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虎吞万里第一章渔阳鼙鼓

    西秦在新的三年国策的指引下,正在开足马力,加紧生产。一个庞大而富强的国家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发展着。在继续发展工商业、农牧业和对外贸易时,工务部在商洛内海(就是现在的亚速海)西边海湾里的一个小港口海亚(今乌克兰的亚美尼亚斯克)修建了一座大型造船厂,科学院(由博物院改过来)、新成立的海务局聚集了数千专家、工匠,正在研究刘镇宇的新型帆船草图。(汗啊!那不叫草图,简直就是一张草稿,除了外形还象船之外,其余的简直……,旁边的注释,有什么密封舱,多孔船舵,盘舵,三桅杆,三角帆,四角帆,流线形,能让那些研究它的科学家、工匠发疯,刘镇宇只能遗憾的说一声,善哉善哉,我在“前世”就知道这些。不过西秦国的许多发明就是这么研究出来的),这里和德阳附近的另一个陆军(暂且就这么叫吧)基地,同属于西秦军方最神秘,保护最严密的两大禁地。

    也许用不了多久,一个能让世界颤抖的国家会出现在欧洲之北,刘镇宇暗暗的想。

    而在东方,大唐的历史车轮还是那么顽固的转动着。

    让无数人家破人亡的李林甫在天宝十年就已是危机四伏。首先是他的亲信党羽已在暗中活动,准备倒戈。户部郎中吉温是李林甫最得力的打手,吉温见安禄山深受宠幸,便依服之,并与其约为兄弟。古温直言不讳地对安禄山说:“李右丞相虽以时事亲三兄,必不肯以兄为相;温虽蒙驱使,终不得超擢。兄若荐温于上,温即奏兄堪大任,共排林甫出之,为相必矣。”当初,李林甫以为容易制服而引以为相的陈希烈,也开始与李林甫为敌。杨国忠与李林甫更是针尖对麦芒。不久,杨国忠状告李林甫与番将阿布思有异谋。陈希烈等从旁作证,唐皇“由是疏林甫”。李林甫“时已有疾,忧懑不知所为”。

    天宝十一载(公元752年)十一月,内心极度虚弱幽愤的李林甫终于死了。天宝十二载正月,李林甫尚未下葬,杨国忠便和安禄山合谋,告李林甫与阿布思谋反,安禄山还让阿布思部的降将来朝作证说李林甫与阿布思约为父子。唐皇信而不疑,“下吏按问”,李林甫的女婿谏议大夫杨齐宣怕受牵连,便按照杨国忠的意图出了证言。二月,唐皇下旨:“制削林甫官爵,子孙有官者除名,流岭南及黔中”。杨国忠还劈开李林甫的棺材,挖取含在口内的珠玉,剥下金紫朝服,另外用小棺按庶人的仪式埋葬。

    生前无限风光的李林甫终于落了个众叛亲离,开棺辱尸的可悲可叹的下场。可是谁又会去记住这历史的玩笑呢?现在正在笑的人,难道以后的下场能有李林甫的好吗?

    现在朝权集一身的杨国忠时任右相,兼文部尚书,判使照旧,另兼四十余官职。为了笼络人心,发展自己的势力,让文部选官不论贤不贤,年头多的就留下来,按照资历有空位子就接官。按惯例,宰相兼兵部、文部尚书,选官应交给侍郎以下的官员办理,规定的手续十分严格,须经三注三唱,反复进行,从春至夏才能完成。杨国忠却自示精敏,先叫胥吏到自己家里,预先定好名单,然后把左相陈希烈及给事中、诸司长官都叫到尚书都堂,读—名便定一名,一天就完了。当全部结束之后,杨国忠便当着大家的面说:“左相和给事中都在座,就算经过门下省了。”于是,选官大权就这样由杨国忠一人垄断。从此门下省不再复查选官,侍郎仅仅负责试判。然而另一方面,由于杨国忠迎合和满足了一些人的权欲,因而颇得众誉。为此,杨国忠的亲信京兆尹鲜于仲通、中书舍人窦华,侍御史郑昂等授意候选人,请求玄宗给杨国忠在省门立碑,歌颂其选官有“功”。唐皇让鲜于仲通起草碑文,并亲自修改了几个字。鲜于仲通为了向杨国忠献媚,便把这几个字用黄金填上。

    天宝十二载(公元753年),关中地区连续发生水灾和严重饥荒。唐皇担心会伤害庄稼,杨国忠便叫人专拿好庄稼给唐皇看,并说:“雨水虽多并未伤害庄稼。”唐皇信以为真。没多久,扶风太守房(王官)奏报当地出现水灾,杨国忠便叫御史审问他,从此再没有人敢汇报实情。暗中,杨国忠却大收灾民,发往西秦。由于人数越来越多,而物质钱粮却有限,最近几批流民能到达茂州的十股只剩三四了,巨大的死亡率和风险使得这条希望之路被抛弃了,流民现在宁愿死在家乡,也不愿赶赴极遥之地,中途死在异乡。在西迁了四百六十万人后(其中有一百一十万人留在了陇右和安西),这条西路现在只是成了当时世界最繁华的商道了。大唐的商人带着丝绸、瓷器、茶叶等商品,到安西的伊宁城,那里已经成了东西方商贸的要城了,换回玻璃器皿、呢绒、钢刀、棉布等物品,如果不怕远,再西进,直至乌拉城、甚至镇海城,就会获取更大的利润。而西秦的大量书籍、思想也被带回了风气开化的西京长安。

    现在的杨国忠一门心思要对付的是曾经的盟友安禄山。但是在安禄山心里,杨国忠算什么?自己在天宝元年(公元742年)正月就升任平卢节度使,以后又兼范阳节度使、河北采访使、御史大夫,稍后又兼河东节度使。天宝九载(公元750年)又封为东平郡王。他杨国忠什么东西,天宝七载(公元748年)才迁给事中,兼御史中丞,专判度支事。要不是杨贵妃的堂兄,要不是靠着裙带关系,他能爬这么快吗?安禄山从心里就看不起这个自作聪明的杨国忠。如果说安禄山对老谋深算、口蜜腹剑的李林甫还有十分畏惧的话(安禄山自恃恩宠,一开始对李林甫态度傲慢。但是李林甫有一手绝招,他每次与安禄山谈话时,都揣摩其心意,然后突然道破他的想法。安禄山最擅长的就是揣摩对方心意,结果在自己的强项上居然被对方完全压倒,自然惊服。从此他每次见到李林甫心中都感到恐慌,据说冬天和李相见后都经常一身冷汗。每次他的心腹刘骆谷回范阳的时候,安禄山都问:“十郎(李林甫的排行)说了些什么吗?”如果李林甫说的是好话,他就大喜,如果李林甫说:“告诉安禄山要多加检点。”他就大叫:“糟了!我活不成了!”),对这位国舅爷只有鄙视了。

    杨国忠拉拢不成,恼羞成怒,拼命打击安禄山。可不知为什么,唐皇对安禄山却宠信不减,杨国忠只有另想办法了。

    杨国忠虽然掌握着大唐的财政和文官任免权,但是朝廷的势力被边镇节度使的巨大权力隐隐压制着。杨国忠决定开始培养自己的地方势力和军事后盾。把兄弟刘镇宇实力倒是非常强大,但是太远了,而且杨国忠对这个把兄弟还有一种莫名的畏惧。

    杨国忠开始巩固他兼任的剑南节度使的势力,但是四川远离朝廷,交通不便,而且军事编制又小,无法与东北诸镇抗衡。在心腹党羽鲜于仲通发动的南昭战争,以灾难性的结果结局。在天宝十二载(公元753年)设立了一个由何复光节制的强大的岭南节度藩镇,试图从南面对南昭进行威胁,但是收效甚微。

    天宝十三载(公元754年)夏天,杨国忠命令留后、侍御史李宓率兵重新对南昭发起进攻,结果损失了近四分之三的兵马。

    杨国忠只好把目光放到了陇右节度使哥舒翰的身上。这位突厥将领在王忠嗣被流放西秦后接任了陇右节度使,他与安禄山的堂兄弟,朔方节度使安思顺长期不合,虽然唐皇曾派高力士去调解过,但是收效甚微。到后来,哥舒翰甚至和安禄山在朝堂上大吵起来,一个骂对方是突厥狗,另一个骂对方是胡人猪。(安禄山父亲是胡人,母亲是突厥人;您哥舒翰父亲是突厥人,母亲是胡人。)

    哥舒翰领有多达十四万人马的强大军队,他们都是由王忠嗣一手带出来的,久经沙场,在同吐蕃的十几年战斗中多次获胜。

    杨国忠决定拉拢这位突厥将领。在他的表奏和推荐下,天宝十二载(753年)哥舒翰兼河西节度使,加封西平郡王,但是遗憾的是,同年年底,因病回京养病。杨国忠把陇右和河西当作了自己的地盘了,在他的下,陇右和河西开始大肆扩军。

    杨国忠以为有了依靠,开始频频向安禄山发难。

    天宝十二的冬天,从河北道去西京的路上,一行人行色匆匆,他们是平卢、范阳、河东三镇节度使、东平郡王安禄山一行。

    “王爷,怎么这次这么匆忙呢?”身旁瘦小的严庄(安禄山谋士)问道。一行人马经过一天的急行,都累的不行了,于是在洛阳北三十里的风凌渡驿站换马,并稍做休息。

    “都是那杨家小儿,在圣上面前煽风点火,尽说我的坏话!”肥胖的安禄山一边喘气,一边回答严庄的话,尽管周围都是自己的心腹,安禄山也是低声说道。“圣上的反应如何?”严庄接着问道,“据刘骆谷(安禄山驻长安的心腹)的急报,皇上在杨家小儿的谗言下,似乎有些动摇了。”安禄山答道,“所以这次下诏召王爷进京,就是要试探王爷你了?”严庄明白了其中意思,“王爷如此匆忙赶路,就是要打消皇上的疑虑!王爷真是用心良苦。”

    “都是那杨家小儿干的好事,如有一天他落在我的手里,我定让他求死不能,求生不得。”安禄山咬牙切齿的说道。

    终于在天宝十三载正月前,安禄山一行赶到了西京长安。

    安禄山一见到唐皇便倒头就跪,哭声震天,“臣突接圣旨,言语不祥,臣心中大惧,不知朝中与圣上情况如何。臣日夜兼程,不敢怠慢。只恨臣身躯肥胖,累马实多,然臣再苦再累也没关系,只是怕耽误了圣上大事,臣不敢苟活!”安禄山的脸上已满是泪水,看的唐皇的心一下子软了。

    唐皇早接报,安禄山一接到圣旨,立即赶来西京。一路上肥胖的安禄山吃了不少苦头,但还是只叫快些,真是马不停蹄,人不歇气。看到风尘仆仆,好像瘦了不少的安禄山,唐皇用责怪的眼神看了旁边的杨国忠一眼,安慰道:“爱卿不必如此,朝中有人说爱卿有二心。朕此次下旨,就是要让他们看看爱卿的忠心!”

    安禄山一听,哭的更厉害了,“臣本胡人,陛下不次擢用,累居节制,恩出常人。杨国忠妒嫉,欲谋害臣,臣死无日矣。”说毕,伏在地上,泪流不起。

    唐皇连忙令高力士等内侍扶起安禄山,好言相劝,“爱卿的赤胆忠心,朕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爱卿不必惶恐。”逐命人好生扶下安禄山,先送其府邸休息。

    待安禄山退下后,唐皇令大常卿张土自草拟诏敕,准备给安禄山加同平章事职(宰相)。杨国忠连忙劝道,“安禄山虽有军功,但他目不识丁,怎能当宰相。如果发下制书,恐怕四夷轻视朝廷。”唐皇思之良久,只得作罢。

    唐皇改给安禄山加尚书左仆射,赐实封通前一千户,又封其一子为三品官,另一子为五品官,奴婢十房,住宅各一所。

    三月一日,安禄山向唐皇辞行回范阳任所,唐皇亲临望春亭给他饯行。临别时,唐皇解下自己的御衣,亲手披在安禄山的身上,安禄山顿地大哭,“圣上如此盛恩,臣死一万次也难报答!”

    一出长安,安禄山就下令马不停蹄,一路直奔范阳。回到范阳,安禄山才松了一口气。他下令将从从同罗、奚、契丹降者中选拔出来的八千“曳罗河”(壮士之意)汇集范阳,并加快了造反的准备。

    天宝十四载(公元755年)正月,安禄山遣副将何千年奏表朝廷,请求以蕃将三十二人代汉将。杨国忠等人上奏,认为安禄山以蕃将代汉将明显是要造反,唐皇虽不相信,但是听从了杨国忠加封安禄山左仆射平章事衔,收回朝廷的建议,却将起草制书留中未发,暗中遣中使辅璆琳以送柑子为名,去范阳观察安禄山动静。不料璆琳受安禄山贿赂,回来后不据实以报,反大谈安禄山竭忠奉国之事,唐皇信以为真,遂烧掉了制书草稿。

    杨国忠屡奏安禄山谋反不成,决定采取更加露骨的做法以激怒安禄山。他让京兆尹包围其住宅,搜求反状,并逮捕了其门客李超等,送御史台缢杀。安禄山闻讯后,心中恐惧,终于决心起兵。

    六月,唐皇为安禄山长子安庆宗与荣义郡主完婚,手诏安禄山观礼,安禄山辞病不至。

    七月,安禄山突然上表献马三千匹,每匹有二人护送,并由二十二名蕃将押送。河南尹达奚珣对此事深表怀疑,上表唐皇,认为此事可疑,请唐皇让安禄山推迟到冬天再送马,并由朝廷派马夫护送。

    恰在此时,璆琳受贿事发被处死。唐皇终于意识到了安禄山的反意了,又派中使冯神威持手诏告谕安禄山冬天献马,并传唐皇口谕:“为卿新作一汤池,十月于华清宫待卿”。冯神威至范阳宣旨,安禄山坐在床上微微起动身体,也不下拜,听了诏书后淡淡地说:“圣上安稳。”又说:“马不献亦可,十月灼然诣京师。”之后即把他置于馆舍,不再见他。冯神威受到如此冷遇,回京后向唐皇哭着说:“几乎不能再见了!”

    八月,安禄山常常犒劳士卒,秣马厉兵,似战前的准备工作,将领军士疑惑不解。

    十一月六日,安禄山突然召集大将们举行宴会,在酒酣耳热之时,拿出了事前绘制的地图给大家看,图上标明了从范阳至洛阳沿线的山川形势、关塞要冲,向将领暗示了他的进军路线。宴会结束时,向每人赏赐了金帛,并授予一张地图。

    是夜,有忠于朝廷和杨国忠将领知道了安禄山的造反之意,立即修书,派心腹秘密潜回长安,向朝廷报告此事。却不知安禄山在路上安排了人马,一举将这些“心腹”拿下,搜出证据,将这些忠于朝廷和杨国忠的将领全部处死。其余的将领心知肚明,也就死心塌地跟着安禄山走了。

    十一月八日,刘骆谷回到了范阳,安禄山立即召集诸将,出示早已伪造的诏书,说:“圣上有密旨,令禄山将兵入朝讨杨国忠,诸君宜即从军。”诸将听后,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知道内情的孔目官、太仆丞严庄,掌书记、屯田员外郎高尚,将军阿史那承庆大声说道,“王爷待诸位恩重如山,难道你们不信王爷了吗?”众将立即跪倒,众口同声说道,“愿听王爷调遣!”

    安禄山以贾循和吕知诲留守范阳,高秀岩守大同军,防备太原和朔方的唐军,调动本部兵马,又征调了部分同罗、奚、契丹、室韦人马,总计十五万,号称二十万,连夜出发。次日凌晨,安禄山出蓟城南,检阅了军队,并举行誓师,以讨杨国忠为名,并于军中张榜说:“有异议煽动军人者,斩及三族!”

    安禄山造反的消息传到了长安,杨国忠兴冲冲地赶到皇宫,对唐皇说道:“圣上,安禄山这胡狗真如臣所说,反了!”

    正在和杨贵妃一起欣赏歌舞的唐皇接到报告后,大吃一惊,“他真的反了?他果然反了?”

    他看了一眼兴高采烈的杨国忠,他还在那里直高兴,仿佛安禄山不是造反了,而是被自己捉奸在床。唐皇感到一阵厌恶,他觉得眼前的这个宰相重臣是如此的、前所未有的令人恶心。

    “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唐皇突然想起刘镇宇留给他的这句话,原来如此呀,唐皇开始明白了刘镇宇同自己密谈时说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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