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默对徐夫人点了点头,道:“娘,你也不要太忧心,以后我会想办法把那五十亩水田田契要回来的。”徐夫人略显怪异的看了看徐默,然后点点头。

    她的这个儿子,是出了名的“书呆子”,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管,只是沉浸在书香之中,如果不是徐成逼人太盛,让徐默略有所闻,也不会跑去与徐成争执,

    徐默觉察到徐夫人略显怪异的目光也不以为意,改变应该慢慢的来,就从小小的说话、态度上开始吧。

    以前的徐默也许会安慰徐夫人“钱财乃身外之物”、“君子固穷”,但来自后世的徐默可是一个大大的俗人,思想境界自然的不同,“有钱有肉吃,没钱没肉吃”很实际。想着这些,胃暖暖的,徐默渐渐的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徐默慢慢的醒了过来,发现自己的房间一个人也没有,便起了身走出了房间。

    走出了房间徐默才发现时间已经是天sè暗淡,残阳如血的傍晚时候了。

    徐默环视一圈,这是一个两进的小院落,徐默房间正对着大门,东边是几间屋子,西边则是书房,旁边开着一个石拱门,连着后院。

    徐默现在也是闲着无事,决定去书房看看,于是快步走了过去。轻轻推开门,一眼看去,映入眼帘的就是书的海洋,里面三面墙壁一共放了九个大书橱,书橱上满满当当堆上了书籍,徐默忽然有一种自己还在图书馆工作的错觉,当然是最小的那一种。

    在书房的正中间有一张书桌和一张椅子,在九个大书橱的衬托下显得很不起眼,慢慢细看,书桌上放着文房四宝,凌乱地堆着一些书。徐默走到书桌边上随手翻了几本,有颜真卿的楷书《多宝塔碑》碑石摹本、《论语》、韩愈《复志赋》,如果是后世看到这些古书,徐默肯定乐疯了,可惜时间提前了几百年。

    坐在椅子上,徐默慢慢地搜索着头脑里关于知识的记忆,这里有几百本书“书呆子”竟然全部看过,虽说不能做到都倒背如流,但做到熟知还是可以的。

    当人把全部jing力专注于一项事情的时候,想不jing通都难啊!徐默有些兴奋的想到,刻意的忽略了自己的前身废寝忘食用功苦读的记忆,难过的事情就应该忘记吧。

    徐默摊开一张宣纸,拿毛笔蘸了蘸墨水,在纸上用简体写了几个关键词:族长、书呆子、水田、绸缎铺、母亲和妹妹、前途、职业,再用细线连了一下,仔细思考了一下在明朝的前景,除了大大的两个字“科举”外,徐默实在是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出路。

    徐默只是一个普普通通刚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最后有幸留在学校当了图书馆管理员助理,确实不是什么智商二百五,情商一百八的天才。

    造玻璃?这个应该很赚钱,现在明朝的玻璃都是拿来当珠宝用的啊,但图书管理员除了知道石英外,其他的就什么也不懂了。

    肥皂?这个也不懂,是酸xing还是碱xing的?应该是碱xing的吧!晒盐,jing盐过滤一些流程有一些了解,曾经也读过一些相关的书,应该可以,不过在大明朝贩盐没盐引好像是犯法的,不行!至少现在不行。

    算了,现在想什么也没用,徐默摇摇头。想要赚钱也需要本钱的吧,而且刚刚五十亩水田被人巧取豪夺了,也要想办法夺回来。

    照这样的趋势下去,绸缎铺也很危险啊,首先得有足够的话语权,最直接的就是参加童子试,成为生员,俗称“秀才”。按照这个“书呆子”以前储备的知识来看,只要脑袋不是木鱼,成为秀才应该不是什么问题的。

    正在想着,屋外传来徐嫣稚嫩的声音,“哥哥,你在哪里?”徐默放下思绪,起身走出了书房,看到徐嫣正在院子里东瞅瞅,西瞧瞧找自己。

    徐默不禁温情的淡然一笑,悄悄走到徐嫣背后,轻轻地敲了一下她的脑壳,道:“你这小机灵,到处找我干什么?”“啊!”似乎是被吓了一跳,徐嫣连忙转过头来发现是徐默,抱住他的腿蹭了蹭说道:“娘叫嫣儿来给哥哥送饭,刚刚没看到哥哥。”

    徐默爱怜的捏了捏徐嫣的小鼻子,拉着她的手向自己房间走去,一边笑着问道:“嫣儿,今天和哥哥一起吃晚饭,好吗?”“恩,和哥哥一起。”接着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

    天sè有些昏暗了,只能依稀的看清路面,在徐默家不远处的一处三进的宅院里,在有些暗淡的客厅内,有一家三口正在吃着晚饭。

    一个穿着丝绸长衫的瘦小老头正在用筷子指着对面的一个身材微胖的年轻人,一边口沫四溅,“还想着点灯?天天就知道吃,不知道读书,白养了你了。”

    微胖的年轻人斜着眼看着老头,咂咂嘴说道:“要不是我想出的办法,你会占到那五十亩水田?我徐晨伯想点一下煤油灯你都这么扣扣门门的,想把钱都留到棺材里?以后还不是我的。”老头被儿子的话一哽,一时说不出话来,只用眼珠瞪着他。

    一旁的老妇人看着徐成和徐晨伯这对父子在这大眼瞪小眼,唯唯诺诺的说了一句:“再不吃就看不见了。”徐成和徐晨伯两人一听,连忙停止了争执,扒了两口,又争起碗里的肉来。

    酒足饭饱后,徐晨伯满意地拍了拍自己微胖的肚子,一边剔着牙一边对徐成说道:“爹,今天收了五十亩的田契,我也有些功劳吧?”应该也有我一份,徐晨伯暗想。

    徐成微眯着眼睛点点头,道:“是有那么点小功劳,田契还不是你爹我找上门去要的?”似乎想起了什么话头一转,“那书呆子家里还有个绸缎铺子,那是ri进斗金啊,一月应该有十两银子收益。”徐晨伯听了徐成的话,凑了过去,眼睛放光的问道:“爹,那怎么分?”徐成抚了抚胡子,装模作样了一番,道:“那绸缎铺子到手后,收益全归你,如何?”

    徐成慢慢的在心里盘算着,那五十亩上好水田一亩产稻六石,就是两石米,一年两季就是两百石,两石米可以卖一两银子,那就是一百两一年了。绸缎铺子一年也才一百二十多两,可还是五十亩田好啊,收益又稳定,再说绸缎铺可不可以到手还不知道呢。

    徐晨伯想了想,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这个分配方案,忽然想起一件事,担忧的说道:“还有一个月就是童子试了,如果让徐默考中了,成了秀才老爷,那绸缎铺子还怎么弄到手?恐怕连刚到手的五十亩上好水田都要还回去了。”

    徐成对儿子摆摆手,然后淡淡说道:“县试一般由本县县尊主持,而本县童生要去参加童子试,需要同考者五人联名互结,并且有本县廪生作保,才能参加考试。”

    徐晨伯问道:“廪生是什么?”徐成用力的拍了一下儿子的脑袋,“叫你不读书!秀才分三等,有廪生、增生、附生。由官府供给膳食的称廪膳生员,简称廪生;定员以外增加的称增广生员,科称增生;于廪生、增生外再增名额,附于诸生之末,称为附学生员,科称附生。而只有廪生才能可以作保。”

    徐晨伯听了追问道:“那又怎么样?”

    似乎受够了儿子的白痴问题,徐成干脆对他说清楚,“县尊那里我们没关系,同考者也容易找,但那本县廪生作保那里就可以cāo作了。”

    徐成停了停,好让儿子用疑问的眼光看着自己才继续说道:“我知道徐默想要去找谁去作保,就是官府蒙学的先生——徐老秀才,徐老秀才以前与我有旧,等我带上五十两纹银去老秀才家拜访,那徐默不就考不了试了吗?”徐晨伯听了点了点头,似乎看到了以后自己的美好前景,哈哈笑了起来。

    正在徐成父子在谋划的时候,徐默在书房里看起了书。书房的灯点了起来,昏黄的灯光照着四周,徐默的每一次翻动书页都让四周书橱的灯光斑驳影动,“头大了,还有一个月就是县试了,希望临时抱佛脚还来得及。”徐默摸着脑袋自语道。

    童子试考试内容有八股文、诗赋和策论,八股文在童子试倒没什么难度,一般也就记忆xing的比较多,策论也就是议论国事罢了,提出一个中心论点展开就是了。

    但是诗赋对徐默来说就有点吃力了,虽然对四书五经倒背如流,但还不会应用,就像高考你懂得很多感动中国人物的事例,作文还是拿不了高分一样。诗赋还真是考验人的天赋的问题,不过努努力诗赋过得去就行了,偏科在哪个年代都是不好的,“幸好是八股取士”徐默不得不对万恶的封建没落腐朽取士制度感到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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