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与江南水乡怡人的气候相比,此时的北方沙漠,就是地狱。毒辣的ri头仿若顶在头顶的火球,火辣辣地炙烤着大地,豆大的汗珠滴在地上,转眼间就被蒸发干净。眯着那布满汗渍的眼睛眺望远方,那蒸腾的热气仿若一丝丝轻烟扶摇而上,使远方变得如此朦胧,看一眼就令人眩晕。那连绵的赤壁丘陵望不到尽头,没有一丝绿sè,到处倒是白花花的一片,让人心里忍不住升起一阵绝望。

    “快走,你们这些渣子!好好的ri子不过非要去做土匪,害的老子也跟着过不上安稳的ri子。”那个衣甲不整地斜跨在战马上骑兵眯着眼睛,诅咒地看了一眼毒辣辣的太阳,刚好看到身边一人停了下来,手中的鞭子毫不犹豫地抽了下去。

    这片戈壁是大隋与突厥接壤的最北边境,这片戈壁的存在,为抵御北方蛮族南下,立下了汗马功劳。五月显然是最热的月份之一,在那毒辣辣太阳的炙烤下,整个戈壁就仿佛一个庞大的蒸笼,形成了一个令人望而生畏的生命禁区,而此时一队一千余人的队伍,在一队骑兵的押送下朝北蹒跚地赶去。

    这些人全都一身肮脏,个个身上挂着几缕布条,散发着难闻的气味,比乞丐看起来还要肮脏,在这戈壁沙漠中,最珍贵的东西显然莫过于水。随着鞭子落下,那汉子肩头上顿时烙下一个血印,禁不住闷哼一声,回头目光yin霾地抽打他的士兵望去。

    “看什么看!小心老子剁了你,你还以为你现在还是山寨的大王呀!”那骑兵被他冰冷的眼神看得发憷,锵郎一声抽出了手中的佩刀。虽然那家伙手上带着镣铐,肩头上还扛着一袋子东西,而且这些天都只吃了半饱,但是这个士兵就是感觉这家伙能够对自己产生威胁。

    那人凶狠狠地收回目光,舔了一下干裂的嘴角,紧咬着嘴唇,闷着头继续向前走去。尽管他有绝对把握一下就能干掉这个敢殴打自己的士兵,但是他也毫不怀疑,如果自己这么做,自己立即会被shè成刺猬,分尸喂鸟兽。

    “官爷,求求您老行行好,给口水喝!小人快渴死了。”在远处,一人望着骑兵马鞍上挂着的水袋,舔着嘴唇苦求道。

    这一百多人的骑兵,松散地跟着队伍,沉默地向前缓慢轻驰,不愿意多说一句话。五月的这里是生命的禁区,没有做好周详的准备,即便是体质很好的人也无法穿越这里,不要说这些囚犯,只要牢牢地掌握着水与食物,他们不怕任何人会逃跑,因为那意味着更快地死亡。

    因为近来多ri未下雨,气候干燥,途中一处水源已经干枯,他们没有补充到水,原本就少得可怜的分配,更是被压缩了一半,两天时间,渴死在路上的已经不下三十人。

    那个看起来像是军官的家伙,看着四处渴望的眼神,冷酷一笑,“想喝水可以,再走十里就给你们水喝!现在都给我打起jing神。”在押送的路上,人死再多他们也不怕,只是眼看就要到受降城,如果在这里再死人,到时得到的好处自然变少,因此这军官难得好心的诱惑道。

    囚犯们一阵失望,不过心头也隐隐有了念头,步伐不禁多少快了些许,只是有些人却被这酷热的气候折磨得崩溃了,“不行了,我走不动了,我实在走不动了!”随着几声有气无力的低喃,队伍中三个家伙不顾地上滚烫,在路旁一屁股坐了下去。

    整个队伍继续缓慢的向前,没有人停下步伐去扶这些掉队的人,在这里任何意外的负担,都足以致命。骑在战马上的官兵,对于那些掉队者,甚至连抽刀干掉这些掉队的人的力气都不愿意浪费,对于他们这些需求都压到最低的人,离开队伍,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除了沙子就是石头,狼群肆虐的戈壁,根本就没有任何生存的可能。

    哪三个人舔着嘴唇,盯着地面神智模糊地哀求道:“军爷,行行好,我们走不动了,歇一会,就歇一会!”

    经过他们身边的囚徒们,全都放慢了步伐,目光贪婪地望着他们,不时打量着两旁的军官,只是他们有所顾虑,见军官没有行动,只能不甘心地继续前进。

    “垃圾!”孤独青云瞧见那三个神智模糊的家伙,又看了看那些贪婪的目光,冷哼一声,从刀鞘中缓慢抽出佩刀,策骑朝他们驰了过去。

    随着孤独青云一个手起刀落,三颗人头噗的飞了起来滚落在一旁,鲜红的血液犹如喷泉一般涌了上来,他们身边的那些囚徒见状疯狂地扑了上去,厮打着抱着伤口喝起鲜血,那些离得远的人只能遗憾地继续前进。

    “痛快!”刚才挨了一鞭子的人,独自一人抱着一个无头尸首饱饮一顿,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丢下尸体,大步向前走去,刚才围在他身边的人才跑了上来,不甘心地抱着尸体舔舐起来,希望能够搜刮到一滴血液。

    那些士兵也不去阻止,等到三个死人的鲜血流干,才涌上来五个兵卒,用枪跳着尸体仍在道两旁的荒野上。而跟在队伍上空的秃鹫与尸鹰则很快就盘旋着落在尸体旁边,争抢着进食起来。

    独孤青云冷眼旁观着这一幕,什么仁义礼节,这一切在生存的考验下,都变得毫无意义,“快点走你们这群垃圾,再有掉队的本将军不介意把你们变成秃鹰的粮食,天黑之前要是无法到受降城!大爷活埋了你们!”

    受到这一幕的刺激,听到孤独青云的威胁,队伍行进的速度显然快了许多。

    “王二,你放开我!我怕是不行了,这一路来承蒙你的照顾,兄弟我心领了,下辈子咱们还做兄弟!只是现在为兄不想拖累你了。”队伍后面一个步伐摇摆的中年目光挣扎地看着刚才那一幕,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他既不屑他们的行为,却又有一种冲动。

    整个队伍除了他们一路搀扶,基本上没有人去管别人的闲事,“刘大哥,你再坚持一下,刚才官爷的话你没有听到,天黑我们就能到达受降城!咱们都走了上千里路了,可不能在最后,放弃了希望。”

    那姓刘的汉子推了一下,没有推开兄弟的扶持,顿了一下脚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迷惘地望着远方,“到达受降城又能怎么样?”

    王二微微一怔,半晌才表情麻木道:“好死不如癞活,活着总比死了好!而且刘大哥的身手很好,只要养好伤势,将来即便在受降城也有一席之地,这里是凭实力说话的,说不定大哥将来兴许有机会再见到大嫂与孩子。”王二憨厚的脸上,忽然闪现出与他外表不相称的狠辣,扶持着他大步更上去,他能够感觉孤独青云盯在他们身上的目光,他们可不愿意做那些畜牲的食物。

    相对于身体上的折磨,最令这些人无法忍受的是jing神的打击,受降城的情况他们每一个人都心知肚明。作为原本打家劫舍的流匪,被发配到遗忘之城受降城的他们,不知到自己未来在何方。活着仅仅是为了活着,没有任何希望。

    或许王二最后一句话起到作用,那刘姓汉子死寂的心里注入一丝希望,忽然jing神一阵,整个人似乎都活了过来,不再依靠王二的扶持,步履坚定地朝前走去,盯着他们的孤独青云冷冷地收回了目光,松开了握着刀柄的手。

    “报!”正在此时一个插着旗子的骑兵飞快地从队伍后面穿插了过来,停在了孤独青云的面前,“禀报校尉大人,后面发现一支五百人规模左右的骑兵,很快就到达我们这里。”

    “可有旗帜?知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无旗帜,无番号!气势十分凶悍!”

    “布阵,jing戒!”孤独青云面sè一肃,迅速做出了最恰当的决定,那些囚徒很快被打砸驱赶着朝一处高地走去,“你们这些垃圾,要是敢临阵退逃,我不介意,赏赐你们一支利箭!”

    在这片戈壁中,除了令人畏惧的狼群,还有神出鬼没的马贼,但是不管他们是什么人,只要不来招惹自己,孤独青云并不愿意去招惹他们,哪怕他们在自己面前抢劫,一切都与自己的职责无干。

    随着独孤青云的一声令下,官军迅速地集结起来,在附近的一块高地布下了弧形防御阵型。在这些人心惊胆战中,随着大地一阵颤抖,很快探马口中的骑兵就出现在视野内。只见那远方蒸腾得冒烟的地平线上,一队黑压压庞大的骑兵快速地冲了过来,在他们所过之处扬起一条长长的土龙,看起来十分霸气,见到自己一队人马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只是动作麻利地飞快换上配马,变幻成攻击阵形继续飞驰。

    看到这个动作,孤独青云的手下刷地一声抽出了兵刃,紧盯着那队骑兵的每一个动作,那些囚徒的心更是拔凉拔凉的,很显然如果打起来,最先死的肯定是他们。随着那对骑兵越驰越近,直到此时众人才发现这对骑兵每人都配有三四匹备用的战马,战马上挂满了物资,装备显然要比自己这些押运囚徒的骑兵jing良很多,在如此酷热的气候中这些人却个个穿着一种奇怪的袍子,裹住了全身,浑身只露出眼睛的地方。

    如此奇怪的装扮,独孤青云尚属首此遇到,幸好这队骑兵没有动兵刃让孤独青云隐隐放下了心。就在孤独青云的jing备之中,那队骑兵同样戒备地看着他们,速度不减地驰了过去,孤独青云心中虽然好奇,却撤去阵型继续赶路,在这片土地上,什么样的人都有可能存在,如果想活下去,你要学会让自己不去好奇。回来就开始写,现在才写完。。容我吃口饭歇一会写第二更,估计在九点大家等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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