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越剑坐在椅子上喝着茶养神,见越风没走,说:“风儿来坐,有什么事说吧?”越风坐下问道:“爹,别人家也是如此么?”越剑诧异的说:“什么?”

    越风知道自己唐突了,说:“就是所以仆人都和我们一起吃饭。”

    越剑看看儿子,仿佛觉得儿子开始长大了,道:“也怪我,一直把你当做孩子。其实你已经十岁,懂了很多事了。你是见我和周伯伯家如此,就以为都是这样吧。唉!其实并不尽然,我是见你母亲早去,吃饭又太冷清,所以这样为之的,而你周伯伯也应该如此想的吧。”

    越剑未等越风再问,接着道:“其实我与你周伯父同为官商,掌握朝廷经济命脉。这个行当利润很丰厚,但是同样也很危险,一旦犯错,就是万劫不复。所以官商之人,大多节俭,家里仆人也少,坐在一起吃饭也就没什么了。”

    越剑喝了口茶,接着道:“但是不少商贾权贵,家中娇yin奢靡,妻妾众多,仆人动辄过百,就不可能有这种光景了。而且现在朝廷治吏力度越来越大,一旦被查有贪污之嫌,还是很麻烦。”

    越风这才知道,不论何时,为官为商都是一门学问。但是他却对越剑今天表现有些诧异,毕竟在记忆中,越剑可没有这么有耐心为其解释良多。更何况越剑的话中,隐约有着囤积钱财,见势不好就要抽身离去的味道。这可是大忌,怎么会对自己一个未成年透露呢?

    越风遂问道:“爹您说的我都懂,但是这种事怎么您以前没说过呢?”

    越剑拍拍腿,叹气道:“我已经四十有五,再过五年你就成年了,那时我已知天命之年。朝廷有约,官商之人,年不过五十五!有多少官商,因为ri夜cāo劳,晚年得子,然后却无法子承父业,遂令家道中落。更何况你为长子,还有弟弟和周家需要你照抚呢!所以也是时候让你知道些越家之事了。如果你能在这几年逐渐挑起越家重担,那样我就能退身幕后了,搞不好还能辞官纳个妾,养养老呢。”

    越风笑道:“原来爹是抱着这种想法,我愿为爹分忧。只是不知现在朝廷情况如何?”

    越剑起身,关紧门窗,巡视一遍,道:“现年星历法222年,当朝九五至尊赵帝虽身体硬朗,但已六十有一。赵帝虽算明君,但喜苛政暴吏,且赵朝已过七百年,朝中门派林立,王侯众多,每年支出金银颇多。而华夏十六州府,除了京城府地三州还掌握与将军庄生之外,大多拥兵自重。且最近盛传,当朝新立太子为低能无脑之人,如果赵帝归去,恐天下大乱。”

    越风心想,神选者降世,一定加速推动着乱世的到来。所以道:“如此看来,赵朝虽然看上去一片昌盛,实则毒瘤暗生。爹,我们应该早做准备,以防不测。”

    越剑小声道:“我现在身为官商,一举一动都有朝廷之人监控。所以我们家仆人,那是绝对的知根知底之人!虽然县丞和你师傅是我多年好友,但是我有什么大动作,可能会被秦州州丞知道,反而害了他们。”

    越风正sè起来,沉声说:“不如由我出面,暗中积蓄力量。我们一方面外设私商,积蓄钱粮;一方面搜刮可用之才,以备后用,再联合县丞及师傅统兵刘胜,以防受朝廷整治。那样,只需一两年,越家就能初具规模。然后我们每年少量私扣兵甲,并于县外设庄,囤积私兵。只要五年,必可在天下大乱前,积蓄足够实力自保,怎么也比流落他乡,逃难边疆要强。”

    越剑仿佛第一次认识儿子,突然觉得儿子已经长大了,只是自己一直没有发现罢了。

    越剑想了许久,道:“现在我们秦州之州丞为人yin狠,睚眦必报,但是目光短浅,贪财好sè,不足为惧。不过,秦州统领却是拓拔圭,此人雄才大略,与州丞有点亲戚关系,一旦被此人发觉,我们必十死无生。”

    越风觉得自己的想法并没有纰漏,只是越剑还是很谨慎而已,于是道:“细雨润物,毫无生息。我们徐徐图之,远建房,广积粮,高筑墙,不称王。只要县丞和师傅配合下,绝无任何风险。”

    越剑似乎被越风说服了,下定决心道:“好吧,这事就由你办。至于县丞和刘胜,我会试探谈之。我们越家,其实自从我父开始,就积蓄了大量钱财,大约有五万两白银吧!我们还有三百套兵甲,积蓄了很多年。在县东五十里有个小村,周围树林密布,我们在林内有个小庄园,占地极小,长不过百尺,但是我们的全部家当都在那里。”

    越风惊道:“原来爹爹早有准备,还瞒着我。”

    越剑道:“不是我瞒着你,是我爹瞒着我。再说你才多大,我怎么放心?你要是说漏了,我们全家都倒霉。”

    父子相视yin笑。

    越风又说:“我们这是秦州,其他十六州呢?如果有地图,早作了解最好。”

    越剑再次对嫡子刮目相看,说:“地图还真有,你等下。”

    越风稍等片刻后,越剑从后堂拿来个破羊皮卷,越剑小心打开,道:就是这个。

    越风看了一下,顿想自挖双眼。因为这羊皮年代久远,散发一股馊味,上面还有油迹。

    越剑不好意思的说:“我一次翻看,不慎撒上灯油,差点烧掉,但是还能用。地图之物,为朝廷管制,除了掌兵之人,其他人不得拥有。”

    越风忍着恶心看了会。发现这地图和现代中国地图差异特大,不仅形状诡异,而且比例大部分失调,台湾岛画的特小。而东北只有辽宁附近还存在,蒙古却北扩甚远,xin jiāng只有东

    南一块,xi zàng全无。越风指着地图上台湾和海南岛二岛问道:“这是哪里?”

    越剑道:“待我细说十六州之地。这三州算京府之地,京师就位于赵州,是为běi jing。”越风一看,就是河北附近,还有山西西面一块。

    越剑手指内蒙和蒙古东侧这块道:“此为幽州。不过幽州仅仅是紧贴赵州处有不少汉人,其余都是些游牧民族,他们人数稀少,天xing温和,除了少量马贩马贼,基本都安居乐业。”

    越风心想,看来半神不希望出现匈奴北羌,应该是那个限定华夏的规则发生了效力。

    越风指着赵州上面的一条短线问:“这是何物?”

    越剑道:“此乃长城,主要在赵州北。据传是赵建国皇帝所建,城高且厚,绵延千里,实在是神鬼之奇迹。”

    越剑指着辽宁一块,道:“此为虎州,民生萧条,民风彪悍。越风点头。”

    越剑接着说:“这是我们所在就是秦州,西为西州。”

    越风思虑了下,心想秦州是陕西山西,西州是甘肃宁夏xin jiāng。

    越剑见越风并不言语,道:“此为华夏之北方。越风心想,和后世的北方概念差了太多。”

    越剑指着湖北道:“此为淮州,秦州东南接淮州。又指着山东道:此为孔州,算人杰地灵之地。淮孔间为开州。”越风见,差不多是河南附近。

    越剑又称:“淮开孔三州南为通州,取名狭长贯通之意,是为大州重地。”

    越风对照了下,江苏,安徽的大部分,确实狭长巨大。

    之后,越剑又介绍了华夏西南和东南,分别如下:

    华夏东南吴州:浙江及上海,安徽南部。福州:福建及台湾岛。台湾岛就叫台湾。湖州:湖南,江西北部大部。天南州:广东,广西东部,江西南部,湖南南部。华夏西南林州:贵州,广西西侧。右侧为吴州。蛮州:云南蜀州:四川,chong qing。

    越剑自己对南方各州了解也较少,所以草草介绍后道:“情况就是这样,风儿记住多少?”

    越风说:“大致心里有数罢了,能记住啥啊!我们如果能在秦州站稳,立于不败之地就不错了,不用想那么远。”

    越风突然想到了现今之科技,如果没有火药,那么神选者就一定会发明火药。如果没有玻璃,那么也许就是一种生财之道。遂问道:“爹,现在有硫或者玻璃么?”

    越剑道:“你周伯父就是采矿之人,所以问我就对了。硫此物,少有出产,基本比黄金还要稀有。玻璃此物,倒无甚稀奇,只是大家不喜而已。”

    越风失望的说:“可惜无硫。但是那玻璃可用为望远,镀膜可为镜,甚是好用。”

    越剑道:“你原来说的是望远之镜和照物之镜。前者因技术限制,颇为失真,能观里许大致情况,还是可以的。不过只要是军队移动,里许距离,还不如眼睛看的真切。至于照物之镜,你看那边不就是么?此物现在还做不到甚平,里面还多气泡,用处不大。”

    越风大失所望,看来半神真是给大家一个惊喜,不仅冥冥中限制颇多,还考虑的甚是周全。

    越风思虑半晌,觉得这个世界不像中国历史上任何一个朝代,也许那些名将牛人也并不存在。而现在询问越剑,只能让越剑怀疑。还不如自己未来找找看。他又想到连弩兵甲,不知道现世是什么情况,

    越风遂问道:“爹爹知道连弩么?”

    越剑吃惊,道:“这你都知道?也难怪,我们就是从事兵甲制造的,你会此更上心。连弩多产蜀州,盖因那地多产一木材,此木最适合做连弩。不过连弩工艺复杂,需弩箭众多,不仅费钱费力,还不易于保养,极易损坏。连弩威力很小,shè程不远,行军作战,除了威慑敌人外,又不能持久,实在如同鸡肋。”

    越风第一次听说这种说法,这不是一种很牛的兵器么?遂道:“如果齐shè,或用于守城,出其不意,不是很有威力吗?”

    越剑道:“你是不了解战争,现在兵皆携盾,无论步兵骑兵还是弓兵。而现在盾制作工艺最高,轻薄坚韧,不到十斤,就可护全身,非强弓硬弩绝难shè透。而且骑兵马披轻甲,人披铁甲,铁甲为细密锁环,重不过十斤。所以,连弩多为亲兵护卫应急使用。如你有兴趣,我可以找一把给你看看。”

    越风无奈了,道:“不必了,我只是觉得需要多了解一些。”

    越雷走入后堂,取出一把长剑出来,道:“此剑看似普通平常,刃口一般,实则有刃!此乃天落陨铁所制,今ri就传与你。不过你也不能持此剑抛头露面,毕竟炼器大师也许能看出端倪。”

    越风拿起剑,仔细观察。只见长约三尺,刃柄一体,无花无纹,刃锋一般。仅仅剑柄有些许螺旋细纹,方便握取。越风问:“陨铁不都是漆黑么,这个怎么就和铁剑一般无二?”

    越剑笑道:“这是你爷爷毕生最得意之作。谁说陨铁为黑的?陨铁不过乃天降矿石,里面多天外合金。故以之为剑,如铁正常。陨铁最大之特点为硬度高,密度大,所以能施大力劈斩,不损分毫。此剑看似无比普通,却是锋利异常,沉重至十八斤。”

    越风无语,一个现代人居然被古人嘲笑了。而且还是被现代人最引以自傲的金属锻造方面鄙视了。越风心想:古人不可小觑,君不见,千年古剑出土如新么,就是科学家也傻眼。

    越风觉得他很有必要扳回一局,即便这个人是他爹,遂问道:“为何剑长三尺,不是五尺,不是二尺。”

    越剑似乎知道儿子的意思,细心答道:“如果一二尺,太短;如果四五尺,太长。”

    越风心想扯乎,刚yu讲话,越剑就接着说道:“剑本无长短之分,之所以铸造三尺,那是因为需要平衡剑身和剑柄的重量。如果剑身太长,剑柄过短,那么就头重脚轻,挥动起来难以控制;如果剑身过短,就如手握重铁挥动,却只是一丝铁筋砍敌,要不就是剑身力度不够,过于轻灵飘逸,要不就是遇刚折断。再说,那么重的剑柄,拿着也累。”

    越风受教,道:“原来如此,所以女子持二尺短剑,非不能持三尺青锋,而是手掌略小,剑柄不粗不长不重导致。越剑道:正是,更有一尺短匕,剑身最好为沉重陨铁,女子使用,可发挥最大威力。”

    越风吃力拿起剑道:“爹,这剑可有名?”

    越剑道:“无名。”

    越风嘿嘿笑道:“好名字!果然其名如剑,默默无名。”

    越剑大笑,拍着越风肩膀,道:“我是说没名字,你就自己取吧!叫无名也不错,别人一问,你就说无名,让他现取,这样一剑千名,也是趣事。儿子,注意隐藏自己兵器也是一种习惯,你要记得。”

    越风又想了想道:“师傅可以教我刀法,那么剑法呢?”

    越剑突然神采焕发,道:“你爷爷打造了无名剑,而我叫越剑,知道为什么吧!其实我们家原是习剑之人,只是太平盛世,习剑不足以糊口。但是我们越家剑法却从未失去传承。”

    越风笑呵呵的说:“怎么从来没见爹练过呢?”

    越剑说:“现在都讲藏拙,藏的越深越好。今天晚饭后,你就随我来,到密室练剑。”

    越风道:“刘胜师傅说练武趁早啊!还说一ri之中,人的jing气神最好就是上午。为什么我们要晚上练呢?”

    越剑说:“我白天没时间!当然这是主要的问题,更重要的其实是越家剑是刺杀之剑,走灵巧和速度,夜晚更能提升我们对黑暗的敏锐度。至于你刘胜师傅说的话,估计是看你是小孩子,骗你的吧。”

    越风道:“早晚习武真的有区别吗?”

    越剑说:“当然有区别。如果早上练剑,一方面人体的肌肉筋骨经过一夜休息,会更有力,更适合练刀。而且刘胜之刀法主要是适合拼斗搏杀,讲究的是搏杀气势,白天练刀会利于培养气势。否则大半夜,自己都看不清刀,有什么气势可言?晚上之时,身体经一ri活动,柔韧xing会达到最好,我们的头脑也是最为清醒。所以晚上练剑更好些。不过这都是些微小影响,最主要的是大白天就钻到密室,很诡异。”

    越风说:“爹我明白了,晚饭后我会找你练剑。对了,我觉得四狗很好,我想让他改个名,再半年时间逐渐学习生意,之后再派他经营私商。”

    越剑道:“四狗值得信任,晚饭时我会收他为义子,是为老四越电。至于你说的,我会安排妥当,我还会私下告诉他这是你的安排。”

    越风笑嘻嘻的道:“爹,那我先走了。”

    越风回到自己的小屋,细细思量起来。这个世界真的和自己的想象偏差不少,自己的爹也不是什么平凡之辈,学识眼界都不低,还懂得藏拙。也许,自己生于此种家庭也是半神的有意安排。否则,一个天资聪颖,多才多艺的牛人,却生于普通人之家,未免太唐突了。

    越风也知道自己的命真的不错,如果这样都不能把握住命运,那真是太憋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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