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道将无奈的领命去了,无数辽兵又开始喊叫着朝山头冲去,轮流的冲击已经让虎翼军很难支撑了,董松林现在只剩下不到一千人,看着渐渐西下的太阳,董松林召集了活着的两个指挥使,“辽兵这次伏击是计划好了的,山下辽兵足有一万五千人,咱们仓促应战,已失了先机,这些辽兵得到那批货物还不肯放手,看来是想把某等一网打尽,某死了不要紧,可咱们截获这批火枪的秘密就会石沉大海了。”

    “没错,将军,无论如何都要将这消息传出去,还有那孙定!决不能让他逍遥!”其中一名指挥使咬牙说道。

    “某想让你二人带领二百军士杀出重围,将消息带给官家、带给三郎,只要三郎知道了,一定会替某等报仇!”

    “不行,将军,某二人守在此处,将军带人杀出去!”两名指挥使均不同意。

    董松林惨然一笑:“某这么多兄弟交待在这,某还有何脸面回去见都指挥使,见三郎?”

    “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某等的仇还等着将军来报!”

    “你二人别说了,某若是不守在这,军士如何肯卖命?你们忘了定州城下萧羽说的?某还不如萧羽?”

    两名指挥使沉默了,片刻,一人说道:“某二人追随将军有些时ri了,今ri就随将军一起去yin曹地府!将军的四名亲兵武艺出众,传递消息之事就托付与他们。”

    董松林又劝了劝,二人就是不答应,董松林无奈,只得叫过四名亲兵,“你想法突出去,到汴京找王麟,一定要把今ri之事告诉他!”

    四名亲兵不肯,董松林发火了,“你难道要某和这二千军士白白死在这里!记住,死比活着难!”

    亲兵含泪答应了,董松林有细细交待了,望了望汴京方向,“告诉三郎,某今生不能追随他了,来世在与他做兄弟,某很遗憾没能参加他的大婚之礼,某和死去的虎翼军将士会在yin曹地府替他庆贺。告诉他,别欺负玉琳和云慧两个妹妹,否则某饶不了他!”

    说完,低头想了想,伸手从盔甲下撕下块布,右手沾了身上的血,写了几个字,“交给三郎,这是某的心愿!”

    一名亲兵哭着将步收好,董松林轻轻拍了拍他,起身来到剩下的军士面前,“某需要三百人护送某的亲兵返回汴京!”

    没人出声,所有的军士都是一脸的决然,董松林叹了口气,“某知道你们不愿意,可某想说的是,你们真的愿意这么多弟兄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某可以告诉你们,这次押送的物资是火器,是大宋有人通敌的罪证!某不想有一ri咱们虎翼军的弟兄到了战场,才发现辽兵手里拿着比咱们还好的火器等着他们!”

    一席话说得虎翼军将士窃窃私语,一人高喊道,“将军,某愿往,只要某还有口气,就一定护送将军的亲兵回到汴京!”一时间喊声四起,轻点后,有二百六十四人,董将军朝他们深施一礼,“某拜托诸位了!”

    “将军,辽兵又要进攻了!”一名军士指着山下说道。

    “天快黑了,这是咱们的机会!等会辽兵进攻,你们这二百多人不得参与战斗,等时机成熟,某和其他弟兄会朝一个方向替你们打通一条道路,到时候你们要不顾一切的冲出去,听明白没有?”

    “明白了!将军!”二百多名军士含着泪大喊道。

    “将军,不能再攻了!”一名道将冲着耶律飞石喊道。

    耶律飞石心中纠结,图纸没拿到,他回去很难交差,可天快黑了,手下兵丁也伤亡过半,“传令,最后在攻一次,我看他们也顶不住了,注意要活捉他们的主将!”

    道将领命而去,耶律飞石望着山岗喃喃道:“虎翼军,名不虚传!”

    辽兵再一次集结,知道是最后一次进攻,辽兵士气大振,连带伤的都挣扎着爬起来加入到进攻的队伍中。望着山下cháo水般涌上来的辽兵,董松林淡淡一笑,朝身边的军士喊道:“弟兄们,咱们阎王殿见!”

    周围军士大喊道:“誓死追随将军!”

    那准备突围的二百六十多名军士已经将火枪全部装好火药弹丸,交给了其他军士,他们则一手握着全军凑的手雷,一手握着刀,眼含热泪看着准备用生命替他们杀出血路的虎翼军将士。辽兵眼见就到了一百步,董松林和虎翼军依然没动,进攻的辽兵顿时兴奋起来,叫嚷着朝山头扑来。

    到了四十步,董松林大喝一声,山岗上四个方向火枪齐发,进攻的辽兵cháo水顿了顿,紧接着,一些有两支火枪的军士开始了第二轮shè击,其他军士纷纷拿起火枪砸向身边的石头。两轮的火枪,让辽兵的进攻顿时缓了,董松林见状,抽出刀来,静静的站着,其他军士将手中火枪砸毁后,也抽出刀来静静的站在,片刻,辽兵攻上了山头,董松林和六百多军士将那二百六十多人护在zhong yāng,朝南面移动着,外层的虎翼军不时的有人倒下,中间的二百六十多人无法忍受这种折磨,想要拉响手中的手雷驻弟兄们一把,董松林见了,大喊道:“不准动!别忘了你们的使命!”

    虎翼军不要命的往南攻,南边的辽兵渐渐有些撑不住了,见时机成熟,董松林大喊道:“冲出去!”

    说罢,他带着外围的虎翼军反身朝北边杀过来,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辽兵一时没摸着头脑,见董松林身着将军服饰朝北边进攻,纷纷喊叫着围了上去,那准备突围的二百多名虎翼军不会放过董松林替他们创造的唯一机会,一轮手雷将南面的辽兵击溃,也不停留,手舞钢刀杀了出去。

    身藏董松林血书的亲兵拖在最后,他还抱着一丝希望,想看到董松林在他身后的身影,见董松林义无反顾的朝北面杀去,知道他心意已决,转身要走,四名刚刚被击溃的辽兵围了上来,亲兵怒喝一声,和四名辽兵战在一起,低头躲过迎面的两把刀,亲兵身子一扭,面朝上,双脚在地上一蹬,一刀砍在右手辽兵的腿上,那辽兵大喊着朝后倒去,亲兵顺势用刀在地上一点,身子直了起来,左脚朝后踢出,将后面一人踢翻,刚想起刀挡住迎面而来的刀,只觉得大腿一阵剧痛,侧面辽兵的刀砍在了他的腿上,勉强站住了,面前的刀也到了,他心中一横,闪过脖颈用左肩生生受了这一刀,忍着痛将手中刀朝前一捅,直接捅进了面前辽兵的肚子。

    瞬间倒下两人,让剩下的两名辽兵心都颤了,看着浑身是血的亲兵,迟迟不敢进攻,亲兵大笑,纵身扑向一名辽兵,另一名辽兵见他后背大开,心中一喜,举刀朝亲兵背后劈去,亲兵面前的辽兵见状,急忙往后退,他以为亲兵要回身抵挡,哪知亲兵根本不管身后的刀,那名辽兵心道不好,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亲兵的刀就劈在他的脖颈上,顿时鲜血四溅。忍着背上传来的剧痛,亲兵反手将刀朝后扔了出去,然后就地一滚,大口的喘着气。

    好一会,他才过来,回头看偷袭他的辽兵,那辽兵肚子上插着他掷出的刀,还没断气,也在瞪着他,亲兵实在是没力气了,想到怀里的血书,咬咬牙,朝附近的树林爬去。挣扎着爬到树林,他四处看了看,躲到一块大石头后面,简单处理了下伤口,探出身子朝北面看去。

    山岗上的战斗已经结束了,董松林刀杵着地吃力的站着,一名指挥使和一名军士坐在董松林边上,四周都是辽兵。耶律飞石见攻下山岗,大喜过望,骑马飞奔上了山岗,来到董松林面前,跳下马上下打量着董松林。

    “我不得不佩服你,虎翼军果然厉害!”

    董松林淡淡一笑:“总有一天,虎翼军会攻入辽国,让尔等臣服我大宋!”

    “那是以后的事了,你要是交出图纸,我可以饶你一命!”

    图纸?董松林一愣,旋即回过神来,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耶律飞石不解,“你笑什么?”

    “某笑你们辽国不是一般的蠢,居然会上这种当!连猪都知道某是将军,不是工匠,哪来的图纸?”

    这话耶律飞石已经信了八分,可不死心,试探的问道:“你是将军我知道,图纸是你从那批货物中截下来的。我没说错吧?”

    “你可真是猪,哪有图纸和货物一起押运的?就算某有图纸,都这个时辰了,某不会烧了?”

    耶律飞石顿时无名火起,为了图纸,他一万五千jing兵站着的不到八千人,两千虎翼军就让他在这个小山岗上丢下了五千多具尸体,传说中的图纸居然是个笑话,这让他如何接受?“我要把你们碎尸万段!”

    “随你吧,某不在乎你怎么做,某只知道,王麟一定会替我复仇,某在yin曹地府等你!”

    这话让耶律飞石浑身yin冷,瞪着董松林不说话。

    董松林低头朝那名指挥使和军士说道:“你二人怕不怕?”

    那名指挥使和军士笑了,“虎翼军有怕的么?将军,某先走一步了!”说完,二人将手中刀一横,含笑而去。

    董松林仰天大笑,“好儿郎!不愧是我大宋第一强军的将士!”说完冲着汴京大喊道:“三郎,某先走了!”

    耶律飞石眼睁睁的看着董松林自刎,他没有阻止,他觉得这是董松林应得的荣誉,边上道将对董松林恨得要死,见他到地,二话不说,上来一刀就砍下了董松林的头,“把这些宋人的脑袋都砍下来!”道将面目狰狞的喊道。周边的辽兵顿时狂热了,纷纷抽刀将躺在地上的虎翼军军士脑袋砍了下来。耶律飞石一个阻止不及,知道这一定会激怒王麟,狠狠的瞪了道将一眼,一眼不发,上马疾驰而去。

    亲兵在石头后目睹这一切,嘴唇都咬出了血,用手捏了捏怀里的血书,双眼通红转身朝山下爬去。

    听完赵玉慧的叙述,王麟早已泣不成声,起身来到董松林的灵位前,恭恭敬敬的上了香,然后跪下磕了头,起身擦了擦眼泪,“哥哥给我的血书在哪?”

    戴玉琳边哭边递过一块布条,王麟接过来,轻轻打来来,忍不住再次流泪,“哥哥心愿,小弟自当完成!”

    说罢,转身朝花园外走去,“三郎,你要去哪?”赵云灵担心的问道。

    “我去见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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