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真正爱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发现语言是那样的脆弱和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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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指紧紧地握在一起,就连指尖嵌入了掌心的肉里,也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她的孩子没有了,这意味着什么?凌薇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自己跟易扬之间的感情,如果不是她怀孕,如果不是易妈妈的逼迫,他又怎么可能那么快跟余归晚离婚?

    泪水润湿了她的眼角,一直流淌下去,枕巾顿时湿了一大片,可是她不能哭,她知道,很快就会有一场婚姻保卫战在等着她,她绝对不会轻易离婚的,绝对不会。

    “薇薇,你醒了?”几个做父母的见她醒过来,心口悬着的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只是易妈妈的语气少了一份热情。

    “嗯。”凌薇应了一声,她现在一句话也不想说,心里的委屈和愤怒,生怕一开口就再也止不住了,就像是绝了堤的洪水一样。

    “薇薇,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妈去把医生找过来。”凌妈妈忍着累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快一些。

    凌薇摇摇头,敛下眼底的那一抹异样,无力地说道:“我没事的,你们都去回去休息吧!”

    几个做父母的互相看了一眼,易妈妈眼见着自己的孙子就这样没了,不仅心里难过,而且对凌薇也是颇有微词,如果当时她肯听话不穿高跟鞋的话,也就不至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易妈妈只是一时将这些不满放在心里没有说出来而已。

    凌妈妈感激地看了一眼两位亲家,女儿是自己的,自己不疼,别人怎么可能替你疼呢?

    “亲家公,亲家母,你们先回去吧!这里不是还有我和易扬吗?这几天你们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还有那些前来祝贺的宾客,也需要你们去安抚一番。”

    “那也只能这样了,这里就拜托你了。”易妈妈客套地说道,又安慰了几个凌薇,“薇薇,孩子没有了就算了,就当是没这个福气吧!你好好养身子,现在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要孩子。”

    这话听在凌薇的耳中,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讽刺,她也知道自己前段时间触犯了众怒,可是因为她肚子里有他们老易家的孩子,他们所有人都以她为中心。

    如今,孩子没了,也该是她忍受的时候了。

    “妈,我知道了,你和爸先回去吧!你们也累了。”凌薇挤出一丝牵强的笑意,淡淡地说道。

    一旁的易爸爸却一直保持着沉默,一句话也不说。

    凌薇淡淡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她现在什么也不想说,只想着快些把自己的身体养好,然后好好修理一下那个不要脸的女人。

    即使这个孩子没有了,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只要能够把易扬的心拉回自己身边。

    “妈,你也去休息吧!我还想睡一会儿。”

    “薇薇,你受苦了!都是我这个当妈的没用,一直连累你。”凌妈妈哭丧着脸,看着自己的女儿躺在病床上,她突然很后悔自己过去做的一切,她不该什么事情都拿凌薇跟余归晚比……

    凌薇不由得皱眉,看着自己母亲这张可怜兮兮的脸,她心里更是厌恶,冷冷地说道:“我这不是还没死吗?你哭什么!”

    凌妈妈一听,连忙扯了衣袖擦眼泪,一时愣愣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算了算了,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凌薇无奈地说道。

    “好!那我就在外面坐着,有什么事就招呼我一声。”凌妈妈忙不迭地点头,心里难过得要命,不仅是担心自己女儿的身体,更是担心她以后在易家的日子不会好过。

    病房里终于安静了下来,甚至能听到输液管里的液体“嗒,嗒,嗒……”的声音。

    凌薇双手紧紧地抓着被褥,眼神里充满了恨意,可是一时间,她竟然不知道该去恨谁,苏莉莉吗?易扬吗?还是自己的母亲,又或者恨自己?

    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儿,却又被她硬生生地逼了回去,不!她绝对不会认输的,不会……

    出了病房,走远了几步之后,易妈妈这才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拉着易爸爸唠叨着:“老易啊!到眼看着就要出生的孩子,怎么突然就没有了呢?我都跟薇薇说了好多次,让她不要穿高跟鞋走路,可是她就是不听话,这倒好,孩子也摔没了。”

    “你呀!就是毛病多,以前晚晚挺好的,你非要逼着易扬离婚,现在你总该是满意了吧!”易爸爸没好气地说道。

    “我这不是着急抱孙子吗?更何况你儿子把人家姑娘的肚子搞大了,能不负责任吗?以归晚那高傲倔强的性子,她怎么可能会帮着别的女人养孩子?就算是我不唠叨易扬,归晚也会主动提出离婚的。”易妈妈抱怨地说道,他们谁都不知道,易扬和余归晚的离婚,一直都是余归晚占了主导,是她想要离婚,爱情和友谊的双重背叛让她接受不了。

    易爸爸叹了一口气,说道:“哎!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哦!”

    易妈妈瞪他一眼,“什么造孽啊!这还是她自己不小心。老易,你也别瞎想了,咱还是回去歇着吧!还有那么多的宾客等着咱去解释呢!”

    “我知道,我知道……”

    易爸爸心里郁闷,这些天为了这个没出生孙子,他连烟都抽得少了,而且每次都是跑到楼下去抽烟,生怕在房间里留下一丝烟味儿。

    隔了老远,易扬就看到站在一棵树荫下等他的苏莉莉,一袭白裙,清水芙蓉,心底深处不由得一阵悸动,连忙朝着她走了过去。

    “领导。”苏莉莉微微皱眉,一脸歉意和委屈,然后扑进他的怀里。

    易扬生怕被熟人看见了,连忙劝住她,说道:“莉莉,你听话,先回家等我,这边的事情都办妥之后,晚一些我就去找你。”

    “那我做好饭菜在家里等你回来。”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委屈地望着他,任谁见了也会怜悯几分。

    “嗯,我答应你。”易扬笑着说道,作为男人的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我帮你去拦车。”他看了一下时间,要是再不回去的话,凌薇就该对他起疑心了。

    “好。”苏莉莉的脸上立刻露出笑容,就像是瞬间绽放的花朵,然后踮起脚尖,趁着易扬不注意的时候,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领导,我先走了,记得晚上我在家里等你。”

    从医院走出来的易爸爸和易妈妈正好看到易扬将苏莉莉送上车,两个人都是一脸的疑惑,却又很默契地什么也没有问,一起走到公交车站牌等车回家。

    易扬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然后又摇摇头,转身朝着医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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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咖啡厅,一首优雅的钢琴曲缓缓地流淌着,午后的阳光透过一格一格的落地玻璃窗洒落下来,餐桌上落满了耀眼的阳光。

    莫辰逸拿起一块方糖,撕开包装纸,“啪!”方糖调入了咖啡中,溅起的咖啡在白色的餐布上肆意地晕染开,他依旧若无其事地用调羹搅拌着,涔薄的唇缓缓地勾起一抹极浅的笑意,抬眸,一双漆黑的瞳孔宛如化不开的浓墨,就那样专注地凝着她……

    余归晚不经意地收回目光,眸中闪过一丝愕然之色,很快又低下头去,唇畔漾起清浅的笑。

    “莫少,没想到这么巧!”她随意地开口,笑着说道,努力地消除与他之间存在的一丝尴尬。

    莫辰逸笑了笑,说道:“是啊!真巧!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就坐在这个位子上,眼神有些恍惚,一直盯着窗外的看,后来没想到又在花店遇上你。”

    余归晚微微愣了一下,随即淡然一笑,说道:“是啊!没想到你的记性这么好。”其实,她的记性又何尝不好。

    “莫少,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她有些犯困,昨晚上几乎没怎么睡,一大早就赶去医院接继父出院。忽又想起什么,余归晚连忙说道:“我继父生病住院的事情谢谢你帮忙打理,要不然的话也不会那么快出结果,改天有时间请你吃顿饭吧!”

    “那择日不如撞日。”莫辰逸似笑非笑地瞅着她,如墨般的凤眸流光溢彩般。

    余归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微微抿唇,她好像还有事情有求于他,可是她要怎么开口呢?一旦主动求了他,就会欠下他天大的人情,她怎么还得起!沉默了好一会儿,就在莫辰逸以为她会拒绝的时候,她却微扬起精致的小脸迎向他灼灼的目光,一口应承了下来。

    “好,那就中午吧!地方你来挑。”

    “白云深处?”莫辰逸勾唇一笑,他在等她点头答应。

    “没问题,你喜欢就好。”余归晚浅浅一笑,是她有求于他,他说什么,那自然就是什么了。

    么弱无有。黑色的路虎驶出市区之后,很快从环城路的某个道口下去,疾驰在一条林荫小道上,空气顿时变得格外的清新,那一股子浓重的汽油燃烧的气味也淡下来了许多。

    道路两旁种满了高大的法国梧桐,午后细碎的阳光从层层叠叠的树叶的缝隙间过滤下来,斑驳的地面摇曳着无数的光晕,一晃一晃的,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这是余归晚第一次在白天的时候来白云深处,就好像是一处世外桃花,幽静而又神秘,一口池塘,一片竹林,一处幽径,一处凉亭,一栋小楼……她不由得对叶素素又多了几分好感,这样的一个女人真的不简单,如果她爱上的男人不是莫辰逸的话,应该会过得很幸福吧!又或许现在,她也甘之如饴。

    耀眼的阳光穿透层层竹林斜照下来,落在平静的池塘水面,折射出无数潋滟的波光,微风轻抚,激荡起一层层涟漪,朝着四周荡漾而去。

    凉亭里,一个身着旗袍的女子安静地坐在那里,黑色的底面绣上大朵大朵的牡丹,长发卷成大波浪随意地落在胸前,妆容精致而又淡雅,远远望过去,就像是从画卷里走出来的江南女子,美而不妖,妖而不艳,浑然天成。

    这样的女子除了叶素素,她再猜不出是其他的人了。

    “莫少,叶小姐跟你打招呼呢!”余归晚微抿着唇,浅浅一笑。

    莫辰逸淡淡地看了一眼叶素素,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朝着不远处的女子点点头。叶素素则是朝着他们走过来,余归晚分明在她的眼里看到一抹欣喜之色,或许她是期盼他来这里的,即使只是看一眼,也心满意足。

    “莫少,归晚,没想到又看到你们了。”叶素素淡然笑道,她是想说,又看到你们一起来白云深处了,这次莫少他又是存的什么心?

    余归晚一开始就对叶素素有好感,见过几面之后,也算是比较聊得来,至少她们之间还有共同的爱好。

    “素素,几天没见你又变漂亮了!”余归晚笑着赞道。

    叶素素嫣然一笑,有意无意地说道:“都说女为悦己者容,我每天打扮得这么精致,也没有人多看一眼。”

    一时之间,三个人都沉默了下来,莫辰逸的话从来都不多,即使他听出来叶素素话里的意思,他也只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余归晚眉心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似是不忍心看到叶素素失望的样子,随即笑着说道:“素素,今天我请客,欠了莫少的一个大人情,他非要来你这里,我现在就祈祷着他不要把我吃得破产就行了。”

    叶素素明白她的好意,也是打趣地笑道:“归晚,你就放心吧!莫少可是白云深处的第一大股东,他怎么好意思要你买单?”

    呃,余归晚微微一愣,眸中一闪而逝的诧异。

    “你还不知道吧!其实这白云深处是莫少投资的,我也只不过是替他打工而已。”叶素素淡淡地笑着说道,唇畔的那一抹笑容比旗袍上的牡丹还要艳丽。

    忽又想起什么,“对了,你们两个愣着做什么,赶紧进去啊!虽然说莫少是白云深处的幕后老板,但是这里的一切日常经营都是我在打理,所以你们俩还是我的客人。”

    依旧是原来那个的包厢,唯一不同的是,墙壁上多了一副抽象画,顿时让人感觉一种艺术气息。

    “你们先聊着,我去一趟洗手间。”余归晚刚走进包厢,又着急出去。

    “嗯,我正好有事要跟莫少谈,那我就不陪你一起去了,要是找不到的话,找服务员问一下。”叶素素微微笑道。

    “我知道的。”余归晚笑笑,就退出了包厢。

    这栋小楼不是很大,但是生意极好,从停在小楼前面的车辆看,就知道这里的火爆程度。余归晚转了一圈之后,根本就没有找到洗手间,连忙找了一个服务员文问了一句,这才知道,洗手间一直在长廊的尽头,这一耽搁,去一趟洗手间就花了五六分钟。

    她着急着赶回去,却没想到因为走得有点急,撞在一个人的身上,下意识地说一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抬起头来,却发现自己撞上的这个人竟然是那天晚上小区篮球场上认识的阮小枫,性子有些冷,话极少,多数时候都是一副酷酷的模样。

    阮小枫似乎也认出了她,如黑曜石般的眼眸一闪而逝的愕然之色,却还是冷冷地回道:“没关系。”

    “易星还好吗?今天不用补课吗?”余归晚笑着问他,一双清亮的眼眸笑意浅浅。

    阮小枫微微皱眉,只是轻轻应了一声:“嗯。”然后就没有其他的话了,目光却一直都没有离开她的身上,也许是好奇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余归晚顿时有些尴尬,心里却没好气地骂了一句,臭小子,摆的谱儿倒是挺大的,脸上却不动声色地微微一笑,说道:“如果不需要去医院的话,那我先走了。”

    说完,她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阮小枫突然说道,帅气阳光的脸庞依旧带着一丝冷漠,语气却已经缓和了很多。

    余归晚停住脚步,似笑非笑地望着眼前这个冷酷的大男孩儿,他对陌生人似乎很谨慎,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她就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一抹警惕心,甚至还有一丝淡淡的厌恶,那半场球赛下来,他几乎没说几个字,倒是他的好朋友易星一直在旁边解释,说他从小就是这样的,对谁都很冷淡,尤其是学校里追他的那些女孩子……

    “还有什么事吗?”她笑着问道。

    “把你的手机给我。”阮小枫淡漠地说道,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余归晚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年纪不大,脾气倒是不小。无奈地耸耸肩,只得将自己的手机掏出来给他,他总不至于把她的手机抢走吧!

    阮小枫在拿到她的手机之后,飞快地输入一组数字,然后按下呼叫键,一直到他感觉到自己的手机在震动时候,才把手机还给她。余归晚不解地瞅了一眼,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屏幕,唇畔漾出一抹清浅的笑容,说道:“我叫余归晚。”

    “嗯,我知道。”阮小枫淡淡地说道,“没事了,你去找你朋友吧!”

    呃,余归晚微微愣了一下,不由得蹙了蹙眉心,他怎么知道她是跟别人一起来的?

    阮小枫似是看出了她眼底的疑惑,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说道:“在白云深处,每个人的最低消费是5元,你总不能是钱多了没地方花,自己跑来这里吃饭吧!”

    余归晚诧异,不仅是诧异这里的消费,更诧异他突然说了这么多句话,更觉得这个少年有一颗细腻的心。

    “其实,你笑起来挺好看的,别总是绷着一张脸,像个饱经沧桑的世故人。”

    阮小枫嘴角微微动了一下,想说什么,却终究是没有说出口,直接从她的身边绕过去,然后很快消失在某个包厢的门口。

    真是个奇怪的少年!余归晚无奈地撇撇嘴,大步朝着自己的包厢走去。

    这里的地面全都铺了一层羊毛地毯,走到上面没有一丝的声音,余归晚刚走到门口,正准备推门而进的时候,却听到里面传来叶素素娇软声音——

    “阿逸,这是你第二次带她来白云深处了,难道你真的都对她动心了吗?”

    莫辰逸沉默着,一句话也没有说,一双如墨般的凤眸波光流转。良久,他才淡淡地笑了笑,微抬眸,说道:“这个跟你有关系吗?”

    “叶若宸要回来了,她亲口告诉我的。别告诉我你根本就不知道,因为我压根就不会相信,你若是想找借口的话,还是换一个好一点的理由。”叶素素淡淡地笑道,语气里听不出丝毫的起伏。

    莫辰逸的嗓音依旧低沉,“她想回来,没有人拦得住她,就像是当年她想离开也同样没有人拦得住一样。”

    “看来,你根本就没有忘记过她。”

    叶素素抿唇,浅笑,“阿逸,其实是我把你跟余小姐的事情告诉她的,想来她是按耐不住了,想回来看看,被你看上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你知道的,我姐的性格一向都很高傲,这世上除了你,没有任何人能够入得了她的眼,只是我一直都不明白,她既然那么爱你,当初为什么要那么轻易地放弃你?她母亲留给她的财产就那么重要吗?甚至比你还要重要?”

    “素素,你想说什么?不需要绕弯子的。”莫辰逸勾起唇角,一双漆黑的眼眸如同黑夜里暗涌流动的大海,深邃,而又内敛。

    “我只是想告诉你,余小姐那么聪明的女人不会选择跟你在一起的,爱情是自私的,容不得对方的心里还藏着另外一个女人。”

    “这跟你没有关系。”

    ……

    站在门外的余归晚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幸好只失了身,还没有把心也失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伸手敲了敲门,然后,里面很快停止了交谈。

    余归晚推门而进,叶素素却起身准备离开,“晚晚,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慢慢用!”

    “好。”余归晚笑着应道,一颗心静如止水。

    一直到叶素素离开,坐在她对面的莫辰逸这才缓缓地开口,一双清亮的眸子安静地注视着她,低沉而又性感的嗓音轻轻地落在她的耳廓中,形成一个漩涡,瞬间席卷了她那一颗冷硬的心脏。

    “都听到些什么?如果有疑问的地方,我可以给你解释。”

    余归晚眉心微不可见皱了一下,只是因为他的这句话,就让她心口某处柔软的地方狠狠地撕扯了一下,那一种剧烈的儿疼痛很快席卷全身,她努力地让自己微笑。余归晚心里明白,以他们之间的关系,他根本就没有必要跟她解释任何一句,可是他却说了,只要她问,他就解释。

    可是,她什么也没有说,只知道自己没有那样的资格。

    “我饿了,吃饭吧!”

    莫辰逸没有动筷,那一双幽深的瞳孔映着她精致的容颜,低眸沉思了一下,又问道:“真的一点都不想知道吗?”

    余归晚轻轻地咬了咬下唇,深吸一口气,抬眸,强压住心头的冷笑,说道:“莫辰逸,我说过,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没有亲密到需要你向我解释什么。”

    “那好吧!如果想知道的话,随时可以问我。”莫辰逸淡然一笑,低头用餐。

    面对一个如此出色的男人,她突然有一种无力的感觉,他可以不骄不躁地跟你说一些什么,他可以一直微笑着包容着你,甚至你说出伤人的话,他也是一笑泯之。

    余归晚眼神一热,连忙低下头去,敛下眸底的那一抹复杂。

    若是遇上他的时候,她才二十来岁,那样一个美好的年纪,她一定会不顾一切地跟他厮守,不顾一切地跟着他浪迹天涯,这样一个男人,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叫做叶若宸的女人会弃他而去,若是她的话,即使天塌下来,她也会用自己弱小力量为他撑起一片小天地。

    “多吃点,看你这么瘦!”莫辰逸为她夹了一些菜,眉眼晕染了浅浅的笑意。

    “谢谢。”余归晚朝着他感激地笑了笑。

    这一顿饭吃的很慢,结束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

    也许是不太饿的缘故吧!她吃的很少,多数的时候她都在纠结应该怎么把沐予的事情告诉她,可是最终,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她觉得自己的脸皮不够厚,心不够黑,她害怕欠下他的人情,更害怕自己不能骄傲地站在他的面前。

    “你好像吃的很少,真的饱了吗?”莫辰逸体贴地问道。

    “不是很饿。”余归晚微微笑道。

    她把服务生叫了进来买单,尽管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局,可是当服务生把账单报给她的时候,还是小小地肉疼了一下,一千三百大洋就这样从她的信用卡里消失里,看来剩下的这半个月她真的要以方便面度日了。

    “我说直接签单的,你偏偏要要用信用卡,是不是觉得心疼了?”莫辰逸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余归晚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他说的没错,她的确是心疼了,两口人一顿饭花了一千三百多,这足够她整整一个月的生活费了,这能不心疼吗?可不是人人都像他那样日进斗金的,她是工薪阶级,是很多人眼里表面光鲜其实月光的白领一族。

    “是啊!那你是不是打算给我涨一点工资?”余归晚扯了扯嘴角,用一种连自己听了都会全身起鸡皮疙瘩的声音跟他说。

    她分明在莫辰逸的脸上看到一抹不自在,唇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得意,却还是懂得适可而止,连忙敛了唇畔的笑意,免得他找机会报复她。

    莫辰逸微微愣了一下,刚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却看到她眼底的狡黠,无奈地抿了抿唇。

    她在他的面前依旧可以自在,若是她主动求了他,也许再也看不到这一幕了。

    “你们这是要走了吗?”叶素素走进来,嫣然一笑。

    “是啊!叶小姐,有机会再见。”余归晚淡淡地笑着说道,刻意跟她拉开了关系。

    看到一脸笑意的叶素素,余归晚有一种被眼前这个女人耍弄的感觉,她知道所有的一切,却还是接近她,是人都知道她不过是刻意跟她套上关系,只因为她是唯一一个被莫辰逸带到白云深处来的女人,而且这是第二次。

    莫辰逸没有作声,紧随着余归晚离开了包厢,他看到叶素素脸上的一丝尴尬,两个聪明的女人遇上了,只是一个眼神,一句简单的话,便知道彼此想要说什么。

    回去的路上,余归晚一直沉默着,目光望着车窗外,一幕幕熟悉而又陌生的街景从她的眼前掠过去。

    她安静地靠在座椅上,眼角的余光不时瞅一眼认真开车的男人,她觉得他就是一个谜,一个谁都看不透猜不透的谜,可是她竟然想要挑战,即使他想给她机会透露一些相关的信息,可是她却不屑一顾,她想自己慢慢地去了解他。

    等到她足够的优秀,可以跟他并肩站在一起,她依旧是她,而他也依旧是他,而不是在她的身上标注上谁谁谁的女朋友或者女人。

    “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长花了吗?”莫辰逸半开玩地说道。

    “有吗?应该是你看我才对,要不然的话,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余归晚死不承认,似笑非笑地说道。

    莫辰逸无奈地撇撇嘴,眼眸一眯,顿时乍现一抹戏谑的光芒,无赖地说道:“反正全身都都被你看过了,我也不在乎这张脸了。”

    呃,余归晚下意识地扯了扯嘴角,脸颊腾地一片绯红,一直穿透了耳后根,而且烫得吓人,她只恨不得自己能像鸵鸟一样把脑袋埋进沙堆里,那样的话,他也就看不到自己的窘迫了。余归晚轻轻地咬着下唇,没好气地瞪他,见过脸皮厚的,还真是没见过像他这么脸皮厚的。

    看着他似笑非笑的样子,余归晚顿时有一种想要撕下他那一张面具的冲动。

    “莫辰逸,你脸皮真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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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里,某vp病房。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在女人苍白的脸上,些许的暗沉在阳光下轻轻地飞舞,那一线阳光在病房里显得格外的突兀,却又是这里最温暖的一处。

    她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从未有过的疲惫,长这么大,她一直都在追赶,一直都在追赶……

    凌薇记得自己刚才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回到了小时候,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余归晚,她穿着可爱的公主裙,可是她呢?身上穿的却是母亲的衣服经过改小之后的,后来上中学的时候,母亲不断地在她耳边唠叨着,你看看那个余归晚,她成绩多好,你应该多向她学习……她梦见自己的母亲拿着一根鞭子在抽她,骂她怎么这么不争气。

    “你醒了?”易扬淡淡地说话,目光有一丝的凉薄。

    “老公,对不起,我们的孩子没有了,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不听妈的话……”

    泪水扑簌簌地掉下来,凌薇知道,即使在狠心的男人,他也会被如水般的女人化成绕指柔,更何况眼前的这个男人跟她在一起三年的时间。

    易扬冷不丁地皱眉,看着她伤心不已的样子,顿时有些于心不忍,毕竟她跟了自己三年的时间。

    “薇薇,别哭了,孩子没有了我们以后还可以再要,你要是把身体弄垮了,以后想要孩子也是有心无力。”

    “嗯。”凌薇吸了吸鼻子,哽咽地说道。

    看着他如此的模样,心里也有了谱儿,只要他的心里还念着旧情,她就不怕他不会回到自己的身边。

    易扬伸手给她擦了擦眼角的泪痕,一脸认真地说道:“薇薇,这几天我不能总在医院陪着你,你知道的,我最近手上的案子有点多,时不时就需要加班。我这么做也是我们这个家,多挣一点钱,以后你跟孩子也会轻松一些。”

    是么?凌薇在心里冷笑一声,脸上却不动声色地瞅着他,“老公,我能理解你的,等我出院之后就回律师事务所帮你。”

    “不用这么着急,你先把身体养好再说,只有养好了身体我们才能再要一个孩子。”易扬安慰她,心里却盘算着不让她再接手律师事务所的任何工作。

    两人各自在心里盘算着有利于自己的事情,脸上却依旧笑着,看似很温存的一面,却隐藏了不为人知的残忍。

    凌薇嘟着唇,撒娇地说道:“老公,我是担心你一直加班,身体会吃不消的,所以想快点回律师事务所为你分担一些。”

    自始至终,凌薇都没有在易扬的面前提起过苏莉莉,她心里很明白,与其撕破了脸争吵,不如她不动声色地什么都不说,但是她不说,并不代表就她就会善罢甘休,只要等她的身体好了,只要等她重新回到律师事务所,她就不信那个苏莉莉还能在事务所混下去。

    “好,但是你必须养好身体。”易扬禁不住她的软磨硬泡,只得妥协了下来,“薇薇,事务所还有事情要处理,我今晚上不能来看你了,需要什么直接跟爸妈说,等明天下了班之后我再过来。”

    她能说不好吗?凌薇在心里自嘲地笑了一声,“老公,你去忙吧!记得好好照顾自己。”

    从病房里走出来,易扬心里一直纳闷,凌薇竟然一句也没有跟他提起过自己摔倒的过程,更没有向他打听过关于苏莉莉的任何事情,可是那些相片……

    眉心不由得紧蹙,易扬记起苏莉莉跟他说在凌薇手机里看到的那些相片,到底是谁把他和苏莉莉的相片发给凌薇的?一定是她!除了上次他跟苏莉莉吃饭的时候遇见过她这个熟人,其他的时候他都一直很小心,绝对没有再遇见过其他人。

    余归晚,你是不是还恨着我?

    回到车里,易扬立刻用自己的手机拨通了余归晚的号码,好一会儿,那边也没有人接起。

    一阵熟悉的靡靡之音回到在车厢里,莫辰逸有些疑惑地瞅了她一眼,她这是没听见吗?还是她根本就不想接?

    “你的手机响了,不接吗?”

    “不想接。”余归晚淡淡地说道。

    屏幕上显示的那一串数字,曾经她几乎倒背如流,只要是他打给她的,她都会欣喜地接起来,可是如今,她竟然连他的电话也不愿意再接了,或许她应该换个号码,彻底地跟这个男人断绝来往。

    莫辰逸无奈地笑了笑,说道:“你要是不接的话,他还会一直打,一直到你的手机没电,说不定……”

    下一刻的时候,余归晚已经按下了接听键,他说的没错,她要是一直不接手机的话,易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而她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生活也势必会受到干扰。

    “找我有什么事吗?”语气说不出的淡漠和疏离,甚至比陌生人还要陌生。

    易扬不由得皱了皱眉心,冷笑一声,说道:“终于舍得接我电话了?余归晚,我是不是打扰你的好事了。”

    “易扬,你有话就说,别跟我扯其他的,我们已经离婚很久,我的私生活跟你半毛钱的关系也没有。”余归晚淡漠地说道,语速不缓不急,却透着一抹彻骨的冷意。

    一旁的莫辰逸眼眸一眯,绽出一抹冷锐的精光。

    “你!”易扬蹙眉,冷哼了一声,说道:“余归晚,你老实说,凌薇手机里的那些相片是不是你发的?”

    余归晚微微一怔,她突然想起杨静跟她说过的话,她说,她用季翰林的手机将那些相片发到了凌薇的手机里。可是,易扬为什么怀疑她?而不是去找那个手机的主人呢?一时之间她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却听到易扬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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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鱼:亲爱的们,第四更会晚一些,大概在早上八点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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