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家庄三子若论武艺,最强的当属老大祝龙,论智谋,数老二祝虎,但若论谁最狠,这绝对是老三祝彪。原本轨迹中,宋江三打祝家庄,孙立大战石秀时,就是祝彪当着栾廷玉的面吩咐手下,弓箭时刻瞄准孙立,但有异动,立刻射杀,足见其狠。

    眼见桓奇不到十招就丧命在林冲的枪下,那群手下犹如没头苍蝇一般,四处乱窜,当下心头一狠,劈手夺过一杆长枪,当胸一枪,挑死一个手下,滴血地长枪朝前一指,厉声喝道:“若是还有谁敢逃的,祝三爷立刻挑了他。都给我上,斩杀贼人一枚,赏钱一贯,活捉匪首,赏钱十贯,谁能捉得杀我爹的凶手,三爷赏他一千贯!”说罢,纵马挺枪,带头冲了上去。

    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祝彪这一手虽然有些残暴,但不得不说这是眼下最有效果的,那些四下乱窜的手下立马收住了脚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高额赏金的诱惑下,咬了咬牙,举起手中家伙就跟着祝彪迎了上去。

    要说祝彪的武艺还是非常不错的,比起桓奇来,那是只强不弱,借着一股血气之勇,只攻不守,和林冲斗了个旗鼓相当。

    但是他那些手下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在领头的祝彪被拦下之后,被及时赶回的杨林带着一众喽啰杀了个落花流水。

    眼见战事无碍,俊辰这时方回过头来去看那被祝彪追赶的潘金莲。

    “这位姑娘,你姓甚名谁,家住何方,怎的会在此地?”俊辰面带一丝笑意,和声问道。

    潘金莲此刻显得比较狼狈,跑了许久,又被祝彪追了一阵,身上的衣服不仅被刮破不少,就连脸上也是白一块,黑一块的,一点也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听的俊辰问话,她抬头看时,发现问话的是一个年轻公子,“这人长好生俊俏!”不自觉地,潘金莲将俊辰和自己见过的年轻公子比较了一番,只觉得眼前的俊辰比自己之前见过的任何人都要俊上许多,不由得看得痴了。

    俊辰等了一会,见潘金莲没有回话,只是一直盯着他的脸看,顿时心下有些不喜,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将潘金莲惊醒过来。她赶忙朝着俊辰施了一礼,说道:“奴家姓潘,小字金莲,乃是清河县人氏……”

    “什么!你就是潘金莲!”俊辰大吃一惊,他到是有想过要派人将潘金莲赎出来,免去她被当作货物一般被送给武大,但却没有想到会在如此情形下,见到这个女人。

    俊辰的心中在见到潘金莲的那一瞬,闪过无数的想法与念头,脸上流露出无限复杂的神色,毕竟这是一个在后世留下无限争议的女子,自己眼下该如何安置她呢?

    就在俊辰低头沉思之时,身旁的草丛中传来了“西西嗦嗦”的声音,杨林一紧手中朴刀,厉声喝道:“何方鼠辈,在此藏头露尾的,且吃我一刀。”

    “杨林哥哥,且慢动手!”就见一个细小的身形从草丛中钻了出来,杨林定眼一瞧,方才放下心来,“偷儿,原来是你啊,怎地此时才到这里?”

    从草丛中钻出来的人正是时迁,只见他一脸严肃,对着杨林道:“此事稍后再说,哥哥现在哪里?”

    杨林不知所以,下意识地朝着俊辰的方向一指,顿时就觉眼前一花,时迁已然没有了踪迹。杨林一惊,在抬眼看俊辰处,就叫时迁已经站在了俊辰的身边。

    “哥哥”,时迁轻轻叫了一声俊辰,从怀中取出一物交与俊辰,随即便附到俊辰耳边窃窃私语起来,俊辰一边听,一边点头,一边将目光投向场中,让边上的人直犯疑,不知道两人到底在说些什么。

    而此刻场中的局势又发生了变化,祝彪虽凭着一时的血气和林冲斗了个旗鼓相当,但血气一去,立马就原形毕露,战不到几合,就被林冲一枪挑散发髻,再复一枪便挑下马来,“来人啊,给我绑了!”

    自有那小喽啰拿着绳索前来捆绑,祝彪本想挣扎,只是林冲手中长枪始终压在他的胸口,让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束手待缚。

    本来祝彪束手就缚,战事就可告一段落,只等稍事打扫一下,便可以继续朝祝家庄进发。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祝彪被带到俊辰马前时突发意外。原本祝彪还想着到俊辰马前破口大骂一番,却没想他刚刚把嘴张口,还没有吐出一个字的时候,一支柳叶飞刀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视线内,既而直接穿透了祝彪的喉咙。

    “敌袭!”林冲见状,高声大叫。然而,那些小喽啰却乱成一团,不知该干些什么好。俊辰见了眼下乱状,心中苦笑不已,更是下定了打下祝家庄后要按后世的要求好好训练出一支强军来。

    这时就看见李应手持铁雕枪,背上背着四柄柳叶飞刀,骑着青骢马,带着十余个庄客从右侧小路赶了过来,见到众人就抱拳道:“真是对不住啊,李某来晚了,俊辰兄弟、林教头、杨林兄弟,还要多多恕罪啊!”

    还没等俊辰他们开口,就自顾自的指着地上祝彪的尸体道:“来人啊,把这祝家小子的尸体给我扔到一旁草堆里去。”然后又似乎觉得应该和俊辰说一声,转过头来对俊辰道:“俊辰兄弟,愚兄这般处置,你没意见吧。”

    李应如此态度,顿时让林冲、杨林等人大怒,本想给李应一个难看,却不想俊辰笑着说:“好说,就这么办吧!”

    李应点点头,“如此甚好!”

    说着,随意点了两名庄客上前搬运祝彪的尸体。没曾想,两人抬着祝彪的尸体没走几步,就听到两声暴喝,“放下我兄弟!”

    “放下我徒儿!

    就见前方烟尘滚滚,十几骑飞驰而来,当先一人弯弓搭箭,朝着两名庄客就是两箭,将二人射翻。

    “梁山匹夫,杀我兄弟,今日我祝龙必为我兄弟报仇!”祝龙两箭射翻两人,翻手换过长枪,朝天厉声怒吼,直接打马横冲过来。

    “大哥,彪弟的仇我也有份,等着我!”祝虎平素多智,但兄弟横死眼前,血气上涌,也顾不上那么许多,直接跟着祝龙便冲了上来。

    眼见二人只朝己方而来,俊辰对李应笑道:“李员外,久闻你枪法乃是一绝,今日何不露上一手,给小弟长长眼,如何?”

    李应摆摆手,脸上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在下只是帮忙助助威,站站阵脚,这厮杀的活还真不是在下擅长的,还是要看俊辰兄弟、林教头的。”

    俊辰看着李应那副虚伪的样子,也不点破,转头笑着对林冲道:“二哥辛苦,这二人就交给二哥了。”

    “得令。”林冲朝俊辰一抱拳,纵马挺枪,朝着祝龙、祝虎便迎了上去。

    二人为报仇而来,只凭一股血气,当下双枪并举,犹如两条毒蛇一般,枪枪对着林冲要害;林冲身为八十万禁军教头,这枪法又岂是祝龙兄弟所能比拟,就见他掌中长枪上下翻腾,让兄弟二人只感束手束脚,渐渐地只能尽力自保。

    栾廷玉刚丧一徒,眼见另外两徒在林冲的手上渐渐只有招架之力,当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正待不顾一切地打马出阵,边上的祝永清似是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来对栾廷玉道:“栾教头,你这是何意?”

    “永清兄,祝龙、祝虎是我徒儿,也是你的侄子,如今岌岌可危,莫不是还要我在此袖手旁观不成!”栾廷玉当即厉声喝道。

    祝永清不语,抬头朝着场中仔细端详了半晌,又紧了紧手中的方天画戟,缓缓点头沉声道:“栾教头还需多加小心,必不可坠了我祝家庄的威名!”

    栾廷玉得了祝永清的点头,也不搭话,直接掣出铁棒,纵马出阵。不曾想还没等他到得场中,场中就突生变故。

    就见几道银光一闪,祝龙、祝虎同时咽喉中刀,直接坠马身亡;栾廷玉的瞳孔中也有一道寒芒袭来,他下意识地身子一侧,正待破口大骂,眼中余光确瞥到身后的一道寒光,就听见身后也传来一声惨叫,待他回首看时,顿时让他瑕疵迸裂,就看见他的兄弟栾廷芳直接被腰斩在地,横死当场。

    “祝永清!你这个无耻小人!”栾廷玉气得浑身发抖,血气上涌,一口鲜血喷出,顿时倒下马来。

    那边栾廷玉吐血落马,这边的李应却是面色一片铁青地看着俊辰,牙缝中崩出三个字,“翼仞盘!”他射出四柄飞刀,原本想着将场中三人一并收拾了,却不想飞向林冲的两把,才出手就被俊辰击落了一把,另一把甚至被他借力使力,用来警示栾廷玉。

    他那阴恻恻地眼神直直地盯着俊辰,期望能从他脸上找出答案,可惜俊辰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他恨的牙痒痒的。

    沉默了半晌,李应见无法从俊辰脸上看出什么,不得已开口问道:“为什么!你怎么会知道!”

    “李应啊李应,你以为你那点野心真的能瞒过什么人吗?你真的以为你做的那点事没人知道吗?”说着,俊辰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扬了扬。

    “你以为你和祝永清那点勾当真没人知道了?你莫不是真的忘了我身边的这个人?”俊辰一指时迁,顿时时迁只觉得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鼓上蚤时迁!”李应恍然大悟,咬牙切齿地将这个名字恶狠狠地叫了出来。

    “我杀了你!”李应一扬铁雕枪,直朝时迁刺去。只是俊辰就在他身边,还会让他如意吗?

    俊辰单手持枪,反手一挑,隔开李应的枪,“在我在此,还想伤我兄弟,莫不是真以为我李俊辰好欺不成!”

    当下不再说话,银枪一抖,立时枪芒深深,直指李应的上中下三路,顿时间在场之人只感到周遭温度下降了好几度,让他们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李应原本以为俊辰年少,只是因为柴进的关系才做了梁山之主,论武艺还要数林冲,是以注意力全放在林冲身上。见俊辰持枪来攻,还想着尽快打发了他,好与祝永清一起对付林冲。

    哪想到俊辰的枪法竟然如此之强,强到让他这个自认是独龙岗第一高手的人都有些不是对手的感觉,在俊辰的凌厉攻势下,更是有些左支右绌,力不从心的感觉。

    “祝永清,你还在看什么,还不赶紧过来帮忙!”眼见自己不是对手,李应猛地想到了那边的祝永清,赶忙扯开喉咙大叫。

    本来祝永清看到李应被俊辰识破,就心知不好,立刻就调转马头,打算回庄固守。

    就在他正欲起步时,就听见背后一声大喝:“祝永清,你还打算跑吗!你还能跑到哪里去,你且抬头看看!”

    祝永清闻言,下意识地抬头一看,就见祝家庄和李家庄的方向已经升起了两道浓浓的黑烟。顿时祝永清的心里哇凉哇凉地,自己最后的倚仗可没有了。

    艰难地回转马头,强自笑着看向林冲,“林教头,兄弟认栽了,我只想在死前做个明白人,你们是如何能攻破这庄子的。”

    “哼,你真以为就凭你们这盘陀路就真能难倒我们吗?真以为你毒杀祝朝奉的事做得就是天衣无缝吗?真以为你和李应的勾当就真没人知道吗?”

    林冲的话,就像三道惊雷,直直轰在祝永清的心窝上,震得他面色如土,原本还想着就这么死了,把这些事就这么带到地下,却不想在这当口居然就这么被林冲说了出来。

    “林教头,你说的这是真的吗?老庄主真的是死在这个贼子手上吗?”一道略显低沉的声音在林冲身后响起。

    “栾兄,这……”林冲回首看了一眼,就见栾廷玉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正听见了他适才所说。

    “告诉我!”栾廷玉高声大喝道,这条汉子乍闻这噩耗,情绪猛地激动了起来。

    “哎……”林冲哀叹一声,侧首无语。

    林冲如此,栾廷玉哪里还不知道他所说的就是事实,“祝永清!”栾廷玉咬牙切齿地叫道,“我要杀了你!”

    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栾廷玉猛地推开身边搀扶他的喽啰,翻身跳上自己的坐骑,直接纵马扬棒,朝着祝永清搂头就砸。

    祝永清虽自度今日必死,心中却无时不在想着再去哪里拉几个垫背,眼见这栾廷玉如此这般,岂不正合他心意,“来打好!你祝爷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这便超度你下去和你兄弟,还有那个老鬼和三个小鬼团聚!”

    林冲眼见栾廷玉冲了上去,深知其适才吐血,怕他一时激愤,从而有失,赶忙打马上前几步,为其掠阵。

    林冲的想法一点没错,要说栾廷玉的身手一点不比祝永清差,只是此时他一是有伤,二是心情激愤,平日里十分的身手放到此刻只剩六、七分;而祝永清此刻报定了拉一个垫背,杀一个是一个的心态,出手找找都是同归于尽的招数,戟戟不离栾廷玉的前胸、咽喉、天灵,生怕一戟杀不死他。

    再说俊辰大战李应,李应的身手是俊辰出道以来所遇对手中最强的一个,枪法独步独龙岗,但是此刻的李应在俊辰的枪下显得毫无招架之力,本想着过来劳些好处,但眼前的现实让他心中直打退堂鼓。既然萌生退意,手中的枪法就更加乱了,俊辰哪肯放过这种机会,翻手用力荡开李应的铁枪,枪花一抖,中宫直进,“噗”的一声,直透李应的咽喉,李应也挺配合,居然惨叫了一声。

    “我这是要死了吗?看来真不能做恶人啊!”李应捂着喉咙,脑海中浮现出这么一句话,而后就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祝永清此刻大占上峰,却不想听见李应惨叫,下意识地张眼去看,就见李应气绝坠马,心里一个哆嗦,手上原本直刺栾廷玉的画戟稍稍一软,就被栾廷玉抓住这一难得之机,用力隔开画戟,反手就是一棒,重重地砸在祝永清脑门之上,顿时就砸得他脑浆迸裂,倒栽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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