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社团申请表,里面还夹着各个社团的简介,请同学们仔细看过之后认真填写,明天放学前交到我这里。过期就算自动放弃,听清楚了吗?”小苟老师满怀**地将社团申请表发到每个同学的手上,他握着纸张的手在颤抖。社团,这个挥洒着青春热血的地方,这个曾经寄托了他无数梦想的风筝,如今重新摆在了他的面前。只是这一次,他不是加入社团的新生,而是帮学生们放飞梦想的老师。他不禁要感叹青春啊,我的青春;青春,火热的青春;青春——幸之雾托着腮看着小苟老师满脸激动的表情,实在不知道为什么有人会将时间浪费在这种玩意上?“封千里,你准备参加什么社团?”将社团申请表丢在一边,幸之雾吃惊地发现居然没有一个社团可以帮助学生赚钱。“我什么也不参加,你忘了我们要打工吗?”跟她从小一起长大,封千里太清楚她的个性,既然明知她不会把时间花在这种无聊的玩意上,他堂堂大男人没道理比不上她一个小女子喽!“是啊!”幸之雾撇撇嘴,放下了申请表。与幸之雾隔着一条走廊的朵猫猫压根没有打开社团申请表,她的全副注意全放在卓远之身上,“八卦先生再度确定是她?”卓远之点点头,“我还特地发传真给了老先生,他也确定。”“可是,”朵猫猫看了看幸之雾,“左看右看,横看竖看,也看不出她哪儿像啊?”“像什么像?”冷不防幸之雾窜了出来,“说什么呢?咦?卓远之,你加入什么社团?”“我很忙,没空加入社团。”这可是实话。“黑社会忙什么?杀人?还是收过路费?”幸之雾也是真的不明白。朵猫猫不乐意了,“我们经营酒店、商场,小到酒吧、快餐店、西品店等等许多行当,你以为我们是那种不上道的小混混啊?”“这么说你们真的是黑社会,猪头?你所在的黑社会叫什么名字?‘猪头帮’?”猪头帮?亏她想得出来,卓远之直翻白眼。“你……”朵猫猫答不上来了,是她亲口承认的。头脑还算聪明——卓远之总算找出了幸之雾一个优点。“之雾,准备上课了。”封千里总觉得他们不是好人,他不希望之雾太接近这个卓远之。黑色的眼对上封千里防范的表情,卓远之当仁不让,冷漠的表情未出卖半点情绪。于是,在第二日放学前,小苟老师手里握着寥寥几张申请表。他就弄不懂,“现在的孩子到底都在想些什么?想我当年,遇到有社团招生,拼了命地往里挤,现在给他们机会,居然……居然就这么几个人报名!”不行!他静下心来,发誓一定要探索研究新一代学生的心理,无论如何也要让他们认识到——青春啊,我的青春;青春,火热的青春;青春——就在小苟老师积极动员学生加入社团的周六,幸之雾与封千里却在“黑色风情”忙碌开来。九月的天渐渐凉了起来,到了十点多,客人逐渐少了。正在此时,一个封千里不想见到的人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卓远之?他怎么来了?没等封千里反应过来,幸之雾以见到情郎的激动冲向了那位客人,“欢迎啊欢迎,请问您要点什么,猪头?啊……说错话了,今天你是财神爷,不叫你‘猪头’了。”财神爷又来光顾了,幸之雾绝不会忘记卓远之递给她小费时帅气的模样,挂着侍应生的嘴脸,她笑眯眯地看着他,期待着钱再次从天而降。“随便。”卓远之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给自己定性为顺道。这道未免也顺得出奇了吧!过了三个街区,绕过一大段路,开车五十分钟到达这里,也叫顺道?阿土谨守着保镖的身份站在卓远之的身边咧着嘴角。幸之雾将阿土怪异的表情忽略不计,眼中只有卓远之这一尊财神爷,“既然来了总要吃点什么,一份黑森林蛋糕,一杯柳橙汁好吗?”什么都不吃,你会给我小费吗?卓远之无所谓地点头。阿土忍不住多了一句嘴,“少堂主,您不是不吃甜品的吗?”“你替我吃啊!”卓远之理所当然。阿土被动地接受自己的命运,不就是甜品吗!总不至于吃出糖尿病吧!吃!“您的甜品,猪头。”习惯这样叫了,幸之雾飞快端上了食物,服侍周到得没话可说,这可是伺候财神爷呢!“大少爷,可真好命,那么有钱,要什么有什么。”“御用律师的千金何苦出来打工呢?”卓远之挑着眉望向她,他没有恶意,只是想了解她,他要看看,她有什么资格成为他命定的伴侣。她的父亲——幸德书以惩治黑道为人生第一目标,他的女儿为何会成为黑道第一大帮卓冠堂少堂主的命定之人?这其中老天到底做了怎样的安排?卓远之不习惯等待,他要亲自探个究竟。他却不了解,他的言语已经在无意中惹毛了幸之雾。“你调查我?”幸之雾有点恼火,情绪却在瞬间后恢复平静,“我忘了你是黑道的。不错,我的确可以养尊处优,和你一样。可是,这样有意思吗?”她走向吧台,放下盘子,复又转过头望着他,“如果没有任何背景,也没有其他人的帮助,你——卓远之能做些什么呢?会不会只是个废物呢?”“你大胆……”阿土冲上去抓住幸之雾的肩膀,他不想对一个平凡小女生出手,尤其这个人很有可能将成为卓冠堂少堂主夫人,但多年训练出的习惯让他对所有可能对少堂主不利的人都要出手擒拿,他过不了自己这一关,除非少堂主开口。可是,出乎阿土的意料,少堂主并没有出言放过幸之雾,反倒是一直站在旁边的封千里闯了过来,挡在幸之雾的面前,像一层坚实的防御堡垒。“你们想干什么?”他冷静的神色是对卓远之的挑衅,那上面分明写着我知道你是黑道分子,但只要有我在,你就休想动之雾半根寒毛。卓远之低头思索了片刻,站起身向外走去,他仍旧没有开口。阿土瞧了瞧幸之雾,随即松开手紧跟上去,“少堂主——”经历一场大劫,幸之雾全然没有任何可谓惊愕的反应,她只是望着门外黑色的背影,沉沉地叹了口气,“这个卓远之有毛病啊?”“你也有毛病!”封千里白了她一眼——她已经对卓远之投入过多的关注了。他不喜欢她望着卓远之时的表情,仿佛世间除了那抹黑色,再没有其他的色彩。黑,吸收了所有光芒。已经十一点多了,幸之雾靠在“黑色风情”的玻璃窗边打了个夸张的哈欠,这就准备打烊。抓着门闩,她定睛看去,从黑暗中跌跌撞撞闯进一人来。“猪头?”黑色的发以前所未有的姿态凌乱地趴在他的额头上,汗水沾湿了发梢,休闲装敞开着,一身的疲惫一扫往日的洒脱。他的狼狈尽在她的眼中,“你怎么一个人……手下的人呢?那个什么猫,还有什么土,还有……还有……”“咳咳……今天就我一个人。”他歪坐在椅子上,“给我倒点喝的。”算起来这是他第三次来“黑色风情”,却是第一次要杯喝的。幸之雾倒了杯咖啡递给他,“你干什么了?怎么弄成这样?”他笑笑地看着她,有种苍茫的深邃,“看看卓远之一个人能做些什么啊!”卓远之掏出一支烟,点上,猛吸了一口,“今天就我一个人,不以少堂主的身份。”“你到底干了什么?”幸之雾预感不是什么好事。“灭了什么闯什么帮,杀了他们老大。”卓远之说的云淡风轻,幸之雾手上的咖啡“当”的一声掉在地上——碎了。“之雾,发生什么事了?”封千里从后堂跑出来,正撞见下面这一幕。“啪”的一个嘴巴,幸之雾的歪了卓远之的脸,也打掉了他的烟。卓远之抬起头,迎上那道怒火燃烧的双眸,沉黑的瞳子竟无表情,他等着她的发话。“你是猪吗?你真长着猪脑袋吗?你这个猪头!”幸之雾甩着头,不敢相信他所说的一切,“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决定一个人的生死?黑社会很了不起是不是?你以为你有钱有势,有人有枪,你就可以决定一个人的人生?就像你介入我的生命一样?你凭什么?”她也许看起来呆呆的,但她的心不傻。从见到卓远之开始,她就隐隐感到身边正被一股神秘气息包围,那是他带给她的,不是别人,就是这个被黑暗笼罩的男人。她察觉自己正被这股无名的力量牵扯着,那种宿命的感觉她很不喜欢。可她越是排斥,他越是离她更近。先是父亲为她定下律师之路,又有卓远之步步逼近,她挣脱了一道束缚又有另一道,她每天抬起头总觉得上空的阳光被迷雾笼罩,这个样子的她能给混在黑道的卓远之带去什么?他又想从她身上挖出什么呢?“我们俩不是一个道上的,别靠近我!”面对幸之雾的通牒,卓远之根本不知道该做何反应。他错了吗?因为她是他的命定之人,因为他等她已经等了近十年,所以一旦等到她出现,他遵循自己的意志徘徊在她的身边,不管她是否接受。近十年了啊!他从来没有按照自己的心意活过一天,他生存的惟一目标就是成为一个合格的黑帮继承人,让那个因为他孱弱而抛弃他的龙门后悔。这个目标太过强烈,已经压过了他所有的**,他以为自己注定活在黑暗中,没有重见阳光的权利。没有人逼他,他给自己下了诅咒,这比任何情况都更加糟糕。除非有一个人代替他自己,为他解咒。没有希望,他固执地把最后一线光明归属到那个素未谋面的命定之人。他的接近,他的纠缠,他的嚣张全是因为那道咒语。幸之雾对他真有那么大的意义吗?为什么不是父亲,不是津庭叔,不是阿猫,偏偏是这个与他毫无关联的女人?连他自己也弄不明白。是命中注定吗?如果她的命中没有注定有他呢?那卓远之的下半辈子还可以期待谁来送他光明?他怔怔地望着她,自己却先一步陷入了黑眸之中,他这一生注定太沉重,没有人有义务与他分担黑暗。“之雾,你别这样。”店长慌忙上前拉住她,“黑色风情”根本就是卓冠堂的产业,身为店长,他也是黑道人物,听命于卓冠堂,他得负责少堂主的安全。“卓少爷,我通知阿土先生来接您吧!”卓远之摇摇头,一个人向店外走去,步履蹒跚。走到门口,他下意识地望向幸之雾,她撞上他的目光,迅速别过头不去理他。她未曾料到,自己的一番随意之语竟夺去了一帮人的生命。如果说卓远之是取人性命的恶魔,她则是要人性命的阎王。走远一点吧!幸之雾在心中暗暗祈祷,神啊!你最好让这个人离我远远的,请不要再让他介入我的生命,我只想过平静的生活。什么御用大律师的女儿,什么黑道同学,我通通不要。她的第六感在暗示她如果接近卓远之,未来将会沉浸在那潭黑暗中。猪头,别来找我,我不想跟你牵扯上任何瓜葛。你明白吗,猪头?猪头没有听见幸之雾的祷告,上帝也没有听见津庭叔的祷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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