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生的太阳自云层中轻轻跃出,刹那间,那红红的可爱面庞发出夺目的光芒,稍稍冲淡了这残冬的最后一丝寒冷。(手打小说)茫茫大山之中,传来“嚓嚓”的枝叶断裂声,却是人的踏步声。

    忽听“哗啦”一声响,一人自树丛中闪身而出,发髻散乱,身上黑袍也脏的透亮,便像那乞丐一般,只是与寻常乞丐不同的是,此人背后却以粗树藤牢牢绑着一柄青光长剑,长剑光华流转,秋水盈盈,实是一把好剑,此人正是周志重。

    周志重伸手自发髻上取下一丝沾染的草叶,仰头看了看天,心下暗暗叫糟。原来他已经在深山之中转悠了一夜,自内功有成,伤势痊愈后,周志重便起意离谷。他所习武功已经与杨过不是一个路数,是以不必再去瀑布下练剑,当晚便与神雕作别。只是当日他来到谷中亦是神雕背负而来,不认得回去的道路,加之这小子前世便是个路痴,到一处陌生的地方从不分东西南北,是以转悠整夜,竟找不到出山的道路。

    周志重调息半个时辰,恢复一晚的疲惫,想起后世有些作者写主人公回到过去,立马便直奔襄阳城郊寻找埋剑山谷,好像不费什么劲便找到了,而且要不然便是趁着神雕不在偷溜进去,要不然便是很容易就和神雕结下深厚友谊,然后取代了杨过的地位之流,心中便一阵好笑,他当年要是直奔这里,只怕山谷还没有找到就要饿死在这荒郊野岭了,现在指不定尸首在哪条大蛇肚子里呢。

    昨夜乌云阵阵,星相不明,周志重也不知自己兜了多少个圈子,现如今正好是个晴天,周志重便看着空中太阳的方向,认准南方而去。一路上周志重担心自己再兜圈子,便使了个笨方法,遇水过水,逢山翻山,直走直线,如此行得一个多时辰后,终是走出了大山,看到了集镇。

    溜进一家“吉安客栈”,在掌柜的异样的眼神中,周志重伸手入怀,还好,这次出来带的二十两银子仍在,掏了十两递在柜台上道:“掌柜的,给我一个客房,准备一桶洗澡水,另请给我买一套衣物,剩下的便打赏给你了。”

    有了银子好办事,半个时辰后,周志重换得一袭青衫,精神抖擞出了房门。忽听楼下有人唤道:“阿弥陀佛,掌柜的,还有房间么?”声音清亮淡和,听来很是舒服。那掌柜却语带颤音道:“大,大师,这大和尚他,他的手足……”那老僧淡淡道:“无妨,他是贫僧徒弟,手铐足镣乃是自带,只为修行所用,施主不必惊慌,还请带我们去客房歇息。”

    周志重心中一动,踏步下楼,楼梯声响,三人迎面而上,前面是带路的伙计,后头跟着两个老僧,一个白眉长垂,神色慈祥,另一个身材矮小得多,留着一部苍髯,身披缁衣。白眉僧面色却是带着一丝苍白,那黑衣僧相貌凶恶,双手双足各为铁镣铐住,行走间发出金铁交鸣声。周志重心中知晓,那白眉僧定是当年的“南帝”一灯大师,黑衣僧却是慈恩,昔日的裘千仞,心中犹豫是否上前搭讪。

    转眼间,两拨人擦肩而过,周志重心中好奇,不免盯着一灯师徒多看了几眼,一灯涵养深,微笑以应,那慈恩却是恶狠狠回瞪过来,正逢二人擦肩,慈恩左掌轻轻翻起,印向周志重左肋。

    周志重神功初成,护体真气有感,不假思索左掌反拍,二人内力相冲,周志重身子晃得一晃,随即拿桩站稳,那慈恩却是巨震下脚下楼梯“喀喇”一声被踩了一个洞,面上一阵潮红,显是吃了大亏。

    这慈恩霸道惯了,此时心魔又长,哪是个吃亏的主,一灯虽已在喝止,却充耳不闻,右手五指张开抓向周志重面门。周志重也想试试自己的功夫到了什么田地,当下一记“玄鹤捕食”,右手五指并拢,自下而上,后发先至,啄向慈恩左脸鼻侧“迎香穴”。

    一灯大师“咦”的一声,却不再喝止,想是看出了周志重的来历。慈恩右手去势不变,左手回掌封挡。周志重这一啄正中掌心,先天功劲发出,慈恩掌势一沉,竟是拦不住对手,被对手推动倒击而回,险险击到自己面门。若是这一掌击下去,自己扇自己一巴掌,这人可丢大了。

    慈恩怒吼一声,须发怒张,手上运力,“叮”的一声响,竟是将手镣震断,右手去势加快,定要在周志重击中自己之前抢先击中对方。

    岂知所中之处便似陷入一团棉花之中,毫不受力,自己满掌的内力尽数发在空处,对方右掌却是劲道加强,内力到处,“喀嚓”声响,楼梯扶手崩坏,慈恩立时被震出楼梯,向下坠落。

    一灯大师踏上一步,大袖卷处,已是将慈恩拖将上来,双掌合十道:“小施主好俊的身手!重阳道长后继有人了!”周志重还礼道:“大师过奖,弟子只是侥幸,慈恩大师似乎有伤在身。”二人相视而笑。

    接下来找店主赔偿打坏的楼梯等事不提,三人回至房间相叙,那慈恩似乎这一架被周志重将他铁掌给破了之后便沉寂了许多,甚少说话。周志重见二人皆身带内伤,讶问其故。

    原来裘千仞出家十余年,虽每日诵经不断,终因往日杀孽太多,心中恶念难除,时不时发作,虽用铁镣铐住手足,但若是发狂时仍是难以阻止自己伤人。在山中隐居时,每次发作都由一灯大师以“一阳指”的纯阳内力定住眉心,压制恶念,继而以观音心经化解。只是十数年来,慈恩却始终无法好转,是以一灯大师决议带他下山云游四方,以寻良方。

    岂知花花世界,万丈红尘,诱惑之事甚多,那欺压良善、作奸犯科之事比比皆是,是以一灯大师下山之行效果恰恰相反,慈恩受外力诱惑,渐渐压制不住心中的恶念,一路上大大小小已是发作了三次,虽每次及时由一灯大师止住,心中恶念却愈来愈盛。当日在终南山附近时却险些第四次发作,好在先轻功败于周伯通下,后又遇到一个年轻人手持玄铁剑赢了他的双掌,一日之内连败两次。

    慈恩向来自负自己“铁掌水上飘”的名头,轻功败于周伯通之手不说,毕竟周伯通是他的克星,向来畏惧;而久行之下气力不加,败在一个年轻小子手上才令他大是灰心,虽然对方持兵刃之利、乘自己气虚之危,但败了就是败了,气馁之下,恶念也是消除不少。

    听到此处,周志重讶道:“杨兄弟下山了?”他却不知道,那蒙古兵至山上一通斯扰,终南山方圆十里内渺无人烟,杨过虽幽居古墓,却也需要不时出去采购粮食物件,此时甚感不便,加之蒙古人有意为李志常重建重阳宫,山上军队停驻不走,甚是乌烟瘴气,是以夫妻二人决定搬离古墓,前往南方定居,下山时便遇到了慈恩发狂,杨过自周志重指点后,静心练剑,化巧为拙,渐渐已得剑意,此时出手,挟重剑之威,一举败敌。

    一灯道:“原来周施主认识那杨居士,那杨居士武功大开大阖,自成一家,果是后生可畏。”当日的打击,令慈恩消停了数日,一灯大师以为无事,便按原计划往襄阳赶路。岂知赶至离襄阳不远时,慈恩再次发作,恶念一起,险些将两个无辜的行人当场击毙,一灯大师舍身以挡,被其击伤,为免伤及其再伤无辜,无奈还手。二人在武林中齐名,铁掌一阳指各擅胜场,堪堪斗至五百招后方才被一灯大师占得上风。拼斗中,一灯为慈恩迷途知返,不忍将其击毙,不惜以身受掌,抢得一丝先机,点了他的穴道将其制住。

    只是那慈恩武功强绝,指力若是稍轻,只怕不但制不住他,反为其害,是以一灯大师施出了十成功力,以重手法点了穴道,力透经脉,将之重伤。随之代价亦是惨重:一灯大师吃他一记铁掌打在右胁,断了三根肋骨,元气大伤。

    师徒二人齐受重伤,再无力赶路,唯有觅地疗伤。只是此番各人皆下重手,加之二人均已年迈,恢复较缓,将养了半月,伤势只好了六成。眼瞧与师弟约期将至,师徒二人便带伤上路,行至此镇,气力不加,便寻店休息,周志重这才明白为何适才慈恩竟挡不住他的掌力。

    此地在襄阳城西四十里,一灯师徒并未走正北官道,与迎接他们的朱子柳错过。

    及至一灯大师问起周志重所用先天功时,周志重将无意得到先天功秘笈的事情一并道出,一灯恍然道:“重阳真人睿智,老和尚不及。全真薪火得传,亦是天意。”他所习武功乃是佛门一路,道学修为不够,当日重阳真人乃是助他强行冲关奠基,这些年来虽内力日进,先天功却始终停留在第三层上,再无寸进。隐居之余,也想为重阳真人找个传人,将先天功传将下去,只是至今未曾发现有缘之人,如今见故友已经有了传人,自是打心底里高兴。

    周志重此时却想起一个严重的问题:天竺僧曾说过程英的毒伤需由一灯大师以一阳指配合先天功疗治,但一灯大师此时伤势难愈,一阳指功夫使将不出,那该如何?

    ps:解禁太累了,先解三章罢,大伙儿别忘了去看偶的新作《矫矫剑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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