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冷冷地看着他这个儿子。喜欢就上lwxs520

    太子依旧茫然。

    本来,他就与国公府没什么来往了,这两年他也就逢年过节收了点国公府孝敬的礼,连个回礼都没有,说不记得,也不是不可能。

    “你有几个表哥?”皇帝也不恼,挑挑眉问。

    太子细想了想,“有许多,母后娘家岂不是有许多个?”

    俞家府里不是男丁一大堆。

    皇帝听他称俞后为母后,心里一下就被堵得好一会都不能说话,久久,他淡淡道,“是齐国公府的那一位。”

    太子占了上风,也不作恍然大悟状,也只平淡地“哦”了一声,道,“齐表哥啊?他啊……”

    太子想了想道,“他重孝在身,闭门不见客许久了,且在朝廷也无职责,万事不关心,孩儿是有许久没见过他了。”

    “他孝期也快到了罢?”皇帝淡淡道。

    “也没,”太子也是波澜不惊地道,“按齐表哥的孝心,至少也要守到明年五月去了。”

    他是定要守足三年的。

    他父皇所说的快到孝期,那只是寻常人家的守法。

    “呵。”皇帝终是没忍住,冷笑了一声,也没再多问。

    国公府不出面,那就不出面。

    这国家,没了他一个难道还不成了?

    再说,领兵上阵的是太子,他那位妻侄就是真想袖手旁观,他还能看着太子打败阵不成?

    太子要是输了,他这些年的扶持也算是白费了。

    他就不信他那个妻侄在要出手的时候不出手。

    **

    谢晋平,谢晋庆这次也要跟随太子出征,他们本来是有这个打算,跟太子请了令,而太子那边,皇帝也还问到了谢家两个儿郎之事,知道他们要去,皇帝当时就微微一笑。

    太子当时眼观鼻,鼻观嘴,心绪未动。

    谢晋平结冠没几天,本来因国公府的丧事他定要带着弟弟也跟着守丧三年,所以这三年他连婚事也不谈,连说亲也说等他姐姐一出孝给他订就,他如此说道,二弟谢晋庆也跟随,所以京城众多想要嫁给他们的少女们没少掉泪的,有些见过他们每天都盼着他们来说亲的姑娘们没等来他们的说亲,却等来了她们的出嫁,不少人心碎了一地。

    两兄弟这几年在京中甚是活跃,交往的好友无数,更是时不是还做几桩好事出来,这名声也是冲天了,健忘的老百姓们说起他们只说是谢家的两位小将军,都不太记得他们是国公府的小舅子了。

    市井民间,现在也不太谈起那已经在朝无官位的国公府的了,比起说起国公府,他们更记得当朝的左相罗则同,也更愿意说起他家仆人身着的衣裳有多豪华。

    两兄弟也是要走了,这日来国公府跟长辈家姐拜别,谢慧齐这次听他们说要去凉西,虽说有些不舍,但一点也不想拦着了。

    她不是心存大义的人,但这等时候,就是不识字的妇孺老少,听说凉西的惨状也是有几分血性的,这时候真真是国家有难,匹夫有责的时候,个人的生死与喜怒哀乐在这些面前是不值一提的,所以她在弟弟们见过礼,与她私下谈话时,她便道,“我知道你们这一去,许多事不是我想你们就能做到的,所以阿姐也不废话,给你们增添负担了,但不管你们身处什么境地,都要记得,阿姐都在家里等你们回来。”

    “阿姐,我跟阿兄会回来的,媳妇都没娶着,我还想回来了就娶媳妇呢……”二郎挨着她坐得近近的,在她耳边连说了好几个他看得还算中意的姑娘,说清楚了人名跟府邸之后,他向朝他瞪眼的阿姐笑嘻嘻地道,“阿姐你出孝了就去帮我看看,掌掌眼,不用等我回来就可以下聘书了,我回来只管娶就是。”

    谢慧齐都被他吓着了,他一说就说了五个,他到底是看过多少姑娘家的脸了?这是怎么见的人?他这样没规没矩,就没人喊登徒子打他?

    大郎的倒是确定了,他要娶的是恩师的独女,也就是当朝的和宁郡主。

    “我已跟师傅与和宁都说道过了,明年六月,也就是和宁的十六岁生辰日去下聘,我明年若是没回来,阿姐帮我去王府提亲罢。”谢晋平淡淡道。

    谢慧齐一看大弟弟连人都订来了,连亲家自己都搞定了,忙不迭地点头,欣慰地看着弟弟。

    还是大弟弟靠谱。

    不像小弟弟,一看就是花心鬼。

    谢慧齐这时候还不知道,大弟弟把亲事说定了,只等结婚书下聘礼,万万没料到等日子到了,兄弟俩在前线生死未卜,小弟弟看中的那几个姑娘家,也因为年纪到了,没法再等,回头就嫁与了别人,而大弟弟看中的一看日子到了她没上门去求婚书,派了家中老仆过来请她,一等君郎就是四五年才等到人归。

    谢慧齐这一次只跟她家国公爷求了二十个护卫给弟弟们做贴身保护,但这一次,两兄弟拒了。

    “我们毕竟大了。”二郎如是说,说得谢慧齐拉着他俩的手,叹了好几声气。

    真是大了,所以她啊,只管瞧着他们的人生就好,不要再去插手了。

    孩子大了,大人是必须要放手的。

    谢慧齐当夜当了弟弟们一夜,这日一大早上,一家人都起了个早,与两兄弟用了一顿早膳,方放他们出府。

    两人一出府天只微亮,离校场的拔营还有一点时间,两兄弟分道各往各住的恩师家前去做最后的拜别。

    休王爷迎了他,还记和宁也出来了。

    和宁也是半夜就醒了,千金小姐去厨房做了一锅的馒头打了大包袱,还打开包袱与他道,“做得好瞧圆圆的都是我奶娘帮我做的,不好瞧的都我捏的,不过不要紧,等你回来了,我就会学会下厨了的,你莫担心。”

    “嗯。”大郎淡淡点头,把脖子上挂的玉佩摘下给了她,淡道,“我娘给我的,你拿着,你的事我跟我阿姐已经说了,她常去长寿观上香,你若是得空也去去,不一定要上香,就当散散心,遇上我阿姐了你就与她说说话,她会待你好的。”

    和宁点头不已。

    “嗯,亲事我是一定会订的。”

    大郎说过这句话,也没看她转头就跟在一旁的休王爷磕了个头,再不出一言,头也不回地走了。

    和宁微笑地看着他离去,但等转过眼看向她父王时,她双眼里已是有了泪,“我都没哭,一直笑着,他都不回头看看我。”

    休王爷摸着跪倒在地,趴伏在他腿上无声流着泪的女儿,轻叹了一声,“他心里有你,多看一眼,不舍就要多一分,这又怎么走得了。”

    这厢二郎一进恩师府,就提着手上买的肉跟肉进厨房给煮了一大锅面,还煮了一大锅白煮肉。

    端上桌上,他恩师跟老仆人都已经上桌了。

    “吃!”谢二郎一把碗放下,就豪迈地道。

    一家三口,把一盆面和一大盆的肉没一会就扫光了。

    “肉我还切了半盆在锅里,你们中午跟晚膳就自己煮点饭,拿水煮个青菜,就着肉对付着吃一顿啊,明日的事我就不替你们烦了,我走了你们自己看着办。”二郎吃完,拿袖子一擦嘴巴就道。

    说着觉得师傅跟老家人也不知道会不会把日子过得惨兮兮的,反正没人喂他们吃的,他们就记不住吃东西,他们一连半个月不吃东西也死不了,就是嘴馋得受不住,但受不住,他们一不会出门找吃的,二不会自己动手……

    二郎一想,就替他们苦起来了。

    “诶,我阿姐倒是说,能给你们差人送点吃的来,但你们又不爱别人家乱上咱们家的门,名堂老多……”二郎嘀咕着,“到时候就看我阿姐有没有那个善心,隔段时日就来给你们做点吃的。”

    这个好。

    老家人已经点起了头。

    那个小姑娘着实不招人讨厌,后来她来看了他们几次,都不带仆人进来脏他们家的地的,她进来给煮吃的还把地方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他们不糟蹋,还能维持个几月半载的清爽……

    嗯,除了灰会多一点。

    “你走吧。”国师见徒弟废话老多,有点不爱听了,脸如少年的国师清清淡淡地说罢就扬了扬袖,让他赶紧走。

    “你给他点东西。”老家人就他又是用过就丢,拉了拉他的袖子,让他有点师傅样。

    国师想了想,起身进了他的屋,拿出一对能藏于袖中的短刃和一瓶药丸,“杀人的,救命的。”

    说完,眼睛清清净净,纯净如孩童的国师大人朝老家人看去,见老家人点了头,也是松了口气。

    看来他这师傅当得还是不错的。

    谢二郎则是笑嘻嘻地接过了东西,东西肯定是好的,他师傅这里那把砍柴的破斧头都是前朝天下第一巧匠手里出来的东西,他们国师府就没个什么差的东西,何况这是从他师傅房里拿出来的。

    他把东西当场就装好,国师见他装短刃的方法不太满意,又指点了一下怎么放它们,又给了几招怎么出刃的招式,二郎练了好一会,直到老家人抬首看天色,这时候天色大白,时辰也不早了,他当场就屁滚尿流地滚出了国师府,骑马前去大队伍的校场集合。

    但愿今日当值的校场校尉是他的好兄弟,若不然被他上面的将军逮到了,肯定得削他一层皮出来。

    他不知道他走后,老家人看着他的背影,长长地叹了口气。

    国师倒是没动静,眼睛一直往厨房的方向瞄。

    那里还有半盆肉呢。

    他还没吃饱……

    午饭晚膳什么的,可以不吃,现在吃饱那才是恰恰好。

    老家人看到他的眼神后,长长地叹了口气,拉着他主子的袖子跟拉牲口一样拉着往厨房走,边走边叹气。

    他知道十年二十年的时光在他这主子的眼里不算什么,他早晚能等到徒弟回来的那天再看到他,就是他,不知道还能不能熬到再见到这个小二郎的时候。

    好几年了,孩子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居然也长出了感情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实在是病大发了,觉得整个人生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今天早上吃了顿热乎饭,喝了杯热茶,顿时又觉得人生充满希望与鲜花,又美得不知今昔是何昔了。

    我看我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的。

    还有霸王票名单实在太长太长了,我从下章开始一章章列一部分感谢,得好几章才能列完,真是谢谢大家了,着实让你们破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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