰,“这几辆车都是小人赶来的!”

    “哦?”孙二娘斜着眼看了那人一眼,心里大概也知道这也就是个跑腿的货色,估计什么都不会知道,“你说,这是给我们这店来送包子的?”

    “可不是嘛,不然我这大老远地也不可能跑这么一趟不是,这位姑奶奶,您看是不是叫你的伙计把这些包子都拿进去?”那老头小心翼翼地问道。

    “先不忙,”孙二娘打断他的话,扭头看向小六子,“小六子,去,给老娘拿个包子过来尝尝!”

    “好嘞!”小六子应了一声,直接伸手掀开罩子,随意从筐中拿了一个包子,递到了孙二娘的手中。

    孙二娘满脸狐疑地接了过来,心中直犯嘀咕,“这味怎么这般熟悉!”待得她掰开包子,再细细一闻,顿时面色大变,将包子往地上一扔,指着老头大喝道:“尽敢拿人肉包子到老娘这里来,莫不是觉得老娘久不做此事,便闻不出来吗?来人啊,给我把这些个做人肉包子的货色拿下!”

    小六子几个也是久跟着张青夫妇的人,也知道梁山对此事最是憎恨,当下一拥而上,直接便将几个赶车之人全部拿下。

    那几个赶车之人跪在地上,面上已是全无人色,口中兀自哭嚎着,“冤枉啊,老朽真不知道这是人肉包子啊,要知道,老朽打死也不会跑这么一遭啊!”

    武松在店里左等右等,都不见孙二娘进来,便索性出来瞧瞧,正巧碰上几人在那里哭嚎,他心下奇怪,不由上前问道:“嫂嫂,这是何故,为何要将这几人拿下?”

    孙二娘转头见是武松,面色稍缓,指着几人道:“兄弟莫怪,这几个不知死的东西,尽然拿人肉包子来此糊弄,真当我孙二娘好欺不成!”

    “人肉包子”,乍一听这几个字,顿时让武松脸上变了颜色,他最恨的便是残人肢体之人,剑眉一竖,指着几人怒喝道:“哪里来的毛贼,竟敢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还不从实招来!若是敢有半个假字,爷爷便要你等知道你爷爷的手段!”

    那几人哪里见过这般横眉怒目之人,顿时吓得不敢做声,还好其中有一人胆子大些,支支吾吾地说道:“好汉…这真不是…我们干的…那车上…有个人包裹…说是要我们…交给收包子的人…”

    武松听了,正要叫人去找时,就见孙二娘手中已然捧着那个包裹,眼中的泪水如不要钱般地掉了下来,武松奇怪,正要上前问时,就听的孙二娘一声凄厉的惨叫,“大哥,你死的好惨啊!”一声嚷罢,竟直接闭过气去。

    武松大惊失色,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伸手一探,发现还有鼻息,这才心中稍安,在扭头看向那包裹之中,就见其中放有一颗人头,瞧那样子,不是张青,还能有谁!

    武松蒙张青夫妇搭救,一直以来便想着报恩之事,如今带的他们夫妇一同上了梁山,却见的张青惨死,让他真是悲从中来。

    “大哥!”武松大吼一声,双目变得一片血红,起身就要去找那几人拼命,不料他才刚刚起身,就觉得天旋地转,跟着嗓间一甜,一口鲜血径直喷了出来,眼前一黑,便直挺挺地倒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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