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元素师克里希克离开后,空旷的巢穴大厅中陷入了莫名诡异的气氛。奥斯在思索着刚刚听闻的消息,包括龙喉氏族、巨龙之魂、红龙高地,等等。而黑龙王奈萨里奥就只是盯着奥斯,一眨不眨地看着身前凡人的举止神态。

    “你和土灵渣滓们很熟?”克里希克讽刺矮人的时候,奥斯透露出的怒意被奈萨里奥捕捉到了。但是,黑龙王对矮人们的称呼,显然比克里希克更糟糕。

    “救过我的命!”奥斯用简洁的言语,毫不避讳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呵,难怪,救命之恩啊。”奈萨里奥意味深长地说道。

    奥斯没有搭理黑龙王似是调侃、似是暗示的话语,沉默以应。

    奈萨里奥眯了眯他那狡诈的巨龙瞳孔,好整以暇地问道:“你就没有什么感兴趣的?想问的?”

    席地而坐的奥斯没有起身,微微仰着头望向坐在王座上的黑龙王,望着,望着,最终只化作了一声叹息:“唉!”

    “哈哈哈,趣味的反应。”奈萨里奥开怀大笑,“凡人,说说看你的想法。”

    “我的想法重要吗?”奥斯先是反问了一句,然后说道,“我的想法根本不重要,陛下的想法,却一定能够达成。”

    “哦?”拉长地声调,显示出奈萨里奥的兴趣被提了起来,“说说看呐。”

    “吸……唉!”奥斯深吸一口气,又是一声长叹,“我或许能揣测出一、二分陛下的想法,但是有一个前提,我想不通,还请陛下解惑。”

    “你问。”

    “守护巨龙之心既然在陛下的手里,为什么要送去给龙喉氏族?有守护巨龙之心,四位龙王冕下即使联手,想来也无法与陛下抗衡。”

    “呵,我当是什么疑惑。”奈萨里奥轻笑一声,动了动下巴示意他右肩胛骨处的伤,反问道,“恶魔之魂如果还能听从我的命令,这伤,会在谁的身上?”

    “呃……”

    “你不是知道一万年前的事吗?”奈萨里奥很有耐心地讲述道,“恶魔之魂在我的手上杀了太多的龙族,而它本身却是代表着龙族意志的存在,因此它早就疯狂了!它虽然无法影响我,但却会仇视我!攻击我!”

    “……”奥斯默然片刻,轻语道,“原来如此。”

    “那么。”奈萨里奥调整了一下坐姿,用期许地目光望着奥斯,重复道,“说说看呐。”

    奥斯竖起右手食指,对视着黑龙王,说出了他的推测:“其一,龙喉氏族得到了巨龙之魂,控制红龙一族便时日不远,兽人和联盟的实力将会互相持平!这场战争的规模,必然会进一步升级扩大!”

    奈萨里奥边听边点头,开口讽刺道:“没错,没错!兽人竟然无法突破土灵渣滓们的防线,实在是令我大失所望!一万年的时间过去,燃烧军团那些蠢货们,竟然只选了这种程度的废物做先锋,他们的眼光,啧啧啧,都是蠢货!”

    奥斯不露声色地没有去反驳黑龙王的话,心里想着黑龙王同样聪明不到哪里去,将来还不是栽在了兽人的手里。

    见奥斯没有反应,奈萨里奥便没有继续讽刺燃烧军团和兽人:“接着说。”

    奥斯竖起的右手食指没有松开,一边竖起中指,一边说道:“其二,借刀杀人。陛下既然已经无法掌控巨龙之魂,那么巨龙之魂对于陛下来说就像是鸡肋一般,吃了没有什么味道,丢掉不吃的话又觉得可惜。”

    “好词!好解释!”

    “唉,恐怕红龙女王冕下,要遭殃了。”奥斯又是一声叹息,已无需多言。

    奈萨里奥用左手指着自己的右肩胛骨,凶恶地说道:“阿莱克丝塔萨以为我失去了恶魔之魂,就拿她和她的子嗣们没了办法!这一次我倒是要看看,那支龙喉兽人能够做到什么地步!”

    奥斯听地眉头大皱,张了张嘴想要劝说,但又放弃,委实无奈至极。现在,就算他因缘际会地知道了所有一切的来龙去脉,他也暂时无力去改变什么。

    奈萨里奥欣赏着奥斯无奈、迷茫、又略显扭曲的表情,问道:“还有吗?”

    默然点头,奥斯同时竖起了右手的食指、中指、无名指:“其三,龙蛋。”

    “哈哈哈哈!你连这个都能推测地出?”奈萨里奥大笑不止,极为好奇地问道。

    奥斯摇了摇头,故意将奥妮克希亚的责任摘出,坦白道:“在陛下离开的时候,我逼问了奥妮克希亚一些事,知道了陛下想要研究出强大子嗣、组建黑龙军团的计划。”

    奈萨里奥不笑了,冰冷的眼神扫向藏在奥斯背后的女儿,心思难以捉摸。

    奥斯迎着黑龙王的阴森龙瞳,顶着巨大的压力说道:“是不会成功的。”

    奈萨里奥闻言忽地一怔,狰狞的龙首一阵变化缩小,变成了人族形态后问道:“你刚刚说了什么?”

    “是不会成功的。”奥斯将左手伸向背后,握住了奥妮克希亚冰凉的小手,解释道,“我们人族有过研究,结论是,近亲繁衍的后代会出现极大概率的缺陷,包括先天性异常、高死亡率、以及智商低下。不管陛下是用龙血制造也好,还是用红龙女王冕下诞下的龙蛋也好,严格意义上讲都是近亲,没有用的。”

    奈萨里奥眯着眼眉头紧锁,思考着奥斯所说之话的真实性。

    奥斯见机请求道:“所以,陛下根本就没有必要再为难奥妮克希亚,也没有必要针对红龙女王冕下,冒险去拿什么龙蛋。”

    “呵,你倒是比我宠爱我的女儿,不过短短几日功夫,就值得你这般说情?”

    “奥妮克希亚身上有值得珍视的地方,那不该被所谓的命运和现实所磨去!陛下难道忘记了?”奥斯一顿,用轻声表达着最坚定的决心,“我要保护小茶那样的人!”

    奈萨里奥摆了摆左手,不关心奥妮克希亚的事,略过了这一茬:“阿莱克丝塔萨的力量是否有用,只有试了才知道!我谋划了这么久,难道还能因为你的一句话而放弃?”

    奥斯没有再劝,又忽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祸水东引的办法。但是,他心里又不想这样去做,不想害了另外的生命,因此纠结着没有开口。

    “你想到什么了?”奈萨里奥可不管那些,看到后直接点明。

    思量再三,奥斯还是低着头,心怀愧疚地说道:“陛下不如去德拉诺看看,那里有虚空翼龙和魔法灵龙,是完全不同的血脉,或许能有帮助。”

    “嗯,再说吧。”奈萨里奥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气氛,陡然间又沉闷了起来。

    奥斯低着头想着事情,既有关于艾泽拉斯的这一系列事情,又有关于德拉诺世界的一系列事情,一时间思虑万千,几无头绪。

    “没有了?”奈萨里奥突然问道。

    “啊?什么?”奥斯抬起头,没有听懂黑龙王的话。

    奈萨里奥笑了笑,伸出左手施放着魔法,同时说道:“一个恶魔之魂,让你推测出了我的三个意图,还不错。不过,看来你还不知道一些事,所以没能看出更多。”

    说着话,奈萨里奥的魔法完成了。只见在他和奥斯之间的空地上,先后亮起了四团浅蓝色的光幕,光幕中的虚影还在完善,声音就先传了过来。

    “轰隆!轰隆!轰隆隆!”

    其中一道光幕,巨大的声响仿佛让奥斯身临其境,感受到了那种毁天灭地般的力量!

    又是十来秒钟,光幕终于稳定成形,图像清晰地呈现了出来。而看着那道传出巨大声响的奥斯,瞬间就松开了奥妮克希亚的手,震惊地霍然起身:“希……希瓦!?”

    “哦?看到你的熟人了?有趣!有趣!这一次出现的是精灵,你可千万不要告诉我又是你的救命恩人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奈萨里奥是真的想鼓鼓掌了,可惜右肩受了伤,右臂无法使用。

    奥斯的双手紧握成拳,目光牢牢地望着陷入绝境中犹在战斗的希尔瓦娜斯,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心脏几乎快要跳出了嗓子眼儿!

    “看来那个兽人术士做的还不错,你担心的小精灵就快要被活埋了。”奈萨里奥用语言刺激着奥斯,又引导着话题,“想知道为什么兽人会跳过你们人族,去攻打精灵吗?”

    奥斯没有理会奈萨里奥,根本就无暇理会!他发现光幕的视角似乎是来源于一个兽人士兵,视角在不停地移动、晃动,并非全程锁定着希尔瓦娜斯!偶尔,他还能透过这个兽人士兵的视角,看到和兽人们站在一起的巨魔!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奈萨里奥没有一丝不耐烦的情绪,他看着奥斯脸上焦急、担忧、惶恐的神情,就已经觉得非常有趣了。

    终于,震动结束了,奥斯再也望不到希尔瓦娜斯的身影了!他看着光幕,跟随着这个兽人士兵的视角,看到了一个直径超过千米的塌陷,宛如天坑!而他所挂心忧虑的希尔瓦娜斯,就在那漆黑如渊的天坑下面!

    奥斯闭着眼、咬着牙、垂着头,呼吸急促!一直过了数分钟,他才整理好情绪,睁开了充溢着青金色闪电的双眸,威势凛凛!而他再次开口说话时的语气,已然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剑:“陛下!兽人为什么进攻奎尔萨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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