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月婵回到小竹屋前的水井旁净手后回了屋子里看书。

    午时,绿萝进来叫她。石月婵便下了山去。

    石墨禅已经坐在桌子前打算开饭了。

    绿萝赶紧过去。

    淮渊便坐在了石月婵对面,“可有不懂的地方?”

    “我的星图领悟的还是不够好。”石月婵说道,“也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

    “星图嘛,无非是对应方位五行阴阳,将每个星宿的含义以及变化了解清楚即可解开星图。”淮渊说道。

    “话是没错,可自从出现了异象后,那些普通的星图我总会设想它会出现异象,如此便解不开了。”石月婵说道。

    “那便测吉凶,若是吉那便顺其自然,若是凶便小心提防。”淮渊说道。

    “也只能这样应付了。”可应付归应付,那星图她总是要解开的。

    石月婵吃着美味儿心情好了不少。

    吃过饭后。

    石月婵说道,“武阳的天气有时候十分反常,一天可能有四季的气候,有时候又几天一个气候,好多人来了武阳都不习惯呢,您一定要多注意身子啊。”

    “我知道了。”淮渊笑道。

    石月婵不想回石府,可是长久待在这人儿也不可能,她站起身道,“我先回去了。”

    石月婵这些日子面有暗色,时运不好,淮渊不由说道,“遇事务必冷静。”

    “额……”石月婵没想到他会说这个。“好的。”

    可有的事情,不是冷静就能处理好的,就好比前次石月婵险些被劫走的事。

    淮渊只好又说道,“给你个字。”

    石月婵讶然地瞧着他。

    淮渊说道,“静。”

    石月婵回家的路上就在想淮渊说的这个字,她就算不能给自己看相卜卦,也知道自己近来的运势怕是不会太好。

    静,是要她静?

    以静制动?

    静观其变?

    还是静心?

    她想不明白便只能将这个字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踏进石府的门,就不对劲,仆从丫鬟没有几个。且个个儿面色愁苦。

    “大小姐您可算回来了。”门房的家丁说道。

    “怎么了?”石月婵顿觉不妙。

    “二夫人将正院这边的丫鬟赶走了两个。家丁赶走了五个。”家丁说道。

    “夫人呢?”石月婵问道。

    “夫人早上和老爷早上……”家丁不敢多嘴。

    石月婵已然明白了。

    元氏在屋子里气的脸通红,“竟然要几千两,开什么玩笑。”

    “什么几千两?”石月婵进来就听到元氏说这句话,她问道。

    “你爹说做生意和疏通人脉关系需要三千两。”元氏说道。

    “疏通什么人脉关系要这么多银子?”石月婵问道。她记得上次父亲不过是从韩表叔那边接了两笔生意而已。

    “你爹说要入仕。”元氏说道。

    石原甫是有俸禄的。不过他的俸禄是承袭下来的。也就是个空爵位,实际上没有什么作用因此俸禄也十分少,是以若是要入仕也需要疏通关系。

    “为什么要入仕?”石月婵问道。

    “你祖母早上派了人来说。上面这次好像要对我们石家加封赏,据说是要发放官位。”元氏说道。

    石月婵并不吃惊,前世石府确实有重新被加封过官位却不是五房,而是大房,并且也没有这么快就下来,这一世和前世的变化十分大了,且提前了不少时间。

    “你爹让我三天之内就将银两凑出来,否则就要将我赶出石府。”元氏说这话的时候面色冷然。

    莫说是三天了,就是给她们三十天也凑不出三千两,“我那儿有两千多两。”淮渊的那一千两她就没有打算说了。

    元氏却冷冷一笑道,“你放好,谁也别告诉……我倒要看看你爹是不是要真的把我赶出去!若是真的到时候不用他赶,我自己走!”

    “娘,您莫要生气了。”石月婵觉得元氏大概是被气糊涂了,她们现在根本不可能离开石府,父亲不会给休书也不会让石墨禅跟她们走,就凭这两样她们就不能离开石府。

    元氏当她被吓着了,缓和了面色说道,“我不气……”

    石月婵从元氏那儿回霁月园的时候,简直是心烦意乱,她想起淮渊说的‘静’字,便忍了下去静观其变。

    然而,第二天天没亮,正院那边便吵了起来。

    石月婵赶过去的时候,石原甫正气冲冲的离开正院,期间连看也没有看她这个女儿一眼。

    “怎么了?”石月婵进去瞧见元氏被推到了地上坐着,赶紧过去扶她起来。

    元氏起身来忍了身上的疼,“你爹喝了点酒便来找我撒酒疯,说要把我赶出去,我估摸着是杨翠娇怂恿的。”

    又是杨翠娇!

    石月婵不由眼神一愣,这杨翠娇真的是留不得,她要怎么做才能将杨翠娇扳倒呢?

    静!

    她又想起淮渊大人说的那个字,这个静字像紧箍咒一般告诉她不能冲动,这会儿不是动手的时候。

    石月婵将元氏安顿好,等她睡下了才回自己的屋子,可她却睡不着了,胡思乱想到天明。

    “石月婵,石月婵。”石月馨在外面叫嚷着要进来,被香雪几个拦住,她抬手便是一巴掌下去打在香雪的脸上,留下了几个指甲印,“什么东西!滚出去!”

    香雪捂着脸不走,“您不能擅闯霁月园。”

    “本小姐是石府二小姐,你是个什么东西?敢一而再的阻拦本小姐,不想活了是吧?不想待在石府了是吧?”石月馨凶狠的问道。

    “嚷嚷什么?”石月婵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便瞧见石月馨一副盛气凌人又泼辣的模样。

    “石月婵!你去祖母那儿说,让她将我娘的禁足令撤了。”石月馨威胁道,“否则我跟你没完!”

    石月婵走到石月馨跟前来,石月馨瞧见她脸上的冷色本能的后退。

    石月婵却抬手便是一巴掌打了过去,“谁允许你擅闯霁月园了?这家里还轮不到你来发号施令兴风作浪!”

    石月馨被打蒙了,她一手捂着脸一手指着石月婵怒道,“你……你你……你敢打我?”

    石月婵冷声道,“你直呼嫡长姐的名讳目无尊卑,且没有我的允许擅闯霁月园,该打!”

    “贱人!你上次害我抄了几个月的列女传。现在又打我!我不跟你拼了我不叫石月馨!”石月馨怒骂石月婵说道。

    石月婵闻言。冷笑出了声,抬手又是一巴掌,打的石月馨眼毛景星。

    “把二小姐送回偏院,告诉那边说她今儿个辱骂与我。我打了她两巴掌教训了她便作罢。若是二小姐或者谁不服气。我们可以去祖母那儿理论。”石月婵说道。

    石月馨缓过神来的时候,几个丫鬟已经架着她往偏院去了,她嘴里大喊大叫不甘心不服气也无可奈何。

    石月馨被送去了杨翠娇那儿。这会儿她已经哭的不成人形了。

    杨翠娇见女儿脸上的手掌印,心疼的想要摸摸,却一碰她哭的更厉害了,她不敢再动女儿的脸,嘴里却怒骂道,“小贱人!还翻了天了!也不看看现在石家是谁在做主!”

    就在这个时候,石原甫满脸怒容冲了进来,瞧见石月馨哭的稀里哗啦便怒道,“你成天就知道惹事!你还知道什么?叫你老实待着非要跑出去把石府搅得鸡犬不宁。”

    他觉得女人就是麻烦,杨翠娇还好,可他这个刁蛮任性的二女儿真是让人不省心,“你跑去骂石月婵做什么?那是你骂的吗?你要再这样小心老子把你关起来!”

    石原甫恨铁不成钢,亦十分厌恶石月馨的刁蛮任性,“你若是像你娘多一些,老子就不管你了!”

    石原甫说完甩了甩袖满脸不悦的离开了屋子去了偏院的正屋去了。

    杨翠娇确认他走了,气的蹦了起来,“真是……这真是……岂有此理!若不是那个老不死的禁了我的足,我不能去石府正院,我非得要扒了石月婵的皮!”

    石月馨闻言反而不哭了,“幸好我那天不在,而是在偏院受罚抄列女传,否则也要和你们一样被禁足了。”

    杨翠娇说道,“你这死丫头,事情没有尘埃落定前别再给我惹事了,你爹可不是个有耐性的主儿,他若是翻脸起来比谁都快,到时候六亲不认有你哭的时候。”

    石月馨不信,父亲石原甫那么疼爱她,怎么可能会不认她?

    石月婵在屋子里瞧了瞧自己红彤彤的手,她有些担心自己动了手,没有听淮渊的话而惹出端倪,叫了花枝回来问道,“偏院有动静吗?”

    “有!”花枝说道,“老爷去把二小姐骂了一顿后就走了,然后二夫人在照顾二小姐。”

    “然后呢?”石月婵问道。

    “除此之外没有动静。”花枝如实说道。

    石月婵敢打石月馨也不是一时冲动,她算准了父亲在如今这个节骨眼儿上是十分烦躁的,那脾气是一点就着,她这边若是有道理的事,父亲肯定不会管石月馨,他现在最关心的大概就是那些银两的问题吧?而且就算闹起来了,她也有理由去祖母董氏那儿说理去。

    “你继续去盯着。”她说道,“切莫让人抓了把柄。”

    “奴婢知道。”花枝坚定地说道。

    石月婵摆了摆手,花枝便离开了。

    傍晚时分,石月婵吃过晚膳后净手漱口,梳洗后就早早地歇下了,因为记挂了父亲母亲的事她也无法抽开身去清虚观,只能写了信让人送过去告诉淮渊一声。

    大槐充当了送信的任务。

    淮渊接过信打开了来,信中石月婵说家里有事不能来,还让他注意身体,又将武阳的气候说了一遍。

    淮渊暗道这小丫头贴心,“最近石府不太平吗?”

    大槐暗道,自己没有来汇报,淮渊也对石府了如指掌,他不敢隐瞒,“是的,夫人和老爷……”

    大槐将他知道的石府的事情说了一遍,“小人现在按照大小姐的吩咐在青石巷里住着。”

    “看样子大小姐不会赶你走了。”淮渊说道。

    “小人不知,但大小姐就算要赶小人走,小人也不会走。”大槐斩钉截铁地说道。

    淮渊觉得他的坚定中多了些温柔,“你只是为了想要替大小姐办事么?”

    大槐闻言一愣,有些心虚,“大人此言何意?”

    淮渊淡笑不语,稍后说道,“你去吧,有什么事来找我。”

    大槐道是后离开了小竹园,回去禀报后,绿萝让他回敲更的位置,他却不想走了,在石府的附近找了个位置蹲墙角。

    石月婵屋里的灯熄灭了。

    天色也已经很晚了,石府上下也都尽皆去歇息了。

    黎明将至,天空泛起鱼肚白。

    一道诡异的红光低低的划了过去,就好像从石府的上空划过一般。

    石月婵本就没有睡好,本是起来洗漱,瞧见这一幕不由得跨出屋子,她瞧着天空的那颗扫把星划过石府顶上空,脸色变了数遍,这是扫把星亦是妖星!可是石府的运势本就已经极其不好了,若是再来颗妖星,那不是雪上加霜?

    只是,术数中讲究极必反,这厄运到了极致便是个变数,恐怕接下来石府会有变动,她仅凭这些推测不出来石府的运势会是好还是坏。

    她折身回了屋子里拿出三枚铜币来,替石府测了几卦,还是和以前的卦象一样。

    “极恶便是变数,那到底是恶还是好呢?”石月婵皱眉沉吟道。

    石府的后门悄悄儿的打开了一条缝,从里面探出来一个头瞧了瞧,瞧着那模样是个年岁不大的小丫鬟。

    小丫鬟见巷内无人,便拎着包袱出了门。

    后门一个身材有些许永州的婆子低声道,“有多远走多远。”

    小丫鬟道是后,便离开。

    那婆子四周看了看后发现没有人,才放心的将后门关上了。

    小丫鬟小跑着往青石巷外走。

    却将将要走出巷子口,迎面被一个身材高大到恐怖魁梧的人给截住了。

    石府内,厨房里生起了大烟,烧水、做早膳开始做起了杂事。

    石月婵这会儿已经洗漱完穿戴好打算吃早膳了。

    凌乱的脚步声传来,进来的却是花枝,她气喘吁吁的说道,“大小姐,老爷去了正院,这会儿正叫了夫人去说话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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