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听说禾妹妹病了呢。”蓝玉状似不经意地提起,眼神闪烁。“你怎么也不去看看啊?”

    “病了?”之翰疑惑。“什么时候病的?”

    “听说是前天夜里从我那出来后病的。皇上不知道吗?”蓝玉一手放在肚皮上,轻轻抚摸。神色温柔,就如同所有初为人母的女人。

    之翰一听这话,脸上不大好了。显是想起了前个夜里捉奸的事情。一想到那事情,自然不会对太后和舒禾满意到哪去。

    当场就垮了脸:“玉儿,别提这事,提起这事情,朕就生气。”

    “皇上消消气。臣妾不怪太后和妹妹,她们也是担心皇上您的血脉不是?再说,我这宫女,确实也不大像女人……。”用手轻抚之翰的胸,蓝玉依旧温和地笑着,一脸的大度。

    蓝玉,你究竟想要说什么呢?

    恐怕,特意出现在这,特意说这些话,并不是为了帮太后说情吧?

    “玉儿,这事情以后再说吧。朕现在不想听这个。”面色不谕地打断了蓝玉的话,之翰一脸的不耐。

    “皇上……”见之翰那般,蓝玉的两个烟圈,登时就红了,泫然欲泣,楚楚生怜。

    别说,自从蓝玉不再咄咄逼人,不再浓妆艳抹,不再后宫里兴风作浪后,之翰对于蓝玉的态度,好了很多,况且蓝玉现在还怀了皇子。

    “好了好了。玉儿别难过了。这么几天有没有按时喝药?”之翰面带怜惜地将蓝玉揽进怀里。细心地替她把眼泪搽了。

    “当然有。皇上。昨天臣妾还感觉到他在臣妾肚子里动呢。”一说到孩子。蓝玉立刻眉飞色舞。兴高采烈地拉了之翰地手就往肚皮上放。

    不过四个月而已。就算动了。除了你自己。别人哪里会感觉到?看着他们两亲昵地样子。我酸溜溜地在心里腹诽。

    不过。孩子。真地是个很奇妙地东西。无形之间。就把两个人地距离拉进了来。此刻之翰专注地将手搭在蓝玉地肚腹之上。一脸庄严认真。

    哪里。还记得起。这个孩子。就是一个定时炸弹?哪里。还记得蓝家地咄咄逼人?哪里。还记得往日蓝玉地坏?

    以后。我和之翰。是不是也会有那么一个孩子?或者是几个?到那时。之翰他。也会若这般地好奇。惊喜吗?

    “皇上,姐姐,你们怎么都站在这呢。”远处,柳绿摇曳地过来了,一身浅绿的衣衫,衬着白雪,蓦地让人眼前一亮,心情也轻松起来。

    “绿儿妹妹。”蓝玉笑着和柳绿打招呼,好一派姐妹情深的样子。

    之翰见状,微微一笑,大概是为这后宫表面上的一派和谐高兴罢?

    “绿儿。怎么,你也出来散步?”之翰也是笑着,和乐融融。

    “皇上,今个不冷,所以出来走走,整天地闷在房间里,人都闷出病来了。对了,皇上,听说禾姐姐病了呢。”柳绿笑着说道,也是状似不经意地就提起了舒禾。

    莫非这舒禾,真的病了?

    而柳绿和舒禾,这样在之翰面前提起,又是为什么?难道有什么阴谋不曾?

    可舒禾就算是病了,对于蓝玉和柳绿,又有什么好处呢?

    “舒禾病了?你们两个消息还真是灵通啊。”之翰的笑容,垮了一点。现在谁在他面前提舒禾,大概他都不高兴的吧?

    听着之翰话语里的一点讽刺味儿,柳绿和蓝玉岂会听不出来?

    “皇上真是说笑了,这后宫,谁人不知禾姐姐病了?还病得不轻哪!”柳绿沿着唇,笑得灿烂,竟似一点也不在意之翰的讽刺。

    “哦?”终于勾起之翰的好奇心了,之翰一脸疑惑,显然也是想起了先前舒禾那不正常的样子。

    “病了?什么病?”之翰好奇问柳绿。

    柳绿微微一笑,而看着之翰的蓝玉,也是一笑,那笑里,却不是温和,而是写满了计谋在握。

    “听说是风寒。”柳绿依旧是温和地笑着,看上去温柔可人。

    之翰的好奇心再次被勾起到另一个高度,看舒禾那样,可能是风寒吗?

    舒禾那样,我看是精神上的毛病还差不多。

    “皇上,不如咱们去看看吧,好歹也是姐妹一场。虽然妹妹她有时候不大懂事,可好歹也伺候皇上您一场。”舒禾收了那诡异的笑,在一旁提议。那表情,诚恳得不能再诚恳,善意得不能再善意。

    之翰果然被感动了:“还是玉儿大度。好罢,那咱们就去看看吧。”

    之翰揽着两人在前面走着,我在后面看着。

    我正在此刻,只是一个皇帝的贴身伺候的宫女。他身边的那个位置,只能让我再没人的时候偶尔停靠。

    就那么眼巴巴地看着,之翰,我的心,很难受。

    突然脚下一个趔趄。

    “姑娘,小心着些。”旁边的寿喜一把扶住我,低声在我耳边说道。

    感激地看他一眼,亦小声地道谢。

    “看开着些罢。”寿喜看了我一眼,低着头,说了这么一句,就放开了扶着我的手。

    这一句话,说的是我对之翰的态度吧?

    在这宫里这么久,渐渐地懂得了许多,也磨平了许多的菱角,也学会了说话做事多想想,更是学会了阴谋算计。可为什么,就是学不会大度?

    何苦这般地折磨自己的心呢?大度些,不好吗?

    现在自己,和之翰并还未发生什么关系,也不是他的妻,都这样地难过。要是将来,自己做了他的妻,处在这一堆宫妃里,又当如何?

    之翰说的,若水三千,只取一瓢,怕,只是一个遥远得不可触及的梦。

    千年的累积沉淀,岂是那么容易就改变的?

    就算是我能在之翰身边出谋划策,改变他的一些观点,可我能改变全国所有人的观点?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在我有生之年,真的能改变这个问题吗?真的能够做到和之翰两人,白头相守?

    所有的人都知道,自从被贬为良人,舒禾住在凤鸣宫里。

    太后,还是心疼自己的侄女罢?舒禾和她一起住,其实是不合规矩的。大概,是怕了舒禾现在一个良人的身份,会被人欺负吧?

    再者,在她身边,还能增加与之翰见面的机会。不是吗?

    朱红的门,依旧是闭着,里面,依旧是清净。

    我突然有个怪异的想法,舒禾会不会,又再次地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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